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63。报应
密室中，卫轼高举着灯火，听着门后女声叙述着不可思议的故事。
如神话一般，卫轼一度怀疑那是捏造的，可是种种迹象却又能和事实符合，让他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所以，妳已经活过三次了？」
「不只我，若月还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呢。」白雅没有多作三次元跟二次元的解释，她只要卫轼明白若月并不是那幺单纯的人。
「我明白了。还有恢复的方法……」
「你还要想起那样的妖女吗？你不担心司惇黎在她的身边会有危险吗？若月可不是像你们想像中单纯，不然她为什幺从来不和你们提过这些事呢？」白雅垫起脚尖高声道，那水位让她也心急起来，深怕自已就淹没在这种鸟地方。
「这……」
卫轼脸色难看的从密室走出来，他停止了灌水的行为，思考着到底该怎幺做才好。
现在他的脑中对于若月根本没有认识，就算再怎幺说服自己，但白雅的确影响到了他。
卫轼吩咐了两人顾着密室的门，对于这一个消息，他打算等到司惇黎好一点后，再回报。而白雅也只能先派人守着了。
休养一日后，司惇黎的身体状况终于被准许下床了。而卫轼也立刻向他报告了白雅所说的事情。
「第一个她不愿说，第三个她不清楚。」
「那可以杀了……」司惇黎将搅拌着药，汤药黑的发亮，随着水波反着光。
「可她说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卫轼将一切重头说起。白雅的三次人生，还有抓郭薇静的原因跟最重要的……若月跟郭薇静一样，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主子……虽然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是白雅说的不无可能，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白雅的种种行为，的确和她所说的能相符啊！」看着司惇黎不为所动的表情，卫轼以为是这太过夸张所以不被相信。
「恩，我相信。」司惇黎看过这幺多荒诞的事物，相信过这幺多不可能的事情，想着郭薇静她那出乎常人的逻辑跟白雅不似年纪般的城府，这有什幺好不相信的呢？
「你是担心若月吗？」司惇黎啜饮着凉药，儘管他们说苦，对于他来说却只是无感。
卫轼没有明说，但是他的确是担心着若月。照白雅所说的，这些非本世界的人，如果愿意的话，只要有点头脑都可以做任何事。怎幺可以知道若月到底是怀着什幺心思和他们接触的呢？
「卫轼，你或许现在想不起来和若月相处的感觉。但相信我，若月就算是另外世界来的人，她在原本的地方，肯定也是这种个性。她……」
另外一个世界……突然，司惇黎像是被点醒了什幺一样，原来，原来从好久以前，若月就已经说出了真相。
「那条人鱼……是吗？」心中又浮现了若月所说的人鱼故事。
那条人鱼犹豫不决的心是若月的隐喻，但他没想到……若月如同人鱼一般，当真是和心爱男子不同世界的灵魂……
「她担心着会不会有一天回到大海里！大海！该死的！」司惇黎此刻心中的希望又彻底被故事中的情节砸碎。立刻起身就要往外头跑，卫轼见到他如此激动，也没有多说什幺，只是跟在他身边而已。
大海如果就是若月原本的世界，那幺若月该不会如她所担心的一样……回到了大海……回到了原本世界……
司惇黎走到中庭，远远便看见鹤雅一群人还是在指挥着湖水的疏导，便知道没有半点若月的消息，转身就往密室的方向走。
两个守门的暗卫看到司惇黎时，还来不及问好，司惇黎飞也似的略过他们直接往最底下的劳房走而卫轼则是尾随在后，一边走一边生着火，进门前示意两个人注意里头情况。
不到几分钟，卫轼也快到达了司惇黎所在的位子，白雅的牢房。
「对于若月，妳还知道什幺？」卫轼还没走完走廊，就听见司惇黎冷酷的声音，但没有半点白雅的回应。
靠近一看，白雅的房门锁竟被司惇黎踹坏了，卫轼用火把照着进房，就看见司惇黎背对着他，整个人有点弯曲，右边肩膀较为倾斜，像是在水中抓着东西一样。
噗噜噜噗噜噗噜──
卫轼才发现那个吵杂的气泡音和水的拍打声，就是白雅的挣扎反应。
手一放鬆，白雅便从水中挣脱，大口起身呼吸，但还没呼完半口气，就立即被司惇黎压下水面，重複好几来次后，因为撞及水面力道过猛，白雅的眼几乎睁不开来，头髮也狼狈的一条条黏在脸上，还有一些口水跟鼻涕也因为换气过猛而喷出。
「我不会再给妳第二次机会。说不说！」卫轼看着司惇黎的手法，不禁感到佩服。他很肯定白雅一定是以为司惇黎跟他一样很少对女孩子动粗，所以刚刚又试图谈判才会惹得现在下场。如果可以像司惇黎一样果决，一定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事。
「说……我说……咳咳……」白雅双手握住司惇黎紧掐她脖子的手，瞇着眼对着眼前残暴的男子求饶。
「卫轼，走吧。」司惇黎一切行动的非常快速，他改抓白雅的后领，一路拖到上层楼，三人离开已经淹一半的底层。
「说吧。」司惇黎把白雅丢到墙角，和卫轼两人看着她。
「我要……郭薇静才可以达成目的……还有……一些药材。」白雅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两人。
「解决掉她。」司惇黎不愿再浪费时间，便和卫轼下了命令。
「等等！我一定要有这样的血才可以做解药啊！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珍贵吗！」白雅惊恐的解释，却没让卫轼的脚步停下。
「停，我倒要听听多珍贵？」司惇黎在卫轼动手前一刻，才出口阻止，让白雅吓得尿了一地，刚刚卫轼绝对是要杀她灭口的气势……
「任何……任何事……所有毒的解药，只要……只要有她们的灵魂，或者，或者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她们的灵魂真的很珍贵，加上我几世的发现，可以帮你得到所有东西。」白雅卑微说道。
「起死回生……？」司惇黎听到此，下意识便是往最坏的方面想。
「不……那是唯一不行的……」白雅咬唇，她不甘全世界最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可以达成所有事的机会，司惇黎却依旧只想得到林若月！
「那如果我要天下呢。」司惇黎虽然失望了一下，但随即又提出了普天之下最常见的愿望。
「可以！不管大尚国、岚国、离国……或者外族，只要惇黎你想要！我都可以帮你做到！」听到这样的要求，白雅反而鬆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司惇黎终究是男人，男人无非要的就是权力。
「所有的江山都可以？」卫轼对于这样的诺言，是有点不相信的。更何况其中一个不是她的亲哥哥吗？
「没有问题！都可以！相信我，我绝对可以办到的！」白雅一副急切得到肯定的模样让卫轼深深感到噁心，脑海中美好的形象和其对照在一起，更是让他不舒服。
卫轼摇头时，听见了细微的声音，这才明白为什幺司惇黎会突然放过白雅。于是内心中也燃起了恶趣味。
「妳哥是离王，妳捨得把国家给我们主子？好笑……」卫轼夸张的翻了白眼，好似势利眼相当不信任她一样。
「惇黎！我不会说谎的！只要把三国的君王都毒死，然后再对人民下点迷药，整个江山将会统一在你手上的！谁也不会造反的！」白雅还竖起了三根指头发誓，这样的行为更让卫轼感叹，这女人真的是无药可救。
司惇黎走向前，他蹲下看着白雅，眼神不再像刚才一样兇爆。
「惇黎……如果我为你得天下，你能不能，在乎我一点也好？」白雅迷失在司惇黎的双眼中，他是如此专注的看着她，看着真正的白雅，而不是带着若月身份的她。
或许，她会那幺不甘心，就是因为司惇黎从未把她放在心中，他眼中所看的，始终是林若月。她想要赢若月，就是想要证明些什幺……
「可惜……」司惇黎低沉的声音总有股诱人的魅力，让人想要更加靠近，白雅看着司惇黎难得的平静，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倾前。
「江山对我来说，就像垃圾一样。」司惇黎一字一字清楚的在楼层迴荡。
而白雅则是看着司惇黎，不明白他为何在提出得天下的要求后，却又如此说道。
「离王，我没有要得天下的心，你大可放心。」司惇黎向着后头的楼梯说道，就算白冥的脚步声再小，他跟卫轼都还是注意到了，所以才会这样问着白雅。
虽然很想把白雅私下杀掉，但如果能得到离王的同意，那就更加完美了。
白冥僵着身子出现在楼梯转角，他刚刚清楚听见了白雅所说的话。
原来，不管是爱或恨，只要碍到了白雅，她都会不顾一切的牺牲掉除了她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哥哥……」白雅傻住了，就算白冥人再好，听到她刚刚那番言论，肯定都会生气的……
这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人生完完全全，当了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