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含糊间.短篇集

浪.得虚名》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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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得虚名》长恨

    闻到白头真是拙,醉逢青眼不知狂。--醉剑东岳

    十成的把握。

    符筳筝有十成的把握没有人知道他是符筳筝,奇怪的是当他后来是广南游时他却没有把握有没有人知道他是符筳筝。也许是因为当他还是杀手的时候,他可以很确定只有死人见过他,他有把握他的杀气模糊他的形影,走在路上时他也相信没有人会觉得他会是传说杀手。

    但拦路的人的人出声叫住了他,一出口就是:「符筳筝,纳命来!」一出剑就是「飞鸿踏雪泥」这种杀手才会用的杀人剑术;但到了符筳筝面前,又变成「负尽狂名」拼血拼命拼出玉石俱焚的同归于尽之招;砍上符筳筝时,符筳筝剑既,恸情剑法杀意已开。

    这时候对上符筳筝的剑招,已成了和恸情剑法相当的「沧桑始浩歎」。

    从这三招,符筳筝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目的为何,以及、这个年轻人的结局。

    这年轻人往后的日子,将在这尘土中消散。

    但符筳筝的心情很兴奋,因为这年轻人是个好对手,「你,为苏用报仇来着。」

    「嗯。」年轻人没有说话,剑尖对準符筳筝腰际的死穴。他像只随时会扑来的大猫,却静得像一尊石像。

    「不值得。」符筳筝:「你比他好多了,不值得把命浪费在报仇。」

    年轻人冷笑:「你懂个屁!」

    符筳筝的确不懂,就像他也不懂为什幺他要为鬼门关这幺卖命杀人。可是他只需要懂一件事:怎幺避开这年轻人此时刺来捉摸不定的一剑。

    这剑是否会和方才一般,出剑是一回事、刺过来又是一回事了。

    ※

    『那个符筳筝是什幺东西?』苏用一边套上鞋子,理了理衣领,笑道:『我取他人头回来给大伙儿瞧瞧言躯养的狗多兇恶。喏,阿两?』

    年轻人一声不吭,坐在那生闷气。而这厅内还有许多来为苏用铲奸除恶此举祝贺的人,为着苏用的话举杯大笑。可是苏用的小弟却笑不出来。

    『我跟你去。』

    苏用乾笑:『何必呢?你不信我杀得了他?』

    苏辆不敢回答。

    苏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去去就回。』

    当然苏用再回没有回来过。他和符筳筝约战在余香坪,一开始有人观战,但是还没见到符筳筝的人影,突然听到苏用暴喝:『你来了,很好!』提剑便像追赶什幺似的往山顶去。突见两道不同的剑气激射,一道血瀑直冲天际化成血雾。

    苏用的人头,第二天才滚到山脚。

    ※

    三十招,符筳筝还没有机会换过气。这年轻人的剑太利、势太狠、招太辣。招招都令符筳筝感到痛快。当年轻人剑一收,符筳筝正要换口气时,剑花如一朵白莲灿烂,漫开在他眼前,起先是一朵、两朵交错,接下来像是有无数的白莲花重叠,像是要渡化符筳筝似的清圣。

    涉江无可寄,幽恨竟如何。

    恸情剑法要被破了幺?

    符筳筝剑脱手,飞向莲心,白莲破碎。苏辆退了半步,红唇白衣挂上了血。

    这半步之余,哀莫、悲痛、苦麻、愤恨,深深深深的伤心织成的网已经罗起苏辆。

    恸情剑法至极杀意。

    只要是人,都逃不了伤心。枉论丧兄的苏辆内心可以有多少的伤与恨被撩起。只要苏辆一陷入这哀伤的气氛、动情而无法自拔,那他势必成了符筳筝剑下的丧魂之一。

    苏辆是人。

    而且他正是为了苏用之死而来,他怎幺会不恨、怎幺会不伤心?恸情剑诀的心法使他发现自己中剑的地方开始痛了起来,痛到他想在地上打滚。但他又想起符筳筝也不是没吃过他的剑,符筳筝一定也痛,只是要看谁称得住了。但心法又触动他的回忆,他为哥哥收尸时,将首身相连时,他流出的泪洒在断面。符筳筝……好你个符筳筝……。

    苏辆想起他当时暗忖自己:誓杀符筳筝,否则下世人当娘们!耳边彷彿又响起哥哥叫他的小名:『阿两、吶,这剑给你。』

    剑,是铸剑师「归师宁」的十三宝器中「瓢风」。

    这阵风,狂暴的袭捲这悲恨之网。

    苏辆是否能突破符筳筝的杀意之网?

    *

    2008旧作,算是《寒风向着西北的窗》外传,符筳筝的小篇幅。

    苏用不算白死,后来我让他当了丑侠,还登了报。

    只是,那是另一个故事了,300字的故事。

    「瓢风」这兵器以后还会出现,因为谣传苏辆转世,是为萧羽,今生必杀广南游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