唐诗本不平静的心被一套手办搅得更不平静，纠结了很久后，还是没忍住。下午第二节课后借了杜一贝的手机，跑到升旗台给霍凌风打电话。
铃声一响她就有点慌了，仓皇想挂断，但没想到他立刻接了，她愣住。
“喂。”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冷清的声音，熟悉得直戳她心脏最深处。
天鹅堡。
开会中途，霍凌风手机响了，他一个眼神示意暂停会议。
几名外交官面面相觑，众议院不是明文规定会议中途不能接电话吗？而且这条规定还是霍凌风自己定的。
谁的电话这么重要，值得他打破规定。
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
她没有手机。
霍凌风有感应似的，生怕她挂断，先摁了通话键，才走到落地窗旁。
窗子开着，正对着天鹅喷泉。碧云天。十二月的天气温暖得初出奇。阳光中的泉水像一颗颗闪亮的珠子，晶莹璀璨。
“喂。”他薄唇轻启，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弧度，被阳光模糊。
“是……是我……”唐诗有点语无伦次，心怦怦狂跳，一阵莫名的压力。明明隔着手机，可她仿佛仍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灼人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灼得她发烫。她怪自己不争气，这样轻易被他影响。
“我知道。”
阳光掩去了他嘴角的笑意，其他人没察觉，但冷雨看得很清楚。
这个温情的弧度，从来只为唐诗一人。
他憎恶她给二少带来那么多麻烦，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同时给他带去了笑容，她让二少变得有温度。
二少身上有一种……恋爱的光芒。
“那套手办你拿回去，我不要。”唐诗咬着嘴唇，别扭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头。
手办早被宫耀拿走了，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和他闹脾气。
“你不是喜欢么？”
“我喜欢海贼王，但讨厌你，你送的我都讨厌。你赶紧拿走，我不想看到，心烦。”
霍凌风第一次送礼物就被这样嫌弃，略有点伤人。但无妨，至少她特意给了他这通电话。
“买玩具哄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打个巴掌给颗糖，你觉得我那么好糊弄？”唐诗宣泄着一肚子委屈，末了，忍不住直呼其名。“霍凌风，我告诉你，就算你送我一百套手办也没用。我要去警察局告你强奸，你等着坐牢吧。”
她发脾气时怎么这么可爱？还让他坐牢？想太多。霍凌风莞尔。如果她现在在她面前，他非揍她两下屁股不可。
他轻笑揶揄。“根据你昨晚的反应，你确定强奸罪成立？”
“我……”
晕，她心虚什么？一开始的确是他强迫她，只能说他技术太好，后来她就沦陷了……
可就算她后来回应他了，就算她有两次主动地骑在他身上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一开始是他强迫她这个事实。
唐诗的小鼻子一张一翕，试图装得理直气壮。“一开始不是你把我压在墙上，我会和你……我不管，都是你的错，你就是强奸了我。”
“就算是吧……”霍凌风承认了，意味深长道：“我还想再来一次，不，很多次……”
“你不要脸。”唐诗的脸“唰——”地红了，庆幸隔着手机他看不到。
霍凌风腹诽，要脸干什么？他只想要她。性和爱本身就是一体的，他想念她的人，也想念她的身体，想念她的紧致温暖，想念她抓着他的背时猫儿一般迷萌的模样。
想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到自己面前，疯狂要她，哪怕天崩地裂。
“我很想你。”他突然很想对她说这句话，想看她是什么反应。可那估计会被她认为是“精虫上脑”，然后又对他一番讽刺。
这样的沉默，听着他的呼吸声已足以让唐诗心慌意乱，匆匆大嚷了句“我讨厌你”，挂了电话。
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耻地发烫。
“嘟嘟嘟……”
久久，霍凌风听着那头挂断的忙音，愈发思念。
……
排练完舞蹈，唐诗回到家快九点，叶朝卿免不了对她又是一顿责骂，骂到后面情绪激动，越骂越难听，什么小杂碎，什么有娘生没娘养，什么野种，统统都骂出来了。
唐诗任他骂，等他骂完了才回了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不是看我不顺眼么？简单，我走就是了。”
说着，她故意给了叶星梦一个挑衅的眼神，一直冷眼旁观的她忙劝阻。“爷爷，您别生气了，犯不着。”叶星梦抿了抿唇，回了唐诗一个复杂又克制的眼神。
“你先回房休息吧。”
呵呵，不是怕她去找霍凌风么？唐诗冷笑一声，潇洒地上楼去了，任叶朝卿骂骂咧咧。
回房没一会儿，讨厌的苍蝇就飞进来了。
“你昨晚和霍大哥在一起？”
叶星梦瞪着唐诗的背影，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你们做什么了？”她又质问了一遍，完全是正室质问小三的口吻。
唐诗一边算物理题，一边懒洋洋地回了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就是孤男寡女那档子事。我说盖棉被纯聊天，你信？”
霍凌风居然宁愿碰一个野丫头也不愿碰她，他的口味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当真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喜欢吃地沟油做的路边摊？
嫉妒的怒焰在叶星梦胸口燃烧着，她怒，她气，可她还得克制。因为她很清楚，她的愤怒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
闭了闭眼，叶星梦努力用冷清的嗓音道：“你年纪小，从小没人教，所以我一直让着你。但你不能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和别人的未婚夫上床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她真正想用的词是“下贱”，可她忍了。
唐诗“噢”了一声，转头，皮笑肉不笑。“那强迫别人代孕就高尚了？”
“我是有苦衷的，谁不愿意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生？”
“你不能生是你的事，关我屁事儿。凭什么你不孕，我的子宫就得给你用？”唐诗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