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律政风流

律政风流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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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为了创收,办了一个补习班。

    80年代,是一个疯狂的考学年代,经济困难,只要哪个小孩在中考时考上中专,他就有出息了,他就成了“天之娇子”,会有干部身份,国家会包分配,从此衣食无忧。

    曾经有很多的说法,雷鸣记得谭校长曾经多次说过:“万般皆下品,唯有中专业高”,说法虽然很偏激,但也说明当年考中专的热情。-====-上高中要多花三年精力不说,高考录取率也只有10左右,所以,当年很多优秀学生经常放弃上高中。

    因此农中办的补习班人满为患,每年中考成绩也是很不错,一些正规学校因为没有补习班,中考成绩还不如农中好,因此农中也名声在外。

    农中除了“小”“陋”“高”(升学率高)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乱。

    农中可以说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学校,学校虽然有围墙,但没有大门,围墙也很低矮,有几个地方还破了大洞,形同虚设。

    这也有个好处,学校被流氓从大门攻进来时,护校队可以从低矮的围墙越过,对流氓实施反包围。

    农中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其中一怪是有一支由工友带队的由本校初中学生组成的护校队。

    农中的补习班有的学生年龄很大,反正档案是可以随便改的,有的学生补习三四年,考不上中专不罢休,当年,中专录取的分数线要比高中录取分数线高。

    学生的年龄大,就意味着更成熟,农中一些女学生裤带很松,教工少,远离政府和派出所,因此,农中成了周边地痞流氓争风吃醋、打架斗殴、抢劫学生财物、展现流氓本质的好地方。

    在雷鸣的印象中,学校几乎没有哪个礼拜是安宁的,不是外面的流氓过来打,就是本校的学生自己打。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学校工友马全就充当护校队队长来了,成员都是能打的学生。

    马全组织的护校队一般有30个人以上,每人发一根硬杂木做的棍子,一半用红油漆刷上,另一半刷白油漆。长短一致。平时放在宿舍或者教室,如果有流氓来闹事,马全在巴掌大的校园内一声令下,护校队就会迅速行动。雷鸣就是护校队成员之一,参加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打斗。

    护校队从开始无意识的临时的护校行动,变成后来主动的护校行动,从开始的胜败互见,到后来的战绩赫赫,从开始的“打出去”到后面的“出去打”,一定程度上保卫了学校,但也造就了江宁市两大黑帮头目唐荣和“癫然”。

    在护校队“四大金刚”中,除了唐荣和“癫然”外,还有韩康钒和雷鸣。“癫然”大名叫黄子然,因为这人对打斗有瘾,一打起来就象发癫不好阻止,所以叫“癫然”。

    农中后来也是因为能打而被撒销办学资格,马全一腔“吃公家饭”的愿望被取消,回乡务农,其他教师另外安排工作。马全念念不忘他在农中的战功,就发起成立了“城关农中铁杆校友会”,成员除“四大金刚”外,还有几个当年护校队的骨干,总共也就10来个人,一年聚会一两次。

    下午五点,雷鸣就回到县城,打了韩康钒的呼机,韩康钒马上过来汇合,两人一起坐“三马仔”(运客三轮车)去县城最大的广友大酒店。

    韩康钒比雷鸣高一届,初中毕业后直接到县供电局工作,他有一个叔叔是市里一个部门的领导,有能量。“四大金刚”中,他和韩康钒关系较铁,唐荣和“癫然”是补习班的元老,比雷鸣大四五岁,雷鸣和他们没有多少来往,也无深交。

    韩康钒问雷鸣:“不带马子?”

    雷鸣说:“我自己顾自己都来不及,还管得了什么马子,看样子你混得不错。”

    韩康钒说:“也没什么,经常帮公司做点基建,赚两个酒钱”。

    韩康钒已经有点发福。

    两人来到广友大酒店“真兄弟”包厢,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马全、唐荣、“癫然”都在,只有“癫然”带了一个女人,另外还有几个当年比较积极的护校队员。

    马全已经四十多岁了,但还是理一个小平头,头发根根竖立,已经有点斑白。

    马全在学校解散后就被解聘,他回家做过很多生意,都不成功,现在在帮一个老板开车。

    唐荣后来比雷鸣早一年高中,高考时考上中专,在开学前打人致重伤,学上不成,就开始混,现在在江宁市开地下赌场,还帮人看场收保护费,有一些小兄弟,他是“四大金刚”中最阴险的。

    “癫然”则是比较明显的大老粗,人也长得五大三粗,初中后就不再上学,什么来钱做什么,曾经为几包烟帮别人打过架,现在为别人看地下赌场。

    这些人当中,就只有雷鸣上过大专,要不是当年护校队是学校成立的,雷鸣不会参加这种活动。从骨子里,雷鸣是反对黑社会的。

    雷鸣和韩康钒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癫然”的嘴巴比较贱,他阴阳怪气地对雷鸣说:“鸟人,大学生这次怎么不带马子了?被马子甩了?”

    上一次聚会,雷鸣带了一个漂亮女朋友,让他们眼红不已。

    雷鸣本来对他也没有多少看法,但看他马子有几分姿色,心里就不想让他太牛皮,就笑着说:“癫哥,我马子太多,不知道带谁好”。

    众人都怪笑起来。

    马全就问雷鸣的一些情况,雷鸣也老实把毕业分配的情况说了,大家都对雷鸣能分到政法机关感兴趣。

    马全感叹:“我们护校队看来雷鸣前途大一些。”

    雷鸣也感慨,要不是姥爷看不过去,托领导把雷鸣送到市里最好的三中念高中,恐怕自己今天也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癫然”在马子前丢了一次脸,现在见到又有机会,就又要拿雷鸣开玩笑:“切,一个大专生,来帮我提鞋差不多。”

    雷鸣更会开玩笑:“好的,你上刑场那天,我一定帮你提”。

    众人哄堂大笑,“癫然”更是无地自容。

    象唐荣、“癫然”这种小角色,江宁市里多的是,雷鸣虽然没什么势力,但也是一个人物,自然不会把他们当一回事。

    才刚刚上菜,雷鸣就倒了三杯白酒,对“癫然”说:“你怎么有新马子了就看不起我了,来,我敬你们两公婆一杯。”

    雷鸣就是欺负“癫然”酒量浅,“癫然”却笑着接受,他可不想真的得罪雷鸣。

    聚会完全是照顾马全的心理,他们几个人之间虽然有生死交情,但平时往来并不密切,不过这次唐荣发起聚会,是还有一层意思的。

    酒喝了一半,唐荣就拉雷鸣到一旁,神秘地说:“兄弟,有人出10万元买你的一条腿,他们想知道你想收钱还是想留下你的腿。”

    雷鸣就下酒杯,用双手摸着双腿,他想了一下,估计就是黎明这小子惦记他了,此外没有人那么恨他。许久,雷鸣才说:“荣哥,你说我这两条腿这么性感,怎么才值10万元?你不知道多少姑娘爱死这三条腿了。你对他们说,价钱太低了,不成交。再说了,我有荣哥你罩着,我怕过谁呀?”

    唐荣只有苦笑。

    雷鸣又盯着他的眼睛问:“荣哥,是不是姓黎的叫你来?”

    唐荣考虑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雷鸣敬了唐荣一杯酒,说:“荣哥,谢谢你了,以后我的腿不见了,我就叫姑娘们找你要得了。呵呵,还有,你告诉姓黎的,昏迷是重伤,要判多少年叫他自己查,他另外一条腿也是我的,他要是还想用,就有开租金,一个月一万元够了,一次性付款有优惠,哈哈哈”。

    雷鸣之所以赖上唐荣,就是唐荣不会做人,这事怎么说都是黎明的错,唐荣万不该帮黎明传狠话,雷鸣趁机把唐荣给赖上了,言下之意,我雷鸣要是有什么事,我第一个会找你唐荣算帐,迫使唐荣一起对付黎明。

    唐荣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就直接把雷鸣的事迹都说给黎明听,让他死了这条心,或者干脆不再和黎明往来。

    第三十五章美女检察官

    李玉梅在管理上果然的一套,整个门面给她管理得妥妥贴贴,从人员工作安排、进货计划、销售计划、财务管理、后勤管理,协调外联,至少雷鸣认为都做得很好,而且她每天早上开一个早会,做得比菜市内任何一家店都要好,李二强刚刚开始时认为自己了不起,要不是看在雷鸣的面子上,他不会服从管理,但只过一个星期,他就服服贴贴了。

    李玉梅有一些量化的管理要求,比如营业员一定要戴统一的围裙,不能穿拖鞋,男子不能留长发,客人进店一定在5秒钟内有人招呼,客人付款后一定要示谢等等,让人耳目一新。

    营业额也渐渐平稳增长,前5天的日平均营业额有两千多元,第二个5天就翻番,而且呈增长趋势。

    倒是干辣椒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几乎没有什么利润,要不是榨油和帮别人烤龙眼,雷鸣甚至想把留守的两个人撒回来了。

    李玉梅和两个杂工住进来后,杜兰就有所收敛,没有整夜地和雷鸣纠缠在一起,只是在没有人注意时,偷偷地过去一会儿。9月10日,她终于拿到了市检察院同意接收安排工作的公函,她送去市人事局,市人事局要她第二天过来办手续。

    别提杜兰有多高兴了,雷鸣也高兴坏了,他约了王海、黄叔以及全体店员到大富豪饭店吃了一餐,也没说什么原因。

    吃完饭,雷鸣和杜兰独自沿西江岸边散步,杜兰穿着雷鸣给她定做的套裙,挽着雷鸣的手,胸前丰满的半球碰到雷鸣的肘部,让他心猿马意。

    晚风吹得杜兰的长发轻轻飘起,更让她楚楚动人。两人可谓是男帅女靓,特别是他们身上透射出来的自信的光芒,让在江滨路散步的人纷纷看过来。

    雷鸣感觉到别人对他们的关注,就带杜兰走进江滨公园去。

    西江水平静地流淌,雷鸣和杜兰相拥坐在石凳上,看着江中的船只平静地停泊或者默默地开行,看着对岸城市灯光辉映下的楼房和风景,默默无语。

    70天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但操作杜兰这件事让雷鸣最开心。

    在许多年之后,一位领导也说过这么一句话:“为你批一个项目、为你拨一笔款,或者你送我一笔钱,都不如为你谋到一份合适你的工作让我开心”。

    这一句话,不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其中的真谛的。

    杜兰从一个悲观的小女人,到一个自信的大学生,特别是听杜兰说整个检察院就她是第一个从重点大学毕业的法律专业本科生时,雷鸣感觉他很有成就感。

    杜兰捧着雷鸣的脸,动情地吻着他,雷鸣也激烈地回应。

    杜兰看附近没什么人,就拉开雷鸣的裤子拉链,把他的命根掏出来,低下头吻上去,然后脱下自己的内裤,坐到雷鸣的下身上。

    激|情过后,两人又紧紧地抱在一起,象热恋中的学生一样。

    雷鸣毕竟还是清醒的,他对杜兰说:“你上班以后一定要低调,没事别外出,住单位的年轻姑娘最引人注意了”。

    杜兰摸着他的胸肌,说:“我知道”。过一会,又说:“报告上都说我们是对象呢”。

    雷鸣说:“这个没问题,别人问到时就说分手了”。

    杜兰说:“那不行,别人以为我利用你完了就甩开,把我说成什么人了”。

    雷鸣说:“那你可以说我把你甩了”。

    杜兰幽幽地说:“反正我们都说不清楚”。

    许久,雷鸣说:“杜兰,你想过我们结合会是怎么样子吗?”

    杜兰张开嘴巴,往雷鸣的胸口用力咬去,雷鸣痛得龇牙。杜兰又用舌头舔他渗了一丝血的伤口,才说:“我不敢想,我更不敢想我们结合后又分开后的生活”。

    雷鸣是个完美主义者,这种有瑕疵的婚姻,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坚持到底。

    其实两人都明白,就是雷鸣没有心理障碍,杜兰自己也会有心理障碍的,但都没有说出来。

    两人都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

    杜兰叹气说:“我们是没有明天的。”

    雷鸣忽地站起来,说:“我们怎么没有明天呢?你是一个人民的检察官,我是一名光荣的司法工作者,我们没有明天,哪谁有明天?”

    这时一条游轮开过来,甲板上站满了人,灯火辉煌。

    雷鸣和杜兰都想起了上海外滩边船只灯光故意照在相拥的恋人在一起情景,两人向游船大声呼叫,船上的人也发现了这对情侣,都尽情地呼喊起来。

    在回去的路上,雷鸣说:“看机会吧,我会找个机会让你们单位的人知道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杜兰说:“切,你说有我们这样关系的普通同学吗?拉倒吧你。不过你不要想那么多,都是我的错,不过你想想,

    现在有几个成年姑娘还是chu女?要是我结婚时还是chu女,我老公可能还说我有毛病呢!”

    雷鸣大跌眼镜,连忙说:“打住打住!我服你了行不行”!

    第二天,杜兰取了介绍信就去位于古城路的江宁市检察院报到,检察长亲自找她谈话,勉励她好好工作,发挥专业长处,为检察事业作贡献,同时宣布她到起诉处工作。杜兰也今非昔比,很得体地表示一定服从组织安排,努力工作,让领导满意。政治部主任带她去起诉处报到,起诉处11个人都已经和杜兰见过面,对这个美女大学生很有好感,马上给她安排了一个办公桌,落实起诉处副处长、全国优秀公诉人陆辉作为她的业务指导人,同时让她用一周时间安家。当天院办公室给她支付安家费5000元,还安排了一套一房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的房子,虽然位于一楼,但也让杜兰开心极了。

    杜兰更高兴的是办公室主管装备的副主任叫杜兰忙完后去她那量一下,顺便领取检察制服。

    其实杜兰并不占多大便宜,多年以后,重点大学的法学毕业生同样是政法机关的抢手货。

    第二天,杜兰就购置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领取了两套检察制服,晚上就住在单位房子里。

    星期六,杜兰和雷鸣又去田县杜兰家中。本来雷鸣说什么都不想去,但杜兰一定要他去,他只好从命,但他说要当天回来,所以两人六点钟就出发了。

    回到家中,还不到10点钟,杜兰就交两千元钱给父母,说是单位给的,还拿出检察制服给父母看,两位老人高兴得掉眼泪。

    杜兰父母也对雷鸣很客气,雷鸣叫他们帮收购辣椒,他们为此已经收入两千多元,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中午,杜兰家开了两桌,请家族和临居吃饭,大家都感叹杜兰家这次翻身了。杜兰识书达礼,热情地招呼大家吃饭喝酒,雷鸣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一个劲地和男客们喝酒,村里人酒量低,就想划拳猜码,这又正中雷鸣下怀,把几个男客都灌醉了,剩下几个不敢再惹他。

    这也难怪,平时雷鸣喝白酒都喝38度以上,现在喝十多度的米酒,就好象喝啤酒一样没感觉。

    酒足饭饱,几个家伙舌头就大了,话也多了起来,就过来和雷鸣套近乎,其中一个说到杜兰是不错,但比不上村里几个姑娘能干,雷鸣大惊,以为村里还有什么人才,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男人说:“杜兰读了十几年书,把家里都读穷了,现在领了国家工资,也不过够她一个人花,以后成家了,就是你家的人了,父母还能有什么享受哦,你看见我们村有几家,也生了两三个女儿,但人家小学毕业就出去了,钱大把地送家里,回家还有小车送。”

    雷鸣这才明白,原来是那种女人,就不屑起来。

    那男人又说:“卖身的又怎么样?现在人们都说:家有两个女,发财人不知道,家有三条管,年年借贷款”。

    雷鸣有点可怜他,但还是被他的观念给激怒了,他大声地对那个男人以及旁听的几个人说:“你们太小看杜兰了,杜兰以后不仅仅能为父母建房子,还接他们到省里住,过不了几年,她就当得比你们县长还大的官,只要他爸爸愿意,她帮她爸爸娶几个二奶都行!”

    众人都听出雷鸣的怒火,但也被雷鸣的话给震住了。

    吃完饭,雷鸣和杜兰就去田县三中,找她的弟弟去。

    杜兰的弟弟见到姐姐,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给他两百元钱他也不收,杜兰有点生气了,他才说,他想去打工,不想上学了。

    杜兰听了,就哭起来,她已经耗尽了家里的能力,父母已经老了,妹妹也快嫁人了,就想着把弟弟培养成|人,报答父母的恩情,毕竟她不是男丁,现在弟弟变成这个样子,让她很伤心。

    雷鸣把她弟弟拉到一旁,问道他为什么不想上学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他欲言又止,最后他说,父母太累了,他不想让父母太累了。

    雷鸣心一下子酸起来,他说:“你真笨,现在你姐是国家干部了,你还怕没那几个钱,我带你去省城读书,不要你父母出钱!谁敢惹你我帮你砍了他!以后你考上大学了,你姐不供你上学,我就供你,不就几个钱嘛,不花在你身我也会送人的”。

    其实杜兰的弟弟是被同学欺负,所以想缀学打工的,听雷鸣说地如此漂亮,马上就答应了。

    星期六下午不上课了,干脆直接带杜兰的弟弟直接回到江宁市。

    一下车,雷鸣马上找到沈田,请他找到市检察院所在地段的十六中的校领导,哪知沈田也不熟悉情况,沈田就叫他的领导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帮忙,大队长听说是雷鸣的事,又是市检察院的子弟,就马上找到十六中的校长,校长听说是市检的子弟,又是公安局介绍的,二话不说,直接安排插班就读,手续后补。

    星期一,安排好弟弟到校上课和住宿后,杜兰才回到田县三中去补办转学手续,领取档案,又回家告诉父母,她父母才知道儿子已经转学到省城的重点中学,不禁喜极而泣,村里人更是震撼。

    第三十六章菜市长老

    杜兰搬到单位去住,雷鸣就自由多了,晚上吃过晚饭,他就走到楼下,在门面前,等人过来下象棋。

    雷鸣爱好广泛,什么玩法都会一点,但玩什么都不上瘾。象棋、麻将、围棋、扑克都能玩。

    初秋的江宁依然闷热,还有不少人晚上睡觉时开冷气,吃饭以后,人们都喜欢出来散步或者纳凉。大都在房前聊天、打牌、喝茶之类。雷鸣人脉不错,还有两个美女,又开麻将桌,所以每天晚上他的门面都有很多人来玩。

    李二强是个人精,门面没开多久,就买了一副麻将,每天晚上都在门口开台,虽然只打两块钱一张牌,但李二强很少输钱,半个月下来,也有几百元收入。

    李二强已经摆开战场,展开了长城大战。雷鸣也摆开象棋,等人来下。

    过了一会,黄叔才过来,黄叔见雷鸣早就摆好棋子,就问:“李麻子怎么没过来?他不是说摸象棋比摸老婆更舒服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李麻子生意做得一般,可能是下棋上瘾,经常找人全天下棋,耽误了生意,他老婆说他:“你娶象棋做老婆好了”,他就说:“棋子是比你好摸多了”,这成了他的故事了。

    有一人就说:“他昨天回家了,他母亲过世了”。

    雷鸣就说:“哦,他家有白事,他家在哪?”

    “他家在郊区的金陵乡”。

    黄叔见状,就问雷鸣:“想去近探视?”

    雷鸣说:“我们一起做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家有大事,我们方便的话去探视一下好”。

    黄叔就说:“我知道他家在哪,明天去吧”。

    雷鸣丢下棋子,说:“明天大家都有事,我叫王海一下,如果有车,不如现在去,反正不远,晚上去还凉爽。”说着就到店里打王海的cll机。

    江宁市的习俗,死人后要停留在家中几天时间,以便亲友去探丧上香,让子女最后尽孝,如果客人来的越多,就说明死者或者其家人德行越好。

    王海对这种事情向来不屑,但雷鸣提议要去,他也就应了,带了一部面包车就过来接雷鸣他们。

    乘凉的人听说雷鸣要去探丧,几个有头有面的老板也说要去,在菜市里住的一众老板也得到消息,大部分都要求跟着去,最后王海又调了一部面包车,但还是不够坐,大家干脆开两部送货的小货车去。

    金陵乡不远,只有30多公里,但李麻子的家还要走10多公里,晚上9点多,车队才到李麻子的家。

    李麻子在村里是外来户,村里李姓只有几户人,平时没少被村里排挤,他母亲过世后,村里人过来探视极少,灵堂冷冷清清的,只有李姓的几个人在守灵,灵堂外的空地上,倒反支起了两台麻将,围了一群人,在赌钱。这些人纯是为了赌钱,大部分人灵堂都没进去过,更不用说上香了,要不是老人已经是九十高寿,李麻子都想尽快出殡了。

    中午,李麻子的妹妹和妹夫刚刚从广州赶过来,休息了一会。刚刚起来,今晚上他们要守灵到天亮,现在正在和李麻子三兄弟烧纸钱,李家的弱势他们早就领略了,他们也不盼望有什么客人来探丧,但心里还是很失望。

    突然村里的狗乱叫起来,几部车开了过来,在灵堂前面的空地上停下。

    包括李麻子在内,村里人以为是乡里搞什么行动,比如抓赌之类,两桌打麻将的人一哄而散,躲到灵堂中。

    直到披麻戴孝的李麻子发现雷鸣、王海、黄叔等人从车上下来,有的人还提着香火,才意识到雷鸣他们过来探丧。急忙叫人放炮竹。

    黄叔见多识广,他等众人排队好了,就鱼贯而入灵堂,先和知客、孝男见过礼,就在灵前敬香上酒,按旧规做得一丝不苟。

    黄叔在灵前三叩九拜,雷鸣和王海站在他们身后,他们的后面是几十个菜市老板,他们都跟着黄叔跪拜躬身。李麻子等孝男孝女就跪在一边答谢。

    行过礼,知客就把他们引到两边坐下,李麻子和他的家人都热泪满眼,村里的老人过世,从来就没有这么多外人来探丧过,村里人也惊呆了,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走错门了,因为临村也有一个丧家,死者有一个儿子在乡政府,这些穿得很不错的人是不是要去那家探丧呢?

    直到李麻子走过去,给大家装烟,并且一个一个地感谢时,村里人才意识到这是李麻子的朋友来了,李麻子的兄弟姐妹妹夫也过去认识他们。

    李麻子的妹妹是广州一个大学的教师,妹夫长得五大三粗,连李麻子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单位上班,他妹妹从来没有告诉家人他在哪上班,只说是有单位,是保密单位。

    李麻子先介绍客人,首先是王海,雷鸣抢在前面说:“这是我们十里亭菜市的保安队长王海”,雷鸣多次告诉王海,要找机会漂清身份,王海觉得有道理,就通过工商所变身为市场保安队长。

    接着就介绍雷鸣,王海也恶作剧地说:“这是我们菜市的长老雷鸣”。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接着介绍黄叔和全体老板。

    介绍完客人,李麻子就介绍他这边的人,首先是他妹夫,因为他妹夫算客人,所以才到他的叔伯兄弟。

    李麻子介绍他妹夫时,大家眼前一亮,都觉得他不一般,雷鸣有一种直觉,感觉他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接着介绍他妹妹,村里人也第一次听说他妹妹是大学教师,都有点意外,他这个妹妹工作后很多年没回家了,大家知道也不多。

    接着安排大家吃宵夜,按惯例由村里有名望的人作陪,这些人其实都不在灵堂,听说李麻子这边来了贵客,才过来的,从大家的眼神中,雷鸣明显感觉到李麻子在村里受到排挤。

    因为是高寿,所以酒水还是要上的,有的地方还不许哭,说高寿就是喜丧。

    村长、材支书、李麻子、李麻子妹夫、雷鸣、王海、黄叔还有村里最有名望的老人坐一桌,从众人的眼光中,都可以看到雷鸣是这些客人中的领头人。

    一入席,雷鸣就把一杯酒洒在地上,是敬死者,接着提议大家一起来,敬李麻子一杯,要他节哀。

    第三杯,雷鸣就敬村支书,好话说了一通后,把李麻子捧上天,说李麻子是他们兄弟,以后请多多关照。

    王海知道雷鸣的意图,就把他一身的匪气亮出来,把村里几个灌了几杯,口口声声说李麻子够兄弟,感谢他们对李麻子的关照。

    李麻子的妹夫也和每人喝一杯,几大杯酒下去,竟然一点醉意也没有。

    简单吃过夜宵,也就是喝几杯酒,大家就告辞出来,雷鸣在灵堂门口拦住李麻子,不让他远送,说:“李哥,你重孝在身,就别远送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说,要钱要人,你一句话,兄弟们绝对不含糊”。

    李麻子拉着他的手连连感谢。

    在回去的路上,雷鸣和王海、黄叔以及黄海的两个手下同车,王海说:“这回李麻子的够长脸了”。

    雷鸣说:“以后大家要多往来,我们一起做生意,团结起来就力量大,以后你也开始做生意才行,别看你收不少保护费,但你也不是市场里的首富,我估计边前十名也排不上,能做生意赚钱,而且比卖命赚的钱还多,为什么还担那个风险?”

    王海和黄叔都暗暗佩服雷鸣,雷鸣一两个月就做了两起不小的生意,前景都不错,长久下去,这小子绝对是个人物,况且人家还是政府的人。

    然后大家又谈到李麻子的情况,雷鸣就说觉得李麻子生活太好了,有生意做,又能玩,简直就是神仙。

    王海心中有鬼,他看上了王莹,就试探雷鸣:“雷鸣,你也太毒辣了,家里就养着两个美人,菜市里有谁能比上你?”

    和这些江湖的人在一起,雷鸣很注意树立威信,就说:“清明节给祖先上坟时,我经常说,祖先怎么不多保佑我们一些,怎么能忍心让我们一代不如一代,祖宗们都妻妾成群,我们怎么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呢?”

    一车人都笑起来,王海的一个手下就说:“你现在是菜市元老了,可以例外”。

    雷鸣扬手说:“大家别听王海的,我可没那么老,要是这个外号叫开了,我连媳妇都娶不到”。

    “元老”的外号最终没有传开,但大家都领略了雷鸣的号召力和亲和力,只要雷鸣提议的事,大家都愿意去干,雷鸣在菜市中的地位渐渐高于王海和黄叔,特别是经历了“丁老板”诈骗案后,黄叔终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虽然雷鸣多次安慰他,但他也认识到,这个江湖自己不再适应了。

    雷鸣软硬兼施,把一些人的部分生意抢了过来,大家也不敢有怨言。

    商场就如战场,向来都是这样,只不过雷鸣和善的外衣,让大家很受用,很认同。

    王海也感到了雷鸣对自己地位的威胁,但雷鸣是国家工作人员,不会去和他抢黑道生意,所以也没上心,就算是雷鸣想要他放手,他又能坚持多久?

    雷鸣提议,大家定期聚会,他准备近期带大家到纳怀村玩半天,大家都很期盼。

    雷鸣门面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雷鸣的眼光已经不满足目前的情况,想扩大生意,但去武县司法局报到的时间已经到了。

    第三十七章下马威(求推荐票)

    在妈妈的一再要求下,9月13日,雷鸣终于去单位报到。-====-

    雷鸣也想了,以后自己主要还是在单位发展的,从政才是正道,也不能太离谱,总得给单位一丝面子吧。再说,生意上的事永远没完没了,难道自己就不报到了?

    不过,雷鸣在单位已经是名人了,已经落实了近半个,听说介绍信也领取了,但人影都没见过,这也太那个了吧。

    当雷鸣走进武县司法局大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钟,他背着个挎包,而不是当时游行的手提公文包。

    雷鸣对流行的东西不怎么感冒,以前上大学时,女朋友给他买了一件最时尚的毛领夹克,但雷鸣一次也没穿过,不是他有意不穿,而是没有意识要穿时尚的东西,让女朋友气坏了。

    武县司法局办公楼只有一栋四层小楼,外加两栋职工宿舍,楼房很旧,披灰墙面已经很斑驳陈旧,不象旁边的建委,外墙都贴瓷砖。虽然位于县城的主干道上,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穷单位。

    司法局的人也不多,总共有办公室、政工股、法律事务股、调解股、公证股、宣教股六个股室,法律事务股加挂律师事务所牌子,公证股加挂公证处牌子。局领导为一正两副,因为是科级单位,所以局长是正科级,副级长是副科级。

    司法局很微妙,即属于政府部门,又属于县委政法委管理,类似于公安局。

    雷鸣喜欢法律,但也看透法律,他觉得,现实中政法机关的人员,都是双面的,有的在办好事,有的在违心地办坏事,所以他没有去公检法部门工作的强烈愿望,如果给他选择,他还想去乡镇,可能还能为群众办一点好事,也为自己积一点德。

    总的来说,他对司法局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司法局的门卫是两个本单位退休返聘的老同志,早就听说单位来了一个大学生,法律专业的,这可是单位第一个科班出身的人才,单位早就议论开了,但是雷鸣就是不来报到,两位老同志早就把这家伙归到跳儿踉当的那类人中,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两人商量好了,等雷鸣一上班,就给他下个马威。

    不光是门卫要给他难看,就是局领导也安排好了,雷鸣一上班就有“好事”等着他。

    雷鸣踏着明媚的阳光,走进武县司法局的大门,纵然雷鸣的心理年龄再老,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感。从校门到单位,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啊!

    雷鸣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武县,我雷鸣来了!

    雷鸣从来没有把他只看作一个司法局的干部,而是把武县作为他的舞台,司法局的水太浅了,不够他折腾!

    很快他发现了坐在门卫室窗前的老同志,他判定这个在32度气温里还穿着中山装、系着风纪扣的老人一定不好惹,犹豫一下,就径直走过去。

    果然老人一脸威严,问道:“你找谁?”

    雷鸣脸上带着笑,一边掏出阿诗玛烟,一边说:“大叔您好!我是来报到的!请抽烟!”

    老人一把推开雷鸣递过来的烟,说:“什么名字啊?要到哪里报到?”

    雷鸣老老实实地说:“我叫雷鸣,是来县司法局报到的。”

    老人看雷鸣递过来的烟直滴口水,但为了自己的威风,他忍了。

    当时阿诗玛烟一包10元钱,大约相当于一个普通干部一天的工资收入,也是这个老人抽过最好的烟了。

    “现在还有什么要报到的?哪年毕业生分配不是8月底以前报到的?”

    雷鸣心里一格登:这老家伙,教训我来了。

    要是在平时,这老家伙可能会很难看,但时间地点不允许雷鸣乱来。

    雷鸣笑咪咪地说:“大叔,不是我不想来快一点,来快一点我还能多领不少工资那,你不知道,我家在农村,现在是双抢季节,而且人事局也放宽到15日前都可以报到的,来敬您一支烟,以后我有做不到的地方,请你多多批评!”

    老头子听说雷鸣是做农活所以到现在才来报到,心里感觉找到了同盟军,他本身就是一个半边户,老婆是农村的农民,但几个小孩都不帮工务农,又不读书,好吃懒做,让他气坏了,而且雷鸣的烟对他有吸引力。

    点了烟,老头子就自报家门,然后带雷鸣去办公楼下面,指着二楼的办公室,叫他去二楼尽头的政工股报到。

    雷鸣走上二楼,发现二楼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就直接按老头子说的,到政工股去。

    政工股办公室只有一间,一个谢顶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见报纸,雷鸣敲了敲门,叫道:“您好!”

    谢顶男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从老花眼镜的上面射出两道冷光,让雷鸣觉得很不舒服。

    “领导您好!我是雷鸣,今年刚刚分配的,我来报到”。雷鸣一边说一边走进去。

    谢顶男迟钝了一下,才说:“你就是雷鸣啊?你怎么搞的,现在才来报到?”

    雷鸣这才意识到了他迟迟不报到的恶劣性,连忙说:“对不起,我家里事多,双抢,父母老了,我不好意思让他们自己累”。

    谢顶男又翻了翻手中的报纸,说:“难道司法局的工作就可以随便耽误?”

    雷鸣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要是在大街上,这家伙就有得好受的了。但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