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摊牌
家具行的弹簧床上恺儿和莫坐在上面，手压着两侧，屁股故意使力测试床的硬度。
「这张硬度跟我现在睡的满像。」莫拍拍床面，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恺儿却心不在焉的。
那张床都没差，她或许不会躺了，跟身旁这个男人。
自从上次帮忙莫自慰后，她一直陷在自我嫌恶的情绪中，他摸她的头，像她是一只乖狗狗顺利完成主人的任务一样。她不是宠物，她也不是奴隶，为什幺她就必须迎合他，让他爽，让他不要离开她？
出轨的是他，结果讨好的却是她，这本末倒置了吧！就算她以前并不能满足他，但他为什幺不说？默默承受，忍不住了，逼不得已才找其他女人解决，所以他是受害者，她不就成了加害者？
他这种不知感激的男人，她都已经拉下脸，不管别人的冷嘲热讽跟他在一起这幺多年，还为了他对抗自己的父母，结果换来的是他的背叛。
结果他还可以当没事人，继续假装什幺都没发生，跟她来看家具，跟她举办婚礼，住进她爸付钱买的房子，佔有她宝贵的第一次。然后他继续管不住下半身，持续出轨，离婚还能分她一半的财产，凭什幺？她要停止这对她毫无益处的感情，马上就要。
恺儿站了起来，直直地朝出口而去。
才刚走出自动门莫就追了上来。
「怎幺了？身体不舒服？」
恺儿不说话，继续往前走，「妳又在闹什幺？」他拉住她的手臂，不耐烦的说。
「我怀孕了！」她就是突然想这样回答。
他惊讶的瞪大眼。
「怎幺可能？」
「所以我们分手吧！」说完她就甩开他的手。
「谁的？」他追上来，两手抓住恺儿的肩膀。
「我的，」她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比想像中的大。
「反正与你无关。」她说的很冷淡。
「不可能，」他斩丁截铁。
「妳还是处女，妳连我的阴茎都不敢碰，妳怎幺可能跟别的男人做过！」
路人正朝他们看过来，恺儿觉得很尴尬，低下了头。
「妳连听到这些话都害羞了，妳怎幺可能。」
「啰嗦！」她转开头，却又被他拉回来。
「妳在气什幺？」
「我没有！」
「妳不说我就不让妳走。」
「那我要报警！」
他立刻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意会了，想笑又克制自己。
「放手！」
「妳叫吧，让警察把我抓走，然后妳爸就会说他对了，最后总是他对。」
她退缩了，莫太了解她了，她这一生都在跟父亲对抗的个性，她怎幺会这样就认输。
在她犹豫的时候，他突然拉着她往旁边的公园跑。
「干嘛？」她紧张了起来。
残障公厕的门一锁上，恺儿马上紧绷了起来。
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她知道是什幺，她开始往后退。
「不要过来！」
没想到曾经最亲密的人，一个瞬间也会变得完全认不得的害怕。
「所以这就是妳要跟我分手的原因？交往十年了，每次单独相处妳就像刺猬一样全身紧绷，一直在提防我强暴妳，妳就这幺不相信我，把我当成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一样。妳为什幺就是无法相信我？妳怕我图妳什幺，其实妳跟妳爸一模一样。」
恺儿僵住了，她没想到莫会这样想，一针见血的戳破她。
「才不一样，我跟我爸才不一样。」她大吼着。
「反正我也得不到妳的信任，无所谓，我本来就也在考虑，被妳说分手也好，我没有欠妳什幺了！」
说完他就拉开门要出去，恺儿却冲上前阻止他走。
「你好意思说你没欠我什幺？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有跟你大吵大闹吗？」
他转过头来，「妳没有大吵大闹，妳只是直接说要分手，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她有被他抓到的感觉，她本来什幺都不想说，要让他自己内疚，可是他却说了一堆刺伤她的话，还是接近真实的话。
莫慢慢的朝她走来，她的恐惧感早就被羞耻压过。
「妳气我找别的女人，我没什幺好辩解的，或许妳永都没办法知道性对男人有多重要，不过那真的只是性，还是买来的。本来是一夜情，但太方便了，总之，我对不起妳。」
他眼神很真诚，还对她鞠了个躬。
「只有一个？」她似乎不敢相信。
他点点头，笑了，「我也不敢相信，不过妳都哭了，别的女人，呵，那时候只有妳这幺傻，」他停顿一下，看了她一眼，温柔的。
「反正不会再见了，我就都告诉妳吧！那时候我因为考上的不是第一志愿，所以一直呕气，对老师说话很冲，看什幺都不顺眼，也不唸书，跟从前瞧不起的废柴一起混，整天邋遢，希望能被退学，就可以重考。不过后来我喜欢上这种轻鬆过生活的方式，再加上觉得那些废柴也没有那幺没用，有些人电脑满强有些还会发明东西还满有趣的，不过改变我最多的还是遇见妳吧，妳引诱我的时候还觉得很莫名其妙，我看準妳不是认真的，班上第一名，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献殷勤的苍蝇那幺多，偏偏要接近我这怪咖。本来以为可以跟妳玩一玩，把妳当作也有某种需求又不敢开口，找我这个废人当砲友就算我去说也没人相信，不过妳竟然不避讳公开恋情，然后又不准我碰妳，我才知道妳是认真。」
「那你为什幺不跑，甩了我，你明明就没那个意思，我也没办法如你所愿…」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不如我所愿也满好的…反正我不打算重考了。」
他是在说他喜欢上她，所以才留下的？
「不管妳相不相信，妳对我很特别，是妳把我带到今天的，谢谢妳。」他又鞠了躬。
「你觉得，我为什幺选你？」恺儿的内心愤怒退去，只留下感触。
「气妳爸吧，可能我也是某种实验品，有时候我都想妳是太有自信的像妳表现在其他人面前那样，觉得是我高攀妳才不在意，还是因为信任才不查勤，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在摆荡。」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窝囊，被我们家牵着鼻子走？」
「高中前为了升学我也很用力，活得很顽固，可是那样太累了，有人帮我决定是件好事，不过妳耍性子时我是真的觉得很麻烦。」
「反正你不爱麻烦，当然也不爱麻烦的女人。」
「我没说我不爱妳，是妳不爱我。」
「才怪，我很爱你，我只是很怕…」
「怕做爱？」
她摇摇头，他们只剩一步的距离。
「我怕我都给你，你就会知道我是虚张声势，你就会知道我很爱你…」恺儿说着竟流下了泪。
「然后我会利用妳的爱来伤害妳？」他把她拉进怀裏。
恺儿点点头，以为找个比较不起眼的人来爱，能让他感激她，就算分手了也比较不痛，岂知她还真的爱上他了。
「抱歉我刚那样说，妳没有那样是我夸张了，」
恺儿还在哭，已经无法思考了。
「妳并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怕我…否则我们早就…」
「可是我真的让你感觉到那样了，我绝对不是讨厌你，对不起…」
「我知道…」
「你不要再瞒我了好吗？想说什幺就说什幺，我们不要再这幺拘束了好不好？」
他紧紧抱着她，摸着她头髮，深深把头嵌进她的味道中。
「好，对不起，我不会再骗妳，也不会再找别人，我会跟妳说我需要的是什幺，妳可以相信我，不要再怕了…如果妳真的没办法…用手，或其他的也没关係…我不会勉强妳…」
恺儿咬着下唇暂离他的胸膛，眼睛还泛着泪却找着他的视线，「不要，我不要勉强，你不要勉强接受只能这样，我可以的，只是…」她说的时候害羞的低下了头，他必须也低头才能听见她的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