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四人都是活泼大方的女孩，空气并没有因为我笨拙的交际能力而凝固，喝着咖啡，吃着甜品，气氛就很快热络起来，cathy率先开起了小新的玩笑。
小新，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表白啊？我们一直在等着呢~cathy笑得灿烂。
小新一脸兴奋地说，等到演出结束，我会在舞台中央向她表白，告诉所有人，是的，我爱你！说完，她热烈地望着kary的方向。
正在喝茶的我几乎呛到，因为小新用的是her，我疑惑地看着四人。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雅微笑着问我，你猜，小新喜欢谁？
难道是，kary？我有些无法相信。
答对~小雅用对哄小孩的语气对我说，聪明的孩子，小新喜欢kary好久了，但是从未正式表白呢~
我看看小新，又看看kary，只见小新目光炽热地盯着kary，而kary依然保持着惯有的微笑，不置可否。
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的感情。
愉快的下午茶后，我和kary结伴回宿舍。夕阳中的校园静谧了很多，满地红黄相间的落叶在余晖中美的像幅油画，我和kary都是静静地走着，她仿佛在思考什么，而我在酝酿那个不知是否该说出口的问题。
直到临近宿舍门前，我终于忍不住问kary，你，喜欢小新吗？
呵，喜欢，kary毫不犹豫地答道。
可是，她，也是女生……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
你是说，你可能会跟小新在一起，但是最终还是要跟男生结婚的吗？
嗯，应该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们还小。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我一直以为在一起就是要一直在一起，就像程蝶衣说的，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第4章 毕业
两年的女校生活匆匆而过，在kary的影响下我变得比以前活泼很多，虽然仍是喜欢一个人静静读书或是外出写生，至少不会再那么容易脸红。
期间回国两次，母亲看到我的变化十分欣喜，半开玩笑的说原来你不是孤独症儿童。
来来回回坐飞机我已可以流利地与工作人员对话，甚至可以帮助他人解决一些小小的语言问题。
每次往返我都会选择同一趟班机，给母亲的解释是这家最安全，其实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再见到她。
两年间我常常在梦中见到她，秋日的阳光中，依然笑得温婉动人，而她的模样，在我一遍遍的摹画中，日益不清，只有那股温润柔和的气息，似萦绕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而kary，自从那场演出之后，当众答应了小新，二人一时间甚至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两年间二人分分合合，却也是甜蜜大过争吵，小新甚至开始计划未来。
最后一门a－level考试结束，终于到了填报申请的时刻。我和小雅都将帝国理工作为第一选择，不同的是我选择了应用数学，而小雅选择了化学，kary和小新选择了皇艺，而生性浪漫的cathy选择了每年都有艺术节的爱丁堡。然后就是一轮轮的面试，我们倒也乐得潇洒，乘着火车顺便游玩了之前不曾去过的城市，一两个月的时间权当小小的毕业旅行。
最先出结果的是我和小雅，我们都顺利被帝国录取，接着cathy也拿到爱丁堡的offer，kary在接下的一个星期中拿到了皇艺的录取，而小新，在接连被几个学校拒绝后，终于被约克录取。
吃散伙饭那天伦敦下着大雨，我们在初次相聚的那家咖啡馆中挤在一张小桌子上大口吃肉，大瓶喝酒。
是的，终于到了法定喝酒年龄，我们打算不醉不归。
先是喝多了的小新，开始抱着kary哭，中英文混杂着，甜心，老婆地叫着，一遍遍说着我好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kary也抱着小新，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小雅喝了几杯arti,非要拉着我玩亲亲，一边骚情地摸着我的脸，一边说，小睿睿，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可爱呢，来，让姐姐亲亲，我一边躲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姑娘请自重~而那边，cathy已经跟酒保小哥眉来眼去。
外面已是电闪雷鸣，而小小的咖啡馆里温暖热闹，虽然几杯啤酒下肚，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醉意，甚至越发清醒，想到过去，想到未来，不知怎么，心中就默默吟诵道出国前背过的最后一篇古文，兰亭集序。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当然，眼下更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这几个醉鬼运回宿舍。
第5章 重逢
又是一年初秋。
在国王十字火车站送走了cathy和小新，kary去v≈ap;a博物馆看展,小雅和我则一起去ic注册。因是开学初，本就不大的校园中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新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忽然看见一个熟悉背影，瘦瘦的，扎着马尾，抱着一摞书艰难地穿过一道走廊，向图书馆走去，我的胸口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是她么？
我去办点事，你先排队，我对小雅说，然后立刻向那个方向跑去。
睿，你去哪？小雅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有回头，只是冲她摆摆手。
是你么，是你么，我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跑进大厅，还是满满的人，我寻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背影。由于没有学生卡，我无法穿过门禁，默默站在那里，自我安慰道，肯定只是相似而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事后小雅问我，你去干嘛了？
我沉默片刻，好像是见到一个旧朋友，可能，认错了吧。
小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孩子~
开学后迎接我的是满满的课表，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一直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sear，上课前收到小雅的短信，放学后和kary一起去吃附近的那家日本料理。
果然是亲生的，知道我最爱生鱼片，好开心，我抱着手机低头傻笑。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金融数学的研讨会，我是数学系三年级的博士生，大家可以叫我fay，从今天起……
我猛地抬起头，手机几乎掉落。
是她。
真的是她。
任霏。
与两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清秀白皙的面庞，扎着简单的马尾，只是那天她穿的是帽衫仔裤，今天是一套正装。
她居然是我这堂课的助教。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涌了上来，强忍住才没有流出。
整整两年，我又见到了她。
霏的声音比起两年前更加沉稳柔和，举手投足间透出一丝成熟女性的韵味，英文地道优雅自不必说，讲解问题也是清晰有条理。
我久久凝望着她，sear只有三十人，圆形的阶梯教室中每个人都可以与助教直接交流，目光几次交汇，她显然没有认出我是谁。
的确，两年前我还是一个留着蘑菇头，戴着眼镜，总是习惯低着头说话的小孩子；如今我的长发已经过肩，眼镜也换成了隐形，看起来跟这边十八九岁亚洲的一般亚洲女孩无异，茫茫人海中，她又怎会认得我是谁？
临近下午，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教室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明亮的双眸，她的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她颈上佩戴的东珠铂金项链，她手腕上系着的小小的红绳，一切的一切我都努力地刻画在脑中。
一个小时的sear很快过去，身边的同学起身出门，我才如梦初醒般回到现实中，眼见她开始收拾讲义，准备离开，我下意识地冲到讲台上。
姐姐，是我，我是林睿。
第6章 困惑
林，睿？
霏有些迷惑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两年间又长高了不少，两年前我只比霏高一个头顶，如今她只到我鼻梁。
是的，林睿，记得吗？两年前入境时，是你帮我填的入境卡，我还给你看过我的护照，我有些着急。
啊，她轻呼，是你，长这么大了，她浅浅地笑着。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低了低头，感觉脸又烧了起来。
久违了的害羞的感觉。
你也是在数学系吗？她轻声问道。
对，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金融数学是我的一门选修课，没想到，你，你居然是我的老师……我声音越来越小。
不算老师啦，我只是助教~她笑道。
此时小雅短信到了，快出来，我在塔楼下等着哪~饿个死人啦~
我这才想起还有约，于是鼓起勇气对菲说，姐姐，我要去跟朋友吃饭，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电话，，微信，什么都行，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联系你……
最后一句话假的连我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