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人改变一下也没什么坏处的。嗨,不说那些事情了,我给你指星星看。呐呐,天上一条银链子一样的星河叫银河,银河边上一颗很亮的星星叫织女星。”
“在哪儿?”
“就这儿啊,我指给你看。还有她对面有有一颗星叫牛郎星,他们是一对情侣哦。”
“牛郎星又在哪儿?”
“笨啊,就那颗。看见没,一边还有一颗小星星。他们呢,是一家。很幸福的一家子,我给你讲他们的故事啊。”
兴奋的竹意不知道这男人是在故意看不见的占她便宜。不然刚刚还有些距离的两人,现在都好靠的如此之近了。
南宫凌只听了一半故事,后面的,都是在看住竹意唇的张张合合。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兴奋,这样说个没完没了。从不知道几个普通的星星也有这样一个凄美的故事。以为自己很了解她,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从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第三章 我错了
“你是谁,你很神秘,你好像知道了我很多很多的事,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南宫凌侧身,轻声问着竹意。
竹意撇撇嘴,没说话。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么?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坦诚布公的么?”南宫凌诱哄着。
这个空间,竹意很珍惜‘朋友’这个词。
她也怕孤单,也喜欢和朋友说笑玩闹,就好像和木子那样。
“我……叫苏夏,其实不是你们南燕的人。我能来这儿是一个奇迹,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迹。但是我来了,就回不去了。我只能在这儿努力活下去。我有个养母,她对我很好,给我吃穿,教我武功。但是突然有一天,养母死了。我成了这世界上的孤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或许活着就是为了给养母报仇。
然后有一天,我知道我什么活着了。因为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别扭,他傲慢,他明明喜欢我,却还装模作样。我也傲慢,你一个男人不主动,凭什么我要对你示好?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们相爱了。可是突然有一天,男人的初恋情人来了。我才突然明白,男人对我的喜欢,都是对我的利用。
我们那儿流行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我那时候看见男人的那个初恋情人后,就想这句话。
我想要的男人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和谁分享。如果要分享,那我宁可不要。于是我就离开那男人出来了,我要给我养母报仇,报了仇就去天下游玩。去看看漠北的黄沙,去看看天涯海角。等走不动了,就去桃华泾……”
竹意的语速很慢,很清幽,每一句都是真实,十年来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想到最后的一个画面是一个人在桃华泾,明明唇边笑着,却不知道为何,有一滴水珠从蝴蝶面具下滚落。
南宫凌乱了,彻底乱了。
他在竹意一张嘴说自己叫苏夏的时候,是生气的,是冷笑的。想不到这女人这个时候还满嘴都是谎言。但是后来,听到后来,每一个事情都好像能对号入座,又都好像不是她。可是看她的神情又感觉她现在说的是实话。
她说的养母是夏玄月么?她说爱上的男人是自己么?她说的初恋情人是上官兰芷么?她说的桃华泾又在哪里?
为什么是苏夏,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南燕人,为什么说夏玄月只是养母!
南宫凌此时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却一个都问不出口。因为他此时是凌墨寒,他对她一无所知,她说什么自己都要听着。
时间仿若静止,空气中只余下彼此的喘息和自己燥乱的心跳。本来还想用凌墨寒的身份连哄带骗两人回燕宁。可是现在她对自己误会怨恨如此之深,即使骗回去,她是不是还要逃走?
竹意睡着了。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何现在是放心的。在刚刚成为朋友的凌墨寒的身边睡得好像个孩子。
南宫凌小心翼翼的伸手揭掉蝴蝶面具,看着烙印在心底里的绝美面容,看着她恬淡的睡颜,刚才还燥乱的心跳突然就平静了。
他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爱上的不是这个女人的身份,不是她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只是她这个人。她在最丑的时候,自己天天嘲讽她,嗤笑她,可又忍不住的关注她,那时候,心里或许就是对她动心了吧。自己对她动心的就是她的狂傲,她的任性,她的张扬,让他觉得她与众不同,他和她在一起才觉得是会生气,会微笑,会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可是后来呢?自己当了皇上之后,偏偏想把自己当初对她动心的那些掐掉。统统掐掉。
但是,她不傲慢,不张狂,不任性还是她么?那一个月对着木头一样的她,自己有一天是开心的么?
伸出手指细细勾描着她的眉眼,为还能这样接近,手指尖都发着颤。
竹意,还是苏夏。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知道我原先错了,不该把喜欢自由的你,圈禁在一个笼子里。可是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总要寻求一个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一个人任性逃走,一了百了,一个任性的来追,不管南燕百姓。
竹意的好眠被打搅,不耐的嘟着嘴巴,嘴里咕哝着什么。
南宫凌轻轻将面具扣上,向心爱的女人靠了靠。闭上眼睛睡着。
这边两人睡着了,那边木子找不到人都快急疯了。
他满虞城里找遍了不见人,最后前往虞宫,南宫淳的宫殿。
木子想,竹意若是离开不会不和自己打招呼。而虞城,竹意唯一认得的就是南宫淳。说不定,她是去找他的也说不定。
深夜的虞宫安静的出奇,不时有侍卫走来走去。
木子以前奉命来过虞宫,所以清楚地知道南宫淳在哪儿。
罗月轩,南宫淳还在灯下思筹蝴蝶面具女人和黯月帮帮主怎么会走到一起。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便收了思绪,轻道一声:“既然来了,何不露面?”
南宫淳知道来人没有恶意。如果可以避开重重侍卫来到罗月轩的,都是有本事的高人。高人若是想收拢气息,很容易。可是他故意松了气息让自己知道。
木子也是深知南宫淳的脾性才敢这么直接现身,不然还真怕人家二话不说当你是刺客来个瓮中捉鳖。
南宫淳一见木子,辨认出是蝴蝶面具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
“擅闯虞宫你可知什么罪?”南宫淳稳坐在案子后问道。
“南疆王知道草民没有恶意,自然也不会判草民有罪。”木子躬了躬身说道。
“那你所来何意?”南宫淳挑了挑眉,不吭不卑,是个人物。
“草民的一个朋友深夜突然失踪,遍寻不到,便想来问问南疆王。”
“呵呵,笑话,若是这虞城百姓的朋友都丢了,都来虞宫问本宫知不知道,本宫不是要忙死?”南宫淳皮笑肉不笑,威严暗藏。
“是,草民鲁莽了。只是草民觉得虞城突然逃出两个逃犯有些巧合,而逃犯出来,南疆王自然能合理的大张旗鼓派兵搜查,而我的朋友又在这样巧合的时间不翼而飞,所以,草民就斗胆来问问。”木子将事情分析了一遍。
“不错,倒是个心机缜密的。只是你猜中了开始,却没猜中结果。”南宫淳欣赏的看着木子,接着说道:“你的朋友本宫的确是感到好奇,想查查,只是还没等落网,却被黯月帮的帮助凌墨寒带走了。”
黯月……
帮主!
第四章 装不下去了吧
木子胸中一窒,脚步虚浮一下,但很快稳住身形。
“既然朋友不在虞宫,那草民就告辞了。”木子强忍心恸,拱手要告辞。
“高人留步,既然朋友已走,不如留在本宫身边如何?”南宫淳爱才心切,出声挽留。
“多谢南疆王美意,只是草民一乡野莽夫,实在不敢虞宫出入,告辞。”木子说完,大步的走出罗月轩。
有侍卫要动,南宫淳摆摆手。既然留不住心,留住了人又有什么用?
木子回到旅店,坐在床边半夜一动不动,好像一座没有生命的蜡像。
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可见皇上对竹意的深情。
和竹意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来,木子也不难感觉到她其实也没有忘记皇上。
两人既然都爱着彼此,或许这中间的摩擦也能用爱一点一点化解吧。
木子想到此,唇边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自己还有什么贪念?桃华泾中十日,自己已经满足。现在是该离开了。
木子提起笔在桌上留书一封,拿起包袱,头也没回的直接出了虞城。
晨光微微,露水萋萋,竹意感觉手指有些痒。睁开眼睛看看,忽的笑了。有一只大胆的小兔子居然把她的手指头当成胡萝卜在啃。
手指一动,小兔子吓得撒腿就跑。
竹意忍不住笑着要坐起身,这身上怎么千斤重似的。
“啊!!!色狼!!”竹意低头一看,气的哇哇大叫,林中觅食的飞鸟吓的一哄而散。
南宫凌幽幽醒转,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一觉睡着的真是踏实,只是若没有这声狮子吼就更好了。
南宫凌掏掏耳朵,不就是睡着睡着两人贴近了,然后更深露重,有些微冷,两人又搂在一起睡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别叫了,再叫狼真的来了,夜色微寒,你我睡觉相互取暖不是人之常伦么?难道非守着死板的君子之礼,然后冻成伤寒就好了?”南宫凌强词夺理的说着。
“我……”竹意双手一叉腰,被人占了便宜,还被人训了,她才不服。
“你不是也说么,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才是正确的。难道你现在想说昨晚你说的话都是不对的?”南宫凌伸伸懒腰又说一句。
竹意闭嘴了。但是眼睛狠狠瞪了某人一样。
魂淡啊,现学现用,用的很销魂啊。‘睡了’自己还让自己哑口无言啊。
气呼呼的起身就走,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去哪儿?”南宫凌抱着剑跟上。
“回客栈!”
“不怕被揍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