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王爷,多的人是愿意跟在他身后当机动钥匙链,这酒窖又不是金库,犯得着自己随身带钥匙吗?
看来,酒鬼的想法还真的是与众不同一些。
酒窖很干净,不像我以前常看到的地窖,充满了灰尘和霉味。这里干净的可以住人,一打开门就能闻到扑鼻的酒香味。
事实上,我真的看到了一张床,莫非真有人住这里。如果真的有,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就非某个人莫属了。
“是我,别怀疑了!”很明显,火折子的照映下,“某个人”看清了我怀疑的眼神。
“在这种地方睡觉,除了无俦还真的想不出还能是谁!”秋水看上去与我深有同感。
“哈哈,那就当这里是永寿宫,你们随便喝!”无俦大笑起来,“明儿个我告诉别人都是我喝的就成了,反正我是有名的酒鬼,没有人会怀疑的!”
“来来来,我们接着喝!”我也笑起来,刚才那偷偷摸摸一通走,倒是被风吹醒了头脑,感觉自己又能喝不少。
我顺着鼻子的指引,跳坛最香的。这个我还比较有经验,反正也常在干爹的酒窖里偷酒喝,多少知道好坏。
“嗯,偷来的酒就是特别香!”我做总结性发言。
“那就多喝点!”秋水看上去像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怪叔叔。
“我还未成年呢!”还有两个月我才十八岁。
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酒真的还是不错的。
“喂,我喝醉了……你们可不许欺负我!”我警告他们,再喝一口,倒了头……
“那可……难说!”耳边,传来轻轻一句,似梦呓。
宿醉归来(1)
()头痛,似谁拿着锯子将我的头锯开。
宿醉的后果,比我想象中来得还要严重,以后要还有谁告诉我酒醉似半仙,我就跟谁急。
枕头不错,软和且有弹性,被子也暖和,摸摸,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
“啊……”我睁了眼,看到脑后身上的“枕头”,“被子”,彻底惊醒。
“醒了,早上好!”某“秋水枕头”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我,“美人儿就是美人儿,睡着了都如此让人心动!”
“秋水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应该说,睡着了,更加让人心动!”某“无俦被子”接话。
“没错没错!”秋水满脸不怀好意的神色。
“你们要干什么?”我低头,看看自己衣衫完整,再看看他们,也完整如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看上去那两个人并不想如此轻易放过我。
“娇娇姑娘,你对我们就这么放心,难道就没听说过酒后乱性吗?”秋水看看自己再看看无俦。
“喂,我可是君子,别将我和你归为同一类。”无俦笑骂。
“你们两个……”我摇头,“其实我到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话音刚落,我已经起身脱离他们的左右“夹击”。
“凤娇娇!”两个男人同时咬牙。
“啊……我头痛!”我赶紧装柔弱无力,这是女人特有的权利。
两个男人有些无奈,只得屈身上前:“酒醉以后都会头痛的,你忍忍吧,这就陪你回青鸾阁去。”
说到青鸾阁,我怪叫一声。
“怎么了?”
“很痛吗?”
两个男人关切地问。
“我居然一夜未归!”依照之前雁无痕那管制的办法,看来回去怕又有一场狂风暴雨。
沉默……
“……看来,我们昨晚好像是有些玩得过火了!”雁无俦叹息。
“不是好像,是已经过火了!”我整整衣服出酒窖,希望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反正最近青鸾阁跟冷宫似的,门庭冷落,应该不会有人来。
只要……
青鸾和青岚两个丫头别去告密就一切ok。
只是……
那可能吗?
她们可是雁无痕的心腹。
“先回去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雁无俦拍拍我的肩,让我放心,“再说了,真的有事,不是还有个人说要帮你分担一半吗?”
回头看看,秋水垮了一张脸。
“快走吧!”我可没法像他那般乐观。
头痛,走得又快,到了青鸾阁我只觉得浑身乏力,想生生被人拎出去打了一顿一样,腰酸背痛腿抽筋,口干舌燥,难受得要命。
青鸾阁内静悄悄。
“好现象,也许那两个丫头还没有回来!”雁无俦压低嗓门,有些庆幸。
“还是从窗口进吧!”虽然身子挺累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选择了爬窗,“没事了,你回去吧……”我对着窗口的无俦招手。
无俦的脸色却变了。
“怎么……怎么了?”我回头张望,“咦……青鸾,青岚,你们干嘛跪在地上,见了我不用行那么大礼吧?”
不对,青鸾青岚就算因为雁无俦的关系尊重了我一些,也不至于见到我就行这么大的礼,而且还是在我一夜未归之后,不来质问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居然还……
“容庆嬷嬷,你怎么也跪下了?”不对,一切好诡异。
回身……
“啊——,鬼啊!”我尖叫,怎么回事,这个人就这么喜欢呆在没有光亮的阴暗角落里吗?足见内心只黑暗!
宿醉归来(2)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下一刻,我已经用最规范的礼节朝眼前这个人贵了下去。
要命,一夜未归被发现,还当面爬窗,最最糟糕的就是,居然看见第一眼叫他……鬼!
看样子我小命难保了。
屋内很安静,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气压低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凤娇娇,凤姑娘……”为什么我这名字在他口中叫起来格外冰凉?
背心有些凉飕飕的,冷汗直冒,这下真的是酒醒了。
“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这话问的不光凉飕飕,还阴森森的,愣是让我在这立夏前后的温暖日子里狠狠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臣妾……”我超窗外看看,那个吵着要帮我分担一半痛苦的秋水不见了不说,连雁无俦那大胡子居然也不见了踪影。
大难临头各自飞,故人诚不欺我也……
“说呀!”
头顶一声厉喝,吓得我心头一颤,急中生智,我低头道:“臣妾这几天伤口在愈合,天气热,屋子里闷得很,伤口发痒,实在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走……”
“走走?”雁无痕脸上阴霾更重,“走走需要将一屋芓宫人都遣走?走走需要进出都爬窗户?走走……哼!”他走到我面前,嗅了嗅,“走走能走出满身酒气来?”
“臣妾……”想办法想办法啊,人不救我我只能自救了,得在雁无痕的拳头下来之前想到对策,“昨夜臣妾出去,走着走着闻到一股酒香味,于是顺着走,发现一个酒窖,一时嘴馋,没忍住,多喝了几口,醉倒在酒窖中,所以晚上才回来。至于爬窗,是不想惊动其他人,打扰大家的休息。下人们不见了,臣妾只当是她们睡了,并不知道她们不在阁内,要不然也不用爬窗了!”
将青鸾等人遣走的可不是我,好个雁无俦,这次居然留在一个人顶事,我就算看在咱俩的情分上不拖你下水,也不能帮你背了这黑锅啊。
“好一张巧嘴,可真能编故事!”雁无痕看上起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头还是晕,心情便会很不好。横竖我说了那么多他还是不信,不如就不辨别了。
“宫中的人私自偷喝贡酒是什么罪?”他忽然抬头,问容庆嬷嬷。
“杖责三十!”容庆嬷嬷面无表情地回答,“或者,罚银一百两!”
开什么玩笑,我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哪里来的一百两银子给她罚?这么说来,我这三十大板是挨定了?
“就按你说的办!”果然,雁无痕挥挥手,让两个小太监架起我。
青鸾阁的院落里,一条长板凳被架起,我被迫趴在上面,等着板子狠狠落下。看看那板子,三四十厘米宽,二三厘米厚,这要是一板子下来,从屁股到大腿估计全得遭殃。
要是三十板子……
那我下半辈子不是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我得在板子下来之前想个办法,真的不行,硬拼也要闯出去。虽然我这点功夫估计不是大内侍卫们的对手,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得试一试。
“行刑!”雁无痕冷冷看我一眼,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一把抓住旁边行刑官的板子:“等一下——”
“皇上……”
围魏救赵(1)
()正当我要发作的关口,两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皇上,楚云国君在政和殿门口求见,说有要事与皇上商量!”
“皇上,寿王爷酒醉,跑到凤仪殿大闹,说要放了冯皇后和秦王殿下,侍卫们怎么劝都劝不走!”
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事情来?
雁无俦这么做我能明白他是围魏救赵的策略,连那楚云国的国君也来凑热闹,真是天助我也!
“你去找惠青将二哥劝回去,你准备一下,朕要摆驾政和殿!”雁无痕急匆匆地下了旨意,倒是忙而不乱,只是一时之间顾不上我了。
“继续行刑!”临走前,他居然还留下一句话。
不是吧?
我狠狠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咦……不痛哇。
“凤姑娘,麻烦叫两声成吗?”行刑的太监跑到我耳边小声提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看看屋内的青氏姐妹还有容庆嬷嬷,再想想刚刚离去的那位暴君大人,不由大叫了一声:“啊……”
“啪……啪……啪……”
“啊……啊……啊……”
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打得声音很响亮,却并不怎么痛,板子大半都拍在了板凳上,一些震动带来了损伤。
其实,还是有点痛的,就像……医院打针的那种感觉,在我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然,我的叫声绝对逼真,好歹我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嘛……
三十大板打下来,连行刑小太监都对我路出了佩服的眼神,当然,如果他能下手再轻一点的话,那就更好了。
屁股多半是要肿个两三天了,不过比我之前预料的那个残废的情况好多了。
青鸾和青岚起来了,扶着我进屋趴着。而对于我伤势的轻重,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真不知道雁无俦在她们身上施了什么魔法。
“凤姑娘,小的们告辞了!”行刑的那两个小太监来辞行。
“嗯,帮我谢主隆恩!”我不无讽刺地接口。
“小的们会带到的!”
这样也行,真的就带过去了?
我趴在床上,反正原本早上就头痛欲裂,现在正好趁机会休息一下好了。
只是……
有很多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楚云国国君?
真的有那么巧吗?
难道是秋水?
不可能啊,一个国家的国君到另外一个国家来已经很奇怪了,又怎么可能可以在后宫到处走动?
那么……秋水就真的当了逃兵?
死人,还说要帮我分担一半惩罚,还不如雁无俦那个不想下水的家伙呢!
恨着恨着,不知不觉间居然就睡着了,直到晚上青氏姐妹来叫我用晚膳才醒过来。想必昨天晚上我一定是玩疯玩累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好想也不是很恨那个临阵脱逃的家伙,反正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道理其实也没错。再说了,反正我也没遭多大罪,就当感冒发高烧去医院打了几针,走路有些瘸腿就是了。
趴在床上吃点饭,压着肚子也吃不了多少,继续趴着,日子有些百无聊赖。
那个暴君看样子是被两个人挟制住了,才能让我在青鸾阁过着猪一般幸福的生活。
围魏救赵(2)
()外面的事情纷纷扰扰,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这“养伤”总得养个十来天,这几天我就只能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哪儿都不能去了。
不过书实在的,从窗口跳进来的时候,雁无痕应该是听见我和雁无俦打招呼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难他这个二皇兄呢。
要说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真是奇怪,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则是有酒万事足。但是问题是,雁无俦这样一个逍遥自在的人,似乎在宫里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要不然,他怎么能威胁到青氏姐妹,要不然,那两个行刑官又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总之这次我算是躲过了这一劫,看来以后在这深宫中更加要事事小心。估计那雁无痕是跟我扛上了,老是想着找我晦气,如果还有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可这日子实在是无聊,几日过去,我早就可以行动自如,总不能每日里还趴在床上吧?雁无俦和秋水那两个混蛋,大概也觉得自己闯了祸,不敢在半夜偷偷出现找我出去玩了。
没有人支开青氏姐妹和容庆嬷嬷我也无法自己溜出去,再说了,我现在可还在风口浪尖上呢,我可不想再挨一次打。
“姑娘,院子里琼花开得可好了,要出去看看吗?”一早过来,青鸾就给我提了建议。
想来,我这无聊的神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些,连身边的丫头都看不下去了。
“琼花?”这花的名字可真好听,反正也无聊,不如就当个古代怨妇……呃,是大家闺秀赏花去。
琼花,又叫木绣球,又名蝴蝶花,当然,这些都是青氏姐妹告诉我的。我只看花,只见眼前一棵棵绿色树木中一朵朵硕大的白色花儿,花大如盘,洁白如玉。
再走近细看,原来那一朵朵花儿是由很多细细碎碎的小花瓣组成的,咋一看像个球一般,难怪又叫木绣球。
前些天只想着往外面跑,反倒这青鸾阁没有好好走动过,没想到这院子里倒还别有一番美景,看看前面还有个小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哎……姑娘!”我手刚碰到那门锁上,青岚就急急地来阻止。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姑娘,这门锁上了!”青岚低头回答。
“锁上了打开就是了!”有什么问题吗,这么个生了锈的锁,就算是不用钥匙我也能一脚将它踹落了。
青氏姐妹面面相觑:“姑娘,这里锁了好多年了,里面都是灰尘,还是不要进的好!”
“你们打扫一下就好了!”反正我也是闲来无事,就当深宫寻宝好了。
雁无痕不让我出去,可这青鸾阁可是他自己赐给我住的,我想怎么折腾总不关他的事情了吧?
“这……”青岚有些为难,“这里就是仓库,存些杂物,没什么好看的!”
“那正好,我还嫌咱们这里东西多了呢,正好存点进去,再看看有什么合用的,可以拿出来嘛!”她们越是推三阻四,我越是好奇。
“这……”
“打开吧!”这次说话的是容庆嬷嬷,“既然凤姑娘要看,主子的话,我们怎么能不听!”
嗯?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道歉红豆糕(1)
()锁被“咔嚓”一声打开,灰尘立刻扑面而来。
我赶紧扇一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坚持将这门打开,似乎里面有一些东西在吸引着我,指引着我。
屋内如青氏姐妹说的那样布满灰尘,光线微弱且透着一股子霉味。我走进去,看到到处都是蜘蛛网,但是再仔细些看,其实屋内的东西很华丽,只是像珍珠被掩了光华,不容易看出来罢了。
里面似乎什么都有,墙壁上挂了不少衣服,赤橙黄绿青蓝紫,掸去灰尘以后还能看到往昔的艳丽色彩。
屋子不大,几乎能将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另一面墙上还挂着不少乐器,琵琶,二胡,靠墙处还放着古筝,连凳子都有,只是蒙了灰,无法坐。
难道这仓库之中还有人弹琴吗?
想当初干爹为了让我“既有现代美女的范儿,又有古典美女的气质”也曾经让我学过不少乐器,虽然不精,但是偶尔去客串一把,来个才艺表演,也常常能引起一点轰动效应来。一时间便有很多媒体将什么才女啊,才貌双全的名词全往我身上堆。
虽然不是特别喜欢干爹分摊给我的学习任务,可是学久了多少有些感情,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倒是有些手痒了起来。
“青岚,把这个搬到我屋子里去吧。”反正闲来无事,就练练指法好了。
“这……”青岚一脸为难,“姑娘,这东西都脏了,要不让寿王爷去给您重新配一把如何?”
“不要,我就要这把了!”我那犟脾气一上来,自己也控制不住。也不知道和谁怄气,反正本姑娘就是看上这架古筝了。
青岚和青鸾呆站着不动。
“怎么了,搬呀!”我也是有脾气的,大明星的光环也不是白罩着的,在这皇宫里被那个变态暴君折磨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受两个小宫女的气不成?
“姑娘,不如这样,奴婢去帮您把那凳子弄干净了,您就坐在这里弹。咱们做下人的也是没办法,姑娘就不要为难青家姐妹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恶主子似得,我要再坚持,不就是坐实了这个称号?
“算了,你们把这里都打扫打扫吧……”坐在灰尘堆里弹琴可不行,要打扫,就把这里都打扫干净了。
反正,青鸾阁的日子,乏味得让人抓狂,青鸾阁的下人们是整个后宫最清闲的,派点事情让她们做做也应该。
其实再仔细看看,这地方也不像个仓库,倒像个闺阁千金的卧房,除却少了一张床,其他一切都齐全,连换洗的衣服也都在。
那么这么一个适合居住的房间,怎么会尘封了那么久呢?
“凤姑娘,奴婢们打扫,您还是出去一下,省得灰尘飘起来,污了您的衣服!”容庆嬷嬷开始招呼着青家姐妹开始打扫。
想想我刚入宫学习礼仪的时候她对我还算不错,又将很多宫内的大事小事讲与我听,就因为这些,我才能在那老色鬼死去之后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其实她也算我半个救命恩人,也就不想难为她,径自出了门,在院内闲逛。
青鸾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不大,是相对于皇宫而言,整个皇宫已经够大,这青鸾阁只能算是小间而已。说不小,是相对于其他正常的住房而言,毕竟是皇宫里的房子嘛,又是独门独户,小也小不到哪里去。
道歉红豆糕(2)
()有院子,前面是三层的阁楼,对面就是我刚刚找到的那个所谓的仓库了。院子的东西两面是高墙,不过有镂花的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嘶……嘶嘶!”
什么声音?
我茫然回头,看到一张白玉般的脸。
“秋水——”
“嘘——”
要死,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朝着仓库的方向望望,还好,青鸾阁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此刻所有的人(青家姐妹和容庆嬷嬷三人)全部都去打扫了,再不会有别的人看到我在干什么。
悄悄走近窗口:“死秋水,上次跑得不是挺快嘛,还敢出现?”
“我这不是来道歉了吗,上次逃走实在是逼不得已嘛……”秋水看上去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你不是也没受多大罪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受罪?”消息还真灵通。
“无俦告诉我的!”他状似随口地回答一句,然后递给我一个油纸包。
“什么,想拿金钱讨好我?”就算里面是金条,在这皇宫大院也没地方去花呀。
“不是,你打开看看!”
我接过来,捏一捏,软软的,倒是不想金银一类,难道是:“不是是炸药吧?”杀人灭口吗?
“敢不敢打开看看?”秋水那家伙倒是学会用激将法了。
“打开就打开,谁怕谁!”看样子我真的是个禁不起激将的人呢。
先闻一闻,嗯,很香呢,有股熟悉的味道。
打开,白色的底,镶着红色的点点。
“红豆糕啊……”我大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豆糕?”
“呵呵,我随便买的,没想到你真的喜欢!”秋水立刻眉飞色舞起来,“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做的,你尝尝!”
咬一口,喷香粘软,又有嚼劲,冷热均可食用。
“呵呵,秋水,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能猜对我喜欢吃什么!”我边笑边吃,完全不顾有人听到我的“赞美”之后垮了脸。
“喂,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死秋水,一块红豆糕就想搞定我,我说你两句怎么了?”我真是太好说话了,也太容易满足了。
“好吧好吧,你要是喜欢吃,我有空就给你带,行不行?”
“你能经常出宫吗?”其实我一直好奇秋水的身份。看他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没多少,如果是皇子,除了脑瘫的大皇子谁有无俦辈分大?
可这个秋水见了无俦不叫皇兄,即使是叫王爷也没见他行礼,似乎和无俦一样等级甚至比他还高。
还有无俦的态度也是奇怪,虽然和秋水有点惺惺相惜之意。可是在嬉笑怒骂中多少还带着一份恭敬的态度,不让自己和秋水距离太过接近。当秋水一示意不让无俦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时,无俦居然完全同意,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现在,他还告诉我他似乎可以经常出宫,这个秋水的身份是越来越神秘了。
“凤姑娘——”
“凤姑娘——”
正待和秋水继续“隔墙对话”,耳边却传来青家姐妹的呼喊。
我赶紧后退几步,将红豆糕藏在袖子中,装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样子,问:“什么事?”
“屋子打扫干净了!”
渔歌晚唱(1)
()“好,你们下去吧!”我颔首,多少有些心虚,暗自庆幸着古代人的袖子够大,能放下这一大包红豆糕而不被人看出来。
屋内果然被打扫一新,看来青鸾阁虽然只有三个人,可是工作效率还不低。大概才三两小时的功夫,这里就变了个样子似的,这让我多少有些吃惊。
衣服被掸得很干净,我比较奇怪的是,她们为什么不把那些衣服索性拿去洗了。
凳子上面不知道何时盖了一块绸布,也是很典雅的色彩,与这房间很是相衬。也难为了青鸾阁的这些人,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还能找到这么适合的布来。
“好了,你们歇息去吧,我坐坐就回去!”想起袖子里还有一块红豆糕还没解决,我觉得还是应该将她们先遣走比较好。
“不如去奴婢们去那些点心过来给姑娘放在旁边,如何?”青鸾提了建议。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问题是,有了点心以后我这红豆糕怎么办?
“不用了,我不饿!”大半天时光都过去了,我居然还说不饿,实在是,唉,“给我端杯茶过来吧,这边有需要会叫你们的,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安心练琴!”
练琴此刻不是的迫切愿望了,我想吃袖子里的红豆糕是真。
真的不是我嘴馋,而是在深宫里,青鸾阁虽然不太受人待见,但是吃饭还是跟着御膳房的大厨房,就算都是些宫女太监的吃食,也都是精工细作的,哪里能吃到这种街边的小吃啊。
秋水这家伙,虽然临难脱逃,但是这次送的东西倒还真是深得我心呢。
清茶一杯,红豆糕一块,古筝一架,神秘屋子一间,各色女装一堆,这坏境,弹个什么曲子好呢?
其实说白了,我那手上的功夫,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首,现在心情还算愉快,不如就来一首《渔歌晚唱》好了。
试弹了一下,这古筝音质很不错,醇厚又不失清幽,从琴身所用的木材到琴弦都是好东西,虽然我的水平一般,但是好东西还是认得的。
音乐淙淙起,谱子早就烂熟于胸,这曲子原本就轻快悠扬,在各种庆典或者访谈节目中常常用到,绝对不会破坏气氛。
不过在这古代弹古筝,也没有龟甲片做的假指甲,虽然这段时间指甲也留得够长了,而琴弦也不是非常硬,但是弹久还是会有些生疼。
细细弹一遍,站起来,喝口茶,红豆糕已经被解决完全,看样子,可以出去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夕阳透过门照到屋内,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睛,门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金冠下的青丝滑过他带些邪气的脸颊,此刻看来似乎纯洁无比。
“皇上……”我有些惊愕,怎么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怎么不继续弹了?”他的神情,有些痴迷,完全不像平日那般张扬跋扈。
“皇上想听?”他怎么不治我擅动这些东西治罪?
“对,朕想听!”他说这话虽然是命令,却又像是哀求。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雁无痕,那种痴迷的神色像中了邪一般,又好似从之前的身体中又分出了一个人格来。
呀,不是吧,人格分裂?
我皱眉,想想之前遭的罪,决定还是照他的话做。
渔歌晚唱(2)
()欠个身,行个礼:“既然皇上想听,臣妾就献丑了!”
搓一下手,指尖的疼痛已经消了不少,我照原样弹起,只是原本欢快的乐曲在这个忽然出现的人面前弹起来,愣是少了几分喜感。
一曲罢,我呆坐不动。
“这是什么曲子,朕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语气平和得不像个帝王,倒似和我同辈一样。
“回皇上的话,此曲名叫《渔歌晚唱》,取自‘渔歌晚唱,响穹彭蠡之滨”中的“渔舟唱晚”四个字。表现江南水乡在夕阳西下的晚景中,渔舟纷纷归航,江面歌声四起的情景。”
“你是江南一带的人吗?”
“臣妾不知道!”如果悬崖那个地方算我家的话,就算是吧。如果算干爹那边,那就不是了。
“自己是哪里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仰头:“皇上难道忘了吗,臣妾那天落在您的床上,将以前的一切事情都忘记了!”
就因为这个,似乎还救了我一命呢。
“对,朕倒是忘记了!”他嘴角咧起一丝笑意,“你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朕派人去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你的来历,真是奇怪!”
我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查得出来才有鬼。
“那么,请皇上千万不要放弃追查,臣妾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爹娘是谁!”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
这个雁无痕太难捉摸,焉知他现在这样不是在试探我?在这深宫里,处处留个心眼总是没错。
“你在求我吗?”他的脸色瞬息万变。
我看着他,许久:“是,臣妾求陛下!”让他得意一下也无妨,以为抓了把柄在他手里。
他忽然凑近我,托起的我脸:“好美的一张脸!”
……
“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痴痴迷迷,心无芥蒂的样子,此刻脸色发沉,阴云密布。
“是……臣妾自己发现的!”算了,青家姐妹和容庆嬷嬷都是他的人,我就算把责任都推在她们身上想必也是没什么用的,不如就做个好人,自己承担了吧。
“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到这里来,更不许碰这里任何一样东西,明白吗?”雁无痕眯了眼,但是我没有从他脸上看出要惩治我的意思,我稍微有些安心。
“是,臣妾谨遵圣谕!”
他松了手,站起身,然后定定地看着我:“你不是她,她不会这样跟朕说话!”
我不知道他说的“她”到底是谁,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他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和这屋子,或者说这屋里东西的主人有些关系。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没有转身,只道:“算了,如果你在青鸾阁里待得无聊,就来这里弹上一曲吧……”后面的话,似乎没有讲完,只是欲言又止,最后和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雁无痕离去的身影,有些落寂,有些无奈,我忽然都跟着伤感起来。
当皇帝,应当会高处不胜寒吧?
之前的恨意,无端端就消失了一半。
竹林密谈(1)
()手有些疼了,太阳的余晖也终于慢慢消失不见了。
天色暗了,这有些破败的小屋子开始变得有些阴风阵阵起来,凉飕飕的,居然让人从背心发冷。
算了,还是走吧。
“姑娘,该用晚膳了!”正巧青岚过来叫我吃晚饭,便让她上了锁,到正屋里去了。
走过院子,却看到墙边窗户处有个人影闪过,天太黑,看不清楚容貌。
是秋水吗,他还没走?
我心中疑惑,可是青岚在身旁也不好上去询问,只得悻悻然地跟着他去了正堂。
青鸾和容庆嬷嬷已经等在那里,表面的礼节上,她们从来没有做错过。
有了红豆糕垫底,也没了多大食欲,草草吃完,就让她们收了。
闲着无事,倒是想起了刚才在院子窗口的秋水同学了,他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才傻傻地待在那里那么久吧?
一时间,我竟然变得好心起来,假意说自己累了,要睡了,将一干人等都遣走了,才将通往院子的窗子打开,再一次做了一个“爬窗客”。
“秋水……秋水?”我摸着石窗小声叫唤,细细找,还要四处留心,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青家姐妹和容庆嬷嬷给吵醒了。
什么都没有!
窗子外面是皎洁的月光,在青石路上洒了一地,风吹过,路旁的湘妃竹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有几个去换班的宫女太监经过,也是形色匆匆,我低一低头,他们便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五月的风,虽然已经带着几分灼人的暑意,却也还算是春风。这轩岚国地处靠海,越到夏季风越大,此刻的风就已经可以将那几株湘妃竹吹得东倒西歪。
月影婆娑,竹影凌乱。
“呜……”
在那风声中有轻轻的呜咽声传来,像女子的哭泣。再停久一些,却是越来越响,原来是箫音,哀怨极了,似乎在向旁人述说着什么。
我不算精通音律,但是在上流社会混了那么久,鉴赏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那吹箫之人的功力和雁无俦不想上下,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雁无俦呢。
如果是他,这大晚上的,不在他的永寿宫正经呆着喝酒,跑到我这清冷院落旁边吹什么箫啊?
如果不是,又有谁那么大胆,跑到我这个被雁无痕惩治了好几次的大胆女子屋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吹着这么哀怨的曲子?
我躲在石窗旁的湘竹丛中,听得有些痴了。
是什么样的感情和造诣,可以将一首曲子演绎得这样如痴如醉。那曲调,比我在永寿宫听到的似乎还要哀怨数十倍。
窗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晚膳过后,值班的宫人们也已经将岗位换好,我这里本来就是僻静之所,经常半天都不会经过一个人。
躲着有听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到古代这么久,还是不大喜欢用他们天干地支的计时方式,怎么也是从小用的现代方法顺手得多——曲子忽然停了。
我正惋惜,这曲子真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难道那个人被发现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去,耳边忽然传来惊雷般的声音:“你一直在这里吗?”
声音低沉,并不重,但是对于我来说却绝对无异于是一道惊雷。
竹林密谈(2)
()刚被打过的屁股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我在这里做什么?
说是来找秋水的?这样就把秋水给卖了。如果说是被箫声吸引,现在箫声已经停了,那个吹箫人可能已经走了,死无对证!
要死,该怎么说呢?
“是,我一直在这里!”
我正彷徨,犹豫要不要硬着头皮回话,却有另外一道声音抢了先。
是雁无俦!
我的震惊不亚于刚刚以为雁无痕站在我身旁的感觉。
原来,是他们兄弟两个站在墙外说话,我在窗子旁边,没有阻隔,所以误听做了是在我身旁说话。
只是这两兄弟,谁是先来的,谁是后到的呢?
一个是性格叛逆乖张的哥哥,一个是行事阴狠毒辣的弟弟,他们不是不和吗?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能说些什么呢?
“待了多久了?”这次是雁无痕的声音。
算了,似乎有什么秘密要谈,在这后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久,我还是走了的好。
“你也听到琴音了,是不是?”还是雁无痕的声音。
我刚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琴音?
在这附近,今天只有我谈过古筝,莫非是说我?那我可得探听个清楚了。
“……是!”雁无俦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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