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是,属下定会竭尽所能。”黑衣人低头应道。
在“天羽”每一个杀手都有自己的编号,编号正是表示他们武艺强弱的排序,每三个月都会评选一次,数字越小,排位越高,当然武艺也是越出众的。
编号又分为“天”字辈和“羽”字辈,“天”字辈的都是走暗线的,做暗杀之类的刺客。而“羽”字辈的是走明线的,主要是埋伏在各地以各种不同的身份为组织查探消息。
天三是个孤儿,从捡来那天开始就一直当作工具一般的培养,不让有私人感情,不让和其他刺客有任何接触,只是日复一日的做着刺杀任务,也是上个月的评选比武才获得“叁”这个称号。
天羽楼的规矩是,任务失败或者被暴露了就该服药自杀的,以免机密信息被对方获得。
而此次执行任务的天三之前从未失手过,这次任务失败后却没有及时撤出到约好的地方来接受惩罚,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差点被对方抓到。要不是他及时派人阻止,她早被抓住了。
像这样叛逃的叛徒都是只有一个下场的,黑衣人眼睛微微眯起。
但愿她来生能投个好人家,不再当个孤儿,也不用过这刀剑上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也不枉短暂的师徒一场。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白云飘飘
心里头有些欢悦欢悦的唱着歌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也可以偷偷的剽窃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更多的银子
……
清脆的女童音欢快的响彻整个山间小林,马车吱吱的向前行驶着,刘雨琦摇摆着小脚丫欢快的唱着她改编的《宁夏》。
穿越到这里已经有半年多了,自从和母亲四月底送完三十张丝帕和十个棉枕头后,姚记布行的生意猛涨,那些丝帕的图案成了那些小姐们攀比的资本。
不过同时,利益的诱惑让丝帕图案也被京城其他的布庄纷纷抄袭剽窃,甚至有些竞争者偷偷的花重金买姚记布行的绣品,以至于如今丝帕上流行的花样已基本都是刘雨琦当初画给母亲的那些。
那姚掌柜的生意虽然猛增,但是自己店里的丝帕样式被剽窃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气的牙痒痒。
好在母亲做的那十个从未有过的新枕头广受那些千金小姐们的喜爱,尤其那唐老鸭的形象不管是小少爷们还是小姐们,都爱不释手,一个棉枕头的价格卖到五两银子都有人要,当时仅做的十个枕头很快就疯抢一空,这让姚掌柜又一次看到了曙光。这不,这次姚掌柜下了更大的订单,一下子要了一百个枕头套。
上次还掉姚掌柜佘布的钱后,又买了下批要制作的布匹,而棉花絮以后将会由姚掌柜安排人后来填充,赵雪依只需做好这枕头套就可以了。
刘雨琦和母亲目前已经赚了有五十两银子之多,拮据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宽裕起来。所以为了方便以后进城方便,刘雨琦花了约十五两银子买下了这马车。
只是车夫暂时还未雇得起,两个月前婉月的伤就养好了,而婉月似乎对于骑马驾车都很轻巧,便让婉月当这车夫了。为行事方便,让她每次出门都女扮男装,并且还做了一些面部的伪装。
坐着马车进城的感觉可真好啊,赚钱的感觉可真好啊,这次进城是要将母亲绣好的枕头套给姚掌柜送去,又有银子收了。
已经进入了夏季,小鸟在树上的叫声都变得欢快悦耳,想起前世的一些歌曲,便哼唱起来,清脆银铃般的女童声响彻整个山林间。
“小姐,这小曲儿真好听,叫什么名字?”婉月驾着马车问道。
“叫夏日好心情,我自己编的。”刘雨琦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
没事没事,反正都已经剽窃了,一个两个都一样的,而且这也在古代,没人知道,唱个歌编一编也是自己的。
这次用的还都是精贵而又轻薄的蝉丝面料,面料柔滑且有着冰凉的触感,最适合这个夏天使用了,天气那么热,这个舒适而又软弹的枕头肯定能够再次大卖。
蝉丝面料薄而滑腻,刺绣的讲究要求非常精细,母亲为了赶这一百个枕头套可没怎么休息,好不容易在昨天给赶出来了。于是今日这次上京就没有让母亲一起了,只让婉月跟自己两人来。
因婉月懂点武功,而姚掌柜也是熟人了,母亲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像这样以后的绣活会越来越多,母亲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了,而自己和婉月又不会绣花样,母亲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学这个,村里的人绣工技术不及母亲的精细,因此她们也帮不了母亲。
刘雨琦的眉头皱起,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绣工简化并能够容易学会,好分担母亲的工作量。
“枕头,抱枕,啊,有了。”刘雨琦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开来。
“有了?有了什么?”外头的婉月只听到刘雨琦最后一声惊喜的叫声,问道。
“我有办法帮母亲减轻工作量了,我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刺绣方法,而且更适合我们的这些可爱的图案。”刘雨琦兴奋道。
“小姐最聪明了,不过是什么方法啊?”婉月有些好奇的问,近几个月跟着刘雨琦在一起,她的心情也变得渐渐开朗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寡言少语了。
“不告诉你,等我们回去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刘雨琦狡猾的打着哑谜。
“好嘞,小姐,你将那小曲儿再唱一遍吧,挺好听的,就是这词儿有点怪怪的。”婉月也不追问。
“哪里怪啦,哪里怪啦,赚钱了心情好就编来唱唱,唱小曲不就是讲究个心情嘛,你还听不听啦。”刘雨琦不服道。
敢质疑我改编的词,整个大周王朝就我一个会唱。
“听,听,那词儿也是……独一无二的。”婉月服软道,思索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语来形容小姐的歌。小姐什么都好,人也机灵聪敏,就是容不得别人说她有一点瑕疵,凡事都追求十全十美。
清脆的童音伴随着欢快的歌声再次响彻山林间,连马车在道路上奔跑晃动的声音似乎也在打着节奏一般悦耳。
此时的另一条道路上,有另一批人正驾着千里马快速驶出京城。
“紫殇,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为首的白衣少年转头询问稍后一点的紫衣男子。
“没有啊,王爷,有什么声音吗?”紫殇仔细竖耳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除了马匹奔跑带来的声音以外的其他任何动静。
刚才好像明明有个人在唱歌,那声音很是动听,而且这个曲调也有些奇怪,从来没有听到过。
白衣少年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除了他们这队人马外的任何人影,再仔细听却听不到了。罢了,可能是自己最近精神一直戒备着,有些疲劳出现幻觉了吧。
“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走吧,我们得在太阳下山前赶到庄上。那边如何了?”少年甩了一下马鞭,加快了行驶速度,瞬间与紫殇拉开了些距离。
紫殇又抽了两三下马鞭才渐渐追上一些,说道:“放心,王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在城里转圈呢,他们决计发现不了我们已经出城了。”
“好。驾!”白衣少年满意的微微弯起嘴角,又抽了一下马鞭。
我的王爷啊,您的可是汗血宝马,您跑那么快,我们的这些马怎么能追得上哦。紫殇心里暗暗叫苦,但依然使劲的跟上那白衣少年。
奔跑过的马匹在这条道上溅起长长的黄土尘埃,尘埃在空气中慢慢沉淀落地。
第十六章 匠人
长安城西街集市口,姚记布行。
姚掌柜在门口左右观望着,即使六月底的太阳火辣辣的,他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的往前面十字口处不住的探望。
街角拐进一辆马车,在姚记布行门口停下。
姚掌柜开始有些狐疑,仔细看了马车上的车夫。
这车夫好面熟,哎呀,是上次刘夫人来的时候带在身边的小厮。
他嘴角立马咧开,欢喜的跑来相迎。
上次交付丝帕的时候,婉月的伤也养好了,刘雨琦看她在床上躺的时间也够长了,就让她跟着出来活动活动,只是考虑到婉月的之前的经历,所以一般都让她以男子装扮出门,这样行事也方便些。
“我的姑奶奶,你可终于来了。”姚掌柜上前站在马车旁边对里面说道。
“姚掌柜,我们已经马不停蹄啦。”刘雨琦掀开马车的门帘笑道,小小的脸蛋两边有着浅浅的酒窝。
“怎么,只有小姐来了吗?夫人今日未进城吗?”姚掌柜向刘雨琦后方瞄了一眼。
“娘亲为了赶你这一百个枕套,可是费尽心力了,好不容易昨日才赶好的,今日我让母亲在家安心休息,我来也是一样的。”刘雨琦俏皮的埋怨道。
“这个……”姚掌柜有些犹豫。
“怎么,你不相信我?”刘雨琦的脸一下子阴下来。
婉月在旁边叹息,小姐又来了,但凡有一点点置疑脸就马上变得阴云满布。
“不敢,不敢,小姐的聪慧老夫可是亲眼所见,怎敢怀疑,只是老夫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家,拿着银钱回去恐有不妥,小姐切莫生气。”姚掌柜看到这小娃娃变脸比这夏天的天气还快,忙解释道。
上次枕套大卖后,姚掌柜之前又下过一次做五十张丝帕,三十个枕套的单子,因为丝帕上的图案被其他布行抄袭,姚掌柜气愤不已。
刘雨琦就提议不做丝怕生意了,转为主要售卖软绵的枕头,这个至少目前来看别家可是仿造不来的。毕竟这么新颖的卡通形象完完全全是个新事物,不是那么容易抄袭的,因此才有了这一百个枕套的单子。
“这个姚掌柜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个车夫虽然看着年纪小,可是练过几下功夫的,护我安全却是足足有余的。”刘雨琦脸色稍缓,说道。
“是,小姐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请到内室详谈。”姚掌柜扶着刘雨琦下车,搀着她往店里内室走去。
姚掌柜叫来伙计带着婉月到后门去卸货,婉月随着伙计将马车往后院牵去。
“小姐,上次丝帕和枕套已经全部售光,但是丝帕开始还卖的不错,后来因为其他布行也有售卖,导致价格有所下跌,所有的丝帕一共仅卖出五十两银子。枕头倒是卖的很火热,
三十个枕头就卖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姚掌柜拿着账簿一一和刘雨琦对着账。
“预料之中,以后我娘亲便不再绣丝帕了,你可以再找绣娘绣那些花样继续卖,售卖的钱只需返还给我三成即可,近期的枕套我们还会继续做。”刘雨琦说道。
“是,这是这次结算的银钱,一共一百二十两银子,因小姐此次仅一人带一车夫到访,考虑到小姐的安全,老夫思虑再三,这次就给小姐银票和少许银子了,这样也方便小姐携带。”姚掌柜将一张写有一百两的银票和两锭十两的银子放到案几上推到刘雨琦面前。
刘雨琦瞄了一眼那张银票,银票上印着“正大钱庄”的印鉴,虽然在大周也只待了半年有余,但是对于钱很敏感的刘雨琦早就已经将这里的几大钱庄了解一番了。
这正大钱庄正是目前大周最大的钱庄,他家的银票在全国各地都可以兑现,甚至也在临月国和络峰国也设立了少量的营业点。
一百两的银票,拿在手里怎么有种小富翁的感觉呢,这姚掌柜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多谢姚掌柜了。”刘雨琦将银票叠起放入怀里,但是却没有接过银锭子。
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放到案几上,加上原有的两锭一并推给了姚掌柜,“姚掌柜,这是这次买蝉丝布的钱,此次只需给我四匹足矣,剩余的一点钱就买各色的蝉丝线了。”
“四匹?可是这样大卖何不趁机多卖些呢,四匹都不足以制作两百个。小姐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先佘给小姐的。”姚掌柜一听这次只做这么一点,着急道。
“姚掌柜,物以稀为贵。”刘雨琦摆摆手打断姚掌柜的话,说道。
更重要的是,目前还没有那么多的人力来做,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慢慢来,凡事不可着急。
姚掌柜错愕,继而眼前一亮,他拂了拂下巴上不太长的胡须,眼中无不赞赏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是呀,物以稀为贵。这次使用蝉丝布匹做枕套也是这小姑娘提出来的,亏自己在这个行业待了那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娃娃有先见之明。
夏季炎热,若是还像之前那般做丝绸锦缎的话,使用起来肯定会觉得燥热。然而这一批的一百个蝉丝枕头不仅材质是上品,更是赶上了季节上的变化,如今正是酷热的时候,若是推出这款薄蝉丝的枕头,只怕又会是一轮疯抢,而每个的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
姚掌柜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吩咐伙计将刘雨琦要的东西装上了马车。
刘雨琦清点完货物,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道:“姚掌柜,您可有认识手艺不错的匠人吗?”
姚掌柜怔住,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认识一些,那城南那边的周匠人就学得一手好手艺,小姐是要做什么?”
“修整下屋子。”刘雨琦简单答道。
“老夫倒是与他有些交情,待老夫书信一封,小姐只管带着书信去拜访,他必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小姐的。”姚掌柜建议道。
“那就多谢姚掌柜了。”刘雨琦也不推辞。
姚掌柜转身进入内室,一炷香后,他便带着一封信出来,将信交与刘雨琦手中。
刘雨琦道谢后便上了马车,马车吱呀呀的离开了布行,往城南行驶而去。
城南这一块的商贩相较要少了很多,大部分多为住宅区。
刘雨琦按照姚掌柜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周匠人的宅子。
周匠人的宅子是个简单的四合院子,城南这块基本住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房屋造型都差不多,然而周匠人的宅子要比其他人的略大些,可想而知,他在这一块算是比较富裕的了。
婉月跳下马车,扶着刘雨琦下车。两人走到门前,婉月上前叩门。
“谁啊?”里面传来老者的询问声。
“周匠人在吗?”婉月用少年小厮的声音回应。
“扑哧”身后的刘雨琦没忍住,这还是第二次听到婉月用男声说话。婉月在外很少说话,第一次用男声说话的时候,她当时还被怔住了,还别说,这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婉月转过头很严肃的看着刘雨琦,刘雨琦收住嬉笑,作揖道歉。
门被打开一个缝,老者伸出脑袋,“敢问是谁找我家老爷?”
“我家小姐找周匠人有些活计想让他帮忙做。这是‘姚记布行’的姚掌柜书写的信函。”婉月将信函递给老者。
“请稍等片刻。”老者接过信函,将门合上。
盛夏的阳光已经有点灼人,虽然刘雨琦是站在屋檐下,晒不到多少太阳,但是高温的热气已经让她有些香汗淋漓了。再看婉月,反倒是无所动容一般,她是木头做的吗?这么热的天怎么没有反应的。
很快门再次打开,老者客气的引着她们进入了正厅。
厅里的布置不是很复杂,正对门摆了案几和两把座椅,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左右两边亦是各摆放了两把座椅以及中间一台案几,只是要比主位上的案几略微小一些。
虽然布置简单,但是这座椅和案几的木材却是打造的光滑细腻,并且使用的可是红木。
老者带领刘雨琦到左边的座椅上坐下,而婉月是小厮打扮,自然是站在旁边。
一名丫鬟端着茶水放到刘雨琦旁边的案几上后,施礼退下。
“小姐,请喝茶,老奴已经禀告老爷,请稍坐片刻。”老者施礼道。
刘雨琦点点头,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拂开水面上的茶叶,吹了吹,轻喝两口试温。
站在外面那么热还真是渴了,虽然这里的茶水都有点苦涩,但至少还是可以解渴的,不那么讲究了。
第十七章 图纸
口渴的刘雨琦快速的喝完手中的一杯茶水,刚放下茶杯,就有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进,穿得是普通的布衣,身前还围着一件兜衣,并且上面还有些灰尘污渍,
刘雨琦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中年男子,穿衣虽然很是随意,但是这眼神可是犀利的很啊。
“哈哈,老夫道是谁呢,原来是老姚口中的小机灵鬼啊,你这小娃娃可是让老姚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啊。”中年男子拂着胡须带着爽朗的笑声走进正厅。
这人倒也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倒是给人感觉实实在在,话语中带着爽快,听这意思这人应该就是周匠人了。
“周大叔,可不是要取笑我了,我可没有姚掌柜夸的那么厉害呢。”刘雨琦也不客气,跳下椅子与周匠人打招呼。
“小姑娘果然聪明,一看就能猜出老夫是谁了。”周匠人点点头走到刘雨琦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
“周大叔的脾性爽朗,衣着不拘小节,那衣服上不是还残留着刚刚做工的证据呢,一进门就直接大声说笑,不是这宅子的主人还有谁可以如此哦。”刘雨琦亦跳上椅子坐下。
“哈哈,果然是聪慧机灵。老夫喜欢,说吧,找老夫何事啊?”周匠人再次开怀大笑。
旁边婢女端上一杯茶放到周匠人旁边,周匠人端起茶杯大口喝起来。
“小女子突然到访打扰您了,小女子家有一母,如今和姚掌柜合作小赚了些银钱,生活不似以前那么拮据了。这次想将原有的土坯房屋略微扩建一下,另外再打制一些家具,让母亲生活的更加宽裕一些。”刘雨琦简单道明来意。
“哈哈,你这小娃娃倒是有些孝心,小事一桩,包在老夫身上了。”周匠人答应道。
“多谢周大叔了,这是小女子画的图纸,周大叔按此图扩建即可。图纸上也有宅中的桌椅床凳的样稿说明。”刘雨琦从怀里掏出一叠图纸,放到案几上,推到周匠人面前。
上一世的时候总是跟着要搭建展柜,对于装修之类的还是略懂一些,想想现在也赚了些钱了,可不得要把房子装修装修了嘛,那屋子也确实是小了些。
上个月和母亲交谈间,得知当初村长分配给母亲的房屋土地其实还有可扩建的地方,只是当时母亲没有多少银钱就盖了这么小的一间屋子。
在得知这个信息后,兴奋有余的刘雨琦就开始构想房屋该如何扩建,如何装修。虽然可扩建的范围不大,但是重新切割一下格局还是可以的。
目前她还只是一个四岁小儿,第一不能做的太夸张,第二是因为目前的银钱也是有限。所以要求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装修下改善生活环境即可。尤其是房间,现在她们还是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呢。
构思了许久之后才绘制出了这么一些图纸,格局很简单,四合院形式,主屋在中间分三间,中间是会客用的正厅,两边耳间作为卧房,婉月和自己一个房间,分内室和外室,而母亲单独一个房间,房间里内置马桶,这样可以及时清理掉保持干净卫生。
院子左边这里设立厨房和左室,右边设立歇房和库房,地方有限,只能先这样安排了。
至于家具的定制设计却是要求很精细,每间卧房都会放有木床,衣柜,茶几,凳子,另外在正厅也会有案几桌椅等,左室会放上一张大圆桌,无论来客吃饭都很方便。
周匠人接过图纸,微讶,这样的格局虽然不是很独特的,但却是从一个四岁娃娃手中所制那可就不一般了,而且这图纸上的小的物什却与平常做的不一样,更加独特。
那写着“木制马桶”造型别具一格,马桶上圆弧圈,中间掏空,留有一定的宽度,架在马桶上方便人可以坐在上面。两边微微向外翻卷,打圆孔,用金属丝两头穿过两边的圆孔系牢,中间固定木制圆柱状的手柄,上面还设立了盖子,盖子上固定珠状的木制圆珠方便提拿。
还有一些凳子和椅子的设计都是以往不曾所见的,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又别致典雅,椅子上的雕刻花纹有点像是花叶状。
尤其地面上要用木板铺成,每一块木板与木板之间拼接的衔接口都画的很仔细,这在其他人家从来没有过用木板铺成的。
这小娃娃到底什么人啊?
周匠人看了许久图纸未说话,旁边刘雨琦都喝了三盏茶了。
“周大叔?可是有困难?”刘雨琦又喝了一口茶询问道。
“没……没事,小娃娃你倒是不虚老姚如此夸你啊!这图纸上的家用物什可是绝无仅有啊。”周匠人回神,感叹道。
“周大叔,您过奖了,再好的图纸,再好的想法,还不得需要那鬼斧神工般的技艺才能体现,您才是最终将那些物什做出来的神人啊。”刘雨琦笑着说道,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乘你这夸奖,老夫怎么说也得接下这活计了。哈哈,只是这材料以及费用可不少呢?小娃娃你能做主吗?”周匠人有些皱眉道。
“家具用红木料,房屋用砖瓦,院子都用砖石砌成,屋内地面用木板拼接,槽口图上都画的很详细了。您看下这些都需要多少银子?小女子在银钱这些方面还是能做决定的。”刘雨琦依然微笑道。
“爽快,老夫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谈生意了。这全部下来大致也得花上三十两银子了,你可以先付定金十两银子。这砌砖堆瓦的工钱可得由小娃娃你来按日清算的。按照你这样的要求,若十个工匠恐怕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周匠人仔细清算道。
“没问题,这是十两的定金,工匠就从李家村直接招些闲工,只需派个监工帮我监督指挥即可,这样也可以节约路程上的时间。”刘雨琦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周匠人。
“那你要什么时候开工?”周匠人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放入怀里。
“三日后日可赶得及?”刘雨琦询问道。
“可以,三日后老夫必定拜访贵府。”周匠人笑道。
“多谢,那我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见。”刘雨琦跳下座椅,施礼告辞。
周匠人笑着送刘雨琦出了门,继而去了他的作坊,从怀里小心的掏出图纸,认真研究起来。
婉月架起马车在其他街口陪刘雨琦买了些生活用品便往城门外驶去。
城外顾庄,距离长安城有三百里路,从三年前开始,这里就被一个富贵人家把整个庄买下了。
这里良田百倾,像其他村子一般,这会儿午时过后,正是农户们往田里灌水的时间,有的农户已经在灌水,又有农户正在拔草,似乎这里的农户坐着一模一样的农活,而又有着些不同。
那名农户挑着水担子往田地里奔去,对,是奔去,仿佛那担子上的满满的两桶水是空的一般,脚步轻盈而快速。
而另一名农户正为田间除草,每一刀又快又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一亩地的草全部锄完,不知道是刀太锋利了还是人太快了。
恬静的庄里,几匹马儿驾着一群人驶进庄中,其中为首的便是那白衣少年。
长安城,张府。
“小姐,买到了,这次可是蝉丝的,摸上去可清凉舒适呢。”秀云抱着好不容易从姚记布行今日买到枕头向张小姐说道,这些可花了不少银子呢。
明明以前是个不起眼的布行,怎么如今如此抢手了。
现在京城没有哪个富贵人家不知道姚记布行的,这家布行每次还跟人家不一样,总会有些新奇玩意儿出来售卖。小姐有时候聚会看到别的小姐拿着新奇的事物炫耀,就马上吩咐自己跟着去买。可人家布行生意那么好,哪那么容易买得到,就像上次的那丝帕可是等了近一个月才有货的,结果发现京城卖得人越来越多了,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这枕头可是最近鲜有人家有的,独有这姚记布行有售,并且枕起来又舒服,比那*的玉枕要舒服多了,这图案不仅从未见过,更重要的是这个可比那丝帕实用多了。
张员外是京城最大酒楼望月楼的东家,而张员外妻妾成群,却只得张千金一个女儿,所以百般宠爱,对于她的任何要求都百依百顺的。
张千金今年已有二八芳龄,张员外左选右选都没有挑中合适的女婿,因此常常让女儿外出多和其他小姐聚聚会,没准能碰到不错的而又让女儿心仪的公子。
“快拿来给我看看,买到了几个?”张千金接过秀云手中的蝉丝枕头,纤细嫩白的手指轻轻抚摸这冰凉触感的枕面,这可真适合这大热天的用,蓬松的枕头抱在怀里真是凉爽又倍感温暖。
“今日开始售卖的这个蝉丝枕头,人可多了,奴婢好在先前打点过那小伙计,才抢到了这三个的,这可花去了好几十两银子呢。”秀云把另外两种颜色的枕头亦拿出递给张千金。
“行了,今日也辛苦你了,去把这两个枕头给父亲母亲送去吧。”张千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颜色,吩咐道。
“是。”秀云抱着另外两个蝉丝枕头往夫人的院子走去。
第十八章 木盒
刘雨琦在申时不到就已经到李家村了,她先跟赵雪依汇报了这次的收益,并说了院子要扩建的事。
“扩建?我们现在不是住的挺好的嘛,为啥要扩建呢?”赵雪依听完女儿的话问道。
“哪里好了?我们现在还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呢,还是个木板搭起来的。娘亲,琦儿说过要赚个大宅子给您住的,这次的扩建还只是暂时的,只是略微改善了我们现在的居住环境而已,这与琦儿心中的豪宅可差得远了呢。”刘雨琦不以为意道。
“毕竟现在才刚刚赚了点钱,就花的那么厉害的话,岂不是过于铺张浪费了?”赵雪依劝道。
从女儿习字以后,口中总会冒出些奇怪的词,比如“居住环境”,“豪宅”,“ok”啊什么的都已经听习惯了,也不知道女儿从哪些杂书上看到的,古灵精怪的。
“娘亲说的是,可是娘亲,这赚钱可不就是为了衣食住行吗?吃住不好,赚钱又有何意呢?再说了,这银子啊,以后还会有更多呢。”刘雨琦说完从怀里掏了掏,“娘亲,您看,这次赚了一百多两,我们还有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可以存着呢。”
赵雪依嘴唇动了动,没再劝阻,又抿紧嘴唇沉默片刻道:“也罢,就依琦儿的意思了。”
“多谢娘亲,娘亲把银票收好吧。”刘雨琦撒娇的在母亲怀里蹭了蹭,又将银票给母亲。
“那琦儿拿什么给工人们支付工钱呢?”赵雪依犹豫道。
“之前赚的五十两银子,包括买马车,买布,下定金,还买了一些吃喝用的玩意儿,现在还剩下十三两多的银子,足够支付工钱了。等下次我们再去送货给姚掌柜的时候,不是还有新的银子入账了嘛,娘亲放心好了,琦儿都算好了的。”刘雨琦快速在脑中过了账目,回答道。
“也行,娘就先帮琦儿收着这一百两的银票,另外这十三两多,娘那还留下五两银子,足够我们这一年的生活花费了,其他的就放你那吧。”赵雪依接过那银票道。
早上女儿出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将银子交给了女儿,让女儿带着三十两出门了,以防要买些布料或者其他东西,自己留了五两银子做生活开销用。
“好的,听娘亲的。”刘雨琦应道。
赵雪依笑着转过身,从柜子中叠放的衣服下面摸出一个布包裹,打开包裹露出一个雕刻精致的红木盒子,雕刻的工艺是浮雕,花纹选用的是梅花,而盒子的盖子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绿玛瑙。
在盒子上上了一把锁,赵雪依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
盒子里面分为两层,上面一层放着一块环形羊脂玉,赵雪依拎出第一层,将银票放入第二层中,而后将盒子锁好再用布包裹住放入柜子中。
刘雨琦看着这个红木盒子陷入沉思中。
这红木盒子可真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很贵重的,母亲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等等,这个第一层中的环形羊脂玉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了,是那个锦衣少年的玉佩,虽然他不承认,但是从那小厮的言语中就知道肯定是他的。
母亲怎么会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呢?
“娘亲,这木盒真好看。”刘雨琦试探道。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嫁妆。”赵雪依眼神恍惚一下,笑道。
“真的吗?娘亲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木盒的?”刘雨琦继续问道。
“等琦儿长大了,娘再告诉琦儿,好吗?”赵雪依抚摸刘雨琦的头,说道。
看来娘亲不愿意深入这个问题了,算了,反正自己也是半路来的女儿,想那么多干嘛,该知道的时候总归会知道的。
“好。”刘雨琦乖巧的应道,不再询问。
她起身摆起笔墨开始准备抄书练字,半年的时间,基本识得的字已经差不多了,至少目前看书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倒了些水在砚上,用墨条打圈滑动,水渍变得越来越黑,她用毛笔轻轻蘸了些墨汁在纸上写字,没写多久就停了下来,她皱眉转过头去。
刘雨琦看着床头,在她给自己定制的棉枕头里面也有一块小布袋子,那布袋子里面正是那块捡到的环形羊脂玉,那是当时缝制这个棉枕头时,她帮母亲塞棉絮的时候一并塞进去的。
当时就想着这玉佩也是她们家最值钱的了,要是哪天她和母亲走投无路了,就把这个玉佩当掉,还能换些银钱,当时她可是听到那书童说要值好几百两呢,没想到母亲也有一块,而且在她们母女俩生活过得那么窘迫的时候母亲都没有当掉,可想而知,这对于母亲来说有多重要。
只是那锦衣少年又会是什么人呢?跟娘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