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在重症病房里，王山儿吊?点滴还不能进食，虽然救过来了，?十分虚弱。在他偶?清醒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抢劫还是有人要对付他。如果抢劫的话，那个人其实没有开口要钱。如果有人要对付他，那会是谁？王山儿想，如果是要对付他的话，那肯定是和小文的事有关。不过由于?力止痛药，王山儿清醒的时候并不多，这让他没法把事情想清楚。不过他想，幸好小文在拘留所，在拘留所有那幺多狱警，?论谁都不容易动小文。他又想，自己几天没有去看他，恐怕之前买的饼干都吃完了。小文肯定等急了。
三天后王山儿离开加护病房。他才刚离开重症病一直在附近守候的纪委就来了。王山儿的家人一直以为是警察，明白是纪委就惊了，不知道儿子惹上什幺祸事。不过近半年儿子经济上有了跳跃性的改善，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就更心里没谱了，事情恐怕不小。王山儿让家人先出去，家人就都出去了。
纪委的人说没有其他人说话就更方便了。纪委的人告诉王山儿这不是抢劫，这本来是要他命的。王山儿也想到事情可能如此，并没有吃惊。他不知道的只是谁会对自己动手吧了。王山儿问纪委的人，得到的答案是有人不想他多说话，可能是老赵，也可能是老赵背后的人。王山儿没想到老赵会对自己下手，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想想后怕，说：如果是这?的话，幸好小文在拘留所里，要不小文一个人在外面就危险了。纪委的人看?他没有说话。
纪委的人看?王山儿不说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王山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敛，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他感到自己心跳得厉害，稳住情绪，问：小文出事了？纪委的人平稳地说：在你出事的同一天早上，小文在拘留所遇袭，不幸过世。王山儿一字一句听得清楚，一字一句在他脑里回旋，?没有走进意识里。他睁?眼看?纪委的人说不出话。他想要起来问清楚，可是身体动不了。心像是要跳出来一?顶住喉头，好艰难才忍住了，再问：小文死了？纪委的人说：死了。王山儿觉得自己瘫倒在床上，事实是他根本一直就是在床上，只是心头一口气没了，就觉得整个身架子塌了。王山儿脑里空荡荡又轰隆隆，呢喃吐出一个字：哦。过往和小文相处的片段快速飞过王山儿脑海，?怎幺都看不清小文的?子。
。。。。。。。。。。。。。。。。。。。。。。。。。。。。。。。。。。
小文和王山儿出事后整个案子的搜证工作发生了基本变化。小文没有了，王山儿知道后?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论是谁对自己和小文动的手，不能就此了事。老赵曾经亲口跟他说过事情始末。虽然纪委掌握了事情这部分的发展详情，可问题是还没有证据，要想抓老赵还不是时候。现在有人证了。然后老赵就出事了。王山儿知道后觉得真是天网恢恢啊！之后纪委又来做了几次笔录，然后纪委就没怎幺出现了。纪委说王山儿暂时应该没危险了。家人日夜身边陪伴，王山儿忍住情绪不愿家人知道太多，只是小文的身影还分秒在脑海，让王山儿抑郁难受。不过他想，小文应该是家人接回去了。?论过去怎?，这也是一个结局。
王山儿出院那天天气已经相当暖和。王山儿家人不让他回自己家，他就回去父母家里住。他明白眼前自己还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他打电话告诉纪委自己的地址，怕他们会找他，顺便问问案件进展。纪委说老赵仍然垂危，不过案件整体进展理想。王山儿问他们什幺时候拘捕老赵，纪委说现在他还垂危，动不得。王山儿恨老赵，心想死了倒好。不死恐怕还会有变。这年头，有钱就有办法。
一天早饭后，王山儿妈妈出去买菜，王山儿在家百?聊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找小文也是因为百?聊赖，不禁讪笑。现在不可能了。门铃响起，他以为又是那家好事亲戚来表示关心，慢慢走去开门。只能慢慢，因为每走一步都牵扯?伤口隐隐作痛。门外站?刘成和邓肯。王山儿看来的是老赵的人二话不说关门。邓肯一脚踏前不让门关上。刘成也伸手推住门，说：王哥。王山儿打断他的话，说：你们是想来把我也解?了是吗？刘成急急说：我们今天是为了小文来的。王山儿说：你们不是都派人解?了吗？还来干嘛？刘成知道这事和老赵有关，顿时语塞。邓肯?说：王哥。我们来通知你小文出殡的地点的。王山儿呆住，松开顶住门的手。邓肯推开门跟?王山儿进屋。
王山儿觉得气促头晕，转身沙发坐下。邓肯和刘成进屋站?。王山儿喘了一会，说：你们怎幺还有脸来找我。你们杀了小文。邓肯看王山儿两眼发红，气喘又急了起来，就转身对刘成说：去给王哥倒杯水。又对王山儿说：对小文的死，我很抱歉。事情是怎?，我不知道。我没有参与这次的安排。我回老家了。不过我知道小文的遗体在医院没人认领，我觉得自己有?务尽一份心。王山儿说：小文有家人。你们别乱说。邓肯说：警察通知小文家人了。不过他们说不管。我觉得朋友一场，我有?务为他安排一下。王山儿还想说点什幺解解心头恨。可是他知道小文家里复杂，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没有说什幺。
刘成拿来温水给王山儿，王山儿没接。刘成站在那里有点尴尬。邓肯说：放在桌上吧！王哥一会自己会拿的。王山儿转头不看他们。邓肯放下一张纸片，说：火化了。我安排了一个小小的简单仪式。上面有出殡的地点和时间。要不要我派车来接你？王山儿看了看纸片上的资料，是本市最体面的地点。他拿起纸片盯?地址看。虽然知道好多天了，可是小文出殡还是那幺虚幻一个概念。
邓肯自行走到王山儿对面坐下，说：王哥。你有没有奇怪我们怎幺找到这里？这幺一说，王山儿才想起，他们怎幺会知道自己父母的地址。他一想，不好，说：你们派人查我家人？你们想怎?？邓肯笑笑说：没有。我们查你家人干嘛！是纪委的人告诉我的。王山儿狐疑，说：纪委告诉你的？他们要抓老赵怎幺会跟你说这不相干的？邓肯说：老赵已经转当污点证人了。王山儿坐起来，说：怎幺可能！纪委上次见面还一直问老赵的事。邓肯说：真的。我们都谈好了。王山儿抬头盯?邓肯不说话。邓肯接?说：你想想。现在流行打虎。如果我们可以供出一只虎，不是比抓一个生意佬更能让人振奋吗？老赵这?的人全国多了去了。老虎就少得多了。王山儿说：你们派人杀我杀小文。这就没事了？邓肯说：相信我。这事情我真不清楚。如果是的话，我道歉。王山儿觉得说道歉太可笑了，大声说：道歉就了事了吗？小文死了！死了！邓肯站起来，鞠躬，说：我真心道歉。我知道你和小文很要好。我真的很遗憾。
王山儿怒目相视。邓肯又说：王哥。我们现在?求于你。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做的只是觉得应该尽一点力，弥补过去的不足。老赵现在也还没脱离危险。谁知道，或许老天会随了你的意思让他跟?小文去。说到这里，邓肯也黯然。王山儿看明白邓肯的情绪变化，虽然并不明显，只是实在挤不出同情。稍一停顿，邓肯又说：你安心养病。我们跟你老板说过了，生意继续，佣金继续，一切如旧。王山儿呢喃说：怎幺可能如旧？不可能了。邓肯低头不语，好一阵才再次抬头看?王山儿，说：我说错了，的确不可能如旧了。王山儿看到邓肯脸上的惨淡，也犹豫不想再责难邓肯了。邓肯又说：这消息对你来说来得突然。我们今天先走了。明天我让刘成再来，跟你说小文仪式的安排。你有什幺要求尽管说。你自己有什幺要求也尽管说。说罢起来带?刘成走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