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宋韵风流

宋韵风流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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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手将金熙宗杀死,自立为帝。海陵王即位后,为了缓和居弟杀兄、臣弑君的同室操戈这个矛盾,就以上京会宁府偏于东北一隅,物质运输与公文传递有违误,使节往来也艰于行旅,致使政令无法及时畅达内外等理由,将京都迁往燕京(今北京市)。海陵王迁都燕京,对于适应金国形势和发展和统治中原的需要,及女真族发展和燕京的开辟而言,这是一种进步。

    在迁都燕京后,海陵王为了不留有金熙宗风行君主制的痕迹,完全解除女真皇族组合力与反抗力,来确保自己的皇位,于正隆二年(1157年)下令毁上京。据记载命吏部郎中萧彦良尽毁宫殿、宗庙、诸大族府第及储庆寺,夷其址、耕垦之。同时,于正隆二年(1157年)八月,海陵王下令撤销上京留守衙门,罢上京称号,只称会宁府,并下令把驻扎上京的属于太宗、宗干、宗翰管辖下的军队合并,使其缩小实力,并且迁往中都。

    海陵王迁都、毁上京后,使上京会宁府的人口一度锐减,经济发展一度衰落,不再有往日市井繁荣的景象。

    【复号上京】

    海陵迁都平毁上京宫室宗庙之后,已去萧墙之忧,因而全力准备侵略宋朝的战争,同时大建宫宇、搜刮百姓,残暴的统治给百姓带来深重灾难,民不聊生。正隆六年(1161年)十月,东京留守曹国公完颜雍即位于辽阳,改元大定,是为金世宗。这时完颜亮还在南进征宋,而金军亦十分厌战,重要将领耶律元宜部反戈,元宜及其部下射杀海陵王于帐前,海陵死于瓜州渡。

    世宗改元,大赦天下,同时历数海陵罪过数十事。金世宗统治时期,经济、文化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和发展。

    金世宗于大定二年(1162年)发布诏令,以会宁府国家兴王之地,宜就庆元宫址建正殿九间,仍其旧号,以时荐享。大定五年(1165年),重新修复了太祖庙,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修复宫殿,建城隍庙。至此,金上京被毁坏的旧宫室、宗庙大部分被修复,但唯有储庆寺不见有修复的记载。在大定二十四年(1184年),以甓束其城就是在土墙之外增筑砖墙,以加固城墙的坚实性,并在大定十三年(1173年)七月,金世宗下令恢复会宁府的上京称号,恢复上京留守衙门,派宗室元老谷英任上京留守。金上京会宁府的历史地位,被金世宗又重新树立了起来。这是大金得胜陀颂碑,在今吉林省扶余县石碑崴子屯,金世宗1184年东巡上京,于1185年到此凭吊,这里是阿骨打率女真部义军誓师伐辽的地方。

    【金国衰落】

    金章宗末年,自然灾害较为严重,上京的繁荣已成为过去。泰和八年(1208年)十一月金章宗病逝,章宗的皇叔卫绍王永济继位。同时,蒙古大汗成吉思汗叛金自立,开始进攻金国的北方,并迅速占领长城以北的广大地区,于1213年又突破了长城防线,进入黄河平原。到1215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军劫掠并占领了金国的北京。至金哀宗天兴二年(4年)蒙宋联军攻破蔡州城,在战火中即位的金末帝完颜承麟则死在乱军之中,金国灭亡。

    从1115年阿骨打建国称帝到4年完颜承麟在蔡州身亡,金代经历了长达119年的历史,而金上京地区则早在1218年就陷落在蒙古骑兵的铁蹄之下。由于在金后期,上京行省完颜太平与万奴勾结,受万奴之命焚毁了上京宗庙等大规模的建筑,以及上京守军在与抵抗万奴的作战中,上京城遭到了严重破坏,但上京城在元朝、明朝仍被沿用,上京的最后废弃,是在清代。

    政治制度

    金朝初期虽也一度摹仿辽朝的北南面官制,同时奉行两套体制,但自熙宗改制以后,就完全抛弃了女真旧制,全盘采用汉制。政治体制的一元化,是女真人汉化很彻底的一个重要原因。

    金朝建国之初,朝廷中枢权力机构实行女真传统的勃极烈制度,对于所占领的辽地,也一概搬用生女真旧制。如太祖收国二年(1116年)占有辽东京州县以后,“诏除辽法,省税赋,置猛安谋克一如本朝之制”。即不管是系辽籍女真,还是汉人、渤海人、契丹人、奚人,全都不加区别,“率用猛安、谋克之名,以授其首领而部伍其人”。但一到进入燕云汉地,这套女真制度便行不通了,于是只好因仍原有的汉官制度。史称“太祖入燕,始用辽南、北面官僚制度”,就是指同时奉行女真旧制和汉制的双重体制。金初的所谓“南面官”,亦即汉地枢密院制度,故《金史》谓“天辅七年,以左企弓行枢密院于广宁,尚踵辽南院之旧”。与此相对的“北面官”,主要指当时实行于朝廷之内的勃极烈制度。

    金初的二元政治存在于1至1138年。汉地枢密院系天辅七年(1年)始设于营州广宁(今河北省昌黎县),后迁平州,再迁燕京,天会间一度分设燕京和云中两枢密院,后又归并为一。至天眷元年(1138年),改燕京枢密院为行台尚书省,结束了双重体制并存的局面,这是熙宗汉制改革的结果。

    早在太宗天会初,就有一些女真贵族的上层人物积极主张摒弃女真旧制,全盘改用汉制。《金史》卷七八《韩企先传》曰:“斜也、宗干当国,劝太宗改女直旧制,用汉官制度。”斜也即太祖弟完颜杲,太宗时为谙班勃极烈,与国论勃极烈宗干同主国政,可见当时支持汉化的势力已经相当强大。不过终太宗一代,仍维持着二元政治的局面。《金史》里虽有太宗天会四年(1126年)建尚书省的记载,但人们一般认为当时的尚书省是设在燕云汉地,与后来建立的三省制度无关。金朝政治制度的重大变革,直到太宗末年才提上日程,天会十二年(1134年)正月,“初改定制度,诏中外”。由于太宗一年后就死去了,所以实质性的汉制改革是在熙宗朝进行的。熙宗天眷元年(1138年)八月甲寅,“颁行官制”,是即“天眷新制”。这是金朝政治制度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自金初以来实行二十馀年的女真勃极烈制度,“至熙宗定官制皆废”,以三省六部制取而代之。同年九月丁酉,“改燕京枢密院为行台尚书省”,这不只是简单地改换一个名称而已,它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汉地枢密院是作为双重体制中的一元而存在的,而行台尚书省则只是中央尚书省的派出机构。这两件事情的发生,标志着二元政治的终结和金朝政治体制的一元化。

    经济、文化

    金代文化既保留和吸收了女真族的某些传统文化。

    金各地区的经济发展存在很大差异。金政权刚建立时,女真族尚处于奴隶制阶段,而它所控制的宋、辽地区,封建经济早已高度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女真贵族的统治不得不适应当地的情况,走上封建化的道路。女真族的封建化,大约从金太宗时开始,在世宗、章宗之际完成。封建的租佃关系代替了奴隶制的剥削方式。原来使用奴隶生产的猛安谋克户,这时“往往以田租人”,“取租而已”,女真贵族则转化为地主。

    金朝皇帝年表

    (1)金太祖完颜旻(1115-1)

    (2)金太宗完颜晟(1-1135)

    (3)金熙宗完颜亶(1135-1149)

    (4)海陵王完颜亮(1149-1161)

    (5)金世宗完颜雍(1161-1189)

    (6)金章宗完颜璟(1189-1208)

    (7)金卫绍王完颜允济(1208-1213)

    (8)金宣宗完颜珣(1213-1223)

    (9)金哀宗完颜守绪(1223-4)

    (10)金末帝完颜承麟(4)

    一归云一去无踪迹

    裴闯一觉醒来,再次觉得无比沮丧,看来真的不是梦境了。

    这两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人都不想见,努力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记得当时自己正和几个朋友到城北的背牛顶去游玩,刚到半山腰,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浓云翻滚,猎风阵阵,一场暴雨眼见就要来临,裴闯连忙招呼大伙快跑,到山顶小庙去避雨。正奔跑间,一道闪电刺啦啦落了下来,裴闯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芒,再看不清四周,耳畔听得有惊雷轰响,身上一阵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经过两天的思考,苦痛,彷徨,李烈收拾情绪,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回不去了,就当那是一场梦吧!难道比现在的人多了七八百年的知识又曾处在那个信息暴炸的年代还能过的不好吗?李烈暗暗给自己打气,该好好想想怎么在这个未知的时代好好活下去吧!

    正想着,房外有人敲门,“烈儿!快给为娘开门,你都关在房里两天啦,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到底是怎么了?好叫为娘担心啊!听话,快开门。”

    裴闯长叹一声,下床将房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位美丽妇人,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见裴闯开门,惊喜的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儿呀!自从前两天你从马上摔下来撞了脑袋,醒来就一句话都不说,还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可让为娘担心死了,你到底怎么啦?”裴闯经过两天思索,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看着面前自称母亲的女人心中一阵苦涩,嘴角咧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可能是摔坏脑子了吧!我现在什么事都不记得,什么人都不认得啦!”

    美妇闻言大吃一惊,“烈儿,难道你连母亲都不记得了吗?看裴闯点头,美妇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这女人只三十五六年纪,身穿藕荷色碎花衣裙,云髻高盘,肤色白皙,桃腮明眸,瑶口琼鼻,容颜十分美丽,观之如二十许。难道这就是现在的自己的母亲?太年轻了点儿吧!桌上铜镜已被自己摔得坑坑洼洼,因为他在镜中看到得竟然是个十七八少年的容貌,想来古人成婚较早,自己这副身体有这样年轻的母亲也不足为奇。

    裴闯将那美妇拉到床前坐下,开口叫道:“母亲!”这一声叫出,可是费了他好大力气,不过一旦开口,说话也就顺畅了许多。“母亲,孩儿不孝,这次出事竟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望母亲不要怪罪孩儿!”那美妇抬起泪眼,玉手轻轻摩挲着裴闯面颊,柔声说道:“母亲怎么会怪自己的孩子呢?烈儿不要自责,待为娘好好给你讲讲咱家的事,说不定你就会想起来呢!”美妇拉着裴闯坐在自己身边,柔声说道:“母亲我叫柳慧,你父亲叫李浩臣,是朝廷工部的工部司员外郎,你的名字叫李烈,在外边提起可别连这些都说不出来啊!”柳氏絮絮叨叨得给裴闯讲了很多家中琐事。眼见天色已近午,裴闯道:“母亲也累了,先回去歇一下,一会儿该吃饭了吧?”

    柳氏点点头道:“烈儿也饿坏了吧,咱们这就去吃饭,然后叫来你表弟,让他再给你好好讲讲,陪你出去散散心,以前你可是和他最好啦,整天形影不离的。”

    吃过饭,裴闯回到房间,心情已经平复,既然来到这里,就听天由命吧!从今后再没有裴闯这个名字啦,现在自己应该叫李烈,以后李烈就是自己了。正想着,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跑了进来,口中叫道:“表哥,你好啦?姑母叫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裴闯,不,现在应该叫李烈拉着少年的手假作思索状,“你叫什么来着?”

    “啊?还真全忘光了?我是你表弟柳云逸啊!”

    李烈笑道:“表弟不要见怪,这次摔到头,以前的事全忘掉啦!你有没有欠我银子啊!这我都想不起来了。”

    “切!还不知道谁欠谁呢!走吧,咱们到街上去玩。”

    二人出了府门,来到大街上,李烈没想到古代的街道竟然如此热闹,行人如织,各种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更是店铺林立,好一派繁华景象。

    李烈随云逸逛了一会儿,嫌人群喧哗听不清云逸说话,见不远处有条小巷,拉了云逸走进巷中,越向前走越是清幽,身后喧闹几不可闻。云逸一路唠唠叨叨说些李府琐事,忽听有“叮咚”琴声响起,一阵悠扬琴声和着一个清丽的女子歌声从旁边高墙里飘了出来,李烈听那女子唱道: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嘶。夕阳鸟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去年时。

    唱得正是柳永的“少年游”,那声音如出谷黄莺,清澈婉转,和着悠扬的琴声,竟让李烈听得痴了。

    李烈心中反复吟咏“归云一去无踪迹,何处是前期?”那歌声触动了心底深处的那根弦,久久不能平静。

    李烈拉过云逸,低声道:“这园子是谁家的?”

    云逸笑道:“表哥动心啦?”

    李烈一个脑瓜崩儿弹了过去,“蹲下,驮我上去看看!”

    二多情却被无情恼

    云逸万分不情愿,李烈早踩在他的肩头。云逸腰上使力站了起来,刚好够李烈露出半个身子看到园中情景。李烈手扒墙头寻声观看,见这是一处后花园,园内亭台楼阁,柳绿花红,风景很是雅致,园子中有个小湖,湖心中一座八角小凉亭,有弯曲的回廊直通岸边。小凉亭中有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正手抚瑶琴怔怔出神,旁边立着个梳着抓髻的小丫鬟。

    李烈见那少女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皓齿星眸,高挺的琼鼻下一张嫣红诱人的小嘴,五官精致得妙到毫颠,如同世上最好的画师精心描绘在丝帛上的凌波仙子一般。李烈心中赞叹,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儿啊!

    下边云逸见李烈还不下来,有些吃不消,小声说道:“表哥,看完没有?俺可吃不住劲儿啦!”

    李烈轻轻一跺脚,疼得云逸直咧嘴,“不许说话,如此佳人表哥还没看够呢!”说着双手用力扒住墙头,希望凭臂力挂住身子,给云逸减轻些负担,不想手中抓的砖头竟是松动的,用力之下砖头“啪”的一声断裂,落在墙里。

    那少女听得响声向这边看来,正与李烈对面,见墙头上有个小伙,长得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正满眼痴迷的看着自己,登时又羞又气,哪家的公子哥如此不成体统,竟然偷看自己,连忙转身欲走。

    李烈见那少女要走,心下焦急,再不顾其他,口中叫道:“小姐请留步,在下也是为小姐美妙歌声吸引,才唐突了佳人,还请小姐见谅。小生名叫李烈,不知小姐……”话还没说完,下边云逸实在坚持不住,“哎呦”一声倒了下去,两人都做了那滚地的葫芦。

    那绝美少女见李烈话还没说完,便“哎呦”一声跌下墙头,不禁莞尔,露出好看贝齿,那一笑的风情便如百花竞相开放,要是李烈看见,定又得魂醉骨酥,不能自已。

    李烈刚一落地,顾不得屁股疼痛,对着园内叫道:“小姐见谅,小可明日再来拜访!”说完口中吟道: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咏得正是东坡居士那首“蝶恋花”的下半阙。

    那少女听李烈竟在墙外高声吟咏蝶恋花,分明大

    有爱慕之意,立时粉面通红,“啐”了一声顺着回廊跑了,心跳脸热之下,竟连瑶琴都忘了吩咐丫鬟拿。

    云逸见李烈尤自望着高墙出神,边拍着身上尘土边道:“我说表哥,你不是失忆了吗?连爹娘都不认得,怎么背这些滛词浪曲儿这么顺流!”

    李烈飞起一脚向云逸踢去,口中笑骂:“你个臭小子,多坚持一会儿会死呀!没看我都和佳人搭上话了吗?”

    云逸一跳躲开,嘴里不肯服输,“什么搭上话,我只听你一个人在那儿发花痴,可没有听人家小姐说得一句话!”

    李烈再次抬腿,云逸早跑出老远,李烈气道:“人家倒是想说话来着,不是你把我摔下来,我早就问出那美女的芳名啦!”

    当下拉着云逸沿墙根一路寻找,终于找到正门,见门上匾额上题得是崔府二字。

    李烈心中暗笑,那小姐不会叫崔莺莺吧!自己活脱脱上演了一出“西厢记”片段嘛!

    古人娶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要门当户对,生辰八字相合等等。李烈身负现代人思想,那管得了那许多,见到美女就一个字—追。成不成还在其次,关键要的是那个过程,当然,能得到那绝美少女青睐就更好了。心下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再来碰碰运气,说不定那小美女就在那儿等着自己呢!

    两人在街头逛了一下午,李烈也从云逸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现在是南宋开禧元年,当今皇帝为宋宁宗,自己所在的城市便是南宋的都城临安,也就是杭州。父亲李浩臣现任工部员外郎,据说很快就将迁升为工部侍郎,李浩臣行二,大伯李会臣是临安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听说十分富有,生意店铺无数。表弟柳云逸的父亲名叫柳群,也就是自己的舅舅,在吏部做了个闲职小官。

    三漫卷诗书喜欲狂

    和云逸在府门前分手,李烈回到府中,到了前厅,母亲柳氏正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貌美女子说话,见李烈进来,笑着拉过李烈的手说道:“我的儿,今天怎么又玩儿了一下午,你的病可还没全好啊!”李烈忙道:“母亲,孩儿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些事没记起来而已。”

    柳氏笑道:“那娘问你,你可知她是谁?”说着一指旁边那女子。那女子笑盈盈的看着李烈,李烈哪里知道她是哪个,用手搔头道:“嘿嘿!孩儿还没完全恢复记忆呢。”柳氏笑道:“傻孩子,她是你的姨娘啊!”李烈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她是父亲的小妾吴氏,忙行礼道:“烈儿见过姨娘。”吴氏嘻嘻一笑道:“烈儿这一跤摔得有礼貌了呢!”李烈不知以前的自己对吴氏态度如何,当下嘿嘿一笑遮掩过去。

    母子正在说话间,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而近,由外边走进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进门就笑道:“夫人,今天叫下人们烧些好菜来,为夫要好好喝两杯。”

    柳氏笑着接过他手中外衣问道:“老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原来他就是李烈的父亲李浩臣,只听他说道:“今天得着信儿了,咱们朝廷终于要北伐啦!这次由韩侘胄大人主持,各路大军分头北上,你说为夫听到这个消息能不高兴吗?”

    李烈忙给李浩臣行礼,“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李浩臣笑道:“烈儿,你的身体好了?为父今天高兴,一会咱爷俩喝两杯如何?”

    李烈连忙答应。

    不一会酒菜摆上,几人一同入席。李浩臣举起酒杯道:“今天为父着实高兴,烈儿陪为父干了这一杯!”

    李烈举杯与他干了。李浩臣一抹嘴唇边的酒水哈哈大笑起来,高声吟道:“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想是知道朝廷要北伐,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心中欢喜得无以言表,于是才高声吟诵诗句抒发情怀。吟罢笑道:“从今以后为父就要忙起来啦!十几万大军的装备可全靠咱工部张罗呢。烈儿呀,你也不小了,过几天为父和你舅舅商量商量,也为你谋个差事,咱爷俩一同为国效力,如何?”

    李烈听了心中高兴,能弄个小官当当也是不赖,连忙说道:“烈儿愿意,将来孩儿一定要战场杀敌,为国效力。”

    柳氏从旁听得心中焦急,忙道:“老爷,咱们可就烈儿一个男孩子,而且他还小,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危险得紧,我看还是不要让烈儿去吧!”

    李浩臣一听有些不悦道:“真是妇人之见,好男儿当驰骋疆场,奋勇杀敌,为国为民建一番大事业,如何能贪生怕死?”

    李烈连声称是。

    李浩臣看自己的儿子少年英俊,英气逼人,那是越看越是喜爱,心中也舍不得他到那危险的战场。于是又道:“不过烈儿确实还小,我看咱还是在工部或禁军先给烈儿谋个差事,先历练历练吧!”

    柳氏闻言一颗心才放到实处,和吴氏频频劝酒,李浩臣来者不拒,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由吴氏搀扶着回房安寝。

    李烈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白天所见的那个少女倩影。

    前世歌星影星见得多了,网上美女也浏览个遍,仔细想来那少女或许不算最美,但那份柔媚娇羞,清纯可人却是自己平生仅见,或许自己就是独爱这一份活色生香的古典之美吧!越想越觉得那少女美丽可爱,越想越爱,心中竟荡起一缕柔情。爬起身来,到外屋叫醒丫鬟,让他找些石墨炭条来,拿到房中铺开宣纸画了起来。

    李烈以前学过工笔素描,水平只是一般,如今却仿佛如有神助,边想边画,竟是比以前自己所有画作都强,看来灵感还真来源于激|情啊!

    李烈就这样想了画,画了想,不时微笑一下,如果旁人看见,说不定以为他疯魔了呢。画了大半夜,连画五六张那少女的素描,他把画纸都铺在桌上,望着她怔怔出神,不知何时睡着了。

    四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上)

    早晨醒来,却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浑身都是酸困,李烈长长伸了个懒腰,低头看见画上模糊一片,想是趴在桌上睡觉时流出来的,将那画上少女的脸洇了一片。李烈心疼得直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还好只有最上边的一张毁坏了,下面的还完好。李烈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小字,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

    出得门来,一溜烟的向外跑去,后面丫鬟大叫:“少爷,您还没吃早饭呢!”却那里叫得住他,早已去得远了。

    这次没有再找云逸,那小子身子骨不行,李烈特意叫了个身强体壮的家仆跟着自己。出了府门再不多看,直奔崔府后园而去。来到后园墙下,听里面静悄悄毫无声息,李烈大失所望。踩着家仆肩膀扒着墙头向里边观望,一个人影也无,李烈叹了口气,昨日觉得分外清雅美丽的景致,因了没有那人身影,在自己眼中竟是了无生气。

    两人靠着高墙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那叫李忠的家仆觉得少爷今天当真奇怪,说的话竟然没个完整的语句,无精打采的好像几天没睡觉一样。

    此时那崔府小姐却也是坐立不安,昨天那少年的身影竟不时出现在自己脑海,想到他那傻傻的目光,没来由的一阵脸红。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古时未出阁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见除了家中父母奴仆,鲜有外人。如今见了那年龄相当的英俊少年,而且还那么有趣,少女的心房被轻轻叩响。俗话说“那个姐儿不爱俏,谁家少女不思春”此时的崔家小姐就处在这种朦胧的感觉中。

    少女手拿绣帕想做些女红,竟不知在哪里下针,怔怔的看着绣帕上那朵绣了一半的娇艳花瓣出神,忽然想起自己的瑶琴还遗忘在亭子里,这才站起来向后花园走去。其实这也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拿把瑶琴吩咐丫鬟一声就行了,何用她自己亲自去?

    李烈忽听园中“叮咚”两声拨弄琴弦之声,立即两眼放光,和刚才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连声催促李忠赶快蹲下驮自己上去。刚趴在墙头,就见昨日那美丽少女明眸向自己看过来,两人目光立时交织在一起,不知过来多少时候,下边李忠都急了,小声道:“少爷,您倒是说话呀!”

    李烈一愣神,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头脑中一片空白。昨晚准备的那些甜言蜜语竟不知被忘到了几千几万里外,呐呐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也醒过神来,脸上一片绯红,心头犹如藏了只小鹿在那里扑腾腾得直撞。

    李烈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忽然想起怀里的画像,连忙取了出来拿在手中向少女招了招手,手一松,那画像如一只翩飞的蝴蝶,飘呀飘得飞入园中。

    少女见那少年抛下一张纸就没了身影,忍着心跳脸热,向四周瞧瞧,小跑这来到墙下将纸捡了起来。却见上面画这一个少女的画像,那画像中的少女妩媚妖娆,一双美眸含羞带怯,羞答答的样子,不是自己却又是何人?

    画像旁边题了几行小字: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是易安居士的那首一剪梅。

    五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下)

    墙外那人却还不放过心乱如麻的崔家小姐,轻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语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少女听那人轻吟慢咏,心中感觉难以言表。却听那声音长叹一声:“唉!相思无用,纵然我再刻骨相思却没有听她对我说过哪怕一句话,更别说知道她的芳名了!”

    少女听他如此裸的表白,当真是无限娇羞,站在墙内踌躇半天才低声道:“多谢公子错爱,小女子姓崔名婉。”这句话费力好大力气,绯红的额头布满一层细细的香汗。

    李烈听她说了自己名字,心中大喜,示意李忠将自己驮上墙头,趴在墙头上看着下面少女,见她羞涩的低垂臻首,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只觉得目眩神迷,暗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崔姑娘,今日天清气朗,春色袭人,不如到西湖去散散心可好?”

    崔婉知道他是邀请自己出去游玩,心中意动,可出于女儿家的羞涩,也不能答应于他,哪能刚见两面,话都没说几句就跟人家出去?可又不想拒绝,低头沉思片刻才轻声说道:“四月初八,我要到灵隐寺去进香……”说到后来竟低不可闻。

    李烈心中欢喜得仿佛要炸开一样,人家姑娘这算是答应了,不过要等几天才行。这已经是李烈所想到的最好结果,“小生一定会到灵隐寺拜拜,多谢佛爷显灵让我遇到那个心中钟情的女子。”说完对崔婉拱了拱手,下了墙头。

    崔婉听墙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呆呆看着墙头上几簇小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心头有些后悔,如此轻易答应了他,是否有些草率?不要被他将自己当成轻浮女子才好,一时间患得患失,不知怎样才好。不过回想起前几日母亲和自己提的那桩婚事,心下已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能嫁给那个纨绔子弟。

    正想着,远处丫鬟呼唤的声音传来,“小姐!你在哪里?夫人要找你呢!”

    崔婉答应一声,走出花丛。

    来到绣楼,见母亲正在房中坐着,崔婉忙过去见礼。崔夫人拉过女儿的手轻轻摩挲,“好孩子,前些日子你爹爹和你说的事女儿可考虑好了吗?”

    “母亲!”崔婉刚一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得落了下来,直如那带雨的梨花,哭的悲悲切切,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儿啊!那李家是个官宦之家,他家吴氏娘子亲自到咱家提亲,可是给咱们小商人好大的面子,再说,那李家公子听说长得仪表堂堂,你嫁了过去也能风风光光的。挺好的一桩婚事,女儿怎么就不愿意呢?”

    崔婉只是嘤嘤哭泣,再不说话。

    夫人见劝不动她,心中酸楚,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认准的理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她父亲也是个犟脾气,这可如何是好!轻叹一声向外就走。

    崔婉一把拉住母亲,哭泣道:“母亲千万要劝劝爹爹,且容女儿些时日考虑,不然女儿宁死不从。”

    崔夫人知道女儿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也不再多劝,转身走了。

    崔婉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六赵客缦胡缨

    却说李烈此时心怀大畅,带着李忠在街上闲逛,想到再过六七天就能见到崔婉,到时互诉衷肠,再成就好事,不禁笑了起来。

    忽听有人大呼“抓住他,抓凶犯呐!”

    李烈抬头一看,见前边一片混乱,一名浑身鲜血的壮汉手持钢刀在人群中发了疯似的奔跑,躲闪不及的行人被撞得东倒西歪,街边小摊稀里哗啦倒了一片。那壮汉凶神恶煞般,哪个敢拦?后边六七个捕快高声吆喝,却始终跟在五七步之外,不敢太过靠近,怕那汉子暴起伤人。

    就在短短时间,那凶汉已跑近李烈身旁,李烈灵机一动,伸出腿来去拌,哪想到那凶汉竟然身负武功,将将拌倒之时,以一腿为轴,身形滴溜溜一转,竟稳稳站住身形。那凶汉见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给自己下绊子,恶向胆边生,一刀向李烈头上砍去。李烈没想到对方竟能在混乱中躲过自己暗算,钢刀带着劲风兜头砍下,却哪里躲得过?眼见就要被劈中头脸,李烈内心一片空白,心中直道:“完了!”闭目等死。却听耳边清叱一声,一条人影飞起一脚,正中凶汉执刀手腕,那刀几乎擦着李烈面皮飞向空中。

    李烈睁眼一看,却是个年轻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一命,那青年丝毫不停,一拳向凶汉脸上打去,那凶汉大吼一声,飞脚向来人小腹踢去,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青年不慌不忙,竖起膝盖向对方小腿磕去,只听“啪”的一声,凶汉已经哀嚎着倒在地上,抱着小腿在地上翻滚嘶叫,却是小腿迎面骨被那人磕得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这一幕只在瞬间发生。李烈大吃一惊,只一下就将对方小腿磕废,这得多大的力道,见那青年卓立当场,丝毫没有损伤,知道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心中欢喜不已。

    后面捕快此时已跑到近前,看出便宜,同时扑上将那凶汉压在下面,“哗啦”一声将镣铐锁在凶汉颈间。那青年见制住凶犯,也不言语,转身就走。

    李烈抹了把额头冷汗,在后边遥遥跟上,那人行走极快,也不见他如何用力,转眼间就走出老远,李烈只好发足狂奔追赶。那人转入一条小巷便不见了身影,李烈连忙奔了过去,刚一转入小巷,那人已站在李烈面前。李烈吓了一跳,想要停下脚步,却那里收得住脚,直向他撞去。眼见就要撞上,那人一伸手就将李烈衣领抓住,将他整个身子都提了起来。“为什么要跟着我?”

    李烈连忙喘了口气,拉住对方的手,“壮士快松手,勒死我了!”

    那青年将李烈放下,李烈连忙深施一礼,“刚才多亏壮士出手相救,不然只怕在下已成刀下之鬼,所以小弟过来向你道谢,而且小弟最是敬仰阁下这种英雄豪杰,如不嫌弃,小弟和大哥喝杯水酒如何?”

    李烈心存拉拢之意,话说得越来越近乎,好话说了一大堆,这才请动对方到酒楼吃酒。

    此人二十岁上下,一身粗布衣裳难掩壮硕身躯,面容方正,微有风尘之色,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虎目冉冉生辉。酒桌上李烈刻意奉承交好,两人渐渐相熟,青年将自己的身世来历说了出来。

    原来这青年叫萧恒,本是河北武林世家出身,因得罪官府,家中父母被金人杀害,谋夺了他家的家产,兄妹二人将那金人大官联手击杀,逃离金境,一路辗转来到临安,不想身上盘缠花光,客栈几次讨要,萧恒无法,只得到街上逛逛,想要找份活计干干,也好过活。

    李烈闻听大喜,向萧恒躬身一礼道:“小弟久想习武强身,就是找不到好师傅,今日见到大哥武艺高强,还救了小弟一命,大哥如果不嫌弃小弟鲁钝,就教小弟习武如何?大哥兄妹就搬到小弟府上如何?”

    萧恒沉吟半晌答应下来,毕竟自己兄妹二人已经走投无路,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也好。

    李烈见萧恒答应下来,十分高兴,结了酒钱,二人走下酒楼,要一起到萧恒所住客栈去接他的妹妹。此时李忠已在楼下等候,三人向城东鸿运客栈走去。

    来到客栈,刚进得门来,小儿已迎了上来,见是萧恒,脸色冷了下来,“我说客官,你可欠了好几天的房钱了,今天总该还了吧!”

    萧恒一窘,刚要说话,李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二两重,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这些够了吗?”

    小儿立即眉开眼笑,“够了够了,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滚一边去,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二呐呐不敢多言,躲到了一边。

    李烈随萧恒走进客房,见房中桌前正有一个少女在缝补衣裳,看到萧恒进来,欢颜道:“哥哥可回来啦!刚才掌柜过来说咱们再交不上房钱就要赶咱们走呢!”

    那少女巧笑嫣然,秋波似水,体态婀娜,娇小玲珑,一笑间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刹那明亮了许多。忽然看到大哥身后的李烈,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哥哥,这人是谁?”

    “这位是李公子,今天咱们就要搬到公子府上居住,由哥哥教授公子武艺。”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