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雨琦商游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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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又转回来,摇摇头,还是顺其自然吧,手上继续开始练字。

    太阳西下,夏日的黄昏,残阳如血般将天边照的火红似火。

    长安城门边,进进出出的人员逐渐减少。

    一批人骑马往城边树林驶去,马儿们已显疲惫,为首的白衣少年在离城门不远的树林边下了马。

    不远处有一驾马车停在那里,他走过去,车夫下马扶他上了马车。车夫上车驾起马车,马车缓慢进了城。

    随后的紫衣男子和其他人也下马休息了片刻,待马车进城后,他们才陆续进了城。

    城里另一驾马车驶进了城北的和韵胡同,这里有一个市集,但不同于其他市集的是,这里多集中的是文人墨客,还有一些风流场地,所以在京城每月一次的斗诗会都会有很多人过来参加。

    马车进去后,人拥挤的把路再次堵上。

    而此时的另一头,亦有一样的马车向胡同里驶来。

    “哎呦,郭兄你也来啦。”一位黄铯袍子的男子作揖道。

    “是呀,李兄也是来参加这对诗会的吗?”蓝色袍子的男子亦作揖还礼。

    “那是那是,这一月一次的对诗会谁不知道呀,听说这次的彩头可是三百两银子呢。听说这次的彩头还是那紫钰公子出的呢。”李公子说道。

    “在下也听说了,这不就来看看了嘛,李兄你看这人多得都快把路堵住了。”郭公子说道。

    “那我们也快去吧,去晚了可不就挤不进去了。”李公子催促道。

    两人说完便往里挤去。

    在跟着马车后面的另外两个人的穿着紧衣束腰的,显然和这堆文人不同。他们朝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望去,那马车已经不见了人影,可是他们怎么也挤不进去,人实在是太多了。

    “大哥,我们怎么进去,眼看着那马车都快消失了。要是跟不上回去可怎么向楼主交代。”其中个子较矮的男子急道。

    “我们慢慢向前挪过去,他总不会消失了的。这里人太多,他也走也不远,我们又不好使用武功。”个子较高的男子安抚道。

    两人继续慢慢向前挪去,没多久,就看到了那马车停靠在对诗会台子的旁边,一名白衣少年正站在那看着台子上对诗的文人墨客们。

    两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继续观察着那白衣少年的动向。

    而此时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白衣少年额头上的汗珠以及眼角向这边瞄了一眼的动作。

    深夜,张府。

    大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一名小厮过去开了门。

    “老爷,您回来了,快请进。”小厮弯腰替面前身体肥胖的约四五十岁的男子打灯照路。

    那男子便是那望月楼的东家张员外,他有些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跟随的小厮和开门的小厮一起忙左右两边帮扶着那男子往内院走去。

    “老爷,夫人给您留了门,您是要到夫人那吗?”那开门的小厮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不用,送,送老夫我到,到周姨娘那,那去。”醉醺醺的张员外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小的这就送您去。”那小厮应道,说罢便扶着张员外往周姨娘的屋子那边走去。

    “夫人,老爷回来了,直接往周姨娘那边去了。”仆妇低头小心观察着夫人的脸色说道。

    那周姨娘是老爷今年年初才抬进来的,原本也就一戏子,居然媚的老爷对她百依百顺。

    “去就去了吧,只是可惜了女儿的一片孝心。”面前的妇人叹息一声,淡淡道。

    她转头看着床上那光亮润滑的蝉丝枕头,那枕头上绣着色彩鲜艳的唐老鸭。

    第十九章 新绣

    次日午时,夏日强烈的阳光直射这一片的黄土地,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桃树上已经长出了青涩的果实,在夏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

    “娘亲,这是琦儿今日新画的图样。我们这次绣这个吧。”刘雨琦举起她一个上午的成果兴高采烈的仰着头看着母亲。

    “这又是什么呢?”赵雪依虽然一直猜不出女儿画的是什么奇怪的画,但是从每次她的那些画做出来的绣品和枕套都卖得火热来看,女儿就做的没有错,自己能做的就是帮着她支持她。

    “这叫‘哆啦a梦’。”刘雨琦说道。

    “多,多什么拉蒙”赵雪依看着这纸上蓝色的圆嘟嘟的身子,白脸蛋和白肚子,不像唐老鸭有手有脚,这好像没看到手和脚,脖子上还系了奇怪的红绳子,上面也不知道挂的是什么,黄黄的。

    “娘亲,这个啊,可神了。它啊,是一只神通广大的猫,它可以从它的这个口袋里,喏,就是这里,掏出任何您想要的东西,那些东西能实现任何梦想,哪怕是上天下地呢。”刘雨琦指着画上的“哆啦a梦”兴奋的解说道。

    “猫?小姐,这哪里像猫了。没耳朵,还没手没脚呢,除了那几根胡须除外可看不出哪里像呢。婉月实在是看不出呢。”旁边给夫人和小姐扇风的婉月研究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纳闷道。

    “哪里美脚没手了,这,这,不就是它的手它的脚嘛。这你就不懂了吧,它就是这么简单长相,才与众不同,你想啊,这天上的神仙没准长得还和我们不一样呢。就因为它不一样,它才神,似雾又似谜。”刘雨琦转溜着眼珠神采飞扬的说道。

    本来想画米老鼠的,可是想到这古代对于“鼠辈”的歧视,要是让他们每天还枕着老鼠睡觉,估计会忌讳。

    想了想,还是这“哆啦a梦”先生简单,猫又可爱温顺,再冠以一个它的神奇的功能,还不得大卖啊。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形象颜色简单,做起新的绣法要简单些,方便母亲练习新绣法。

    “小姐说的有道理。”婉月想想也有道理,练武杀人对她来说很简单,可是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以前在她的世界里,只看到黑色和红色,自从跟了小姐后,才知道世界的五彩斑斓,她的小姐虽然是个四岁小女孩,可是她总觉得小姐身上有着那种与众不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跟着小姐,心里很踏实,安稳。

    谁家幼女四岁就能画那么好的画?又有谁家幼女四岁就能帮着母亲做谋士,还赚了那么多钱?也只有小姐,这大周可找不出第二个呢,可堪比诸葛亮了。也难怪小姐想到这奇怪的猫,可不就跟小姐一样,无所不能嘛。

    婉月含笑不再言语,安心在旁边静静的扇着风。

    “琦儿,这多什么梦的……”赵雪依说道。

    “哆啦a梦。”刘雨琦补充道。

    “对,哆啦a梦,颜色看起来很简单,做这个确实要比那唐老鸭快些。”赵雪依如今也开始适应了女儿的各种希奇古怪的名字了。

    “可不是,娘亲也这么觉得吧,我在一本书上看了一个很有趣的绣法,但是看那图样很好看呢,而且也简单,特别适合做这些可爱的图案了。”刘雨琦对母亲建议道。

    “是吗?哪本书上的?书上还有教人刺绣的吗?”赵雪依含笑问道。

    “呃……不记得那本书放哪里了,娘亲您也知道女儿我就喜欢看些杂书。反正那绣法就是很好看又简单。女儿教母亲可好?”刘雨琦故作思考状又俏皮道。

    “好,娘跟着琦儿学刺绣。”赵雪依笑道。

    “讨厌,娘亲打趣女儿。”刘雨琦故作生气道。

    “好,好,好,不打趣了。”赵雪依点了下女儿的小鼻头笑道。

    “婉月,要一起学吗?很简单的,也很有趣哦。”刘雨琦转过头对婉月说道。

    “奴……我?我可以吗?”婉月抬起头,呆呆的问道。

    小姐一直不让自己称奴婢,说这家里不分你我,大家都平等。虽然小姐这么说,但是自己还是要记住自己的本分,能跟着小姐这么安稳的过日子,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再不敢奢望什么,但还是谨遵着小姐吩咐,在家不称自己为奴婢。

    “当然可以啊。”刘雨琦看着婉月的手,那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不知道是练了多少个日夜的剑,才长出了那么厚的茧。

    那手一直只拿剑,现在要让她拿起绣花针还要练习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长大了,让母亲帮她找个好人家的时候,她还能帮自己的丈夫做些贴身的衣物。

    刘雨琦拿起一块碎布,穿针,打结,从下至上穿第一针,而后第二针斜斜的扎下去,留下一条短短的斜线,又从离第一针很近的另一头穿上来,继而与之前的那条斜线穿成十字相叉。

    “好了,就这样简单啊。这叫‘十字绣’,因为每一针都是拼成一个十字的针法来的。”刘雨琦举起手中的碎布给母亲和婉月看。

    “就这样?怎么绣成那只能上天下地的猫啊?”赵雪依茫然的看着女儿手中所谓的新绣法。

    “就这样简单啊,像这样反复的用白色的线绣这个肚子,等到蓝色的地方的时候,再换上蓝色的线反复的这么交叉着绣,很快一个哆啦a梦就好啦,这个可比娘亲的那绣法来的快呢,而且娘亲不觉得很奇特吗?”刘雨琦眨眨眼笑嘻嘻道。

    “看着像是这么回事,娘亲就绣一个试试。”赵雪依在碎布上绣了几针练习,感觉很顺手也很简单,而且比她之前的绣法绣起来更加快。

    旁边婉月也拿着针线在另一块布上练习,不过她没有夫人那般快速,总是会不小心扎着手。但是最后还是勉强绣出了一些,碎布上的那些叉叉之间离得比较远,又稀松疏散,不似夫人那边整齐又紧凑,一眼望去就是一整块,看不出任何间隙。

    “这绣法真不错,琦儿真是聪明,都能当绣娘了,比娘厉害呀。”赵雪依熟悉了这绣法后,停下来笑着对女儿说道。

    “还不是遗传了娘亲的优良基因。”刘雨琦趴在赵雪依怀里嘿嘿笑道。

    “遗传?优良基因?那是什么?”赵雪依不解道。

    “呃……就是因为娘亲善于刺绣,又聪明才会生出了我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儿啊。嘿嘿……是新词,书上看来的。”刘雨琦咧嘴傻笑道,转头看到婉月的练习之作,立刻转移话题,“婉月也练习的不错呢,第一次这样已经很好了呢。”

    “是不错,比娘当初第一次绣的要好些,这绣法确实容易学。”赵雪依眼神微闪,很快敛去,转过去看了婉月的绣作。

    “真的吗?夫人不是安慰婉月吧?”婉月刚颓败的眼神一下亮起来。

    “真的,婉月也该练习练习了,以后嫁人可不得要自己做嫁妆的嘛。”赵雪依打趣道。

    “婉月不嫁人的,婉月要保护夫人小姐的。”婉月站起急道,生怕夫人不要自己了。嫁人,这个以前对于她来说可是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似乎离自己很远似的,对于这个陌生的词语她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想着能学会刺绣可以帮助夫人小姐坐点什么。

    “好,不嫁,一直陪着我和琦儿。”赵雪依笑道,反正还是小女孩,还不懂,不着急,慢慢来,以后遇到好的帮留意着就是。

    一个下午,整个狭小并有些沉闷的屋子里却是欢声笑语不断……

    半个月后,初秋的凉爽气息为人们减去了些暑气,然而天气还是有些闷热。

    这天张府的张员外在外办完事回到府中,依然去了他新进的周姨娘那,然而美人神情却有些怏怏的。

    “怎么了?我的小美人?”张员外哄问道。

    “老爷嘴上总说最喜欢奴家,可是却有什么好东西都只给了夫人,也不给奴家一星半点的。”二八年华的周姨娘嘟起粉红的小嘴,那梨花带雨的眼睛更是让人不得不怜之疼之。

    “什么好东西不都会给你的吗?什么时候少过你的?”张员外看着美人掩泪更是心疼不已,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云里雾里的问道。

    “才不呢,夫人那有一对蝉丝枕头,那可是如今最受欢迎的呢,听说夏天枕在上面可清凉舒服了。老爷您送了夫人,把奴家都给忘记了。”周姨娘再次掩泪,低声嘤嘤。

    “蝉丝枕头?老夫从来没有送给过夫人啊,也从未听说过。”张员外愣道。

    “真不是老爷送的吗?”周姨娘抬起头问道,眼角还带着细微的泪珠。

    “不是,老夫从不知道什么是蝉丝枕头。”张员外解释道。

    “那老爷给奴家也买个去好吗?奴家就是想要一个嘛,您看这夏日暑气未退,奴家晚上睡得可不安生了。老爷,奴家求您了还不成吗?”周姨娘扑倒在张员外怀里,双手搂着张员外的脖子撒娇道。

    被迷得找不到北的张员外连声答应,忙抱着周姨娘往内室中走去……

    第二十章 跟踪

    半个月前,周匠人就来了李家村,查看了屋舍的占位情况。选了黄道吉日就带着几个徒弟以及瓦匠将石料木头都运了过来,红红火火的便开始动工。

    刘雨琦也写了招工启示,如今正是秋收之前,农户们都不怎么忙,这会儿招苦力肯定容易。

    很快,村子里就传遍了刘娘子家招工盖房屋的事。一听说帮忙做一日工就能拿到十五个铜板而且还会包午饭,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来报名,甚至有人都拖李嫂帮介绍的。

    周匠人自己带了木工瓦匠五人做监工指导,又在村里帮着刘雨琦选了十五个人做下手。

    刘雨琦看着母亲一人根本忙不过来做这些匠人的伙食,于是又以一日八个铜板的价格招了三个妇人帮忙做饭。

    其中就有隔壁的李嫂,她那相公李福也在这里帮工,于是家里也不开小灶了,狗儿不上学的时候就会跑来找刘雨琦玩耍顺带蹭饭。

    而刘雨琦一家三口就跟着工人拆建的进展从这边搬到那边,一边拆一边盖,半个月下来,她们三人一起总算在这施工中把这一百八十个的枕头套给绣好了,而那边的工程也快完工了。

    房屋已经搭建起来,周匠人说再过个五日这房屋就弄好了,他那边也就会把做好的那些家具运过来。

    到时候刘雨琦就要将剩余的银钱一并付掉了,这些日子的工钱和伙食的费用开销,目前她除了那一百两的银票没有动之外,身上只剩下一两多银子了。

    于是在这日一大早,她和婉月就带着新做好的枕套驾车往城里去,而赵雪依则留在家里照看。

    刘雨琦隐隐觉得母亲好像有些不太喜欢城里,自从一次婉月使出武功打跑贼人后,她就完全放心自己和婉月独自出门了。不过也?也有可能真的是因为母亲做刺绣太过疲劳再加上对于婉月的功夫很是信任吧。

    自从她们母女俩刺绣赚了些银钱后,在村里也有慢慢有人听到了些风声。尤其是他们购置了马车后,村里便有传言说她们发了财。

    有些胆大的游手又好闲好吃懒做的小混混便动起了贪念。

    一日就乘夜到她们的宅子中行偷,结果刚进门就被听到声音的婉月用擀面杖打得喊爹喊娘,还被村长赶出村子去除户籍并交由衙门法办了。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她们孤儿寡母的主意,当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婉月习过武,只以为是母亲比较彪悍,还曾经以为母亲温柔可人,结果却是如此彪悍的母老虎。

    这让原本就担忧母亲的终身大事的刘雨琦更头大了,想着母亲的名声只怕是坏了,以后可怎么给她找个伴呢。

    这要是在古代没有哪个子女愿意给自己找个后爸,可这有着现代灵魂的刘雨琦看着母亲辛苦的照顾自己,也想找个人照顾他,只是一直有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再加上母亲似乎也没有那样的心思,就单方面着急的她也没有找到过合适的后爸候选人。

    只怕这彪悍的名声出去,母亲就更没希望了。

    然而赵雪依完全不知道刘雪依的想法,当她看到婉月的武功后,就认定这个婉月可以帮助她保护好女儿。

    自那以后,赵雪依也不再带着刘雨琦进城了,每每都以身体不适,想休息等理由打发她们二人自行进城。

    这边张员外跟周姨娘一番风雨后,便整衣往张夫人的院子走去。

    “夫人,老爷往这里来了。”仆妇低头向张夫人说道。

    “快到午时了,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吧,老爷定会留下来吃饭的。”张夫人停止拨动手中的念珠,吩咐道。

    “夫人怎知老爷会留下?老爷可是很久没往这里来了呢。”仆妇应是出了内室安排去了,旁边的扇扇的贴身丫鬟好奇的问道,说完又自觉自己多嘴就迅速跪下,“奴婢多嘴了,夫人请原谅奴婢。”

    “起来吧,只是因为老爷今日有求于我。”张夫人没有责罚这贴身婢女,平日里对她们也不会太严苛,只是起身吩咐丫鬟更衣。

    贴身的婢女应声是,便起身给张夫人更衣。

    “夫人,今日有事我想找夫人询问一下。”张员外留下陪张夫人吃晚饭看着仆人丫鬟将桌上的残羹冷炙撤去,笑道。

    “老爷尽管直说便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尽力。”张夫人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的说道。

    “听说夫人那里有一对蝉丝枕头,我想见见是何物。”张员外讪讪道。

    “哦,老爷说的可是冰儿给我那一对蝉丝枕头?”张夫人故作惊讶,询问道。

    张莺冰是张千金的名讳,|乳|名便是冰儿,如今十六岁的她已经做了及笄礼,并也有了字,只是家人仍然习惯喊着她的|乳|名。

    “是冰儿送的?快拿与我看看。”张员外有些意外,以往女儿可从未买过什么东西给他啊。

    “老爷进了内室就能看到了。”张夫人起身往内室走,也不再管张员外是否跟着。

    张员外也起身,挪着肥胖的身子跟着张夫人的脚步进了内室。

    他看到床上摆放着的两个蝉丝枕头,问道:“这个就是那蝉丝枕头吗?这与我们平常枕的那些又有何不同?”

    “老爷试了便知。”张夫人回答道。

    午时,城西西街口,姚记布行。

    刘雨琦和姚掌柜结算了之前卖出的那一百个蝉丝枕头,居然卖出了一千两银子。这样她自己就拿到了六百两银子,除去布匹以外的开销,姚掌柜这次给了刘雨琦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七十多两的现银。

    刘雨琦喜滋滋的将银票小心放入怀里,又用布将那些银子包起来,只塞了些碎银在自己腰间的钱兜里。

    现已经处于初秋阶段,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中秋了,天气会变得凉爽起来。所以此次刘雨琦没有买蝉丝布,而是选择了舒适的棉布和丝绸锦缎等,量也比之前要的多,还购置了些棉絮。

    姚掌柜也不再询问缘由,在他的眼里,这小娃娃的考虑周密,根本不用他来提醒什么。

    刘雨琦和姚掌柜定好了下次送货在中秋之前后,便和婉月驾车往其他杂货铺去了。

    “小姐,有人跟踪。”婉月驾着马车用仅能让刘雨琦听到的音量说道。

    “可能知道是谁?”刘雨琦虽然很惊讶婉月的武功之深,居然能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下能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但是目前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知道到底什么人盯上她们了吗,她稳定有些紧张的心绪问道。

    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人也就在李家村那些,顶多也就城里的姚掌柜了,也没有惹过什么人啊。每次进布行可不都是在内室里悄悄的拿钱的嘛,拿货也是从后门拿的,也没有露过财啊。

    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呢?劫财还是劫色?不对,自己也没有色啊。难道是劫财?看他们主仆二人年纪小好欺负?

    刘雨琦在脑中快速运转想着各种的可能。

    “他们没有杀气,不像是要劫财的。”婉月仿佛看透了刘雨琦,回答道。

    哇塞,神了,你是有多厉害的高手啊,杀气这个东西你都能感受到。居然还猜到我想什么东东。

    刘雨琦惊叹不已,甚至忘记了说话。

    “小姐那么小,我又是男子装扮,所以不可能劫色。而小姐你又那么贪财,对钱那么敏感,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劫财了。”婉月似乎自言自语般的继续解释道。

    哇靠!我是捡到宝了,婉月,你可别离开我啊!这古代姐以后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啊。

    “咳……,那个,既然没有杀气就不要管了,我们只管逛我们的,再买些吃食和书籍,你只要在城里多绕几圈甩掉他以后,就回去吧。”刘雨琦稳了稳心里的那只兴奋的小喜鹊,压制住甚至想要歌舞一番的感受,淡淡的吩咐道,仿佛刚才还心里担心被劫财被跟踪的心情不曾存在过。

    这就好像她原本在公司一个人跟着一个项目,每次加班熬夜,拼死拼活的做,最后还是拿那么一点工资。

    而突然某一天,老板帮你招了一个特能干的下属,原本你以为这个下属顶多就是有些经验能帮你分担个百分之二十的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结果人家的能力还真能帮你做掉百分之五六七十的活,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其他的,最重要的事人家对你还忠心耿耿,你还升职加薪了。

    这种兴奋开心的感觉真是无与伦比啊。

    刘雨琦很开心的买了很多吃食,尤其是她喜爱的面粉,又添置了一大堆的书和笔墨。

    既然赚了银子,可不得要好好奖赏下自己啊,这次啊,要做个新鲜的吃食给母亲尝尝,哦,还有婉月,以后她可是我的保镖兼私人助理,可不得好好的讨好一下。

    刘雨琦抱着一堆吃食上了马车,嘴里还有些嘿嘿傻笑。这让一旁的婉月有些不能理解,怎么被人跟踪了小姐是这种反应?难道是吓傻了?

    “老爷呢?今晚怎么没有过来这里。”周姨娘带着些浮躁。

    “奴婢听说老爷今晚宿在夫人那了。”旁边的婢女怯怯的低头答道,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还往后微微退后几步。

    “什么?!他居然宿在那里了!”周姨娘脸色阴沉,声音有些尖锐的怒道。

    屋子中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物件倒地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大单

    “你可看清楚了?”一身着灰色丝绸外衣掌柜装扮的中年男子低声询问旁边的小厮。

    “是的,掌柜的,小的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外加一个十岁左右的车夫。”那布衫小厮低头应道。

    “你确定是她们给那姚记供货的?”那中年男子再次问道。

    “这小的不敢肯定,只知道他们一来,那姚掌柜就亲自出门招待,并且还神神叨叨的引进内室,对那小娃娃可客气的很。待他们走时,姚掌柜还亲自出门相送呢。”小厮回答道。

    “那没准是哪家富贵小姐出来买布料的呢。怎可看出有可能是那枕头的供货?”中年男子仔细询问。

    “小的一开始也没有怀疑,也只当是哪家富贵小姐过来买布的,许是买的多,那姚掌柜才如此客气。只是那娃娃身上穿的却是简单的棉布衫,而且只带了一个车夫出门,哪有小姐出门不带丫鬟的。也没有哪家富贵人家让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出门置办衣料的。”小厮慢慢解释自己的怀疑。

    “还有一点,小的发现,那两人走后,姚记便又在柜上挂起了蝉丝枕头售卖,那两人来之前可是已经售卖一空了。”小厮又补充道。他可是盯着这个店足足盯了七八日,今日好不容易发现了些可疑之处,没准还真能找到那枕头的供货源。

    “你说的有理,那后来你继续跟着了吗?”那中年男子仔细想了想,确实如小厮这般说的有道理。

    “小的就跟着那马车在城里晃,那小娃娃后来又去了水墨斋买了笔墨还有些书,又去了一些米面粉铺,像是置办一些吃食。”小厮低头一一阐述自己一日来的所见所闻。

    “可知道她的府上在何处了?”中年男子继续问道。

    “小的后来跟着跟着,他们就在城里东西乱转了,后来……后来小的就跟不上这马车了,而后就跟丢了。”小厮有些喏喏的答道,又眼珠一转,“不过小的怀疑,他们可能不住在城里,许是城外的,不然怎么要买那么多东西呢。”

    那中年男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点点头,眼睛却是亮亮的。

    若真是那蝉丝枕头的寄售者,那他可得想个办法拉拢一下了。

    他的布庄也在城西,但是却在另一头,以往和姚记是各做各的一块领地,互不干扰,可自从有了那些丝帕后,来他们店买布的小姐们纷纷谈起那些丝帕,还一个个往那边跑了。于是他就找人也买了些来,仿制了些,这生意才又拉回来了。

    然不久以后,又听说那姚记出了一个叫棉枕头的新事物。据说可以让睡觉变得更加安稳舒适,比他们以往枕的那些枕头要好的多。便又有许多人往那边跑,也拉走了不少他的常客。

    他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叫人也买了个蝉丝枕头回来,可花了十两银子之多。自己用了一夜,确实冰凉舒服,而且睡得极其安稳。

    于是他叫绣娘跟着仿制,然那枕头倒是不难做,就是用些棉花而已,就是那枕套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奇怪的样子。也导致他这边卖得枕头鲜有人买,大部分都还是只认姚记的。

    这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供货的人。

    次日清晨,张府。

    一日好眠的张员外稀松的睁开眼睛,看着旁边铜镜前在梳妆的夫人。

    长发被婢女挽起,露出白皙的皮肤。然张夫人已是三十又多的年华,却有着那些年轻姨娘们没有的风韵,梳妆完毕的张夫人更显得妩媚动人。

    张员外在床上有些看呆了,夫妻快二十年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渐渐话少了,家里的姨娘不断的抬进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和夫人相处了。

    她已不似当初嫁于他那时的闭月羞花般的羞涩,如今更多了一些风韵,就如陈酿的好酒,需要好好的品尝方才知那独有的韵味。

    “可看够了?”张夫人转过头含笑对床上的张员外说道。

    张员外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怎么看个自己的妻子还鬼鬼祟祟的。

    “老爷醒了,还不伺候老爷起床洗漱更衣。”张夫人也不再询问,岔开吩咐旁边的婢女们道,又转过头问道,“老爷昨晚睡得可好?”

    “甚好,很久没有睡得那么畅快了。”张员外起身漱口后说道。

    他又转过身更衣,看着床上的一对蝉丝枕头,他那边的枕头还有些凹下去正慢慢反弹回去。

    “夫人这蝉丝枕头真是舒服,以往早起时脖子这里都会有些酸胀痛,今日却是没有此痛感啊,且一夜无梦。甚好,甚好。”张员外感叹道。

    “这还不是随了女儿的一片孝心。”张夫人起身帮张员外系上腰带。

    “那夫人可知冰儿在哪里买的?”张员外询问道。

    张夫人系腰带的手微停,片刻后她淡淡说道:“我哪里知道,老爷想知道,我便遣人询问下便知道了。”

    张员外意识到张夫人误解之意,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老夫想着这枕头要是放入望月楼的上房中,那生意可不得更好。”

    张夫人自觉自己失态,也不再说话,只遣了人到小姐屋里询问。

    “回老爷夫人,奴婢问过小姐屋里的秀云了,她说是从姚记布行买的。只是那价格些许贵了些,而且每日只卖十个。”很快询问的仆妇回来低头说道

    “只卖十个?这布行有钱还不多赚些?”张夫人疑惑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商人卖东西讲究的是这个利润。若卖出的利润高了,而制作的却花的很少的话,那才是大赚。这姚记布行很会做生意,一日只卖十个,但是那单个的价格可就不那么便宜了,还不得有人赶紧去买?”惯会生意经的张员外向张夫人解释了一遍。

    “还是老爷知道的多,我一妇道人家,哪有老爷那般见识。”张夫人含笑点头道。很久没有听老爷跟自己说那么多的话了,打心眼里是有些高兴的,这还是得了那枕头的好处。

    张员外笑着更完衣,陪着张夫人用完了早膳便出门了。

    望月楼里,人来人往的依然很多人。

    “小二,来只香油脆皮鸡。”

    “哎,来嘞!”

    “小二,上壶好茶。”

    “好嘞!”

    ……

    店里的点菜声,叫喊声不断,生意很是兴旺。

    楼前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徐掌柜看到马车,忙跑上前。

    “老爷,您来啦。”徐掌柜上前搀扶张员外下了马车。

    “徐掌柜,今日老夫来有事与你商量,我们去雅间吧。”张员外一下车,稳定住肥胖的身子就吩咐道。

    徐掌柜低头应是,忙吩咐小二准备雅间。

    “徐掌柜,你看到过此物吗?”张员外指着小厮递上来的蝉丝枕头说道。

    “恕小人眼拙,未曾见过。”徐掌柜接过小厮手上的蝉丝枕头,自己摸了摸,压下去又会慢慢弹起来,有些像他们盖得棉被,但也没有这么小的棉被啊。

    “这叫枕头,与我们平常所用有所不同。这个的枕套使用的是蝉丝布,在这炎炎夏日,枕上去尤感清爽,而且松软舒适。你说这要是放在咱们望月楼会怎样?”张员外解释道。

    “是,小人马上去办。”徐掌柜眼前一亮,应声道。

    “在姚记布行。”张员外喝了一口茶,说道。

    “是。”徐掌柜躬身退下。

    “姚掌柜,今日的蝉丝枕头刚开卖,就已经有人买走了十个,还有很多老主顾想要呢,问我们能不能先给他们些。”小伙计问着正在算账的姚掌柜。

    最近的生意很火热,也有很多人来买蝉丝枕头,只可惜每日只卖出十个,已经有太多人找他拖关系了。

    “不行,每日只能卖出十个,货量有限。就说这是新的绣法,做一个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想要的话得慢慢来。”姚掌柜未抬起头,吩咐道。

    “姚掌柜,望月楼的徐掌柜要见您。”另一个伙计上来通报道。

    “哈哈,姚掌柜,今日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