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奔放的场面,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一排被烟染黄的牙暴露在空气里。谢锦程厌恶地一眯眼,如同宣布所有权的霸主,目光凌厉得能将敌人射杀,驱逐的气息将空气冻结起来,男人打了个寒颤,顿时灰溜溜地拎着公文包遛了。
谢锦程这才放开被吻得呼吸大乱的时陌,他毫不留情地咬破时陌的唇,印上自己的所有权痕迹。他从未有过地方寸大乱,见到时陌的一刻,什么怨念、什么心伤都化为乌有,只想占有时陌的一切,宣示主权。
“你、你发什么疯啊?”时陌面红耳赤,心虚地看向周围暧昧发笑的众人,脸更红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外国的打招呼方式吗?”
“不是打招呼。”
“什么……喂喂喂,干什么,哎哟……”时陌被谢锦程拽得一个踉跄,径直扑到谢锦程背后,鼻子被挤压得一疼,然而谢锦程却没有怜香惜玉地停下,反而加快速度走到大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时陌丢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上副驾,报了家里地址。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谢锦程始终不说话,时陌莫名其妙地东张西望,回想自己怎么又惹谢锦程不快了,出租车司机察觉气氛的不对劲,踩油门时都多了几分劲,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家。
拽着时陌进门,房门一关,谢锦程立刻把时陌推到墙上,紧紧锁在双臂之间,疯狂地对时陌的唇进行新一轮掠夺。
隔了一周未闻的气息、渴望的拥抱,让时陌不受控制地意乱情迷,意识化成了一团浆糊,已经凝聚不成可以操控他反抗的形态了,他逐渐沉沦、沉沦,沉到自己都爬不起来的深度,沉到谢锦程的爱情漩涡里。
等他恢复意识时,他已经被推到谢锦程的大床上,后背贴着柔软得几乎能让人陷进去的床垫,脑中警铃狂响,最后一丝意识令他清醒,抵住谢锦程压下来的高大身躯,神色慌张地大喊:“你、你干什么?”
谢锦程扯开领带:“上你。”
第33章 33
时陌嘴巴张成大大的“o”状,脑袋当机了好几秒:“你、你说什么?”
谢锦程丢开领带,脱下外套,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解开纽扣:“如你所见。”
“等等等等,”时陌手脚并用地推开谢锦程,他还不想突破最后一层防线啊,“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谢锦程欺身而上:“无话可说。”
“我我我,我有话说!”时陌脸部肌肉扭成了一个疙瘩,“我们都没在一起,做这种事太有伤风化……喂喂喂,你听我说话啊,不准动……嗷,我的爱马仕皮带!”劣质的皮带不堪忍受屈辱,嘣地一声英勇就义,贴身笔挺的休闲裤少了保护层,轻轻一扯一拉,某个一靠近谢锦程就会肃然起敬的雄风,就隔着黑色底裤鼓鼓囊囊地大展出来。
“不准看!”察觉到谢锦程玩味的视线,时陌尴尬地捂住特殊部位,翻个身背对谢锦程,“这是正常生理反应,见到阿猫阿狗我也会这样……笑什么笑,我说了不关你事,嗷,你别过来啊,不准乱摸……”衣服内伸入一双大手,惩罚似的乱动着,时陌控制不住地“嗯”了一声。
情谷欠的浪潮失了控地汹涌澎湃,谢锦程看着怀里衣衫不整的时陌,就像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等着他细细品尝,他粗暴又不失些许温柔地拥吻时陌,禁锢住时陌的动作。
“等等……唔……”抗议的声音都被热吻吞下,反抗的双手被大手抓住,架在耳侧,时陌腹部被抱了起来,后背紧紧贴上谢锦程滚烫的身躯,这姿势……也太羞耻了。
时陌挣扎起来,慌慌张张地大喊:“我不要背入式!”话一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尴尬地僵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误会,我是说什么姿势我都不喜欢……唔唔……”辩解的哑声被吻尽数吞没,身体也被紧紧地箍在谢锦程怀里,迎着谢锦程嘴角的坏笑,他脑海里就想到一句话:完了,节操真没了。
清晨六点的阳光仿佛恭喜他们终于圆房似的,耀眼得格外灿烂,穿过窗台斜斜地打落瓷砖上。
时陌顶着一圈的黑眼圈,静静地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昨晚他被谢锦程上了……上……了……作为一个男人,他被另一个男人上了……
按照狗血言情的桥段,他应该揪着被子挡住身体,嘤嘤嘤地哭诉谢锦程采了他保留二十五年清白的小菊花,毁了他的节操。可是……他痛苦地把脸埋进手掌中,可是昨晚他爽翻了。
谢锦程的尺寸惊人,偏偏又能顶到他最敏感的地方,让他完全失控,放纵自己意识交由身体本能支配,然后……他才没有抱着谢锦程说还想要,更没有身寸了两次!
时陌悔恨地捶足顿胸,他就不应该缴械投降,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抗争到底,好说歹说劝谢锦程半路刹车、打退堂鼓。然而现在跨越了这最后一道防线,他就真的不能回头,彻彻底底地弯了……
时陌气哼哼地冲谢锦程龇牙咧嘴做鬼脸,一看挂钟的时间走向了六点三十,是时候做早餐了,然而一逞□□得以餍足的罪魁祸首,睡得正香,霸道的胳膊就是睡梦里也还宣示主权地搂在他腰上,无论他采用什么方式,都没能将其移开一点。
“喂,我要起来做早餐了,快点放开。”时陌用力地拍打谢锦程胳膊,不满地嚷嚷,谢锦程大概察觉到什么,翻个身松了手。
时陌把谢锦程推开,掀了被子下床,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板乱七八糟的衣服上。他的腰好酸啊,双腿也发麻了,昨晚战况也太他妈激烈了!
他扶着腰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谢锦程一眼,三两下遛出这充满情谷欠气息的房间。
做早餐的时候,野兽清醒了,时陌骤然感觉腰上一酥,酸疼感被一双按揉的手取代。
时陌哼哼唧唧,边煮着饺子边享受指使野兽的乐趣:“右边一点,没按对地方,再左边点,对就是这里……”他舒服地发出一声酣畅的“嗯”,下一秒他后背就贴上了精壮的胸膛,同时股间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
“时陌,”谢锦程声音还带着昨晚残留的喑哑,带着些许的慵懒意味,“你在诱惑我。”
“哇靠,谁诱惑你了,要不要脸?”时陌挣脱谢锦程的手,“我这么帅的人需要主动诱惑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长得怎么样。放手放手,别打扰我做早餐,我还要赶着开庭呢。”
谢锦程心情愉悦地在时陌发顶落了个吻,温柔似水:“我要吃二十个饺子。”
时陌冲他做鬼脸,吐舌头:“谁煮给你吃了,我给自己做的。”
然而煮好后,一放上桌,两碗饺子不多不少,正好一碗十五个,一碗二十个,时陌还很傲娇地解释:“煮多了,好心赏你一点,不用谢。”
“呵,”谢锦程嘴角弯起,夹起一个饺子放入嘴里,“谢谢老婆赏赐。”
“噗——”时陌一口水喷了出去。
却说昨天晚上,两人趁着意乱情迷,互诉了衷肠。
原来谢锦程与杨萍只是意外偶遇,到了宾馆后就各奔东西,期间杨萍曾找过谢锦程吃饭,谢锦程没有答应,两人之后就再有过交集,谢锦程心心念念地都是时陌。
时陌这边,之所以很少联系谢锦程,是因为他被吴林推荐后,名气上涨,李家系列案的当事人都纷纷向他投来委托代理的意向,此外,他还接了好几个案情复杂的民商事案件,忙得晕头转向,为了写诉状都不得不加班到深夜,困得趴在桌上睡着后,一觉醒来又得跑去法院立案,到相关部门调查取证。
昨夜他就是在deepbe会面那难见的证人,几个月前被证人坑到那里白等了一晚上,结果证人开庭还是没来,导致事实无法判定,诉讼周期不得不延长,他只得不继续联系证人,这一次好不容易约到面,谁知道就被误会的谢锦程搅黄了,害得他白白错失唯一一次机会。为此时陌狠狠地在谢锦程肩头烙下了一个血红的牙印,并要谢锦程承诺帮他约到这位证人。
他也说明了,他所说的送礼物给女孩子和娶媳妇都是为了讨父亲开心,谢锦程心头一动,抱着时陌给了一个热吻。
两人敞开心扉说了天窗话,说到后面时陌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谢锦程对他误会究竟是有深,竟然都误会到床上去了,不但夺了他的节操,还把他下半身的幸福都占据了,真是过分!
他横着竖着把谢锦程骂了一遍,结果作死地惹恼了的谢锦程,又被压在床上,进入新一轮生命和谐之战。
时陌的大脑还沉浸在昨晚的怨念当中,谢锦程却已吃完了饺子,优雅地拿纸巾擦嘴,并好意提醒道:“你别忘了要送我去法院。”
“咳咳……”时陌呛了一口水,他光顾着想自己的案件了,都忘了今早同一时间谢锦程也要开庭,“马上!”他立刻把饺子塞进嘴里,却被热馅烫得舌头一麻,差点要吐出来。
“小心点。”谢锦程打了杯凉水递给他,他急忙抢过就着水边喝边嚼,匆匆进屋收拾东西,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没带少,刚要出房间,看到放置在床尾的精致礼盒,想了想,将其拎到了谢锦程面前,“这是别人不要,我捡来给你的,不用谢哈。我下去拿车。”说完,好像躲闪什么一样,砰地一声出门了。
礼盒非常洋气,大概有两个手臂环抱那么大,鲜艳的色彩和无尘的表面,显示出礼盒的崭新,什么别人不要捡来的,一看就是口是心非的谎言,谢锦程云里雾里地打开一看,金色内衬绸布裹着一个皮质鲜亮的棕色公文包,大小跟他常用的一样,亮眼的牛皮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抢眼的gui标志嵌在开包处,彰显奢华与高贵。
他的公文包用了几年有点旧了,正好想换,前段时间还在网上淘了几个,却因担心网上物品的质量没有下手,就等出差回来再去实体店购买,没想到时陌竟帮他买下了他最心仪的这款,真是……该说他们心有灵犀么?
公文包下还放了一张迷你贺卡,拿起展开一看,一行清秀的字体刺眼地扎入眼中。
“猪你生日快乐,越长越帅!”玩味的语调很是符合时陌心性,谢锦程看着多年未曾听过的字眼,心神像被吸食一般迷离,他轻轻抚摸贺卡上的字体,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放肆地笑了。
时陌啊时陌,这样贴心的人,让他怎么放得开手。
第34章 34
谢锦程保持愉悦的好心情去开庭了,李家也出了庭,但李家不敢得罪谢锦程,在庭审过程中憋着一口恶气不敢发,脸都胀成了紫红色,好不难看,就是庭审结束了,也才敢在谢锦程签完笔录离开后,暗地里嘲讽咒骂几句。
谁知道谢锦程忘拿东西折返回来,正巧听到李家骂得最难听的话语,场面尴尬至极,谢锦程保持狐狸式的微笑,李家却哑了声地张张嘴,欲言又止,干脆翻脸么,他又不敢,毕竟谢锦程的父亲是律协主席,说话极有分量,跟自己又有点交情,不翻脸么,怎么解释自己背后骂人的小人行为?
李家只能嘿嘿嘿地僵笑,不敢道歉又不敢承认,谢锦程倒是坦然,委婉地嘲讽李家吃软怕硬、敢做不敢当,李家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恶狠狠地瞪着谢锦程离去的背影,火苗在头顶攒动,却始终没敢爆发,简直要憋到内伤。
相比谢锦程令人爽快的结果,时陌这边情况却不太妙。
昨晚毕竟是双方的第一次,经验不足,哪怕谢锦程很温柔、小心了,还是对时陌身体造成了一定的负担,加上睡眠质量问题,时陌在整个庭审过程中都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直接影响到他的水平发挥,面对原告方的质疑,竟然有好几个地方答不上来,等想起来要怎么作答时,已经错过了。
同样出庭的杨萍也发觉了时陌状态不佳,只是碍于谢锦程的面子才不敢说,但蒋敬却没这么留情了。这个庭因为蒋敬的长篇大论而开到了12点,蒋敬拿到笔录后,故意拖慢时间修改,直到中午13点了,才慢悠悠地把笔录递给时陌修改,这时候时陌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只眼睛困得都要掉下来了,偏偏蒋敬还好意地当着杨萍面“教育”道:“时陌,我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开庭前要补充好能量,睡好觉啊,这不但是对案件的尊重,也是为了养成好习惯,不然你这状态影响到法官判断怎么办?”
听起来很有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意味,在外人看来,这是蒋敬关爱徒弟的表现,但时陌知道,蒋敬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显出自己的师长地位,抬高身份罢了,要是私底下,蒋敬肯定会说:“就你这状态还想赢我?”
杨萍的脸色微微变了,时陌的状态确实跟肚子饿、睡眠不足挂得上钩,受到蒋敬的影响,她突然怀疑时陌是不是不把这个案件放在心上,不重视,才会那么不在乎自己精神状态了。
时陌有苦说不出,尴尬地笑笑,签完笔录就跟杨萍离分道扬镳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谁知道一个多月后,时陌接到了一记重磅炸弹。
早上接到法院的电话,通知他去领于起和华泰公司案的判决书时,他的右眼皮就一个劲地跳,不好的预感跟雨后春笋似的,节节冒出来。
他的预感一向准得可怕,家里出事那天,也是眼皮跳个不停,这会儿眼皮又跳,估计判决结果很不如意。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到法院看到判决结果时,仍如遭了五雷轰顶。
华泰公司败诉,法院支持了于起的全部诉讼请求。更不幸的是,蒋敬与他同时来领判决书。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你意料对不对?”蒋敬笑着扬了扬判决书,故意把判决结果那页纸对着时陌,“你不会以为自己胜了一个担保案就再也不会吃败仗了吧?我跟你说过,打官司不能太自信,要时刻做好会败诉的心理准备,不然会跌得很疼的,尤其是当你睡不够的情况下打官司。”
又是这一副令人恶心的为人师表言论,时陌心情很差,要不是知道在法院打人一拳会有什么后果,他还真想打烂这张刻意得意的小人嘴脸。
“说完没有?”时陌的声音骤然沉到冰点,“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幸灾乐祸的人,以看他人受挫而取乐,他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高人一等,其实这恰恰反映了他们丑恶的内心——因为他们比不上那些人,所以才想在那些人的弱点上找成就感。”
“你……”蒋敬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脸部肌肉难看地扭曲成纠结的形状,“你这是在嘲讽身为老师的我吗?”
“没有,”时陌收好判决书,笑眯眯地道,“我是在骂你,我的好老师。”
“时陌!”蒋敬恶声恶气地叫住时陌,怒火猛地爆发,“你以为你有学历了不起?你出了社会,入了这一行,就是个废物!”
时陌倏然握紧拳头,他僵笑着转过身,口气说不出地冰冷:“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吗?阅历、经验,只要过几年我就能拥有,甚至超过你,但是学历,你这辈子都别想超过我。你以为贬低我就能获胜吗?我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你也就得意几年,过几年你就尊称我一声‘时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