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个小时前邓立强刚从外边回来,他是偷着溜出去的,虽然宋哥不允许他出去,但是邓立强心里太憋屈了!这种气他受不了!
邓立强还没想好要怎样反击,但有一点他要先确认,那就是到底谁阴了他一把?!而他第一个想确认的人,就是陆焜。
事实证明他这一趟的收获也对得起他的冒险。
正当邓立强身心疲惫准备搂一觉的时候房门开了,他警觉地坐起来,手伸到枕头下握住了枪把。
沙棘?他怎么会来?!
邓立强把松散的衣襟合上,趿拉着拖鞋赶忙下床。
沙棘裹着一件黑色夹克,进来的时候带屋里一股凉气,吹得邓立强不禁打颤。
“外边冷吧?”,邓立强问。
沙棘坐到椅子上,嘴唇紧闭着。
他这人的性子和宋哥很像,尤其不说话的时候是最让邓立强害怕的,虽说他也跟沙棘混了有一段时间了,可真是摸不透他的脾气,总觉得他这人身上没人味儿,阴森得很!
邓立强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旁。
沙棘吭了一声,说:“出去干嘛了?”
“。。。。。。”
邓立强没想到宋哥的眼线盯得这么紧,他是挑会所最忙的时候溜出去的,可还是被发现了。
“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透气?跑人家烧烤摊旁边闻烟味是透气吗?!”
擦!
邓立强没想到出了会所还会有人跟,他吸吸鼻子,说道:“我知道是谁报警了!”
“哦?”,沙棘一挑眉。
“他叫陆焜,是陈君成那个四海租车店的管家,我今天看他和俩警察出去吃饭,一个刑警,一个狱警,都是他朋友”
宋哥突然笑了一声,看着邓立强,说:“你就那么肯定是他啊?”
“整天和警察混在一起,不是他还能有谁?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陈君成干的事!”
沙棘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抽烟的动作很怡然,他身上总有一种临危不乱的特质,也许是和宋哥混得久,自然而然就学过来了。
“你知道如果有人出卖我,我会怎么办吗?”
其实沙棘和宋哥一样,他们一点都不在乎邓立强心里怎么想以及要怎么做,他关心的只有城门大火是否殃及池鱼,别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踩死几只又何妨!
邓立强听到沙棘的话赶紧往他身旁凑,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用行动告诉沙棘,他不是那种人。
“你说,我洗耳恭听!”
只见沙棘用拿烟的那只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示意邓立强。
邓立强不解,说:“挖眼睛啊?”
沙棘淡淡地说:“是以眼还眼!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没必要客气”
邓立强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沙棘说完他也没接话。
忽然沙棘拍了下邓立强的肩膀,说:“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跟我们干,不会亏待你的!”
“哪的话,你和宋哥都一直对我不薄,我还指着跟你们发大财呢”
沙棘点点头,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
邓立强说:“要不要问问宋哥该怎么处置那个姓陆的,他可是让咱损失不小啊”
沙棘脸上似有不悦的样子,说:“你百分百确定是他吗?如果另有别人呢?”
“。。。。。。”
邓立强知道自己空有一身蛮力,动脑筋的事总是不在行,不然他也不会几次入狱,沙棘刚才说的“以眼还眼”他虽说听明白了,可具体怎么做就不是他能想得出来了,如果按他自己的做法,直接上去捅几刀也就解恨了。
他气馁地萎坐在床头,视线里沙棘已经有了离开之意。
沙棘关上门之前,又交代邓立强一句,说:“马上过年了,这几天你给我消停待在这里,有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还有,年三十儿的时候我过来陪你过年,宋哥特意交代的”
沙棘这句话着实让邓立强连日来紧绷的心得到了缓解,他连忙说:“谢谢兄弟了!”
除夕是个很神奇的节日,对中国人来说它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好像什么事都得为它让路,就算一个再十恶不赦的人在这一天也会善心大发,把仅存的那点柔软拿出来,像大多数人一样,喝点小酒,看看春晚,顺便感慨一下自己的人生。
。。。。。。
腊月二十九早上七点钟,江洺坐在陆焜的车上哈欠连天,这几天又降温了,刚上车的时候陆焜就把羽绒服脱给了他,说暖风刚开要一会儿才热,让江洺穿上别冻着。
可是。。。。。。两件羽绒服怎么穿啊,江洺把陆焜那件甩给他,说什么也不穿,最后还是陆焜坚持着给他盖在了大腿上。
吴野坐在车后座,双手抱在一起,眼睛左瞄右瞄看着这俩人推搡,无形中又被喂了一口狗粮,他使劲闭了下眼睛,然后看向窗外。
在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类似上面的场景已经被动地看了无数回,他真心觉得陆焜把江洺宠上天了,就算所有朋友里吴野也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像陆焜一样对另一半这么好,想到这里吴野更加觉得没必要再劝江洺什么,反正劝了也没用。。。。。。
“杨大小姐为啥坐这么早的飞机回来,困了吧?要不你再睡会儿,到机场我叫你”
江洺听到陆焜问他,不禁又打了一个哈欠,说:“不睡了,一会儿下车再感冒”
陆焜笑笑,说:“没事儿啊,等到机场我和吴野下去接,你在车里呆着就行了,外边冷”
吴野咳咳两声,说:“你俩要是怕冷就都呆车里吧,我自己去也行”
前边那俩人会心一看就明白了,江洺回头,说:“好啊,你自己去吧”
吴野心虚地笑笑,说:“别闹”
看来还有自知之明,吴野知道如果杨子文看到他自己去的话肯定要发脾气的,这姐姐要是不高兴。。。。。。吴野想想还是别惹她为好,毕竟自己还想过这个年。
中国每年的春运人口流量都大得吓人,此时,那仨人站在机场出口望着里面乌压压的人群着实有些懵逼,杨子文到底在哪呢?
等了半天吴野开始埋怨,“江洺,你说你为啥不问问航班号?”
江洺:“文文没发”
“那你不会主动问一下啊?!”
“忘了。。。。。。”
这要是搁吴野,肯定会一清二楚,可是他现在几乎不敢主动联系杨子文。
这几年在外奔波,翻山越岭,吴野觉得累的时候就会抬头看看天上,不管艳阳高照也好,满天繁星也好,他总觉得杨子文会在哪一架飞机上,从地球这一头飞到那一头,跨越大半个世界地飞着,每每这时吴野都会在心里默默念着杨子文的名字,每一次每一次,都不忘祈祷她平安返航。
如果这辈子不能拥有她,也要期望她喜乐安康地活着,这大概是吴野长这么大唯一的奢求了,爱情有时候是一个人的事,强求,就会变味道,这个道理吴野一直都懂,所以他从不强求杨子文做什么,除非她自己愿意给,一如当年他们的初夜。。。。。。
十分钟后杨子文终于从b出口走出来,鲜红色的大衣,黑墨镜,推着个超大的行李箱,怎么看都有富家名媛气质。
她朝江洺他们的方向走着,身边不时招来不少男人的目光,她墨镜下的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对那些目光充耳不闻。
由于是背对的方向,直到杨子文走到江洺他们前面这仨人才反应过来,她最先拥抱的人是江洺,然后是陆焜,吴野意料之中成了最后一个,不过,他也不介意,有就比没有强。
“焜哥,你又帅啦!好想你哦”
杨子文抱着陆焜不放手,还故意冲江洺噘嘴示威,江洺看在她许久没回来的份儿上直接无视,杨子文讨了没趣这才放开陆焜又去抱了吴野一下。
这个拥抱,怎么说呢。。。。。。不轻,却很短暂。
☆、第七十三章
年三十儿,沙棘拎着两大袋吃的喝的来到晶鑫会所,会所春节期间只歇业一天,明天初一就会正常营业。
沙棘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邓立强还在睡觉,沙棘敲了好久的房门才打开。
邓立强睡眼朦胧地说了句:“兄弟过来啦?”
沙棘:“嗯”
仔细想来这还是邓立强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过春节,虽说来这个城市有二十年了,但这种经历还从未有过,想到这,他不禁心生凄凉。
地下室没法做饭,所以沙棘买了火锅食材准备吃顿火锅就ok了,邓立强不知道沙棘父母是否还健在,只知道他家不是本地的,仅此。
吃饭的时候俩人也没看电视,春晚每年的节目都差不多,没什么新意,一人喝了一杯白的,两瓶啤的,邓立强有点多了,沙棘还很清醒,他酒量好是出了名的。
整个会所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地下二层也只有火锅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邓立强喝得晕乎乎,话也一下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