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肖恒走出院子，空气微凉。老者径直向门外走去，肖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疾步追了过去，“那孩子脖颈上的抓痕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是尸糜。”
“有人在修炼尸煞。”老者说。
“不是死人才能形成尸煞吗？”肖恒心中的疑惑郁积，犹如一潭烂泥，搅和在一起，越来越迷糊。他皱起眉头，支支吾吾地说，“比如……李叔。”
“活人吸纳隐晦之气，也会形成尸煞。”老者戛然止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顿悟道，“老朽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一切都是那厮在搞鬼。”
“谁？”肖恒问。
老者的脚步加快，肖恒也只得脚步匆忙地跟上，从老者嘴里吐出一个名字，“虚芸。”
“虚芸？傀儡御书人？”肖恒一直觉得老者和虚芸之间有解不开的冤仇，也可能是心理驱使，所以什么事都往虚芸身上推，肖恒是在想不明白，虚芸和半支烟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两人前后脚进了家门，老者将大门关上，神色匆忙地进了屋子。
肖恒有些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老者却神秘兮兮的说道，“老朽要让你见识一下。”
“什么？”肖恒一头雾水。
“直捣黄龙。”老者说。
“你现在要干嘛。”肖恒又问。
“沐浴、更衣。”老者答。
肖恒愣了，这是要在沐浴更衣然后睡觉？一直都觉得老者的起居饮食不像是正常人，现在是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呸——
肖恒啐了一口，这都想了些什么！不过细细一想，这老头出了神神叨叨的，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这次，且静观其变吧。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这老家伙真的在洗澡，一刻钟之后，老者走了出来，容光焕发，眼神凝重。
“小子，有香炉吗？”老者问。
“有。”肖恒在厨房的橱柜里翻腾了一阵，然后找出了过年祭拜的香炉。农村人一直都有这样的习俗，这叫做祭灶。古代人认为祭灶可以让灶王爷在玉皇大帝面前美言几句，带来福音，保佑一家老少平安。
每逢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都要祭祀灶神。这叫‘送灶’或者‘辞灶’。除夕夜，悬挂祖先家谱于墙上，备好贡品，棘手组人拜祭。
这些一直延续至今，肖恒家每年都会举行这样的仪式。
农村人用的香一般都是成排的黄香，肖恒取出香炉，又掰了三根黄香，转身问老者，“这些行吗？”
老者点头。
青衣着身，老者一派仙风道骨，他将黄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下移至嘴边停顿，再向下至心口。双膝跪地，摊开双手，掌心朝下。拜倒在地，掌心朝上，起身。
祭拜结束，老者在地上绘出八卦。让肖恒疑惑的是，老者又不知从哪捣腾了一把枯草。
“这是要做什么？”肖恒纳闷。
老者沉默不语，神情专注。他盘膝而坐，轻声道，“此乃蓍草，五十乃大衍之数。”说罢，老者取出一株草，置于一侧，而另一侧有七七四十九株。继而，又从四十九株里又抽出一株草，单独放置。又将其余分成四株一对，排成一列。其余四株至于一侧，剩余四株一组。
老者又将所有的数字四一组的合在一起，其他三组暂且不动，其余如法炮制。
肖恒觉得无聊，伸了个懒腰。
老者突然开口说道，“乾宫第一卦为乾，先变其初爻，下卦变成巽……大有为归魂。”
肖恒打了个哈欠，“你接着折腾，我去睡了。”
“此乃草蓍法，周易占卦。”老者道。
“好，那你慢慢算，我先睡一觉。”肖恒对什么周易，什么算卦都不感兴趣，现在已经身体疲惫，还是睡一觉养精蓄锐比较划算。
老者却抬脚往外走，肖恒瞥了一眼，又追了出去，“你要去哪？”
“老朽要去会会虚芸那厮。”老者脚步未停，一直向前走。肖恒只好也跟了过去，“虚芸，那个道士不是一直没有露面吗？”
“喂，等等。”老者加快脚步，肖恒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突然，一声冷笑响彻寂静的夜空，虚芸身着道袍从天而降，“须逆老贼，你这老家伙自投罗网，也是你命数该到了。”
“无耻之徒。”须逆呵斥一声，腾身飞起。
肖恒戛然止步，他运用调息之法，还是慢了老者一步。此时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肖恒看地瞠目结舌，这比那些电视剧精彩多了，而且还是近距离现场观战。肖恒只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瞬间，肖恒就被拽入了草丛里。
肖恒心下骇然，难道要无声无息地就被干掉了吗？此时，他闻到一股清香，捂住他嘴巴的手叶松开了。
四目交接之时，肖恒的心脏加速跳动。如果不是黑夜掩饰，现在早已经是一张面红耳赤的脸。
“玉儿，你怎么在这？”肖恒眉眼之间都是喜悦之色。
迷迭香秀眉微蹙，佯装生气道，“公子怕是早就忘记玉儿了吧？”
“哪能呢！”肖恒正色道。
迷迭香看了一眼远处，低声道，“公子，现在几股势力已经崭露头角，往后还得有人陆续出现。其中最危险的就是黑匣子，这个人不得靠近。虚芸生性恶劣，却不会害你性命，毕竟你对他是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至于那半支烟，不足为据，相信公子单枪匹马足以应对。还有一个暧昧不清的就是此人，须逆。”
“什么意思？”肖恒问。
“虽然玉儿一直让公子戒备此人，却也没有抓住把柄。”迷迭香停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此人神秘莫测，敌我不分。”
“嗯，谢谢玉儿，我会小心提防的。”肖恒又问，“上次你突然离开，我还想问你。你可知我们家院子那个深渊是怎么回事？”
迷迭香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旋即又指向老者，“若有人知其奥秘，必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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