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雨琦商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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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纹的羽毛,展开翅膀,撑开利爪,欲扑向过来。

    “啊呀,怎么人没有吸引过来,反倒把这畜生给引过来了”姚煊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粗支树杈,时刻盯着那鹰的一举一动。

    “引来了鹰?”银铃般的女童声打断了这边一鹰一人的对峙的局面。

    鹰鸟随声转头刘雨琦,展翅向她快速扑去。

    姚煊立刻用手中的树杈往那鹰头射去,直击鹰头,使其摔下地面。

    它摇晃几下,站立起来,眼睛再次凶狠的盯着姚煊,在地面上摩擦了几下利爪又一次直扑过来,此刻姚煊的手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防备的物件。

    姚煊一个翻身躲过它的攻击,一个转身它又再次发起攻击。

    几个来回下来,姚煊的左腿因为几次快速运动翻身,此时已经损伤严重。

    他气喘吁吁的趴坐在地上盯着面前正做着再次进攻姿态的鹰鸟,手中握紧一堆沙土。

    眼见那只锋利的鹰爪即将挨近姚煊。

    突然一道树藤抽打到鹰鸟的身上,又抽打了几鞭之后,继而低吟的哨音响起,悠悠转转,绵绵细长。

    滚落到地上的鹰鸟听到那低吟的哨音后,眼中的戾气逐渐消失,脖颈处竖起的羽毛亦顺络下来,它抖了抖浑身的羽毛,展开翅膀飞向洞岤口。

    是谁?居然能这么快速的驯服了这只鹰鸟,不知是敌是友。

    姚煊眯起那双丹凤眼,望着洞岤口。

    “小姐!”紧张急切的询问声从洞外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洞口向下探视,他的肩膀上还站立着刚才的那只凶猛的鹰鸟。

    “婉月?是你吗?”听到熟悉的声音,刘雨琦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小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那疲惫的嘶哑声中带着些哽咽的欣喜。

    婉月将那粗壮的树藤抛到刘雨琦身边,说道:“小姐,你将这个树藤拴在身上,我拉你上来。”

    “嗯!”刘雨琦伸手摸索身边四周的地面,应道。

    “小姐!你的眼睛!”婉月望着那幼小的身子四处摸索的样子,惊愕的叫道。

    “没事,能活着已是万幸。”刘雨琦摸索到树藤,在腰部绕了一圈紧紧的打了个结,扯了扯树藤,说道,“拉吧。”

    婉月偷偷抹了把眼泪,使劲将刘雨琦拉了上来。

    刘雨琦解下腰间的树藤又往下抛去,朝着洞岤喊道:“喂!登徒子,别说我不管你,你救我一命,这次我也还你一次,快将这树藤绑好,我和婉月一并将你拉上来。”

    “多谢姑娘。”得知是自己人后,姚煊便在一旁调整好内息,他朝着洞口的刘雨琦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在下现在可以自己上来了。”

    他双手拉起那树藤,单腿站起,又猛力一跳,继而用双手紧紧握住树藤向下用力一拉,很快人就跳到了洞岤外,坐落带地上。

    得知这登徒子可以自己上来却久久不肯独自离开,刘雨琦又气又感动的向他狠狠拍去,“既然能上来,干嘛不上来,好搬个救兵来也好啊,你这个又笨又傻的登徒子!”

    “嘶……”姚煊哀叫一声。

    “小姐,公子的左臂上有很一块烫伤,伤口已经有些化脓血了。”婉月小声在刘雨琦耳边说道。

    “是昨日救我时被烫伤的?”刘雨琦有些自责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不过姑娘真是误会在下了,之前可是没有树藤能助在下一把跳出洞岤外的。”姚煊依然带着笑容,继而他又看了看婉月肩上的那只此刻温顺无比的鹰鸟,拱手说道,“在下恭喜姑娘了。”

    “此喜何从说起?”刘雨琦问道。

    “此鹰乃金冠鹃隼,非常罕见,且难以驯服,但是一旦驯服之后,可是忠诚的很,多少人曾想捉为己用,没想到被姑娘的马夫几下就给驯服了。在下佩服!”姚煊指着那只金冠鹃隼解释道。

    “哈哈,真有这么厉害,难怪刚才听到你都跟它斗了那么久。既如此,以后我就唤它‘小金’吧。这就是我的**物了,这可是比姚公子还厉害的呢!”刘雨琦挑了挑眉,又一次俏皮的笑道。

    第四十五章 回来

    “少爷!原来您真在这里。”远远传来姚掌柜焦虑急切的声音。

    远远的一堆人直往这边跑来。

    “少爷,可找到您了,老奴看到这里一团黑烟,想着肯定是少爷。”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少爷,您的腿怎么了?还有您的胳膊怎的受了那么重的伤?”管家喘了几口气,抬起头看到姚煊那绑着木棍的腿和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忙走上前满脸忧色的问道。

    “不碍事,小伤而已。”姚煊淡淡的笑着挥了挥手,又做了噤声的动作。

    管家忙止了声,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个眼神木然的女幼童,浑身上下除了沾了些泥土以外,衣服却是整整齐齐的,不似少爷身上处处都是刮伤刮破的痕迹,眼中一片了然之色。

    “少爷,您还是快跟我们回去吧,老爷夫人可是着急的很。”他弯腰拱手恭敬地说道。

    姚煊点了点头,管家后边便有两个小厮上前扶起他。

    他转过头对刘雨琦说道:“姑娘,家师乃是洛阳玉华峰上的张真人,师父他医术高超,你且带着在下的这块玉佩以及这封血书寻得山上的莫云观,便可找到家师,只是家师一向云游四海,不知他此时是否还在观中。姑娘且先行一步,待在下伤好之后便可随后就到。”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染着血迹的绸缎,又从腰间解下一块圆形翠色玉佩。

    婉月上前接下绸缎和玉佩,刘雨琦施礼道谢:“如此,多谢了。”

    姚煊被小厮们扶着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再次回头,“还有,姑娘,在下姓姚,单名一个煊字,字孜墨,不叫登徒子。”

    “知道了。”刘雨琦被突然的一句话愣住一会儿,继而咧嘴笑着应道。

    少年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却挂着孩童般天真无暇的笑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嗯!”他高兴的点头应道。

    少年转过头,随着小厮们的搀扶越行越远。

    “小姐,他们走远了。”婉月望着小姐久久未动,想到小姐看不到,上前提醒道。

    “我知道,婉月,原本我以为吾之不幸乃天下之最,然而得知他的遭遇之后,实难想象他是如何煎熬至今,难得的是还能如此谦和待人。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次一别,恐再难有相见之日的感觉。”刘雨琦眼中带着些哀伤,说道。

    “小姐,你的眼睛一定会治好的。待治好以后便可见到这位公子了。”婉月不解小姐的意思,只以为是说小姐恐怕以后眼睛无法再次看到,忙劝慰道。

    “我不是说我的眼睛,罢了,许是我多想了,我们走吧。”刘雨琦苦笑了一下,不再解释,简单吩咐道。

    主仆二人,一高一低,缓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厅堂外远远传来了管家的通报声。

    紧接着几个小厮扶着一身伤的姚煊进了厅堂内。

    “回来就好。”姚一忠点头说道,眼中的担忧消散了大半。

    先前已经有小厮回来通报过,也将大致的情况详说了一遍,并且早已请来了医馆的大夫侯在别厅中了。

    “让父亲牵挂,是儿之不孝。”姚煊满脸愧疚之色,低头说道。

    “谢天谢地,可终于回来了,阿弥陀佛。”姚夫人从旁厅急急跑出来,望见姚煊,忙手持念珠,双手合掌,闭目轻声念了一句。

    她睁开眼仔细再看姚煊身上的伤时,走上前惊慌道:“怎么伤成这样了?”

    “好了,大夫已经来了多时了,且送少爷回房医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姚一忠打断道。

    “母亲切勿伤忧,儿无碍的。”姚煊露出温和的笑,劝慰道。

    姚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吞下要询问的话,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还不快送少爷回房。”

    一群人纷纷退出了厅堂。

    房中,一个身着灰布袍子的老者正坐在**边把着脉。

    一屋子的人满脸的焦色,唯有**上的少年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仿佛受伤的不曾是自己。

    “大夫,煊儿他的伤如何了?”姚夫人客气的问着老者。

    “夫人无需担忧,公子胳膊上的烫伤乃是皮外伤,待老夫开些药散内服外用,一月之后长出新的皮肉便可康复,只是可能要留下疤痕了。而公子腿上的伤,骨骼错位,且有些裂开,若不是公子及时用这些木棍捆绑固定住,只怕这条腿是要废掉了。”老者捋了捋长须说道。

    “那如今这腿可好的了?”姚夫人焦急的问道。

    “无碍,待会儿老夫重新给公子包扎一番,每三日过来用以针灸刺激岤位,再配以汤药补品,三月之后,便可康复。只是在此期间,公子切不可随意下**走动,待三月之后,骨骼再生痊愈之后,公子便可每日少量行走锻炼,半年之后,便可与常人一般无恙了。”老者徐徐说道。

    姚夫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忙唤人笔墨伺候。

    而一旁的姚一忠那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谁也没有发现他那身后握着的双手因用力而指尖发白,手掌心中早已冷汗淋淋,待听完大夫的话后,才慢慢松开了些。

    晌午,李家村。

    “琦儿,你的眼睛怎的看不见了?”赵雪依颤着手在刘雨琦眼前晃动几下,哽咽着问道。

    “娘亲不用太担心,只是一些意外而已。你看,琦儿除了眼睛看不见以外,其他不都好好的嘛,那登……姚公子说了,他师父医术高超,必定能够治愈好琦儿的眼睛的。”刘雨琦安慰道。

    “只是……怎么好好的就遇到歹人陷害了呢。”赵雪依抹了抹眼泪,询问道。

    “琦儿也不知,这事儿姚公子已经派人正在调查中了。”刘雨琦说道。

    莫不是有人发现了她们的踪迹了?不行,得赶紧带着琦儿离开这里。

    赵雪依眉头皱起,脑中思索着各种可能,脸色千变万化,继而满脸的恐慌之色。

    她握住刘雨琦的手,瑟瑟发抖,说道:“琦儿,事不宜迟,我们就赶紧收拾下东西,娘亲这就带你去洛阳寻那真人去。”

    感觉到母亲的紧张,刘雨琦点了点头。

    此时出发的话,到洛阳的话恐怕要年后了,那么这次的新年要在途中过了。为何母亲会如此着急,难道只是因为着急治疗我的眼睛?可是为何她的手抖得如此厉害,像是在害怕什么。

    第四十六章 离开

    夜晚时分,赵雪依敲响了李嫂家的门。

    “刘娘子,是你啊,咋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李嫂打开门,看到是赵雪依便将门打开了些,将她迎进门,问道。

    “李嫂,家里出了些事情,琦儿她……她的眼睛看不见了。”赵雪依眼眶红红的,带着哽咽的说道。

    “哎呀,怎的看不见了啊。”李嫂惊讶道。

    “说来话长,李嫂,我这是来跟您道别的,劳您帮我通知一下村里的那些绣娘们,以后这绣活就由您来管着了,这跟布行那边的活计您可以和张大娘合计合计,后面怎么安排你们做主便是,赚得的银钱也都留给村中给接济接济那些孤儿寡母们吧。”赵雪依说道,屋里的烛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分外憔悴,一双美目已经红肿,眼底下一片淡淡的黑色淤影,想必是**未眠吧。

    “这是咋了?怎的要走的这么突然?不等过了年再走呢。听你话的意思像是以后都不回来了吗?”李嫂看出赵雪依的不安,一连几个问题问道。

    “怕是以后不会回来了,还不知道琦儿这眼睛能否治好,所以赶着去寻医去了。”赵雪依一脸忧色的说道。

    “到底发生啥事了?你好好跟嫂子说说,怎么好好的人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还要离开这里?”李嫂看着赵雪依含糊不清的说着,着急道。

    “李嫂,您就别问了,总之我和琦儿收拾好东西就走了。”赵雪依说道。

    “好,你不说也是有你的难处,你那屋子我也帮你看着,时不时的过去打扫一番,若是以后回来了,还有个住处不是。另外那绣活赚得的银钱该给大伙儿的我也会都给到的,你的那些钱我会帮你留着,雇些人帮你看着这些屋子可好?”李嫂拍了拍赵雪依的手说道。

    “嗳,听李嫂的,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赵雪依点了点头,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李嫂,说道,“李嫂,这个是双面绣的针法,劳您你到时帮我交给每次来取货的那个姚掌柜。

    李嫂点了点头,将那叠纸收好放入怀中。

    “那我就告辞了。”赵雪依起身施礼。

    “刘娘子,你真的不回来了吗?”李嫂站起身,嘴唇张了又闭,最终问道。

    “这一年多以来,多谢李嫂对我们母女俩的照顾,他日若琦儿一切平安无事,我们定会再回来的。”赵雪依再次施礼道。

    “这邻里邻居一年多了,这么突然的要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李嫂眼眶微红,说道。

    赵雪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么多年来,唯有在这李家村过的还算安稳,这也是多亏了李嫂一直以来的照顾,才让她们这孤儿寡母的免受欺负。

    “你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尽管寻医问药去,这边你就放心吧,我保管帮你看得好好的。”李嫂用袖口抹了几把眼睛,挤出一丝笑说道。

    “如此多谢李嫂了。”赵雪依向李嫂行大礼。

    “别,这也就是搭把手的事儿,不用行那么大的礼,你快回去吧,琦儿如今行动不便,可离不开你的。”李嫂扶起赵雪依说道。

    赵雪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恐怕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婉月?”刘雨琦躺在**上,翻来赴去睡不着,睁着眼睛突然试探性的喊道。

    “在,小姐是要喝水吗?”婉月在隔壁应道。

    “你怎么会那些训鹰的手段的?”刘雨琦虽然没有看到婉月怎么驯服的小金,但是听那登徒子说的好像是很厉害的事情,好奇的问道。

    “是教婉月练剑的人教婉月的。”婉月淡淡的说道。

    “是你的师父吗?那岂不是就是我的师尊了?”刘雨琦问道。

    那边沉默了许久没有声音传来,正当刘雨琦以为婉月已然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那带着些哀伤又有些恨意的声音,“不是师父,他从未将婉月当人看过,婉月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工具。”

    “婉月,你从未跟我谈及过你的过去,我也没有问过,今日可能跟我说说?”刘雨琦思索片刻后,问道。

    “小姐,婉月的过去已然成为过去,自从遇见小姐后,婉月才活的像个人。婉月自小被那人养大并教授各种武功剑术。以前那人叫婉月去杀谁,婉月就去杀谁,从未有过一丝犹豫。直到某一天婉月亲耳听到那人说我死不足惜之时,婉月才心冷之极,逃离出来,幸得小姐相救才得以活命至今。”婉月淡淡的声音中不喜不怒,可是刘雨琦却是能想象到被一个自小崇拜尊重的人弃之如履那般的心痛和恨意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的。

    “过去就过去吧,以后我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就是。”刘雨琦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姐,婉月能求小姐一件事吗?这次我们去洛阳以后,别再回来了好吗?”虽然不知道是谁害了小姐,但是一向敏锐的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恐怕还有更多危险等着她们,千思万虑之下,婉月还是请求道。

    “好,我正有此意,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们便云游四海去。”刘雨琦答应道。

    “多谢小姐。”婉月低声说道。

    “快些睡了,明儿一早就得起了。”刘雨琦打了个哈欠说道,昨日在山洞中就没有好好休息,刚刚还精神的很,此刻又觉得困意袭来。

    听到隔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婉月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次日清晨,赵雪依家宅院的门被敲响,她将一些简单的软席和衣服打包套在身上,就走去开了门,刘雨琦在婉月的搀扶下也跟了去。

    门外站着一群乡亲们,李嫂站在前面,带着一个包裹,说道:“我跟村里的人都说了,你们要出趟远门,所以大伙儿想来看看你,跟你道个别。我们村里也没啥可以给你带上的,就这些吃食你带在路上充充饥也好。”说完将那包布包递了过来。

    “是啊,刘娘子,这些日子也是多亏了你给我们介绍这些活计,这才让我们过上了些好日子,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一个**绣娘说道。

    “对的,我们也听说你的情况了,你尽管放心带着琦儿去寻医吧,这儿交给我们,保管帮你做的好好的。”张大娘上前说道。

    “雪依多谢大伙儿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赵雪依向众人施礼道。

    “琦儿妹妹,你真的要走了吗?”狗儿走上前带着些鼻腔音说道。

    “是的,狗儿哥哥,多谢狗儿哥哥以前对琦儿的照顾了。”刘雨琦咧开嘴笑着说道,但是眼神却是目无焦距。

    “琦儿妹妹,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狗儿看着刘雨琦的眼睛,心里难过的问道。

    “等琦儿好了,有机会一定会再见狗儿哥哥的。”清脆的女童声不含一丝哀伤,反倒乐观积极。

    “嗯!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狗儿点头应道,脸上满满的坚定之意。

    第四十七章 打伤

    “狗儿哥哥,能劳烦你帮我把这封信带给上次我们去的那家面摊的伙计吗?”刘雨琦从怀里掏出昨夜写好的信。

    “行,包在我身上,明儿个爹爹就会进城卖些野味,我就跟着爹爹的牛车去。”狗儿擦了下鼻涕,接过信,又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多谢狗儿哥哥。”寒风吹起女孩额头的发髻,露出嫩白高高的额头,粉红的小嘴向两边咧开,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双美眸如月牙般弯起。

    “雪依多谢大伙儿今日给我们送行,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就先回吧,我们也要出发了。”赵雪依接过李嫂手中的包袱,和自己的那些包袱一起架在肩膀上,说道。

    “刘娘子,你们要多保重啊,等琦儿好了,可记得要回来看看。”李嫂眼眶红红的,抹了一把眼角,说道。

    “多谢李嫂挂念,这儿以后就劳烦李嫂了。”赵雪依将门挂了锁,将钥匙放到李嫂手中。

    李嫂点了点头,让狗儿爹牵了辆牛车来,说道:“刘娘子,这牛车是村长所赠,感念这些日子以来你帮助村里的那些孤苦伶仃的妇人们。”

    赵雪依道了谢,和婉月扶着刘雨琦上了牛车坐好,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婉月则坐在牛车前,甩起鞭子,黄牛哞一声,四蹄向前踏起。

    众人望着那辆牛车渐行渐远,几个拐弯后消失在村口的林间小道上。

    京城西街集市,面摊上。

    余末兄妹两正将摊位上的桌凳摆好,将推车上的锅子炉子卸下。

    “哥,你说我们要是自己开个面馆,照这样卖下去,不是很快就可以在这里买个宅子了?”余箐用抹布擦着桌凳,满眼希翼的问道。

    余末将面粉搬下推车,点起了炉子,将昨日熬好的骨头汤料端上去熬煮。

    “箐儿,这一切可都多亏了咱东家的帮助,若不是东家买下这面摊帮咱还上债务,还分与我们这三分干股,你哥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咱怎么能起了这等贪念,做那忘恩负义之徒。”余末用袖子抹了下额头的汗液,反对道。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等我们能在这里安下宅子了,赚了银钱再与东家一起开个更大的铺子岂不是更好?反正她暂时不是也不缺这些银钱的吗?”余箐嘟囔着说道。

    “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若不是东家传授这些技艺,咱也没这会儿的好日子,人切不可忘本。”余末看着面前衣着鲜亮的妹妹,肃容说道。

    自打他们的面摊生意好了以后,为了补偿妹妹,就给她买了些色彩鲜亮的布料。妹妹欢喜的就将这些布料做了新衣衫,就将原来的那些打了补丁的衣服裁剪做了抹布。

    看着妹妹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他打心眼里开心,只是没想到妹妹的志向不仅仅局限于这些。

    “好了,好了,哥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箐儿听哥哥的就是了。但是等我们三年契约年满了以后再做打算总归是可以的吧。”箐儿双手投降,又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

    “等三年契约年满之时再说吧。”余末点了点头,含糊的应了一声。

    箐儿当哥哥答应了,面色欢喜,干劲十足的擦起了桌子。

    “这儿谁主事儿?”一群身材魁梧的男子来到铺子前,为首的一人脚踩着凳子高声问道。

    “我们东家不在,小的是这里的二管事,客官可是来吃面食的?”余末上前客气的拱手问道。

    “吃?还吃?昨儿个我这五弟在你这儿吃了一碗饺子,回去后就上吐下泻,这会儿人都不省人事了,大夫说那可是吃坏了肚子。你既然是这儿的管事,就得赔偿我们这汤药钱!”那领头人放大声音高声喊道,还吩咐后边的人抬着一块木板放到前面,木板上躺着一个身材瘦弱又面色蜡黄的男子,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未干的秽物。

    街边陆陆续续有人听到声音围了过来,朝这边议论纷纷,还有些人用手指指点点。

    “你凭什么说是因为吃了我们的饺子引起的,说不定是你那五弟乱吃了些其他的东西才这样的!”余箐竖眉急道。

    “呦,这小娘子长得挺清秀的,没想到脾气倒是不小。我这五弟昨儿个,什么都没有吃,就吃了这儿的饺子,定是那饺子是用那些变了质的肉来做的,才让我这五弟上吐下泻去了半条命。小娘子,你说是不是这饺子的问题呢?”领头人滛笑着抹了抹下巴说道。

    “呸,昨儿个吃饺子的人多了,怎的别人没事,就他吃了就有问题?”余箐吐了一口唾沫,叉腰说道。

    “老子说就是这儿的饺子吃坏的,那就是的!你们赔还是不赔!”领头人踢翻桌凳,怒道。

    “这位客官,小店的食料全是新鲜烹制的,这您可以问问那西菜市口卖肉的李屠夫。许是您的五弟吃了些别的食物您不知道,我看他病得不轻还是快请大夫医治吧。若是没有钱买药,些许汤药费我们还是可以给些的。”余末依旧客气的上前说道。

    “这二管事倒是说话还中听,我要的也不多,也就要个五十两纹银便可。”领头人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五十两?你这分明就是讹钱!”余箐杏目圆瞪,怒道。

    “怎的?想赖账不成?这大伙儿可看得清清楚楚,我这五弟都奄奄一息了,若没有那么多银钱赔也没有关系,把这小娘子抓回去,等你们东家来了,再拿钱来赎人吧。”领头人一脸滛笑,吩咐后边的人上前抓住余箐。

    余末上前推开那些壮汉,将余箐护在身后,手握着桌几挡在身前,“你们休想抓走我妹,那人根本不是吃了我们的饺子吃坏的,这面摊可是老字号了,从未有过吃坏肚子的事情发生过,诸位乡亲可是要给我们作证啊。”

    “是啊,这面摊我天天来,从未有一次吃坏过。”

    “可不是,这些人是仗着人多来讹钱呢。”

    “你看我昨儿个也吃了饺子,一点事儿的没有,分明就是些混混无赖之徒。”

    “我儿子昨儿个也吃了那饺子,那味道可真是美味极了,怎的会是不新鲜的人做的呢,不然不会那么鲜的。”

    周围的人纷纷对着这壮汉们指指点点小声指责道。

    领头人看情况不对,眼珠转了一圈,又掀翻一个桌几,高声叫道:“今儿个老子就是要为我五弟讨个说法,你们是成心想赖账了不成?老子可不是那种好欺负的,给我把这里砸了!”

    说完,后面的壮汉们纷纷上前将那些锅炉,桌子碗碟砸了个稀巴烂,余末上前阻止,被这群人围着一顿拳打脚踢。

    余箐欲上前阻止,被围观的人好心拉住了。

    片刻之后,这儿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余末被打的已经意识迷糊的躺在地上,脸上和身上血迹斑斑。

    领头人用脚踩着余末的那已经肿起的脸,呸了一声,“准备好五十两纹银,否则别想在这儿摆摊了,摆一次老子就砸一次!”

    说完领着这些壮汉们骂骂咧咧的抬着木板上的人走了。

    余箐跑上前,抱住哥哥的头向周围人哭着磕头道:“大哥大婶们,求求你们,帮帮我找个大夫来,求你们了。”

    “小姑娘,这前面就有个医馆,我们帮你把他抬过去吧。”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余箐向他磕头道谢,几人便上前帮忙将余末抬起往前面走去。

    第四十八章 跪求

    离西街口不远处,一家医馆门口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百草堂”三个字,里面已经有几个伙计或是忙碌着抓药,或是帮助一些伤者包扎等。

    “大夫,大夫,救命啊!”急切带着哭腔的女子声音在门外传来。

    几个正忙着包药的伙计,闻声向门外望去,却不含一丝好奇之色,这种事在医馆发生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了。

    几个男子提着木板的四个角,直往这边奔来,那木板上躺着一个满脸的血迹斑斑,脸上伴着青紫肿起一大片的男子。

    一个清秀鲜亮的女子站立在木板一旁,手扶着木板,满脸泪痕,急乎乎的喊道:“大夫,快,快救救我哥哥。”

    几个医馆弟子忙迎上来,“师父今日出外诊了,姑娘先将人抬进来吧。”

    余箐急切的脸上已经大汗淋漓,看着躺在木板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哥哥,又看了看几个年轻的医馆弟子,咬了咬牙说道:“劳烦各位大夫帮我哥找一下贵馆的那钟大夫?别家医馆已经不愿收下他来治疗,只说……”她哽咽的停了一下,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只说我哥已经无救了,让我快些准备后事。这京城里治疗这种外伤最厉害的莫过于这百草堂的钟大夫。只求各位小大夫能行行好,帮忙叫下钟大夫来看看。”

    说完,余箐屈膝扑通跪在地上,不停的向这些弟子们磕着头,额头青紫一片,且已经渗出些血丝。

    她哭着求道:“求求各位小大夫了,求求你们了。”

    其中一名弟子附耳在为首的弟子耳边说了几句,那为首的弟子点了点头,那名弟子便跑开了。

    为首的弟子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余箐,说道:“姑娘,在下乃是这百草堂钟大夫的大弟子,师父他出外诊亦是救人,在下已经派出师弟将此等情况告知师父,想必师父很快就会回来的,姑娘的兄长命在旦夕,可先进得馆内,我们必定竭尽所能为姑娘兄长救治。”

    余箐点了点头再三道谢,一群人便将余末送入馆中。

    “少爷,钟大夫来了。”婢女进入室内通报道。

    “进来吧。”温和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钟大夫跟着婢女进入内室,坐在榻边给榻上的男子把了脉,又示意弟子将药箱中的银针包取出平铺在木托上,又将烛台放了上去。

    弟子拖着木质托盘静静的站立在一旁。

    “这半月以来,公子胳膊上的烫伤已无大碍了,只是这疤痕怕是消不去了。这腿伤恢复的可比老夫预估的快,半个月后,想必公子便可下榻走动一番了。”钟大夫拂了几下胡须,笑着说道。

    “无妨,不过是些疤痕罢了,堂堂男子汉岂可拘泥于此。这也多亏钟大夫近些日子以来为在下针灸疗伤,不然在下的腿也未必能够恢复如此神速。”少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说道。

    这些日子,为了能够尽快治好这腿伤,他几乎每日都会喝上好几盅人参、鸡汤等补品,也运功调理气息促进元气的恢复,加上钟大夫精妙的针灸之法,所以才恢复的如此之快。

    不久前他曾派姚掌柜带上钟大夫先去给那小姑娘瞧这眼疾,没想到她的动作如此之快,已经出发去寻师父了。

    他望着那只紧紧绑着纱布和木板的腿,眼中带着一些柔和之色。若是恢复的快的话,没准还能赶上。

    钟大夫心中一片了然,便不再客套,抽出银针开始施针,很快这腿部膝盖附近已经扎上了好几针,室外传来了些忽大忽小的吵闹声。

    “门外何事?不知道少爷正在疗伤吗,怎的如此吵闹,扰了少爷可饶不了你们。”婢女竖眉对着门外低喝道。

    “回姐姐的话,是百草堂的弟子上门求见钟大夫,说是医馆来了病危的病人,他们都束手无策,需要钟大夫赶紧回去救治。”门外守门的婢女战战兢兢的回话道。

    室内除了婢女听见外,钟大夫和少年也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钟大夫依旧沉稳的替他扎着针,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可在那习惯细微观察的少年眼中,明显感觉到,钟大夫下针的速度变快了些。

    “钟大夫,你还是先回馆救治那病人去吧,人命关天呐。”少年含笑说道。

    “可是公子,若是这个时候撤针的话,那之前做的就前功尽弃了,可能一个月后就未必能够下地走动了。”钟大夫停下手中的动作,提醒道。

    “无妨,于我而言不过是晚些下地而已,但是与他而言,便是一条命了,钟大夫快去吧。”少年摆摆手,摇了摇头,继而吩咐身边的婢女道,“马上给钟大夫备马车,快将他们送到百草堂去。”

    钟大夫不再推辞,点了点头,快速撤了针,便和弟子们拎着药箱退了出去。

    “少爷,钟大夫可是我们百草堂的坐堂大夫,您怎么能让他不先救治您这个主子就让他先去救别人了呢,您这些天为了能够快些好起来,可是忍着油腻荤腥又是人参汤,又是鸽子汤鸡汤的没有断过,奴婢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些都是您以前不爱喝的。您这会儿赶走了钟大夫,可不是在委屈您自己嘛。”旁边的婢女有些不平的替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