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剑三同人)[明唐]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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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酬见滕引先是被虫子吸了血,现下又被扎了满身针,他心里那几桶水一直七上八下的吊着没处着落,难受极了。

    穆白到一边的药箱里翻找起来,没一会儿翻出一扁盒一瓷瓶,她拿过来递给唐酬。

    “这你收着。”

    唐酬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小半。

    ——还能吃药调理,起码不用担心那祸害小命难保。

    “如何服用?”

    不料他这么一问,穆白翻了个白眼。

    “不是吃的!”

    唐酬:“那这?”

    穆白一本正经地说:“小引年纪小,没经验,这回又伤了元气,怕你把他玩坏了!喏,这个天香羊脂膏还算好用,这瓶神油可是西域的上等货,味道好,润滑效果……”

    唐酬下巴差点把地戳个坑。

    这神戳戳的妹子在说他娘的什么玩意?!

    什么叫怕他把那祸害玩坏了?

    他还没玩呢!!

    再说那小子二十好几了,还小?

    秦霜浓,“胡说什么!口没遮拦!”

    穆白颇为妖孽地挑眉一笑:“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你们中原人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不能说啦?”

    唐酬:“……”

    他老人家走南闯北,硬是未见过如此奇葩女子……

    难怪陆遥迦斗不过她!

    “唐公子,你莫理她。”

    秦霜浓叹口气。

    穆白对她这态度不以为忤,坐到一旁闲闲摆弄起自己的各种瓶瓶罐罐。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秦霜浓施完了针,起身到一旁擦了擦手。

    唐酬见她起来了,忙到床边看了看滕引。

    边上有俩大活人在他也不避讳,坐过去握了握滕引的手,感觉还是冰凉的,他皱起眉:“盅毒清了吗?”

    秦霜浓摇了摇头。

    穆白凉凉地开口,“他现在状况不大好,母盅暂时不宜拔除。”

    唐酬:“……”

    穆白:“原本是可以的,说起来他干嘛要吃那什么大还丹?这死小子跟在我们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吃得什么吃不得?”

    秦霜浓简直被自家妹子的口无遮拦搞得脑瓜仁儿疼。

    她一瞧唐酬那脸色就猜到个七七八八,这时候穆白说这话,是成心给人添堵么?!

    唐酬:“是我……”

    果然,秦霜浓见唐酬接了话茬,赶忙又给他打断了,“唐公子切莫自责!大还丹可使母盅蚕食子盅的阶段大大缩短,使他少吃了不少苦头。”

    穆白:“是啊,第一阶段是快了许多,只不过这玩意把母盅也喂得更凶猛啦,现在□□非要了小命不可。”

    秦霜浓:“……”

    她早该知道她家这个拉仇恨大王没得医了,怎么就不信邪,每次都非得试着从旁拯救她一下呢?

    秦霜浓:“好在滕引年轻,底子不错,母盅一时不除也不妨事,先让他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你住口!”

    她眼瞧着那位又要开腔,赶忙一记眼刀递过去。

    平常性子温和的人板起脸来更能唬人,穆白立时收声了。

    唐酬没留意到她们的眼神交流,只心事重重地看着滕引。

    唐酬:“他是睡着了吗?”

    秦霜浓:“是眠盅。”

    穆白:“刚才那过程不是活物能忍……咳,让他睡会儿,省得遭罪。”

    她看了看秦霜浓的脸色,又干巴巴地安慰了两句:“阿霜施了针,母盅反噬被压下去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惜她这话完全没起到什么作用,唐老板还是一脸菜色。

    唐酬:“盅毒会不时发作吗?平常需注意什么?”

    穆白:“这次施针可以压住大半年,到那时候也差不多可以将它彻底清除了。平常嘛……”她诡异地笑了笑,“尽量让他在上面……”

    秦霜浓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唐酬:“……有劳。”

    他本来没什么心思理这女人的荤话,听到这也都禁不住要感慨——到底谁才是这祸害的亲姐?

    再说她哪只眼睛看出来……这祸害是□□的那个?

    秦霜浓计算着时辰,差不多时将滕引身上的针全收了,她收拾好药箱,便拉着穆白施礼告辞。

    唐酬本想安顿她们在唐门歇一晚,谁知看来好脾气的秦霜浓死活不同意,穆白倒是很听她的。

    唐酬只好叫人重新给她们备好飞鸢及银两,将她们好好送走了。

    再回到房间,他看着自己那被踹得劈了一块儿的房门,觉着这一晚上的事简直像他娘的一场荒唐大梦。

    他多少年了也没像今天这样疲惫过。

    平常要说没什么事就大半年里都闲得身上生苔,一有点破事就全他娘的赶在同一天来了。

    他觉得再这么来两回,不等这祸害咽气,他老人家就得先蹬腿了。

    房门漏了风,屋里凉飕飕的,唐酬找出一床厚被子给滕引盖好了,自己也脱下外衫钻了进去。

    滕引身上凉,他就把人揽在怀里,一手在他身上反复摩挲着,想制造点热乎气儿。不成想这么一来差点把自己的火给搓起来,他只好收了手,改去玩滕引那散了一枕的长毛儿,顺便想了想别的事情分散精力。

    “让你再睡会儿,明早不醒别怪哥哥心狠手辣!”

    “咝……那个五年前,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说说,是不是早就相中老子了?”

    “五年前……你也十七、八岁了吧?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

    这事想想真怪了,就滕引这模样,他要是见过肯定不能忘的,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五年前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五年前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

    “算了,老了,记性不好,以后你自己告诉我。”

    唐酬手指梳了梳滕引的头发,又在他脸上流连了一会儿,最后亲了亲嘴唇,这一套动作做完了才合上眼,会周公去了。

    滕引做了个梦。

    他先是梦见了遥远的沙漠那头。

    那个叫故乡的地方。

    世间很寂静,或许也喧嚣……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的。

    他有记忆以来就听不到丁点声响,从没体会过有声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觉得无声有多么难以忍受。

    使他不舒服的,是旁人的目光。

    也不知为什么,他很小的时候起,族人见了他就大多躲躲闪闪,与他照面时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像给他看上一眼便能被摄了魂儿去似的。

    不就是眼珠子颜色有些怪异么?

    那更怪的陆遥迦别人怎么不怕?

    大一些他去到了外面,倒是没再受到不敢直视的待遇。只是又变成了别人一旦得知他既聋且哑,便会露出一种他说不清楚的目光……仿佛是看到一件精美的器物被摔坏了边角,由价值连城变成了废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