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福荣忙道:“这话可莫要再说了,老朽可担待不起,自从你来之后,老朽是享尽人间福寿,况且老朽当时不过只是给了你一些残羹饭菜,哪有什么恩情。”
李奇摇摇头道:“话可不能怎么说,你是不知道,在我去醉仙居之前,我经常被人拿着棍棒轰走,整个汴梁,也只有吴大叔你愿意收留我,虽然那段日子对于我而言,非常黑暗,但是现在想来,倒也不觉得苦,反而觉得挺有趣的,人生也能鼓起勇气做回乞丐,露宿街头,那也是非常难得的。”
“是啊!”
吴福荣感叹一声,呵呵道:“其实当时的醉仙居就跟你差不多,厨师都被蔡老狐狸挖了过去,连那一道花雕醉也成为翡翠轩的招牌菜,酒保走的就只剩下小六子了,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原本也想溜的,是老朽几个耳光将他给打醒过来。当时是一个月下来也没有几个客人。
原本以为请来周师傅会好一些,哪知情况更糟,也是那蔡老狐狸太精明了,以为当时整个汴京就他一个人愿意买下醉仙居,总是想着压价,要不然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没有醉仙居了。你或许还不知道,我当时看着你醉倒在街边,非常落魄,觉得你与醉仙居同病相怜,这才决定收留你的。”
这李奇倒真不知道,笑道:“是吗?那也真是缘分呀!”
“这真的是缘分呀!”吴福荣叹道:“若是当初醉仙居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老朽恐怕也不会让你在门前躺上好几日,你说这是不是天注定的。当时哪里想得到,你这一来,醉仙居立刻起死回生了,而且一跃成为了东京第一酒楼,不仅如此,你可还记得当初那送豆腐张三郎。”
李奇呵呵道:“你说的是张三叔呀,怎么可能不记得,我这第一桶金可全靠他赚来的,不过倒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你与他还有联系么?”
吴福荣呵呵道:“你这么忙哪有空见他,我与他倒是常有来往,我们醉仙居的豆腐现在都还是从他那里买来的,他这人不该就是太老实了点,这生意总是做不大,虽说也能算是一个小富商,但是。想那何九、周青等人,哦,还有郊外的刘铁匠。咱们醉仙居第一批火锅就是从他那里买的,如今国外的商人都跑去他的铁匠铺卖火锅。他们都是靠你起家的,可是相比起来就差远了,好在那张三郎倒也看得开,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弄的半天,还是在卖豆腐。”
李奇点头道:“这样也好,知足者常乐吗,满足和贪心都没有错。怎么快乐怎么来就行了。”
吴福荣又道:“还有小玉、阿南,当初他们都是乞丐,可如今了,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别人都怎么叫他们,小玉姐,南哥,想想都觉得好笑。”
李奇呵呵道:“那也是他们自己争气,特别是小玉这孩子,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张春儿,只是她性子比较内敛。这做买卖的还是要收放自如,该张扬的时候一定要张扬,该低调的时候一定更要低调。”
“这倒也是。”吴福荣点点头道:“这两个孩子我都挺喜欢的,就是那小六子,这么大的人,还是没有定性,跟当初一个模样,实在老朽年纪大了,不然一天非得赏他两个耳光。”
一天两个?你老还真是人老气不老啊!李奇笑道:“不管小六子再怎么闹。他始终还是把醉仙居的厨房给撑了起来,他能做到如此。我已经是非常满意了。”
“撑起厨房有什么用,得为我吴家开枝散叶才行啊!”
吴福荣说着叹了口气。道:“老夫命不好,两个儿子年幼都夭折了,小六子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他父母早早去世,将他托付给我,我也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现在他也算是事业有成,可这终身大事迟迟定不下来。”
李奇一本正经道:“吴大叔,这你得每天早上起床时,给三清圣人烧柱香,保佑三娘早日进我李家门,小桃可是说了,除非三娘再嫁,否则绝不离开三娘。”
“这小桃也真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吴福荣小声嘀咕一句,显然是对小桃不满,我吴家的香火就指望着小六子了,你还这么弄,分明是想玩死我们吴家啊!
李奇听得一个真切,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吴大叔,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李奇稍稍迟疑了下,道:“那秦默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吴福荣错愕道:“你问少公子干什么?”
李奇道:“我只是感到好奇,三娘怎么可能会嫁入秦家的门,这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迷。”
吴福荣沉吟片刻,道:“其实不瞒你说,这老朽也很好奇,少公子的性子像他娘,非常老实忠厚,平时见到女人都会脸红,根本不敢说话,那郑二郎也是看到少公子不跟一般的商人一样,尽耍些阴谋诡计,这才成为好朋友的。
当时我们听到少公子要娶王侍郎的千金,可没有把我们吓坏了,当时老爷其实是反对的,毕竟两家差距太大了,而且王家那边一直在施压,还有一些才子也经常找上门打抱不平,可问题少公子是秦家的独苗,老爷也怕反对的太厉害,少公子会想不开,这才硬着披头应下这门婚事的,但是自从那以后,秦家就是诸事不顺。”
“诸事不顺?”李奇道:“你莫不是说三娘是灾星?”
“老朽可没有这么说,要真是如此的话,那醉仙居还能今日么。”吴福荣道:“但是你想想看,能上咱们这种大酒楼吃饭的人,能是一般的百姓么,不都是那些达官显贵,可这下好了,少公子娶了夫人,两边都得罪了,谁还会上咱们店吃饭,其实当时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老爷也是因此患病,结果久治不愈,就去世了,少公子又不是打理生意的人,夫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才让蔡老狐狸有机可乘的。”
原来秦默的他爹的死也跟三娘有关,难怪她会感到恁地内疚。李奇点点头,道:“其实最委屈的还是三娘,大好年华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吴福荣叹道:“你说的不错,夫人这些年的确也不容易,在郑二郎离开后的一年,常常还有人上门,讽刺夫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她曾今的好友。自那之后,夫人就很少出门了。”说着他呵呵一笑,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你照顾夫人,我相信夫人一定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但愿如此吧。”
“但愿如此?”吴福荣呵呵道:“你太谦虚了。如今你可是当朝第一人,谁敢惹你呀。”
这是谦虚吗?
当然不是。
伴君如伴虎!这一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但是李奇也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
忽听后面有人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二人转头一看,不是王瑶是谁。
吴福荣笑道:“是夫人来了呀,哦,老朽与李奇闲着无聊,就跑来这钓鱼?”
“钓鱼?”
王瑶左右看了看,道:“那你们钓了多少?”
吴福荣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拉起鱼竿,发现上面的鱼饵早就不见了,呵呵道:“方才我和李奇光顾说话去了,没有注意。”
王瑶哦了一声,走上前来,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说一些往事。”
“往事?”
李奇饶有兴趣问道:“三娘,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王瑶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怎么会不记得,你还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来着。”
李奇皱眉道:“不是吧?”
王瑶立刻道:“幸亏吴叔当时也在,吴叔,你来评评理。”
吴福荣顶着一头冷汗。道:“夫人,那好像是第二回见面才说的。”
“是吗?”
王瑶一脸错愕。
吴福荣点点头道:“我记得第一回见面,只是谈论卖店的事,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口角。”
王瑶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的,修长的脖颈就跟温度计似得,红晕一路高涨,直到那一个美人尖,已经尴尬到了不行。
李奇一把抓住自己的左胸。直接躺了下去,仰天长叹道:“心都碎了。”
吴福荣嘴角抽动了几下。此地不宜久留,道:“这坐久了真是不舒服。老朽先去走动走动,失陪了。”说着就赶紧拿着鱼竿开溜。
他这一走,王瑶就更尴尬了,嘴上却道:“这…这么久的事了,谁还…还记得。”
嘿。你还嘴硬,就你一个人不记得罢了。李奇叹道:“是啊!这也不怪你,毕竟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完了完了,这回说过了。
因为他以前就时常挤兑王瑶,而且总是往痛处说,因为王瑶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非常强,不爱与人吵闹,只要你不动手动脚就行了,所以这让李奇养成了一种习惯,但问题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你再这么说,不是成心找分手吗。
可是边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找刀去了。李奇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只见王瑶站在溪边,望着溪水,一语不发,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没有生气,忐忑道:“三娘,你生气了。”
王瑶轻哼一声,道:“这世上可没有什么话比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更加恶毒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在这以前,她对年龄的事,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以为自己要做一辈子寡妇了,这容貌生得再好,也不会有人珍惜,故此她对这些看得都非常淡。
可是哪里想得到,这李奇从天而降,这让她对年龄的事开始感到敏感,但是方才在车上,她也已经释然了,生气肯定有些生气,但是也不至于气的掉头就走,毕竟李奇嘴贱,谁人都不知道,那蔡攸曾经被他挤兑的差点没有犯心脏病,她也经常领教,可以说是已经习惯了。
反话,绝对的反话。李奇又坐了起来,紧张兮兮的说道:“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让你出来帮我分担一下压力,你知道当时醉仙居人手紧缺,所以我才那么说的,其实我在心里,你一直都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美丽动人。”
王瑶听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忙道:“行了。行了,我倒是宁愿你气我。”
原来你爱这调调啊!李奇又问道:“那你真的没有生气?”
王瑶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那就是生气了。李奇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诚恳道:“对不起。”
王瑶身子微微往后倾斜,略带一丝惊讶道:“你向我道歉?”
道歉也有错?李奇茫然的点点头。
王瑶谨慎道:“那你一定没有安好心。”
李奇郁闷道:“为什么啊?”
王瑶道:“你以前可没有气我。可也没有见过你道歉。”
“是吗?”
“看来你的年纪比我还大了。”王瑶美眸向上一扬,小声嘀咕道。
李奇道:“难道不是么?”
王瑶抿了抿唇,不答这话。
李奇眼眸一转,又道:“不过说真的,三娘,每次当我见到你,我总是爱回忆往事。”
王瑶好奇道:“为何?”
李奇嘻嘻笑道:“因为你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身材还是那么好,啧啧,真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的。”
王瑶听得苦笑一声,道:“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呀,饶了半天,还是想弥补方才的话,好了,我没有生气,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李奇皱眉嘀咕道:“说得好像我经常气你似得。”
王瑶哼道:“你还气少了。”
她刚说完,一直火热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柔荑。吓得夫人惊呼一声,她可从未在这光天化之下与男人这么亲密,急促道:“你…你做什么?”语音颤抖的极其厉害。
又听李奇郑重其事道:“三娘。我李奇在这里对着小溪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气你了,我要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王瑶猛地一怔,抬头凝视着李奇,她似乎从未见过这么认真的李奇,顿时柔肠百转,心头似甜似苦,似喜悲。但觉琼鼻酸酸,双眸浸入水中。犹如水中明月,鬓上几缕青丝轻轻飘荡着。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你这女人,连哭都不会哭,你应该这样的,呜呜呜,你这人真是坏死了,老是爱骗人家的眼泪,嘤…,坏死了,坏死了。”李奇阴阳怪气,贼贼笑道。
王瑶噗嗤一声,随即抿了抿嘴,啐道:“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一点也不可信,刚刚还说不气我,转眼又没个正经的了。快些放开我,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李奇却是握得更紧了,道:“不会再放了。”
王瑶脸颊嫣红,道:“你这是要成心气死我。”
“如果这算是气你的话,我现在收回方才我的誓言,因为我要气你一辈子。”李奇嘿嘿笑道。
虽然在此之前,曾有两个男人深爱着的她,但一个是君子,一个是楞子,这番甜言蜜语,她却还是第一回听到,给了他一记白眼,轻嗔薄怒道:“早知如此,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你的什么分期付款,真是引狼入室。”
李奇呵呵道:“借口,统统都是借口,其实当时什么分期付款,那都是我随口说的,哪里有什么事实依据,那套方案根本就是不可行的,其实当时我的计谋就只有一个,想必你已经体会到了。”
王瑶诧异道:“什么计谋?”
李奇傲然道:“哼!说出来怕吓死你,听好了,那就是八荒,唯我独尊美男计,你敢说当时不是被我英俊的外貌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连分期付款这种连小孩都骗不了的托词都应承下来。”
王瑶呆愣的望着李奇,突然道:“你也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这么帅气是不?”
“不是,还是这么的不要脸。”
说完,王瑶自己倒是忍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丰腴婀娜的身材涌出一阵美妙的波浪,看得李奇激动不已,这时候你不管怎么笑他,他都觉得值了。
笑着笑着,王瑶突然发现李奇痴痴的望着自己,倒是与第一回见面的时候极其相似,羞得跺脚道:“你这贼眼看什么。”
暴汗!这你能怪我么?谁叫你的身材跟磁铁一样,吸我的眼睛都发疼。李奇微微一怔,立即左顾右盼,道:“这里风景真是不错呀,三娘,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王瑶突然道:“哦。要吃饭了。”
有你在,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秀色可餐可能指的就是这个。说出这话的人真t才。李奇道:“等会我们随便吃点蛋糕就是了,我若去的话。那些百姓可能吃的都是惶恐不安。”
这倒也是,他毕竟是枢密使。王瑶点点头,道:“那好吧,可是…你能否先松手。”
李奇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拉,紧张兮兮道:“这可不行,我好不容易还得到的,岂能轻易放手,走吧。走吧,这里随时可能来人,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呀,你知道的,我这人还很害羞的。”
说着他就拉着王瑶沿着溪边走去。
你还不好意思呢?这人的脸皮真是越发厚实了。王瑶气不打一处来,稍稍挣扎了一下,见这坏人时刻防备着,倒也只能由这坏人去了,可是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这白日下。不免还是感到非常羞涩,脸上的红晕始终无法褪下,却又好像打着一层胭脂。更显娇艳动人。
二人非常有默契的沉默不语,就这样沿着溪边漫步,途中遇到几个农夫,起初王瑶见那些农夫都瞟向他们,窃窃私语,还显得有些躲闪,可是当她隐隐听得那些农夫其实都在夸他们男才女貌,一对璧人,神仙眷侣之类的。心中却又是十分开心,也变得更加坦然。
当你不走出这一步。所有的困难都是来自你的想象,想象又是无止境的。困难会无限变大,可是当你走出这一步后,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困难,问题就在于,你有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这才是成功的关键。
她偷偷瞥了眼李奇,可见李奇似乎在思考什么,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李奇一怔,如实道:“哦,我在想我真的太君子,脸皮太薄了。”
“噗!”
王瑶先是一愣,随即掩唇笑了起来。
李奇没好气道:“你的笑声已经深深伤害了一个君子的心。”
“抱…抱歉。”
王瑶废了不小的劲,才忍住笑意,道:“可是…可是究竟是何原因才让你勇于说出这句话的,我真的非常好奇。”说话间,她双肩急耸,看得出她忍得非常难受。
“这是事实好不!”李奇郁闷道:“你想想看,再过一两年,我与你相识就差不多有十年了,整整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要是当初我脸皮再厚一点,再小人一点,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孩子他娘了。”
“什么孩子他娘,怪难听的。”
王瑶红着脸说着,但是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回想以往,她突然发现,在她的生命当中,是李奇陪着她渡过了那最艰难的几年,若是没有李奇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郁郁而终。
虽然她这般说,但是“孩子他娘”,这四个字对于她而言,曾是一种奢望,作为一个女人,若膝下无子,这本就是一个不完整的人生。
李奇笑了笑,道:“三娘,你可有过梦想?”
王瑶微微一愣,道:“当然有,谁都有梦想,不过,梦想始终是梦想。”
李奇好奇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王瑶笑道:“我很小的时候曾希望能够周游列国,但是长大以后,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到处都在打仗,说不定刚出国门就死在了兵荒马乱中。”
“周游列国?”
这李奇倒是没有想到,因为夫人在他的印象中,连门都不出的,却没有想到他的梦想是周游列国。
王瑶道:“你问这个作甚?”
李奇哦了一声,如实道:“方才我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我想看看你有什么梦想,如果我能做到的,我就想帮你完成这个梦想,这周游列国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完成,不过我出门一般都是去打仗的,太危险了。”
王瑶心里极为感动,可是听到后半句,心中又是一惊,道:“你又要去打仗呢?”
李奇嗯了一声,道:“快了吧,其实我并不喜欢打仗。而且还很讨厌战争,但是清照姐姐有句话说的好,男儿就应该征战沙场。为国建功立业,这是一种使命。对此我也是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
王瑶听得一怔,不禁自行惭愧,暗想,我从小与姐姐相识,从她身上学得不少知识,琴棋书画皆是师从姐姐,但那只不过是一些小智慧,而在这大是大非上。我却是一点也没有学到,姐姐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我与她相比,真是相差甚远,枉我曾还自鸣得意,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极。
念及至此,她自嘲道:“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当初我时常念叨你,不要与人争斗。若是你听我之言,现在可能只是一个事事规避的懦夫,其实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
你丫终于醒悟了。真是不容易呀!李奇口是心非道:“你那不是懦弱,而是单纯善良。”
王瑶似笑非笑道:“不是迂腐,不是古板,不是灵顽不灵,不是啰里啰嗦吗?”
女人爱记仇,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李奇肯定不会承认,佯怒道:“什么?这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我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王瑶笑道:“那倒也没有必要。只要将他的嘴封上就行了,这才是万恶之源。”
李奇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嘴。暗道,老子就是靠这张嘴吃饭的。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嘴上却嗯了一声,道:“这不为过,这一点也不为过,但是三娘你心地善良,仁慈为怀,何不以德报怨,以身相许,时常在旁劝导他,监督他,帮助他,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要他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若能如此,那真是功德无量,菩萨也不过如此啊!”
王瑶听他绕了半天,敢情自己又被他沾了便宜,心中是好气又好笑,不答这话,往前兴趣。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片菜地旁,金黄色的菜花绽放在田野上,轻轻摇摆,一目望去,仿佛置身于一片金色的海洋中。
王瑶素来爱花,见到此景,不禁感叹道:“这里真是好美呀!”
李奇点点头道:“是啊,金灿灿的,就好像金子一样,我喜欢。”
王瑶翻着白眼道:“你这人眼中怎么尽是金子、银子,花乃高雅之物,而钱乃俗物,有着天渊之别。”
李奇笑嘻嘻道:“合在一起便是大俗大雅,你雅我俗,正好互补,看来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王瑶羞红着脸,道:“谁与你天生一对,真是不知羞。”
“不是天生一对,那至少也是地造一双。”说着,李奇突然松开王瑶的手,道:“你稍等。”随即跳入菜花地里。
王瑶诧异道:“你刚什么?”
李奇没有答话,过得片刻,他便跳了上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枝菜花。
王瑶见他手伸了过来,紧张道:“你想干什么?”
“你别动。”
李奇这么一说,王瑶稍稍一愣,忽觉鬓间上传来一阵轻痒。
“好了。”
李奇放下手,目光在王瑶螓首上打量了下,只见她鬓若刀载,眉如笔画,杏颊桃腮,白皙的肌肤清澈通透、吹弹可破,丰满的酥胸汹涌起伏,倒似是怀春的少女一般,直叫鬓上花儿暗淡失色。
王瑶见李奇痴痴望着自己,羞涩难当,柳眉轻蹙道:“你能别这么看着我么?”
李奇一怔,突然笑道:“三娘,你可还记得我第一回见到清照姐姐时念得那一首词。”
王瑶微微一愣,点头道:“你又想考验我的记性,不过这我倒是记得,因为姐姐那首词真是非常的妙。”
李奇不信道:“记得当时我就念了一遍,这你就记得了,我便不信你恁地厉害,有本事你念来听听。”
王瑶不明其意,但也没有多疑,在这美丽的风景下,吟词作对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于是轻声吟道:“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李奇立刻接花道:“三娘,你有点志气好不,这根本没得比啊,你比花儿美多了。”
王瑶一愣之下,恍然大悟,这首词乃是李清照新婚燕尔时,写得一首闺情词,就跟后世女人撒娇一样,但是李清照是千古第一才女,撒娇那也是极其高明的,大意就是这花虽然漂亮,让人动心,但是我偏要与花比比看,看谁更加漂亮。
当然,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奇的手段就更加高明了,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脑中回响起李清照的这首闺情词,恍如见到李清照当时和赵明诚新婚燕尔的情景,满心充满了憧憬,只盼有朝一日也能与王瑶如此甜蜜,这内心深处一种冲动油然而生,李奇情不自禁伸手握住王瑶的芊芊玉手,深情款款的说道:‘王瑶,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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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一章 再等你十年
h2》做我妻子?
王瑶只觉芳心猛的跳动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这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她虽已做过人妇,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求婚,因为当初是她首先向秦默吐露心声的,不然就那呆子恐怕一生也不会开这口。
这其实完全就是李奇冲动之下说出口的,他自己都愣了下,也是心下惴惴,可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他心里又有些小小的期待,不禁偷偷瞥了眼夫人,可见夫人呆楞不语,心想,她可能是被我吓到了,这可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去打扰她。
可又过了一会儿,王瑶突然稍稍底下头,可还是不发一言。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想来她还是放不下过去,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我愿再等你十年。”
这话一出,王瑶突然抬起头来,凤目圆睁的望着李奇,眼中含泪,似乎极其愤怒。
我难道又说错话呢?李奇正欲询问,那只王瑶突然抽出手来,转背就走。
什么情况?李奇不禁有些犯愣。
王瑶越走越快,心中极其伤心,暗道,十年,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我还有几个十年,十年之后,我恐怕已经是一个老妇人,难道你要我挂着一张皱巴巴的脸皮做你妻子么。
可转念一想,王瑶啊王瑶,此事又怎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其实当然在西湖,你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也知道心已经许给他了,却又碍于一张脸皮,总是犹豫不决,我若是他,耐心也被你磨尽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念及至此,她又非常痛恨自己,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不禁回眸一瞥,见李奇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追来,心中诸般念头涌上心头,他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此时定是十分生气,怕对我已经是失望透顶。
想着想着,直觉方才还充斥心房的幸福正在渐渐流逝,她越想抓住,但是幸福却流失的越快,仿佛天旋地转,昼夜更换,美梦破碎,自是伤心欲绝,又想,他说愿等我十年,足见他对我情深意重,也应他前面在车上对我许下的诺言,为何我要如此动怒,我若回去找他,我会原谅我么,可是我又该怎么说呢?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而这个误会恰恰又是因为二人的文化差异造成的。
李奇是来自后世,求婚这等事,当然得亲口说出来才有诚意,但是当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些人结婚前都没有见过对方,成与不成都是私下商量,然后通过媒介交换意见,很少人自己出面。
这要是年轻时候的王瑶,估计她不会感到违和,毕竟那时候年幼不懂这些,但是现在王瑶早已经成熟了,想得也就多了,而她一直以来也都是娴雅守礼,端庄自持,她当时真的很想一口答应李奇,可是这话到喉咙里面,就怎么也出不去了,心里很着急。
再加上她完全没有想到李奇会这么奔放,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其实她的沉默已经表达了心意,要是她反对的话,肯定会立刻回绝,顺便再啐李奇一声。
可惜她又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要知道求婚这关卡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反响,所以李奇见把头低下了,以为她只是怕自己伤心,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所以随口就说出那句话,替自己找个台阶下。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原本王瑶还在纠结当中,但是她纠结的不是答应与否,而是内心的羞涩,可是一听李奇这话,心中又是急切,又是挣扎,彷徨无措,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答这话了,所有的因素加在一起,让她犹如困兽之斗,不知该何去何从,以至于突然暴怒。
李奇虽然泡妞经验不少,但是他唯独猜不透王瑶的心思,也怕把王瑶逼急了,因为他知道在后世很多情侣都是因为一句话,一点小事,爆发出矛盾,然后谁也拉不下脸向对方认错,导致浪费了一段美好姻缘,甚至可能后悔终生,所以他才会那么说,其实是给双方找台阶下,不至于到今后见面都尴尬。
哪知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这情真是道不清,说不明啊!
反倒是那些充满利益、物质欲的爱情更加简单明了。
结婚?
行!房、车,聘礼。
离婚?
行!财产该如何分配。
不管是爱或不爱,咱们先弄一纸合约再说。
‘夫人,你怎么哭呢?”
忽听前面有人说话,王瑶抬起头来,只见小桃站在她面前,原来她浑浑噩噩,左思右想,不知不觉间回到了村落附近,这一回头,却只能瞧见小溪,哪里还有李奇的身影。
‘夫人,夫人。”
小桃见王瑶脸上挂着泪珠,魂不守舍的模样,自是非常担忧。
王瑶啊了一声,哦了一声,赶忙擦点脸上的泪水,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桃道:‘是吴叔让我来叫你和大人吃饭,夫人,你没事吧?”
王瑶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吃饭,道:‘我身体有些不适,没有胃口,你们自个先吃就是了,我先去车里休息一会儿。”
说罢,她就快步离开了。
王瑶坐在车内呆呆的望着桌上那束花,心中是五味杂成,说不明白的辛酸苦辣。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吴福荣说道:‘夫人,正午都快过了,我让小六子给你熬了一点粥,你好歹也吃点吧。”
‘算了,我没有什么胃口。‘说着,她突然问道:‘李奇吃了么?”
吴福荣道:‘他也没有吃,小桃去叫过他,可是他说还想在那里坐一会。”
王瑶听的心里哪里是滋味,咬咬牙,突然钻出车外,道:‘吴叔,你把李奇的饭菜拿过来吧,我去给他送去。”
吴福荣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点点头,赶紧叫吴小六将饭菜送来,其实李奇时早有准备,就是一些面包,蛋糕之类的。
待吴小六将饭菜拿来,王瑶久提着糕点沿着溪边往菜土那边行去。
来到菜土附近,只见李奇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背影显得极其落寞,这让她感到更是愧疚,走了过去。
李奇听得脚步声,转头一看,见是王瑶,不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饭菜来了。”
王瑶可以说是最不会表达自己的人了,明明就是怀着一片情深,但是说出来的话,总是显得平平淡淡。
‘哦,真是谢谢你了。”
李奇赶紧接过饭篮来,却又望着王瑶,见她脸上泪痕未消,满脸愧疚道:‘对不起,我又惹你生气了,方才小桃护卫已经过来好好教训了我一番。其实方才我那么说,不是想逼你现在就嫁给我,只是当我听到清照姐姐的那首词,心中有些向往,情不自禁才说出来的,你…你没有怪我吧。”
其实他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自我觉得那句愿再等十年,还是挺感人的,可是为什么王瑶会发这么大脾气,他苦思冥想,甚至都忘记去追王瑶,可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后来小桃又过来说他欺负了夫人,还说夫人都哭了,这下他更是忐忑不安了,但是他又不敢回去找王瑶,于是坐在这里苦想,希望能先找出错误,然后再对症下药,但就是想不出来,因为本身错就不在他,这只是一个文化冲突罢了。
现在见王瑶回来了,于是出言试探,反正肯定是这句话得罪了她,所以对于这句话认错一定没有错的。
但是,他似乎又错了。
王瑶见李奇不但没有怪自己,反而还向自己道歉,内疚不减,但更是高兴,可嘴上却道:‘那…那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什么话?”
‘愿再等我十年。”
‘啊?”
李奇郁闷道:‘真的要等十年?”
王瑶险些笑出声来,点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看来你还是想反悔。”
‘这…我不是想反悔,其实别说十年了,哪怕是一百年我也愿意等,只是…。”
‘只是什么?”
李奇讪讪道:‘如果真的要给我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能够打个对折,五年如何?‘说话间,他弱弱的张开五指。
任凭李奇前面说过再多的甜言蜜语,王瑶最多也只是片刻的动心,但这一个期限,却让她感动至极,泪光在盈动,满腔言语,却又因几度哽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快些吃吧。”
李奇方才想的脑子里面都是浆糊了,完全运转不了了,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先告诉我,你还有没有生我的气,不然这顿饭我吃不安生啊!”
王瑶一听,泪水涌出,却又是破涕为笑,道:‘你真是一个傻瓜。”
傻瓜?
这个称呼倒是挺别致的。
李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爱他,敬他的人很多,恨他、骂他的人同样很多,但是爱他和恨他的理由却是相同的。
有人骂他奸商,有人骂他的弄臣,有人骂他是臭厨子,但是还真没有人骂他傻瓜的。
因为李奇是出了名的精明,该是属于他的,他是分文必争,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他都与傻无缘。
哪怕是泡妞,他也仅次于情圣高衙内,手段多多。
傻瓜?我如今都快被你弄成弱智了。李奇看着王瑶又哭又笑,也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伤心,但却是我见犹怜,他原想擦去王瑶脸上那些泪珠,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年头好人难做,万一又落个轻薄之罪,那非得哭死去不可。
其实王瑶的心理是最难猜的,因为她的本性不是现在这样,而是因为外界因素发生了改变,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以说王瑶拥有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
然而,一向端庄娴静,百毒不侵的王瑶,今日竟然又哭又笑,这绝对是一个奇景,李奇看得却是有些害怕,忐忑道:“三娘,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说着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个呆子。王瑶暗道一声,哼道:“你才受了刺激。”
李奇点点头道:“你的确是刺激了我,都说我是傻瓜了,这得多昧着良心才说得出这种话来。”
王瑶听得是好气又好笑,平时这厮比猴还要精明一些,今日却是傻愣傻愣的,但是她也没有点破,道:“别说话了,快点吃吧。”
李奇哦了一声,拿起糕点吃了起来,但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时不时偷偷瞥向王瑶,总想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来,可是王瑶生性内敛,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王瑶全都看在眼里,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羞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这么多糕点放在这里不吃,偏偏拿着自己的手指吃。”
手指?
李奇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方才拿得糕点早已经吃完了,可是自己却全然没有发觉,还把手指往嘴里送,登时觉得无比尴尬,赶紧在身上擦了擦。
王瑶见李奇窘迫的模样,不禁掩唇咯咯娇大笑了起来。丰满的酥胸如花枝乱颤。涌起道道美妙地波浪。
李奇看得眼花缭乱,大吞口水,目光发直。
王瑶见李奇又原形毕露,蛾眉一挑,似怒似嗔道:“你看什么?”
这句话她说了很多回,原因就在于李奇看呆了很多回,但是以前她说这话时,眉宇间都是透着一丝厌恶,是打心里讨厌,但是今日却带有一丝娇羞,使人神魂颠倒。
她笑了就应该没事了。李奇虽然还是不明其因,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不禁心情大好,口舌花花说道:“想那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可我李奇只用了一根指头,就博得美人一笑,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珍贵的回报,嘻嘻,我真是一个商人啊。”
“德行。”
王瑶白了他一眼,但是心情也变得大好,不禁觉得肚饿,也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李奇诧异道:“你也没有吃?”
王瑶道:“被你气都气饱了。”
李奇沉吟道:“你方才被我气饱了,故此不想吃,但是你现在想吃了,是不是已经消气了?”
王瑶见他绞尽脑汁,只想知道自己是否还在生他的气,暗道,我哪是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啊!微笑道:“你既已知道,何必多此一问了。”
李奇长出一口气,嘿嘿一笑,挪动了下屁股,坐到王瑶身边,将糕点全部放到她面前,道:“你多吃一点,你多吃一点。”
王瑶轻轻嗯了一声,道:“你也吃。”
“是是是。咱们一块吃。”
李奇这心情好了,胃口大增,一口一个糕点,吃的是不亦说乎。又道:“对了,大弟他们吃了没有?”
王瑶嗯了一声,道:“已经吃过了,现在正在那边玩蹴鞠了。”
李奇笑道:“你好像挺喜欢大弟他们的?”
王瑶一愣,点点头道:“大弟他们都很淳朴善良,我的确非常喜欢他们,再说小孩子谁不招人喜欢。”
李奇自言自语道:“要是自己的小孩,可能就会更加招人喜欢了。”
王瑶岂不明白他的心思,脸颊上飘来两朵红霞,不答这话。
李奇偷偷瞥了眼王瑶,搓着手,腼腆道:“若是你有意的话,小弟倒是可以效劳。嘿嘿…。”
这厮其实早就知道,王瑶是非常喜欢孩子的,而且也一直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做母亲,但是在这之前,这仅仅是幻想,故此抛下诱饵,诱因她上钩。
王瑶只觉脸颊发烫,俏丽的娇靥之上绽放出朵朵娇艳的桃花,如云似彩。啐道:“你这人才老实一会,又开始动坏心思了,刚刚都还说可以等五年的,我才不上你的当了,你自个吃吧。”说着她就急急起身离开了。
李奇急忙嚷嚷道:“哎哎哎,施主,这你就错了,生孩子这事可是非常神圣的,不容玷污的,老衲也可以等你五年,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未婚先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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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厨师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 人不如猪
这一次出行无疑是非常非常成功的。
太师学院的学生们得到了非常好的锻炼,更为关键的是,怪九郎全程参与其中,在医学方面,能得到怪九郎的点拨,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将会是他们一生中都受用不尽的宝藏。
而醉仙居的小厨师们也获取了不少经验,虽然他们的厨艺还没有达到醉仙居的标准,但是相信那些村夫对他们的夸赞,能够极大的鼓舞他们的信心,这也是非常难得的。
另外醉仙居和李奇也收获了口碑,虽然李奇并没有跟那些村民照面,但是陈阿南那些个小子,张口闭口都是李奇的大名,鼓足劲在那里吹。
还有就是吴小六、小桃,陈阿南、小玉,还有马桥、鲁美美这三对情侣在这一日中,那是感情倍增,快活的不得了。
至于李奇个人么,虽然中间出现了不少小插曲,但也正如他所言,能博得王瑶快乐一笑,这一趟值了。
李奇送王瑶回家,再回到自己家,已经是二更天了。
“我回来了!”
兴奋的李奇一进家门,就大吼一句,可奇怪的是,前院十分安静,连陈大娘都不在。
什么情况?这人都去哪里呢?李奇向开门的门童问道:“夫人们呢?”
那门童道:“几位夫人都在后院了,哦,好像是去十夫人那里了?”
十娘?难道是…。李奇双目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刚迈出一步,突然又退了回来,朝着门童勾勾手。
那小门童赶紧上来,恭谨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奇问道:“是谁让你叫十夫人的?”
那门童错愕的望着李奇,片刻。他才道:“没…没有谁,我看他们都这么叫,故此跟着也叫十夫人。”
“得改。”
李奇正色道:“这若是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至少娶了十个夫人,这不是坏我名声么?要么你们就叫云夫人。那么就叫十娘子,别给我整个十夫人,懂么?”
门童忙点头道:“是,小人记住了。”
李奇嗯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心里却在暗自思量,算下来,好像也差不多了。
来到刘云熙的小院门前。这门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不少人在说话。
“这真是太神奇了。”
“原来生孩子还能这样生。”
“十娘,你真是了不起。”
“是啊,十娘,若是这真的能用于人身上,那一定会造福很多妇女。”
“嗯,我听闻有很多妇女都是死在这生孩子上面,还有很多人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
“封姨娘,这些小猪真是好可爱,跟阿萌一样。”
李奇听了这么多。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走了进去,只见他的夫人们还有李正熙正围着左边角落里面一间小木板屋。
原来都在呀!李奇悄悄走了过去。只见里面趴着一只大母猪,母猪肚子下有七八个小乳猪正在吸奶,他一声哀叹,道:“人不如猪,人不如猪啊!”
他突然这么一叫,把夫人们还吓了一大跳。
“夫君?”
“夫君,你回来了。”
“爹爹。”
小正熙立刻跑了过来,李奇赶紧将儿子抱起,在他稚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总在计算自己的身价该定多高,现在明白了。这头母猪加这几只小猪,约莫十几贯钱。我的身价反正没有超过十贯钱。”
一群女人们听得李奇在那里自怨自艾,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白浅诺走了过来,轻轻怕打了下李奇,道:“你这人不仅会作践人,还会作践自己,跟一头猪争风吃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李奇道:“这是事实好不,我跑了一天回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迎接我,我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敢情是在这里围着一头猪,幸亏是一头母猪,要是公猪的话,我非得疯了去。”
白浅诺听得好气又好笑,啐道:“什么公猪,母猪,你拿自己跟猪比也就算了,可别拿我们跟猪相提并论。”
封宜奴见李奇嘴上不饶人,可是表情甚是高兴,心中似乎有了几计较,突然凑了过来,笑嘻嘻道:“夫君,今日是否很快活?”
“当然…。”
这刚说了两个字,李奇突然停了下来,转而一脸风轻云淡道:“这做善事吗,讲究的是一份心意,快活倒是谈不上,只是看到那些村民贫苦的生活,为夫这心里真是不是滋味啊!”
封宜奴娇笑道:“有王姐姐在,你还是心思看那些村民是怎么生活的,我可不信,我们还以为夫君你今晚不会回来了,故此才没有在前厅等候。”
白浅诺听得噗嗤一笑,道:“姐姐说的是,说不定我们的夫君早就把我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季红奴柔声道:“夫君,夫人没有跟你一块回来么?”
耶律骨欲也道:“红奴妹妹说的是,这要过夜,那也是夫人来咱们家过夜,若是夫君上王府,那岂不是入赘女婿了,不合礼法。”
面对众女的调侃,李奇是满头大汗,任他脸皮再厚,也是招架不住,暗道,哇塞,这些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生猛,我就是牵牵手而已,你们就扯到过夜去了,难道这就合礼法了。
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没有嫁进来前,她们个个可也是知书达理,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当然,七娘、封宜奴从一开始就是口齿伶俐,以前就没有少与李奇打嘴仗,但十有都是输。
然而,咱们李师傅口舌花花,常常调侃她们,张口就是黄段子。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有被调侃的份,可是日子越往后面过。她们也开始反抗了,虽然一个人还是说不赢李奇。但是团结就是力量,她们若团结一致,那李奇也只有疲于招架,如今只要李奇一出丑,她们铁定落进下石,往死里调侃,嘴上可也是不饶人。而且还乐于其中。
这似乎也成为了枢密使府一道非常独特的风景线。
李正熙好奇道:“耶律姨娘,什么叫做入赘女婿。”
“咳咳咳!”
李奇赶紧咳了几声。义正言辞道:“你们真是口无遮拦,正熙可还在了,莫要带坏我儿子,咱们…还是谈猪吧。”
实在没有办法,李奇只能拿儿子出来做挡箭牌了。
几女纷纷咯咯笑了起来,李奇只觉自己被阵阵巨浪包围着,真是大饱眼福呀,忽见一人落寞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正是刘云熙。
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暗道一声该死,随后笑道:“十娘。你过来下。”
刘云熙抬头瞧了眼李奇,淡淡道:“干什么?”
李奇又招招手道:“你过来先,快点。”
刘云熙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李奇突然一手伸出,将她搂了过来,在她那娇艳的红唇的上亲吻了一下,笑道:“十娘,恭喜你,你的医术又更上一层楼了。但是比起的你医术而言,你本身要更加很伟大。”
刘云熙听罢。脸上阴霾登时消散的无隐无踪,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原来她方才见李奇进来,就一直在与封宜奴她们相互调侃,对于她的成果置若罔闻。
要知道当初这剖腹产是李奇提出来的,如今她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当然希望能够得到李奇的认同,所以当她见到李奇似乎并不关心这事,心里非常郁闷,而她又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所有的都写在脸上。
但是如今,她听到李奇的夸赞,立刻转忧为喜。
吧嗒!
未等她从喜悦里面醒悟过来,忽觉脸上又被人亲了一口,抬头一看,只见李正熙笑嘻嘻的望着她,拱着小手道:“十姨娘,正熙也恭喜你。”
暴汗!我这儿子还真会占便宜啊!李奇也没有想到李正熙还有这么一招。
刘云熙跺脚道:“小正熙,你怎能亲我。”
李正熙瘪着嘴委屈道:“为何爹爹亲得,我亲不得,还是十姨娘你不喜欢正熙亲你。”
完了,完了,这个问题是解释不清楚了。
季红奴赶紧走了过来,从李奇手中抱过李正熙,娇嗔道:“大哥,你也真是的,在儿子面前,也没个正行。”
李奇大咧咧道:“这又什么关系,小孩子吗,十娘,你说是吗?”
刘云熙偎依在李奇怀里,哪里做得声,只是伸手怜爱的捏了捏正熙的小脸蛋,表示自己并没有怪他。
“哎呦,有件事我差点都忘了。”
李奇忽然惊呼一声,忙松开刘云熙,道:“你们在这稍等下,我去去就来,记住,一定要等我哦。”说话间,他已经跑出了小院。
封宜奴好奇道:“夫君,这是干什么去呢?十娘,你知道不?”
刘云熙摇摇头。
“七娘,你呢?”
白浅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既然他叫我们在这里等,我们在这等会吧。”
没过一会儿,李奇就跑了回来,满大汗的,气喘吁吁,只见他手中捧着着一个长约莫有两尺的木盒。他径直来到刘云熙身边,将木盒递去,道:“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
“嗯。”
刘云熙左右看了看,有些羞怯的接过木盒来。
李奇又道:“打开来看看?”
刘云熙依言将木盒打开来,道道银光射出,只见里面垫着一张红色的丝绵,丝绵上面是一套精美的刀片,还有剪刀、镊子,有长有短,最长的不过二十公分,最短只有十公分左右,刀锋银光流动,极其漂亮。
几个女人不禁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木盒里面的刀片,这真是精致了。
李奇笑道:“这是我用最新的马口铁打造出来的,是用来专门配合剖腹产,其实我早就想送给你的,因为我对你的信心已经超过了我自己,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但是我希望能够在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日子送给你,我想今天就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日子,不过令我遗憾的是,在你最困难的日子里,我没有陪伴在你身边,也许我暂时还做不到天天守在你们身边,但愿这些工具能够代替我陪伴着你见证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刘云熙可是一个非常容易感动的女人,俏脸已经是梨花带雨,晶莹的泪珠在手术刀的银光照耀下,犹如钻石星辰,尤其美丽。
李奇一手揽着刘云熙香肩,轻拥入怀。
刘云熙将头埋在李奇怀里,哽咽道:“夫君,你待我真好。”
“那是必须的。”
李奇嘿嘿一笑,一脸得意,眸子左右晃动了一下,突然道:“各位美女,你们这是打算集体上茅房么?”
刘云熙心觉好奇,抬头往后一瞥,只见封宜奴、白浅诺、耶律骨欲、季红奴四女全都站在门前,似乎准备不辞而别。
白浅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旋即嘻嘻笑道:“夫君,现在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怎么会了,你们都是我妻子,夫君我是厚此薄彼的人么?”
李奇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方才你们也说,十娘这是为了天下女人在努力,她的汗水同样也是为你们而流的,其贡献堪比华佗,你们身为女人,难道就不应该表示表示。”
封宜奴听得黛眉一皱,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这人真是小心眼,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你这个国相肚里,连柳叶都飘不起。
这回轮到她们尴尬了。
她们当然没有李奇这么细心,还准备了一份这么心意的礼物,这要是别人,那还好说,她们可以给点金银珠宝作为礼物,但是刘云熙可是大大的富婆呀,岂会在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