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三章&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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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静＊
早上六点前我拉了徐婉崎回宿舍,楼下的看守大叔也是累坏了,竟然没有留意到两个女生混了进去,我在想着怎样向校长告发他,领了工钱居然理直气壮地打瞌睡,没出息。
我回到课室,像平常一样,早自习翻开书本温习。
旁边的凳子拉开,我以为是徐婉崎,丢了一个法式芝士麵包过去,她最爱吃这个。
"嗨!"声音不对劲,我转过头,竟然是凌亦的笑脸。
"哇欧,香喷喷,谢谢囉。"她坐下,不客气地撕咬麵包。
真是莫名其妙,可怜的徐婉崎,待会儿可要捱饿了。
"倪静,借你的水,我渴了。"她伸手过来,却被我挡住。
她以为自己是谁,玩甚麽花招?
她不以为然,拧开我的水壶拍在地下。
同学们都望向了这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但我的冷酷,凌亦的无辜,好像早就宣布了答桉。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吧?
"倪静,虽然你明知道我没带水,而且不想让我喝你的水,但也别发脾气好吗?只要你说一声,我绝对,不会烦你的。"
真荒唐。
这就是对付我的新方法吗?
"欸。"走廊间是徐婉崎的身影:"凌亦你的水壶好漂亮哦,真有眼光。"徐婉崎又眨眨眼:"只是你把倪静的水壶摔坏,又要买吧?"
凌亦的水壶不知甚麽时候,已悄悄站在书桌上。
裡面的水,像是毒液一样,摧毁她无辜的脸蛋。
我向徐婉崎招招手,微笑。
哥们儿,好样的。
我也不敢确定,今天是甚麽状态。
上美术课的时候,总是分神,不是把颜料撒了,就是画笔弄断了,总之,今天很糟糕。
还是想着昨晚的事吗?
真是头疼。
他说的话,真是诱惑。
在太平间,他先是示范了怎样解剖老鼠,又后来,解剖青蛙。
至今,我还不能忘记,他的稚气。他应该大我一两岁,但是解剖的时候却流露出罕见的笑容,可爱得想让人停留眼光。
然后我问他,你一直都躲在生物室做解剖的实验吗?
他说当然,难道你以为我救你只是偶然吗?
我哦了一声,又开始打量他。
他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明明外表那麽冷酷潇洒,而言语间,却像小孩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说,倪静,你的解剖也是不错的,我看过你的实验分,全班最高,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我忘了那时候我是怎样的表情,但肯定很难看,因为他说,你放心我不是找你杀人。
我只是很怕他知道我是锁链的,杀不杀人也无所谓,反正他见过我的枪,猜到我的身分,是迟早的事。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问他想我怎样帮。
他说后天有个全国解剖大赛,他要找个拍挡参加,胜者有十万元。
我三你七,好不好。他用手指比画。
无疑这是个诱惑,除了交学费,我还可以寄给父母,让他们做小生意,不用熬穷日子。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
那我后天下午三点去找你。他低下头,专心致志。
我撇过头,怒视他。
他放下解剖出来的青蛙皮,有点高傲地看着我:"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你会去的,别跟自己过意不去。"
要命,他这麽喜欢看穿别人的吗?我还是怒瞪他。
接着,他靠在我肩上,说,很舒服,我睡了。
但他真的睡了吗?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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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峰＊
我不敢确定,今天是甚麽状态。
脑里想的是她。
我,或许对她有一点点好感。
只是一点点?哦不,我承认,是很多。
我对她,有很多,很多很多好感。
她离开的时候,回头向我招招手,说:"其实你蛮秀逗的。"
我倒。她还真可爱。
有人拍拍我,我回头,是小达。
他问我,你女朋友?
我摇头。
他递来一支烟:"像是锁链的,你呀真是吃了豹子胆。"
因为我是宕的。
其实也没甚麽,我从来不接任务,只是个跑腿的,那些临时性工作,都由我包办。
"那妞也不错,只是凶了点,见谁都爱理不理,我上个月才跟她交手过,特生勐呢,我看她对你挺好的,艳福不浅嘛小子。"
我敲他一爆粟,怎麽老乱说话。
他跑得老远,扔来打火机,说我怎麽越来越暴力。
嘿,又说瞎话。
我走进附近的酒吧,脑里还是想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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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静＊
"不是要交海报吗?画了没?"放学后徐婉崎跑过来,问我。
我抬头看钟,十二点半。
下午他约了我要参加比赛的,我一定不能迟到。
我低头,笑笑,又笑笑。
"欸倪静,我问你话呢,干嘛老是偷笑,海报到底怎麽了?老师催了。"眼前有手在晃晃,我抬头,对上她迷惑的眼睛。
"差不多吧。"我背上书包,拉走徐婉崎。
我把颜料放在胡同口,打开盖子。
再把海报铺放好,看看,还有标题没写而已。
绿色好看,我站起来,回宿舍拿颜料。
我又回头看看,他来了吗?
笑话,才一点,他怎麽可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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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恒＊
母亲打来电话,说今天要去美国,过一个月便回来,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看看表,十二点半,看来有很多时间。
至少现在我可以去踢球。
我走到角落,对正打游戏的刘丛丰说:"打球?现在。"
他点头:"就来。"
我睥了眼门外,觉得眼熟。
是她吗?
去校务处借了球,我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
刘丛丰一出到校门外,便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告诉你,我的脚法很棒的,班里很多人夸我黄金右脚。"他说。
黄金右脚?我怎麽没听说过--------我可是跟你同班的。
"你不信?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踢给你看看。"刘丛丰走到胡同口,看见一个罐子就兴冲冲跑过去,一脚踢向垃圾桶。
瞬间,红色颜料飞射四散。
只是,刚好一个女生从胡同口跑出来。
我和刘丛丰目瞪口呆,心想------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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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静＊
我抱着绿色罐子走出来的时候,冷不防被雨点般的红色颜料淋得全身嫣红。
我看看地下躺着的海报,心想------
完蛋了。
眼前两个男孩愣了,其中一个,好像有点眼熟。
我收拾画具和海报,没好气。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倒楣的人了。
低头看了眼校裙。早知道就换了便服再出来了,可怜我只有这一套。
"请问,我们有甚麽可以......真的很抱歉,同学,他不是故意的。"
他抱着球过来,蹲下和我一起捡东西。
"你们可以画得一模一样吗?"我问:"如果是不的话,请你们离开。"
我收拾好,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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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恒＊
我看了眼她的学生証------
倪静,(3)班的。
想不到第二次见面居然是这麽狼狈,我有点失望。
"走啊,人家都说不需要我们了,你还看甚麽。"刘丛丰在我耳边吵,很烦。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转头怒瞪他:"这是你惹的祸,至少有些表示吧?至少负些责任吧?至少道个歉吧?"
刘丛丰稍有疚色,低下头:"对,这是我的事,我会负责。可你发这麽大脾气,有必要吗?"
我说不出话。
是的我很气,但,是因为刘丛丰犯错吗?
还是同情她?
我撇下刘丛丰,飞快地跑远了。
我到底是怎麽了?
＊＊＊ ＊＊＊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