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满清第一福晋:凤啼九天

41.第十九章:球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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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的声响划破了黎明的沉寂,淅淅沥沥的雨,使得天际染上了灰霾。刑部大牢像是一头长着漆黑毛发的巨兽,安静的蹲伏着。

    与我随行的仅有燕儿一人,而驾车的马夫则是傅恒。马车停下了,我戴着斗篷宽大的帽子,缓缓下车,仰着头看了看天,乌云滚滚而来,压低了天与地的界限。

    进了刑部的大牢,眼前的景象是我想不到的,一条廊道,漆黑的看不到尽头。气息里隐藏着什么?那是一种特别的臭味,潮湿的霉气和腐浊的气味并不融合,只觉得踏进牢房的那一刻,我快要窒息了。

    一名年近四十矮胖的牢役,抬了抬微肿的眼睑看了看我们,及不耐烦的问道“来干什么的?”

    我低语道“探亲”

    那牢役似是有些气愤,随即道“都说来探亲,里面关着千八百号人呢,爷知道你家亲戚是他妈哪个?”

    燕儿一听有些急了,我私下拽住燕儿的衣袖道“球琳贝勒。”

    “登记吧”说着那牢役扯过一本残破的本子推给了我。

    我俯身书写,写毕我给燕儿递了个眼神儿,燕儿忙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我手里,我对那名牢役轻缓道“劳大爷行个方便,小女子有事儿单独和我们家爷商议。”说着我将那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

    那牢役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我道“那行”说完拿起钥匙走进了牢狱的深处。

    我和燕儿紧随其后,廊道两旁关押着犯人,有的叫骂着,有的则是大声哀号,但无论如何,他们始终都会归于静默。

    在一间关押着数十人的牢狱前,牢役停住了并开了狱门,只听其喊道“球琳出来,有人探监。”

    我退到后面,低着头,球琳本是蹲坐着,一听有人探监,猛地起身,一边掸着身上的杂草一边责备道“怎么才来啊”

    我并没理会球琳,直到牢役单独将我们带到另一间没关押犯人的监牢里,锁上狱门走了之后。

    我摘下斗篷的帽子道“球琳贝勒,初次见面久仰其名。”

    球琳一惊忙道“你是什么人?”

    我轻笑道“四阿哥弘历的福晋,富察氏.鹿儿”

    球琳脸色一变,正要大喊。

    我忙叫住球琳道“您以为您能喊来什么?”

    球琳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似是有所不解。

    我嗤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球琳贝勒府?您在呼唤您的家奴?呵呵”我笑出了声,复又道“这里只认银子。”

    球琳低哼了一声,有些丧气的坐在了地上,随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笑逐渐在其脸上放大,起身轻蔑的看着我说道“弘历的福晋来狱中与我私会,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说会怎么样?”

    我淡定道“球琳贝勒打算怎么传呢?”

    球琳道“探监者,入狱前必要登记在牢狱探监册之中,四福晋百密一疏啊”

    我笑道 “球琳贝勒放心,鹿儿此次前来探监用的是您福晋的名义。”

    “你...你...你即使在登记册上动了手脚,牢役也是认得你的。”球琳言语有些凌乱,气急的指着我说道。

    “你以为我这身斗篷是做什么的?”我敛住笑,神情严肃,复又道“我此次前来是给你指条活路,你如若再这般耽搁下去,我就看着你死在这监牢之中”

    球琳贝勒鄙夷的看了看我,无所畏惧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连自己丈夫都牵制不住的女人而已。”

    我心底一寒,倒吸了口凉气不温不火的说道“彼此彼此,我是没管住丈夫,而你是没管住你的心,竟将婉娴私藏在了自己的府邸。”

    球琳气急,有些恼火,正欲说什么,我冷眼睨视着球琳,语气微缓而坚定的说道“够了,我冒雨前来并不是为了同你争论。如果球琳贝勒您想以勾结逆党之名命赴黄泉,鹿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说罢,我转身欲行。

    “站住。”球琳扬声叫住了我,我驻足转身,须臾片刻球琳声音有些低迷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谛视着球琳轻缓的说道“我要你澄清婉娴的身份,她不是允禩党,对么?”

    球琳沉默了良久缓缓道“只要澄清婉娴的身份,我就无罪了么?”

    我反问道“婉娴如若不是逆党,您请她去府上小住几日,怎能算是有罪呢?”

    球琳随即接言道“福晋似是疏漏一事,婉娴若不是逆党,那我不就是诬陷他人?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大学士之子,我的下场能好到哪去?”

    我一惊,心底所持的把握瞬然消失。怔忪即刻而至,慌乱了思绪。我看着球琳,良久缓定了心神才道“球琳贝勒你是有意诬陷么?我说不是,臣子理应为皇上分忧,球琳贝勒只是刻尽本分,相信皇上也必然会体会这种臣子之心。”

    球琳看了看我嘴角扬起一抹笑,随后微微颔首。

    我再次戴上斗篷宽大的帽子,燕儿喊来了牢役,开了狱门,那牢役似是刚刚睡醒,频繁的打着哈欠。

    出了刑部大牢,一阵微凉使我感到清新,雨势大了,地面低洼处积了水。傅恒见我们出来,忙前来给我们送伞。

    “姐,事办妥了么?”傅恒有些迫切的问道

    我笑着颔首应了声

    马车轻驰在空旷的街道上,车轮的声响轰隆闷响着,心底腾起一种浑然的宁静,这种宁静是我以往不曾有的,那里面夹杂了什么?是安逸,当宁静和安逸融合在一起,那便是击不起涟漪的心境。

    马车停下了,踏进大学士府我去了正堂,见到了阿玛。

    “这副装扮是去干什么了?”阿玛端起茶盏,发觉盏空了,我上前为阿玛倒茶,缓缓道“我去见球琳了”

    阿玛一怔,随即要说什么,我不慌忙道“高斌叔叔在京么?”

    阿玛啜了口茶低语道“后个儿就要回河南了。”

    我轻语道“阿玛今儿午后能同鹿儿去拜访高斌叔叔么?”

    阿玛疑惑道“鹿儿有什么事儿?”

    我笑道“我要给婉娴个满人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