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个时辰后,秀女们皆已云集敛妍殿,静待竞选的到来。取椿姑姑走至了殿前，朗声道：“请秀女依次列为三排。”
待秀女皆一一站定了，取椿姑姑又道，“请——”
却听我身后的一个秀女满脸骄矜道，“这宫中可是没人了么，竟要一个小小宫女来指手画脚。”
这样一个娇惯的女子。
取椿姑姑侧头看住那女子，语气神色却丝毫不露怒意，只扬声道，“这位秀女可是对本姑姑是何不满么？”
“哼。”那秀女将眉毛轻轻一挑，面露不屑。
取椿姑姑的脸霎时一凝，肃穆道，“我知道你出生高官，是大家小姐。可你要明白——”取椿姑姑一字一顿道，“这儿可是宫里，我亦是皇上亲定的正四品内廷姑姑，你可以瞧不起我，却万不可蔑视圣上的威严。”
“况且，你不过是来采选秀女，能不能被皇上选中尚未明了。即便选中，也得是到了三品贵嫔主子再来训斥于我。”
话说到这，早已是不怒自威，那秀女也答不上了话，只将脸一味得别过去。
这刚柔并济，果真了得，也不枉是宫中管事的内廷姑姑了。
“好了。”取椿姑姑再度和颜，“前排秀女先跟我来。其他秀女请再此等候。”
初选的确切地点是在济阁的后阁，美名曰“初选”，实际不过是个精细的体检罢了。最基本的是检查身体有无残疾异味，再去掉一些过于丰满或过于纤瘦的女子。再则检查身姿是否挺拔，双肩是否平舒，走步有无不端，容貌是否尚可。最后一项最为细致。通过前两项的秀女们被一一领到暗室里褪去衣物，由麽麽度量双足、双臂的长度是否一致，指甲有无凹陷缺损，身上可有明显的疤痕，以及胸腹等部位。
如此一来，这芸芸秀女被筛去了一半有余。我和姐姐及雨卿却都幸运得被留了下来，待三日后的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