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伤痕
见到雷妮的时候，恺已经独自在咖啡厅看完了两本杂誌，週刊上的封面是一张男女勾手在暗巷行走，进入住家，离开住家，写着时间序的分割画面。杂誌左下方还有打着两人穿着浴袍在床上贴头的亲暱自拍照，上方大大写着「无德名医夜会客户妻，病人惨戴绿帽」，另一本是「小模露奶搏版面，私下接客行情更佳」，都是些光怪陆离的八卦内容，她闲来无事翻了翻，但看完后总觉得脑袋变得更笨了，毕竟谁跟谁外遇，谁一晚拍卖多少跟她一点关係都没有。
不耐的看了看手錶，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雷妮到底会不会出现？
正当她要再打通电话确认时，门上的风铃响了，她抬起头看到雷妮穿着黑色针织外套，下身牛仔长裙走了进来，这幺热的天气，她的穿着跟上一回见面时判若两人。
「没想到妳还会找我出来。」她一坐下完全不解释迟到的原因，自顾自说了起来。
店员马上过来递上菜单，并说时间接近打烊已不供餐，只能点饮料。
「我们一会儿就走了。」雷妮给了对方一个甜笑，把菜单就递了回去。
「妳…」恺儿正要开口。
「妳确定要一直这样？」雷妮先发制人，冲着她笑。
「怎样？」
「跟我见面，我可是使用过妳未婚夫的女人。」她拿起恺儿的水杯就喝了一大口。
恺儿的脸色变了，她一定都要这幺直接吗？
「莫跟我已经…」
「上床了？」雷妮拍着手，表情很惊讶。
「恭喜妳摆脱妳的处女情结，早知道还是会破戒，当初干嘛忍呢？」
「不是，我跟莫已经结婚了…」恺儿觉得有点尴尬，脸上泛起小女人的笑，吸了一口柠檬汁。
「还是乖乖牌一个，不过第一次痛吗？」雷妮好像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恺儿也想过会遇到这个问题，可是还是无法习惯在公共场合侃侃而谈。
「都已经有经验了，还这幺扭扭捏捏的…」
「有经验又不代表就可以直说这种事…」
「所以妳要问我怎幺让他更爽吗？」
看恺儿侷促雷妮似乎很开心。
「妳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谈这种事？」
「我的人生只在乎这些事，没什幺更高层次的东西了。」
「明明就有！」恺儿激动了，正在收拾别桌的店员也望了过来。
「妳不是也会画，阿远那不是有保留妳的作品？」上次阿远给她看了一些雷妮随手画的小图。
「妳现在在玩什幺危险关係吗？如果妳要找乐子，不要去找阿远，他不适合…」
恺儿原想大骂她在胡说什幺，但看到她提到阿远的不寻常表情，她决定顺着她的话下去。
「阿远，妳很在乎他，是因为爱他？那妳应该知道他也很珍惜妳，他很担心妳最近的状况…」
「阿远只是弟弟，他一直都喜欢胡乱担心我，我不需要他的担心…」
「所以我才来问妳，如果妳愿意跟我说…」
「到底要说什幺？阿远找过妳了，他逼妳套我的话吗？妳可以不用理他，他是小孩子，妳回去过妳甜蜜的新婚生活，不要来惹我，妳和妳的丈夫都是…」
「莫还有找过妳？」恺儿敏感的沉不住气，明明不该问的。
「放心，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会告诉妳，说不定可以约妳一起玩3p？」
恺儿被她的话气到，觉得今天又是一个错误，她为什幺每次见到这女人总是如此不愉快呢。
拿着包包起身就走，拉开门又是震撼的噹噹声。
雷妮把恺儿的水杯喝尽，看了一下手机，才缓缓起身。
没想到走出咖啡厅的外门，却发现恺儿靠在围墙边还没离开。
「我觉得我可能疯了，明明要赶十点的门禁，我却还在这里为了一个每次见面都让我窘迫到不行，还引诱过我爱人上床的女人，我应该是白癡才会想关心她到底怎幺了。」恺儿像是喃喃自语，完全没看雷妮一眼。
「我的确不想再跟妳见面，因为妳不属于我们的生活。昨天阿远来找我时我都还在考虑，可是他说妳把我当朋友，我就觉得有股责任…」
「责任？」雷妮点起了一根烟，久久没说话。
「妳们这些千金真的都不食人间烟火吗？随随便便就对人有了责任，妳以为妳是神仙在普渡众生吗？」说的话虽然讽刺但语气平淡。
「妳到底清不清楚，我是妳老公有过肉体关係的女人，是妳眼中的刺，我们不可能当朋友的。」
恺儿当然知道，「我没有要当妳的朋友，我只是…」她想看她手臂上的伤，于是趁她不注意时拉过她的手腕，把外套往上拉。
「妳干什幺？」雷妮吓得赶紧抢回自己的手，但恺儿已经看到洁白肌肤上的红色伤口。
「妳为什幺要想不开？有什幺问题可以商量啊，妳为什幺要拿生命开玩笑？」恺儿因为第一次见到这触目惊心的实况，愣住了，眼前有个人曾经拿着锐利的武器，弄痛自己流出血痕，太残酷了，她想不透怎幺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的伤口都来自跌倒，车祸等一些意外，她不能想像有人故意拿刀要凿开自己或别人。
「如果我说妳把莫莫让给我，我就不会继续做这种事，妳愿意吗？」雷妮轻挑的说出这些话，想看恺儿的表情，但恺儿眼角流出的泪水，让她收敛了一点。
「随口说说而已，有什幺好哭的，我们不再见妳就不用担心这种事了…」
恺儿却摇摇头，「好，没关係，莫…给妳，妳不要伤害自己就好…」
「笨蛋！妳真的是我见过最笨的女人。」雷妮摇晃着恺儿，想让她清醒一点。
「妳看清楚好不好，」雷妮伸出手腕，摆放到恺儿眼前，围墙边的路灯下，她挥着自己的手臂，「这是勒痕，不是伤口，我没有要自杀好吗？」
车子上空白的沉默，恺儿不气雷妮，她整个鬆懈下来了，明白那不是割腕让她放鬆不少。
「妳可不可以不要这幺傻？以后要是有其他女人跟你抢老公，对方哭哭啼啼的要自杀，妳就投降了，把爱人白白让给别人。」
恺儿莫不作声，接受雷妮的指责。她没有要死，只是误会真是太好了。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恺儿露出释然的笑，雷妮觉得她真是傻得可爱。
「真的是大惊小怪…」
「可是为什幺有勒痕在手上？」
「去我那，我教妳，保证你们夫妻会增加更多情趣…」雷妮暧昧的笑，恺儿想到了一个词，脸红了起来。
「就是妳想的那个s，上次他绑太紧了，害我手上脚上都是勒痕，技术真的很差。」她在抱怨包养她的对象。
谈论这些事时雷妮特别来劲，恺儿也不阻止她了，这才像她。
「妳喜欢做爱吗？」
恺儿摇头，「不知道。」
「他不温柔吗？」跟睡过自己爱人的女人讨论还是很怪。
「我不知道。」
「妳找我不就是为了问这些事…」
恺儿发现雷妮不会轻易和人产生性以外的关係，如果这是她的交往模式，那恺儿只好跟随她的规则，这样也比较轻鬆吧！
「妳真的很享受这种事…」
「反正都得做，就卖力一点。」
「妳喜欢那个人吗？包养妳的人。」
「没什幺喜不喜欢，当作工作，妳要开心的工作还是愁眉苦脸的工作？」
不是这样比的吧！
包包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了，昨天才被唸，恺儿不想今天又惹父母生气。
「妳十点有门禁？」
恺儿点点头。
「莫莫也太大男人了吧，管这幺严！」
「不是他，是我爸妈，我回家住了。」
「才刚新婚就分居，不过天天见面也会腻，只是妳这样莫莫不太可怜了吗？」
恺儿瞪着她，一副她想干嘛的样子。
「妳真的太可爱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比较喜欢妳。」
有时候恺儿觉得雷妮喜怒无常，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弄得人不知所措。
「不如我回妳家吧，顺便教妳一些新招…」
「不用了，我才不要新招…」
「还是妳要让我去找莫莫，安慰他一下…」
恺儿皱着眉头，气雷妮这种态度，她绝不是不相信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