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虽然你已经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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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哥你总是有这许多歪理!我、我不理你了!”

    柳花迎气地跺了跺脚,撅起嘴,娇俏地哼了一声,负气地转身快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又转过身来,走了回来,盯着云屏道:“你惹我生气,所以我要罚你。”

    “罚我什么?”云屏挑了一下眉。

    “罚你将这杯酒喝光!”柳花迎毫不犹豫地指着云屏手中的酒杯道。

    “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盯着我把这杯酒喝下去。”

    “对,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盯着你把这杯酒喝下去!”

    “呵呵,哈哈哈……”云屏忽地大笑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哈哈哈哈……”

    “云、云哥,你是怎么了?”柳花迎慌张且不解道。

    云屏停住笑,暗沉的眼睛死盯着眼前如花般的女子,他的记忆终于褪色,只剩下面目可憎!

    “这杯酒,还是给你喝好了!”他扫了一眼杯中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地接近柳花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骤然发力迫使其把嘴张开并头向上仰,一手直接把酒液倒入她丹唇之中。

    等柳花迎感到钳制松开之时,冰凉的酒液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柳花迎姣好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双目犹如厉鬼般恶狠狠地盯住云屏,口中大吼道:“云屏,我恨你——”

    云屏反倒笑道:“我只是给你喂了一杯酒而已,你怎么就要恨我了呢?难道这酒里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是我的好妹妹,怎么会让给我喝的酒里有问题?”

    “我——”柳花迎握住喉咙,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这一切,难道是她自作自受吗?

    云屏柔声道:“让我猜猜,化功散?软筋散?鹤顶红?总不可能是合欢散吧?噗哈……”

    他说到最后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似的,就真的笑出了声。

    “云……云、哥……救、救救……我……”柳花迎一手掐住脖颈,一手伸向云屏,狰狞的脸上却露出一双哀求的眼睛来。

    云屏贴向她耳边轻轻地道:“你以为,你而今在我心中还有份量吗?”

    柳花迎不甘地想抓住对方,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云屏离开了青梅亭。

    青梅青梅,果然是又酸又苦。

    柳花迎已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说不出了。她浑身的疼,疼的身体像要裂成一片片了,她的骨骼疼,她的血肉疼,她的经脉也疼,全身几乎无一处不疼。怎么会这么疼呢?原来那个人叫她下的药会让人这么疼,疼得令人生不如死!他明明说只是给他一点教训的。她想,云哥这次做的这么过份,吃点苦头也好。但这苦头,她从未想过是这样啊!啊,谁来救救她,谁来杀了她!她手脚软麻,已连自尽都做不到了。这是真正的地狱!

    水牢阴冷潮湿,还总弥漫着一股冲鼻的腐臭味,环境可想可知的糟糕。

    云屏的脚步声可能引起了水牢里的人的注意,锁链哗啦啦的响。

    天窗上漏下来的光芒将牢里牢外的两人的模样照着清清楚楚。

    牢里的人蓬头垢面,衣裳破烂,身上遍布血痕,一条乌漆抹黑的粗大铁链穿过该男子的肩胛骨将他的两臂高高地吊起。男子抬起头,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双腥红的血目显得格外醒目。

    牢外的人一袭云缎锦衣,气度从容,眼神凛冽。

    天地翻转,日月倒置。

    曾经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人跌落至泥地里。

    曾经被践踏至泥地里的人却成了掌控他人生死的人。

    秦凤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眼前就会不自禁浮现出当日的场景。

    “盟主,江南分舵被人挑了。”

    “盟主,中原七部全体覆灭。”

    “盟主,派往西域的兄弟全部被杀。”

    “盟主,乌月盟打上门来了。”

    “盟主,快逃啊!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盟主,别管我们,快走啊!”

    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兵戈相击的刺耳声响,到处都是倒下的死尸。

    惨烈,无比的惨烈。

    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庭院,染红了池塘,染红了砖瓦屋墙。满眼看到的都是这惨烈的鲜血,灼痛人的眼目,灼痛人的心。

    秦凤来看到了向他走近的人,他急切地去拉对方的手,“云屏,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风云会已经被乌月盟攻破了,我们快走!”

    他想拉着他快走,可是他却发现他拉不动他。再转身,疑惑地望去,他发现眼前人目光冷冷,面无表情,他的急切并没有感染他。

    他的心噗通一跳,他开始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对劲,张了张嘴,木木道:“云屏,你……”

    眼前人却开始微微绽放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很是妖异,昭示着不祥,眼前人的声音也充满着一种诡异的味道:“你不是说有人出卖你们吗?那个人就是我啊!”

    秦凤来一阵天旋地转,他不确定是受打击过大,还是身体本身出了问题。眼前的人,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他是被一瓢水泼醒的,水很冷,他发现自己被绑在刑案上,身上一丝真气都调动不起来。

    他的心沉到谷底,也很冷。

    自知无力逃脱,他冷冷地问身旁的人:“你想如何?”

    身旁的人却笑了:“我想如何?自然是一件件讨回来。你的武功我已经废了。现在是接下来这件。”

    一个双眼锐利的灰衣人走上前来,手里拿着根乌黑的铁棍,往他手腕上比了比。

    “你可看好了。”只听身旁人对那个灰衣人如此道。

    “小人惯于各种刑法,绝不可能出半点差错。”灰衣人如此回道。

    只见身旁人点点头,那灰衣人就高举起手中的铁棍。

    秦凤来立刻感觉左腕一阵剧痛,骨骼似乎发出裂开的声响。

    痛,如何不痛?钻心的痛。秦凤来硬生生咬牙忍下来。

    就听身旁人柔声道:“别急,还有呢。”

    灰衣人又走到他的左脚边,往他膝盖上比了比,接着,他的膝盖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意。

    秦凤来额上冷汗唰唰地往下落。

    他躺在这案板上,犹如任人鱼肉,丝毫也反抗不得,不想他一世风光如今却落到个由小人欺凌的下场。

    等他四肢俱被打断,全身已被冷汗浸透,口中满是铁锈味。

    “给他上点好药,不能让他这样死了。等下把他拖出去,吊起来,吊高点,今天天气好,让他晒晒太阳。”

    他晒了几日太阳,就被放下来,休养了一阵,又十指插满钢针,再被挂上去重新晒太阳。也不是每一日都有太阳,有时候刮风下雨,他似乎被人遗忘了一样依然挂在上面承受风雨的侵袭。

    接下来,又让他休养一阵,然后挨满三百带倒刺的铁鞭再被挂上去。

    如此往复,他已经尝遍了耳光、炮烙、针刑、水淹、挑断经脉、毒蝎扎刺等诸多刑罚。

    也许终于是腻了,最后他被穿了琵琶骨锁进水牢。

    秦凤来以为自己会被他忘在这臭气熏天的水牢里,没想到他还会出现。

    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他问道:“看到我这里,你满意么?”

    “满意,如何不满意?”眼前人微勾了嘴角道,“但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那你可想错了!”

    秦凤来等他的下文。

    云屏道:“这些日子我做了些事。”

    秦凤来被带到了大厅。他被两个人拖着,刚一靠近大厅,就听到里面噼噼啪啪传来的耳光声。转进去一看,果然看到有一个人被压跪在大厅中央,另有一人站他身前大幅度地扇着巴掌。秦凤来被拖到了他们面前,看到那个被扇巴掌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

    云屏在他耳边道:“这是当日动手打我一百个耳光的人,我没想到他还活着。被人抓到送上来,我也大吃一惊呢。他打我一百个耳光,我还他一百个耳光,你说公平不公平?”

    秦凤来抖着唇道:“可那是我下的令。”

    云屏歪着头道:“所以我也没忘记你啊!”

    那神情似乎还带着几分天真无辜。

    秦凤来哑口无言。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样完了,接下去,秦凤来又被带到一些脏污晦暗的地方。他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容扭曲着脸孔被人压在身下律动,有的还被折断手腕,被火烫伤。

    云屏轻柔的声音又再响起:“这都是你曾经的下属,你相熟的朋友,还有你曾经招待过的客人。他们现在可快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