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唐装女子端进一精透的白瓷大腕,碗面上釉着青绿的荷叶,极为逼真,荷叶上的露珠仿佛马上就要滴落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接住。这一看就是上等的景德镇瓷器。由另一女子将热腾腾的粥盛入备好的两个小碗,那小碗没有任何花纹,却是如玉般碧绿剔透,在光线照耀下放着耀眼的光芒。连餐具都极致至此,让人叹为观止。粥的香味蔓延开来,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白米粥而已,吃了却让人卷舌而入。应该是用鸡汤做底,虾仁磨成粉入味,白菜梗剁碎,和米一起便看不来,可口感极佳,和着熟烂的米粥,显得有嚼劲。就这简单的料,要做到这样的口感应该还要有独门秘方,怎是门外汉所能窥得一斑的。“这里真是什么都做到极致,八成都是招待达官贵人的吧。”蔡舜积极地和粥奋战着,百忙中问道。
简行赶紧说:“慢点儿,慢点儿。这儿确实是招待些贵客的,一般人是不接待的。”
吃罢出门与阿文告别,“简少可很少带女孩子来这里,姑娘你可不一样哦。”阿文笑得很媒婆,被简行粗暴地打断:“我们走了。”
蔡舜极傻帽地说:“哎,钱还没算呢。”
阿文更乐了:“这里是简少的行宫,哪里要付账啊。”
蔡舜没听懂,愣愣地看着简行,“不用付了,她请客。走啦。”
蔡舜只得被简行牵走了。上了车,蔡舜酒足饭饱地舒开了筋骨,居然就这么睡着了。按蔡舜报的地址到了她家楼下,简行看着蔡舜毫不设防的睡脸,觉得这人还跟刚工作的时候一样,对人永远没有防备之心,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
“到啦,”简行叫醒了蔡舜。
蔡舜迷迷糊糊地看了窗外,“哦,这么快啊。”心里却骂道,韩剧里这种时候男生都是为了不吵醒女生而在一旁□□,直到女生醒来,这简行真是超级没有情调,一点都不绅士。愤愤地下了车,想想今天本来应该请客的她还是占了简行便宜的,立马又阳光普照地照向简行,“多谢了,我先上去了。”
简行冲口而出,“明天上班我来接你?”
“哦?”蔡舜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妖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了。
“我是说明天的会议可不能迟到了,你这糊涂虫睡过头的话后果很严重,所以我明天来接你。”简行为自己不经脑子地说的话寻找合理的解释。还以为这妖魔转性了,妖魔还是妖魔,为妖者虐也,蔡舜带着这样的结论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8:00过一点,蔡舜就给简行叫醒了。
“快点拾掇一下,穿得体面点,化化妆,我15分钟后到你楼下。”
“什么啊,15分钟!15分钟够我干什么啊?”
“已经只剩下14分钟30秒了。”
“你~~~”“14分15秒”
“啊~~~”蔡舜立马挂掉电话,跳下床开始迅速地拾掇起来,在简行规定时间的前10秒站到了他的路虎前。
“你够准时的嘛。”简行说着上上下下打量了蔡舜,她头发简单地用u型簪弄了发型,挺不错,廖羽教的,可以快速地做出看似复杂的造型。衣服是elle2个月前的新款黑色职业套装,鞋子是蔡舜唯一的一双高跟鞋,百搭的黑色lv春季新款,因为是廖羽给挑的,所以正巧都还挺新款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赶潮流的,但她可以保证两年后这身还是她唯一的职业装,如果没有人送她的话。上了车,简行丢过一塑料袋给她,里面是一盒装牛奶和一包超雅的紫米cheese蛋糕。“嘿嘿,多谢了!”蔡舜立马就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你看口红都给弄花了。”
“弄花了再弄就是了。”简行摇摇头,“你就不能淑女点?你这样怎么交男朋友啊?”
“老板你这是在咒我嫁不出去么?”在蔡舜的强光灯下,聪明的简行选择了闭嘴。
车让坐在会议室里,正对着门,蔡舜进来的时候让车让有些惊喜,她皮肤本来就好,上了淡妆,更显得白里透红,娇嫩无比,简约的发型配以永恒的黑色套装显示出她不同以往的干练和率性。今天的会议车晋也要出席,作为现任的总经理,这次的会议决议通过与否决定了后面的计划发展,故而车让的投资部以及财务部重要人员都与会决议。长达40分钟的会议最后通过了蔡舜的计划案,细节部分修改了一些,并决定由双方各派出2人到b城凯胜驻扎,主要是财务的审核和行政的监察。能够结束冗长的会议对蔡舜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她还想向简行要半天补眠,所以会议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地要走。
“蔡小姐,麻烦你留一下。”车让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稚气,蔡舜极不情愿地看向他,眼睛里明确地暗示着挡我者死的信息,而车让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简行本已出门,听见车让让蔡舜留下,觉得有些奇怪,便回头说:“车总,是不是方案还有不妥之处?”
“没什么,我有些私事要和蔡小姐商量。”简行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身出去了。
“小破孩,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我好像没有什么私事要跟你谈的。”蔡舜不爽地坐下。
“你忘了你欠我的债?”
“记得,债总是要还的,还是早还早了,你赶紧说吧。”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要干嘛啊,今天不行,我困死了,昨晚加班到3点呢。”
“阿姨你真的老了,我只要睡3个小时就好了。”
“那你照顾一下老年同志,放我一马吧。”
“也行,为了体现我尊老爱幼的优良品质,不如我送你回家?”
蔡舜立即拉响警报,通常这孩子特温顺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不用,我老骥伏枥,还能走。”
“老胳膊老腿的,您就省省吧。”然后不由分说地拉起蔡舜就走。这死孩子看来是分明要跟我扛到底了,我哪儿得罪他了?没有啊,莫非他有恋母情结对我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