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起床，只觉得头昏脑胀。墨雨走来试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呼，“呀，了不得。公主可是病了，怎如此烫？”
我细细一想，可能是昨夜淋了雨，沾了雾气所致。话说嫣若乃千金之躯，几时受过如此艰难。可怜她现在只好被我使用，哭喊不得。
早有太医前来诊治，候在帐外。
“王上驾到。”
“公主可要起来？”
“不起了。”
“这……是。”
“太医既已来了，就给公主诊治吧。”
“遵旨。”
我伸出右手与他把脉。头依旧肿胀得厉害。眼前总是昏黑一片。昨夜吃的点心此刻似乎并未消化，在喉咙口卡着，令人反胃。
太医似乎迟疑了许久，继而起身奏陈，“陛下。”
“如何？”
“贺喜陛下，公主有喜了。”
“什么？”
我一把坐起，掀帘追问，“您说什么？”
“公主已有身孕……”他顿了一下，“两三月了。”
我手一滑，帘子重新阖起。在那一刹那，我看见亚巫脸上黑色的沉默。心底一凉。
“太医，误诊可是死罪。孤再问你，可确定。”
“臣以性命担保。”
“下去。”
“是。”
……
屋子里寂静得可怕，只隐隐约约听见墨雨强忍呜咽的喘气声。
他沉默不语。可是，我好像能够感知什么。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居然毫不知情地怀孕了。
真希望此刻有谁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浸透不解与切齿的空气厚得令我窒息。头愈加昏沉。
四月的窗外，鸟儿叫得正欢。天蓝得没心没肺。花儿张开了羞涩，迎接爱人。啊，一个繁殖的季节。
他终于开了口，“我想要一个解释，应该不为过吧。”
“我也想给你一个解释。”我吞咽了一下，“可是……我无法告诉你。”
“是的。我答应过你，不会为难你，逼你说出你的秘密。”他话语里有明显的讥讽，“可是，你的秘密也太大了吧。”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我猛地掀开帘子，下了床，“不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向他解释，我知道我一定要向他解释。
可是，解释什么呢？解释一个孩子，一个我也不知道它的存在的孩子？
由于起身太猛，我一下子瘫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冰凉的目光。墨雨赶紧扶我起身。
他无动于衷，面容冷峻。
“公主应该知道后果吧。”
我抬起头，眼里闪着泪水，“你……”但是我无法反抗，“我知道。”
“那就好。委屈公主了。”
他转身离开了，连衣角也不屑触碰我。
好高傲的男子，好冷淡的心。
我将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嫣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