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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5岁那年的秋天,大我两岁的姐姐被人杀死了,死状惨烈,我妈受刺她,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先指责她,说她为什么要去招惹恶少?
小影被迫远走他乡。
那个恶少被判了三年,减刑加假释不过一年半就出狱了,比以前更变本加厉地横行乡里,而其他人,也比以前更加惧怕他。
法律为小影伸张了正义,但在这种思想老旧的地方,她却成了耻辱……
……
外公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妈妈为了你姐病成那样,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吗?要是让她知道你姐还发生过那样的事……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外公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总觉得愤愤不平,凭什么我姐就倒霉得要去死,欺负过她的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这太不公平了!
这样的忿懑让我越来越想揪出那个s。
我觉得恶少本来名声就不好,强一个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一笔可炫耀的风流账,但s是老师,大家要是知道他干出这种事,就不会有人再把孩子送给他教导,学校肯定会把他开除!
我对着我姐的灵位发誓----
我要揭开s的虚伪面具,让他身败名裂!
……
我分别去找了我姐玩得要好的三个同班女同学,问她们班上是不是有老师喜欢对女学生动手动脚?
她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没有,不知道,没碰到过。
后来我再去找她们,她们就找各种借口避开我,不愿意搭理我了。
其中一个叫李清的姐姐跟我说:“琪琪,这种事你别到处瞎问,别人会觉得你这里……”她指了指我的脑袋,“有问题。”
这样的结果让我很沮丧,我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却没有一个人支持我。
从日记上的线索来看,有一个人知道答案,可是,我很不想去找他。
因为那个叫“承凯”的人,是我姐的同班同学赵承凯----也是杀害了她的凶手!
据说他很喜欢我姐,因为争风吃醋,他把我姐约到一个烂尾楼的楼顶,用手臂粗的木棒打了她十几下,最后还把她从楼顶推了下去……
我第一次见赵承凯,是在法庭。
我当时就坐在被告人席的后面,当他被两名警察押着走上来时,我悲愤地冲他吼着:“你应该下地狱!”
他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没有回应。
整个审判过程他都垂着头,拒不认罪,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有人看见他跟我姐争吵,有人知道他曾经对我姐动过手,犯罪现场到处都是他的脚印和指纹,凶器上的指印最为明显……
他不认罪也不行!
我恨不得马上判他死刑!可他未满16周岁,法律对他太宽容了。
我姐死得那么惨,脑浆四溢血肉模糊,我妈去认尸时当场晕过去,醒来时就精神失常了。
可他却只被判了5年的过失杀人罪。
太不公平了。
而现在,为了找出另一个欺负过我姐的人,我却要去找他帮忙?
……
我想了整整两天,去找了赵承凯的妹妹----赵菲儿,她读初二比我小一届。
自从赵承凯入狱后,她就被孤立了,同学们都避着她,不敢跟她玩。家里就给她转到了邻镇上的一个初中。
“赵菲儿!”
我在她上学必经的一段无人的小巷里叫住了她。这是我第一次堵人,有点紧张,但我一想到她哥是怎么杀了我姐的,就满腔愤怒,气势汹汹。
赵菲儿转过头有些莫名地看着我。
“我是江佑雯的妹妹,你去见过你哥吗?”
赵菲儿点点头。
“明天是探监日,你带我一起去见他。”
“你不会自己去吗?”赵菲儿戴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还挺倔。
“我打电话问过少管所了,不是亲属不能见。你带我去的话就可以。”
“那我可管不着。”
赵菲儿避开我继续往前走。我一把抓住她的书包带,把她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呀?”她尖叫了起来。
“闭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你的同学说你哥是杀人犯!让你在这个学校也呆不下去!”
赵菲儿好像是怕了,她不再挣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我。
“你看看。”
我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打开钱包,里面有优惠卡、身份证和十几块钱,却没注意赵菲儿跑去了巷口。
然后我就听到她大声地喊:“抢劫啊!抢劫!”
我目瞪口呆,真没想到她会跟我玩这一出!我慌乱地叫道:“闭嘴!你不怕我说出你的事吗?”
“你爱说就说去吧!他们早知道了!”赵菲儿说完,继续往巷外喊着,“抢劫啊!老师,她把我钱包抢了!”
巷子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把抽出她的身份证,然后把钱包扔给她,转身就跑。
虽然只是拿了赵菲儿的一张身份证,但我还是很怕她会去报警,很怕警察会找上门来。我惴惴不安地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矇矇亮,我就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前往省少年犯管教所的车子。
……
赵菲儿不愿意带我去,我就假扮成她,自己来。为了装得像一些,我还在路上买了个平光的黑框眼镜。
进探监室的手续很简单,交上一些费用,负责登记的狱警只是记下了身份证号,匆匆扫了我几眼就放我进去了。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我再一次见到了赵承凯。他看到我时有点诧异,但他没有揭穿我。
“我是江佑雯的妹妹,林佑琪,你记得吧?”
他不置可否地看着我。
“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他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穿进我的耳膜,让我忍不住颤了颤。
“你以前为了我姐,打了哪个老师,被抓到派出所?”
赵承凯思索了几秒,冷笑一声。
“关你什么事?”
他的回应,瞬间就点爆了我的怒火。
“怎么?受害者家属就不能关心一下杀人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