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阳光下的微笑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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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站的钟响了十二下,我坐在站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熙攘的人流不禁觉的有点眼晕,更糟的是,我的肚子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就在我准备起身去买东西吃的时候,我发现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那个人只是简单的穿了件黑色大衣,里面是套同色的西装,身材高大,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端正。他之所以特别,倒不是因为他的穿着不同,而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象极了那位让我日夜想念的好兄弟。正当我盯着那个人看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在我们目光想遇的一刹那,我真的明白了什么是心灵相通!我们认出了彼此。他的脸庞依稀还带着点少年时的影子,但再看,脸上更多的却是成熟和稳重。严格说起来,苏磊长的没我帅,但就是有种吸引人的东西在身上,让你会不自主的去接近他,信赖他。看着向我走过来的苏磊,我心中竟然有点紧张,难道是太久没见了?我暗自深吸了口气,走下台阶大步迎了上去。

    走到跟前,我才发现苏磊是真的变了,浑身上下有着一股我们村里人称之为贵气的东西,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穿的一身“农装”,不免自惭形秽起来。苏磊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尴尬,笑着上前使劲的抱了我一下,我呢却象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任他抱着。

    “忆杰,这些年你......你好吗?”苏磊松开我轻声问。

    “还行~你过的怎么样?”我压了下有点激动的心情平静的回问着。

    “忆杰,你.....有没有想我?”苏磊没有回答我,而是两眼期待的盯着我问。

    听到苏磊这样问我又被他那样看着,脸上不由一热,再转头一看发现周围好多人全在看着我们,我急忙说:“小磊,我饿了快一天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吗?”

    苏磊没有等到我的答复,眼里有几许失望但随即就笑着说:“对不起啊~我把这事给忘了。走,我给你接风洗尘,正好咱兄弟两好好叙叙旧。”

    我跟着苏磊来到了停车的地方,他走到一辆黑色很是气派的汽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却在后面停住了脚步。我看着前面那辆豪华的汽车和车里的苏磊,突然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的,我和他之间多了些东西,这些东西有如一道无形的沟壑横在我和苏磊中间,让我裹足不前。那道沟壑我心清楚的很,那就是“距离”,这“距离”让我看着前面的车和人也变的模糊起来,那情形就象自己置身于无声黑白电影中一样。苏磊大概是看到我站在那里发呆,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喊着:“忆杰,怎么了?快上车!”正在神游的我,一听到苏磊在喊我,立即清醒了过来,来不及再多想赶忙跑过去坐进了副座。一上车苏磊就问我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当然是不会告诉他的,“没想什么,就是觉的你这车很不错,呵呵”我掩饰着笑了笑。苏磊也没深究,看了我一眼就探过身子帮我系安全带。在他身体刚一接触到我脸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混合苏磊体味和烟草味的味道,这个味道竟然叫我的心跳过速了几下,我忙咳嗽了声说:“小磊,你现在吸烟?”系好安全带,苏磊边发车边回答我;“是啊~工作累了或是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会抽的。怎么了?”“没什么,吸烟对身体不好,以后少抽点!”说完一抬头就看到苏磊咧着嘴角着看我,我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眼睛一瞪大声说:“看什么,还不开车,想饿死我啊!”“呵呵~~ok!我们去吃烤鸭!”苏磊笑着打了个手势,一转方向盘,车子滑出个漂亮的转弯,驶出了停车场。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苏磊除了偶尔转头看看我外就是在专心开车。我们驱车行驶了20多分钟就来到了全聚德,百年老店果然气派不凡,以前也就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今天自己却真的要来这里吃饭,我立刻显的拘束起来。苏磊仿佛感应到我的不自在,走过来握了下我的手低声说:“还好吧?”我笑着摇了下头。苏磊没再说话转身带着我走了进去。刚进大厅就听有人喊:“苏磊!你这小子怎么来了?” 我寻声看过去,一个经理摸样的中年人边说边走了过来。

    “王哥,又见面了,我带个朋友过来吃饭!”苏磊笑着上前和走过来的中年人握了下手。

    “王哥,现在还有包房吧?外面有点吵。”

    “正好还有一间!”

    “太好了,谢了王哥!呵呵.....”

    “还和我客气~小马!带客人去9号包房。”被称之为“王哥”的中年人在吩咐完服务员后看了我一眼就去忙了。

    进了包房,外面的吵杂立即消失了,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和苏磊,我跟着也放松了。“坐啊~”苏磊拉开他身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正想说两人坐的太近吃东西不方便时,服务生就进来了。

    点菜的时候,苏磊叫我点,我拿着菜谱支吾了半天也没点一道菜,旁边站的服务生等的不耐烦了,很有礼貌的催了我几次。苏磊一看抿嘴笑着拿过我手里菜谱三五下就点好了,顺便又要了两瓶啤酒。“别喝了,你还要开车呢。”我正要告诉服务生不要酒时,苏磊摇了下手说:“没事,今天我高兴!”

    没多久酒菜就上齐了,这些菜中最吸引我的当然是那烤鸭了,我看着厨师在旁边娴熟的片着一片片细嫩油亮的鸭肉,直咽口水。巧的是苏磊正好给我包了一块夹了过来,我忙夹起来送进了口中。这味道太好了,油滑脆嫩的鸭肉配着清爽的黄瓜,还带着浓浓的酱香。我也顾不上还有别人在场,立马开始大快朵颐,苏磊倒没怎么吃,只是在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着我吃。“你也吃啊.....恩?”我嘴里吃着东西含糊的说,正好这时厨师也片完了鸭子出去了。苏磊拿起啤酒也给我倒了一杯说:“忆杰,来!为我们再一次重逢干了这杯!”我听到他说“再一次重逢”时,心里突然有了几分酸涩的感觉,我轻轻拿起酒杯看着苏磊深邃的双眼,那里面仿佛承载着太多的情感和记忆,有悲伤有快乐,有令我感动过的曾经模糊如今却清晰的语言。我慢慢收回目光,举着手中酒杯说:“对!能和你再次相逢我真的很高兴!小磊........真的!”说完我一口气就喝光了杯中的啤酒。苏磊看着我举着酒杯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后,一仰头也干了自己的啤酒。干完酒的我和他没有说话,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包房瞬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游荡,我觉的有点气闷就把外套脱了,苏磊则是掏出香烟点了一根。

    隔着缭绕的烟雾,苏磊有点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忆杰,我们分开有10年了吧?10年间你过的怎么样?”

    “10年?真的是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自从你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日子过的很不好,我是个惯性很强的人,一但习惯了某件事或是某个人而他们刚好又离我远去的时候,我就会很难受。”我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微苦清香的茶水顺喉而下,刚好平复了有点烦躁的心情。我接着又说:“你还记的咱们经常去的那片草地吧,每当我难受的时候我就会去那里大喊,直喊到嗓子哑了,我就会躺下来,闭上眼睛想咱们以前的在一起的片段,我每想一次心就会难过好久。小磊,你能想象那种情形吗?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的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搓着,苏磊一伸手就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抬头但却能感觉到他那灼热的目光。“对不起!是我让你.......”苏磊声音里竟一丝颤抖。我垂着头摇了摇,轻笑了下说;“小磊,我其实有时候真的很恨你,一走就是10年,连个消息也没,我还真怀疑我是不真的认识过一个叫苏磊的人。”苏磊捏了捏眉心,吁了口气说:“忆杰,是你误会了,北京和咱们那里相隔千里,当时村里又没有电话,乡里也没邮局,再加上刚到北京有很多事情要安顿,我就是想告诉你也办法啊。后来再北京几年里,我除了忙学习和工作外,唯一记在心里的就是你了。这不?我一打听到村长家装电话,马上给他留了号码。对了,大叔大婶身体还好吧?听村长说你在县里找了份工作?怎么不来北京找呢?”

    “我父母身体还行,至于其它的就是我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我爸没说啥,只是我妈埋怨了一阵子。后来就托村长给我在县里的粮库找了份工作,当保管。我其实一直想来北京找你,可就是没你的地址,刚好村长给了我你的电话,我就赶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我抬眼看着苏磊。

    “怎么会介意呢,我巴不得你来。我现在有自己的广告公司了,你来了我照顾你!要不你来我这里上班吧?”苏磊听到我话里已经没了责备的意思,也开心的说着,话里还带着一点点期望。

    “我能照顾自己的!........小磊,你帮我随便找份工作就可以了,不过我要声明下,我不去你那工作.”我一脸认真的说。

    苏磊看到我的认真,也没再勉强,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下说:“知道了,工作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先吃饭,菜都凉了。”

    后面的谈话多是些问寒问暖的事,我也没在去多想什么,就是觉的来北京的这个想法更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