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着,这句话说出口,这人再怎么淡定,也得给点反应了。如若不然,那便是真有问题。
果不其然!
他说了这么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对方仍旧一脸漠然地样子。
日了!这是个、是个……是个耳朵不中用的?
唐歌那丫头知道么??
不能不知道吧?
难道说她知道这小子身有残疾也不介意?!
这情况当真把大师兄弄懵了。
“哎,听得见吗?我说你跟了我吧?”
他不死心的再试探,又碰了钉子。
好吧……
唐酬泄了气似的往地上一坐,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说什么也没用,比放屁还不如,放屁还能闻见点味儿呢!
跟这人说话,真是白费那口水沫子。
真把妹子交给这么个人?
……这一辈子可怎么交流哟!
他觉得自己这颗心都快操碎了。
这都他娘的都什么事儿啊?
他起身把桌子上没动的那另一坛桂花酿拎过来,拍开便喝。这东西好喝不上头,适合他这种头脑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人。
狠灌了几口,他看向那姓陆的小子。
这小白脸的脸长的倒是不赖,一双眼睛竟然海水一样蓝汪汪的,难怪他家那丫头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一个男人光脸好看有个鸟用?!
他叹口气,手指蘸了些酒,在地上写着:名字?
对方看了看他,没动。
唐酬默然片刻,又写道:唐酬,你呢?
他觉得那个小子虽然聋,但应该不瞎也不傻。
他前日虽然迷倒了他,可没做过任何不利于他的事,且方才怎么说还算救了他一命。
没一会儿,那小子伸出了手,他递过酒坛。
地上便出现了歪歪扭扭俩字:滕引。
——方才什么人要杀你?
——仇家。
这不废话么……唐酬白了这俩字一眼。
不是仇家谁吃撑了么来讨这没趣?
——什么来头?
没下文了。
唐酬长出一口气,心道算了,送佛送到西,先把这小子身边的苍蝇解决了,再把他带回去交给唐歌,让她自个儿看着办吧。
☆、第 2 章
滕引的仇家跟一摞子狗皮膏药似的。
前脚打跑一个,没多久后脚又粘上来一个,没完没了,把唐酬烦得头发都快掉了。
这小子这是得有多招人恨啊?
可是他有心细打听,对方却不愿多说。
并且完全靠手写交流忒也令人着急,唐酬也没那耐心烦。
于是只好来一个轰一个,来一对炸一双。
解决第六只苍蝇后,唐酬还没旁的想法呢,倒是明教小子药劲儿大约缓过来点了,起身把自己落在床上的弯刀拿好别在了身后。
他把弄乱了的衣裳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招呼也不打,便朝门口走去。
“哪去?”
唐酬一步窜过去将人拽下了。
这么一拽,他感觉手中捏着的胳膊还有些虚得发抖——要说离魂散这劲效真不是盖的……
唐酬心想,这次当真失策,他应该先查探明白,再酌情用药。
这时候要把这小子放出去,那可是十死无生。
这小子若在他手里教人折了,唐歌知道不得跟他拼命?
滕引没吭声。
当然他也没法接茬。
唐酬的话说出口又没给人接住,啪嗒落地摔了稀碎。
他恨不得想去掐住唐歌的脖子。
你说这丫头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啊?这还能不能愉快交流了?!
他拽着滕引不放,那人转过头,一双蓝眼睛落到他脸上。
唐酬空着的手朝外边指了指,又往自己颈侧一切,做个抹脖的动作,表示外面危险。
滕引没理会,将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扯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日你龟儿子……”
唐酬简直拿这倔驴没办法,把桌上搓好的弹往包里一揣,也跟了出去。
他是在泸州郡地界把人找到的,就顺手把人牵回了他在泸州新置的小宅子里。
这宅子地处偏僻,与闹市隔着几条街。
此际天色将晚,外头也没什么行人了。
从宅院出来,那明教小子便使出了暗尘弥散。
接下来……
唐酬站在某个较高的树叉上,观赏了一场简单粗暴的杀戮。
原来附近竟还藏着七八个黑衣人。
问题是这帮蠢货藏得太分散。
滕引鬼魅似的忽隐忽现,演了一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武戏。
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抹了脖,一手没动过的唐酬才从树上跳下来。
他看着那白衣小子不嫌累地把黑衣人尸首一个个拎到隐蔽处藏了起来。
这手法真熟练……唐酬心道。
此人可绝不是什么良家子弟。
不过作为出师多年的唐门弟子,这些江湖厮杀也着实见怪不怪了。
江湖上强者说话,有时候只能认这个理儿。
这小子目测倒也够强,作他妹夫的话也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