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中洲
“叮铃”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触声。
让浮躁的心情安宁了不少。
“这是最后的发饰了。”
奶奶慈祥的将一个弧形的金色发饰,带在了初露的头上,金属发饰底下的流苏,随着晃动发出一声声撞击声。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显然她对初露的形象相当满意,
这里传承了几千年的仪式,
有这一代的初露来祭奠。
“我们家初露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啊”
奶奶赞叹的说道。
初露脸有些红。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面若新月生晕,衣若初雪铺梅,
红衣如天生,发饰若龙睛,
她满意的在镜中左顾右盼,
不枉她从下午两点开始梳洗,一直化妆到现在。
...
夜晚悄悄爬了上来,薄白的云朵也变的昏黑厚重,皎洁的月光成片洒下。
房屋两边的泥土仿佛感受到了夜色的变化,
土壤一鼓一松,
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片刻
一只嫩绿的豆芽破土而出,
暮光而长,
顷刻间便三米多高,
“波”
一声脆响,
豆芽的顶端散开,
乳白色的圆球探了出来,发着光晕,照亮了两边的道路。
路边的行人,仿佛早已习惯这种变化,
只是行色匆匆的往前赶路。
小镇自从初露降生后,
竟让中洲无数门派的老妖怪停留,
镇长也不知道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禁止了这一代修炼!
任何人不能成为灵,包括初露。
这种变化一时之间让小镇居民颇有意见,
今天的这场仪式,
倒也让小镇上增添了些许活力,
初露家在这座小镇的中央位置,门前不远处有一颗巨大的老树。
老树旁建了一间古朴的祭台,只有风铃点缀,再无其他。
祭台有一个四根柱子的亭,一眼便能看个通透,
在祭台深处有一间小房,小房的一面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祭”字,
此时小房门开着,字正对着祭台,给这里增添了不少庄重和神秘。
周围陆续赶来的人都聚集在祭台的四周。
“叮铃”
清脆的响声在夜里更显神秘。
周围的人闻声而动,他们看向身后,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忽然这里的声音变得更加安静。
只剩下缓缓在走来的脚步声。
“嚯,唐家的丫头已经长的如此标志了!”
站在不远处的灰衣老妪点了点拐杖说道。
“看来这次的祭祀就是由初露了。”
一个老头盘坐在老树下嘿嘿直笑。
大多数人眼睛直直的盯着来人,
尤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这时都不愿制造一点响声,
如此佳人,不敢叨扰。
“百间楼上倚婵娟,百间楼下水清涟。
每到明月夜色晚,佳人莲步天尤怜。”
要知道有些美貌是无法用词汇来形容的。
在其他人退到两边之后,有一偏偏少年站在路中间,蓝衣俊容,清摇纸扇,薄唇颂道。
初露一身红衣从远方来,头上的金色饰品,一步一摇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挺直着娇躯,黑夜都仿佛是专门为了衬托她而生。
“打扰了”
蓝衣少年在初露走到面前之后,轻轻施礼。
他走到初露身后,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温柔的将初露身后的裙摆提起,随着初露向前走去。
二露皱着眉头刚准备制止,被她奶奶拉住了。
“青年才俊都爱佳人,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不是正主的。”
奶奶呵呵一下,跟着走了上去。
祭台中间,
“多谢慕公子”
初露朱唇轻起。
“哪里,我的荣幸。”
初露的声音如清风拂面,慕公子潇洒的笑道,转身走到祭台下。
奶奶和二露这时走到祭台上,鼓励的对着初露点了点头。
之后她俩走到祭台深处的小屋中跪坐下,看着初露。
初露站在祭台中间,暗中环视四周,
看来父亲没有来,
初露的眼神有些暗淡,不过她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么多年了,
“呼”
她长舒了一口气,还是有点紧张啊。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醴祭呢?”
“醴祭、醴祭,美酒佳人,倒是没有白来。”
“传说醴祭已经在这里传承几千年了,一直是唐家主持的,时间真是长啊。”
祭台底下明显分成了左右两拨人,左边是一众青年才俊,各个器宇不凡,右边则要平凡很多,男女站在一起嘻嘻索索的开始讨论,他们在短暂惊讶初露的美貌之后,渐渐归于平静,毕竟之前经常见面。
“叮”
奶奶敲击面前的小钟,清脆的声音传的很远。
众人在听到钟响后又安静了下来。
初露听到,
她缓缓合上双眼。
“叮铃”
又一声脆响,
从小屋中飞出一个黄色的锦盒,
锦盒自动打开,
一个奇怪的器物从中飞出,器物一端上写着“嘛呢”二字,
金色“嘛呢”底下细了一根七彩绳,七彩绳的另一端系着金色的铃铛。
初露摊开双手,器物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中。
“叮铃”
初露皓腕一摇,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她睁开眼睛,
莲步轻移,身体摇曳,衣裙自舞,
如水波,涟漪,
如花瓣,落英,如清风吹动白云,
她手中的“嘛呢”,摆动间,
缕缕间、飘飘间,
如手持一根沉香烟雾。
手上的铃铛和头上的发饰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汇成最美的乐章。
顷刻间,
众人就醉了。
不久,
舞毕,
众人意犹未尽,唏嘘不已。
二露光着脚丫从小屋中走出,
手捧着红木盒放在了初露面前,
她看到台下的人,又畏惧的跑了回去。
惹的台下哄笑不已,莫名增加了些许欢乐。
初露跪坐在地上,“嘛呢”自动飞到了锦盒中,锦盒带着“嘛呢”又回到了小屋内。
初露看着面前的红木盒,
双手捧起,
解下绑着的红绳,从里面拿出一袋白色谷物,
她犹豫了片刻,由于时间很短,并没有人注意到,
之后她快速捏出一点放在嘴巴中,嚼碎之后,再次拿起红木盒,
用衣袖挡住嘴巴,
嚼碎的谷物缓缓流到了红木盒中。
“咦,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么丢人的事情,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
台下,一对少女指着初露说道。
“就是,真恶心。”
另一个女孩快速点头附和。
…
“初露好美啊。”
静美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说道,看着初露眼中放光。
“听说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酿酒方法,把酒米放到嘴里慢慢嚼碎,放到盒子中再慢慢发酵成酒。”
刘川站在傍边,看着台上的初露,尽管天天见到,但是不经意间,还是会被初露给震撼到。
“那还有人喝吗?”
静美有些惊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嫌弃的说道。
“当然有,那可是包含了酿酒人一半灵魂的酒。”
刘川立刻辩解,这种酒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充满了神秘感,
至少他就愿意喝。
只是他怕被静美揍没敢说出来。
红木盒慢慢被填满。
初露松了一口气,
再次拿出红绳将红木盒封了起来。
这时候,紧张感已经消失,
或许是在制作醴的时候,紧张感便已经消失,真是神奇,
难道醴真的包含着酿酒人一半的灵魂?
初露盯着这个红色盒子看了很久,
她仿佛能感受到醴的情绪,
和慢慢发酵的过程,
冥冥之中,有东西融了进去,
只是醴祭的意义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也没有人回答过她,
这是这个小镇,一直在传承的习俗。
初露虔诚的托起红木盒,走向小屋中,
就在这时!
忽然,
天空云雾大变,
厚重的云被吸到一起,
呈螺旋状冲了下来,
小镇中的豆芽灯,这时变的特别亮,就像天上的小太阳一般,
一道道白色光线从中射出,冲向天空,一道乳白色的光罩把整个小镇罩了起来,
螺旋云刚碰到光罩就开始溃散,
隐约中听到一声不甘的咆哮,
黑云扩散的越来越快,
一是黑毛大手显现出来,
如一座高山一般压在空中,
这还仅仅只是手掌,
他的本体让人不敢想象,
初露停了下来,向天空望了望,又抬步走向小屋,搀扶起起奶奶,丝毫没有在意天空的惊变,
在祭台左边的人皱着眉头望着天空,并没有紧张的情绪,
“哪里来的野毛怪,也想指染她。”
祭台底下一个青年不削的说道,
他一跺脚,地面裂开,幽蓝的光芒围着他旋转,
一把精美的剑柄从地下钻了出来,
他握住剑柄,一飞冲天,
如同一道流星,劈向空中山岳般的巨手。
慕公子看到有人冲了上去,
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快,
他合上纸扇,在手上一拍,
整个人就消失了,
再次出现,
已在这个青年前面不远处,
青年暗惊,
“念你是新来的,可以饶过这一次,记住,来这里再敢使用灵力,杀无赦。”
慕公子说完杀无赦,空中的青年便昏迷,从空中摔了下去。
之后慕公子在空中对着一个方向拜了拜,迅速离开。
“这个慕羽倒是挺懂规矩。”
在小镇的一间酒楼内,唐木几人坐着喝酒。
刘永隔着墙看着祭台的方向,
“哥哥们,这次就让我显摆显摆?”
刘永大笑着说道。
“行,就你去,酒等会再温。”
唐木说道。
“不用,把酒给我热上,去去就回。”
刘永大笑一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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