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无理娶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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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侍卫乙:“侯爷一早就出了门,至今未归。”

    “没在是吧?”夏桑鱼点点头:“没关系。我等。”

    从背着的袋子里掏出个纸包:“来,两位大哥,尝尝我们家守桔的手艺。”

    侍卫乙婉拒道:“小姐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现在是轮值时间,下属不敢造次。”

    侍卫甲期期艾艾道:“小姐还是不要等了吧。我看侯爷的气还没消,八成还不愿意见您。”做人家侍卫的,当然不能说主子是非,但是夏小姐多年在府中出入,就像府里人一样,他们这些在侯府当了多年侍卫的又怎么能忍心呢?

    夏桑鱼眼里蒙上一层黯色:“他还在生我气啊?没事。今天他一定能被我哄好的。”

    她给自己鼓劲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个侍卫同情点头:“也是,小姐你一定可以的。”

    夏桑鱼点点头,默然俏立一边,想着见到秋无离后该怎么说。

    想到她眉头皱起来,秋无离这次也太狠啦!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要不就托辞不见,要万一不巧(对他来说那可真是不巧)看见了就冷淡客气地“请她回去”连续这么多天气都没消,真是小气鬼!

    要换了别人这样对她,早一转身负气走掉,可是无离哥哥看来被她伤得不轻,虽然她实在没看出哪里值得那么生气。不就是答应取消婚约么,就从此萧郎是路人了?

    她再咬唇,下了结论,莫名其妙!

    忽然街角转过来一顶轿子,明黄丨色帘布,坠着流苏,贵气十足。桑鱼盯着华贵得陌生的轿子,心道,无离哥换轿子了?

    轿子徐徐而来,却过府门不入,桑鱼方想起另一种可能性,这是别家的轿子,只是凑巧路过。

    不过,会不会秋无离躲她躲到这番情景,不惜换轿,甚至过家门而不入?

    盯着轿子,桑鱼犯了疑思。

    过了府门没两步,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这不是小桑鱼吗,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轿子里传出一把文雅的声音徐徐传出,非常的熟悉,但是却绝不是秋无离。

    旁边跟着的侍卫将帘子拉起,里面缓缓步出一人。

    银白衣衫,头戴金冠,呃,原来是四王子。

    “桑鱼见过四王子。”桑鱼非常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遇见熟人,特别是这个自小就亲不起来的四王子,但是既然遇见了,也只有上前见礼。

    “小桑鱼别见外呀。小的时候你可是追着我叫皇四哥的,忘记了?”明风昂噙着笑,漫不经心地打量她。

    “那是桑鱼年幼无知。”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何时叫过他皇四哥!还是追着他叫的!为何她全无此印象?

    “你提着什么呢?”明风昂心情甚好,一副无事闲嗑牙的样子。

    “呃,一点吃的而已。”啧!这个四王子一直独往独来,从来都是遗世独立的形象。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明风昂狭长凤眼瞟一眼面前的府门:“送给逍遥侯的?”

    桑鱼强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皇四哥说句多余的话,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人不能和天作对,既然成定局了就别想太多。父皇和祖母这般疼你,一定会给你挑门好亲事。你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呢?”

    他笑着,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心,听在桑鱼耳中却很不受用,心道,知道多余还非要说!

    “谢四王子关心。桑鱼和逍遥王婚事取消了,情份还在。并不是要求回什么。”夏桑鱼虽然不懂他意欲何为,却本能地嗅到一丝不对。

    “呵呵,你能这样想就好,皇四哥听说这事是你爽快答允的,才没有太过担心。皇祖母许久没见你,不如和四哥一路进宫去。”那秋无离不过逞一时之气,还让他们见面才是见鬼了!

    “四王……”一抹折扇挡住她的唇,她无措顿声。

    “叫四哥。”面前的男子白衣素然,语调温和,“这么熟了何必这么生疏?”

    她眨眼,很熟吗?

    明风昂一直望着她,眼睛里是坚持。

    “四、哥。”好吧,她妥协。赶紧把他打发走算了,这个四王子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满意地一笑,他收回折扇:“上轿吧。进宫去。”

    “呃,我……”

    明风昂翻身上了随从的马:“扶夏小姐上轿。”

    夏桑鱼瞪眼,明请暗劫啊?切!就不信他能把她怎样!

    转身把提盒递给侯府的侍卫,千叮万嘱后方肯上轿。

    马上的四王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眯了眯眼,弯出个冷笑。

    时间悠悠在走,某位侯爷不久后心情再度非常极度不畅的回家来,脸臭得像谁欠了他二五八万。

    侍卫们早就习惯了,真的。自打夏桑鱼夏小姐搬出了这个府,不,被赶出这个门,这侯爷的脸就没晴过。最多就是小阴、中阴、大阴的区别。那小阴的时候还是看见夏小姐那日来找他来了。侍卫们心头咕哝,这不找事的嘛?痛快把人家接回来不就得了。

    正要目不斜视眼神冷峻的进府,面前冒出一不明物体,脑子里面正因想到2天没见桑鱼而脸色更臭的秋无离往后退了一小步。

    瞪着侍卫,语气越发冰寒:“这是什么?”

    侍卫甲抖掉身上的冰渣,方道:“是夏小姐提来的,吩咐一定要给侯爷。”

    面色稍缓,嘴巴犹硬:“她提来你就收?什么思想素质职业道德?知道的说我侯府的侍卫面冷心热古道热肠,不知道的还说我放纵手下吃拿卡要收受贿赂呢!”

    听得两侍卫一愣一愣的,他才缓了口气:“行了,好歹她父亲也是社稷老臣,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是不?东西拿来。”

    侍卫甲恭敬递上食盒。

    一手拎过,某位别扭侯爷抬腿进府。

    两侍卫方看着他跨了一腿进去,又突然抽了回来:“她人呢?”

    “呃,四王子正巧路过,请夏小姐进宫去了。”

    两侍卫同时打个寒颤,因为他们主子全身突然散出寒气,手指更是用力捏住了食盒,然后,不发一声,进府。

    食盒的手柄在秋无离的手里岌岌可危,眼看就快给生生捏坏,幸亏他终于走到了房间,正要挟怒将食盒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却突然缓下手劲,将食盒轻轻放下,动作充满了珍惜之意。

    缓缓坐下去,伸手揭开了盒盖,原来里面还别有洞天,里面又是几个小食盒,他凝视着那几个花纹很眼熟很特别的盒子,突然他认出来,这是她15岁的时候,他送给她的保温食盒,是从东边传来不明材质做的,神奇的能够使食物保持温度几个时辰。当时送给她只为逗她开心,她哪里用得上这个呢?不管在哪里,吃的都是新鲜的刚做好的食物——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慢慢地取出那几个盒子,摆在桌子上,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望了良久,他的嘴角牵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晃动。

    他终于揭开其中最大的一个的盖子,揭开盖子,迎面飘起来几缕白气,伴之而来的是一股香味,再加上好看的卖相,秋无离本来一点都没觉得饿的,现在却觉得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这就是她那次说起的雀蛋豆么?

    拿起食盒里桑鱼贴心放好的筷子,他挟起一颗豆子放进嘴里。

    这真的是美味,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亲手做的呢?

    他毫不怀疑,这一定是连厨房用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夏桑鱼亲手为他做的,他心里最后一丝怨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要是心里没有他,怎么会放下面子,一次次的被拒绝还要来找他?要是心里没有他,又怎会愿意为他放下小姐身段,为了让他尝尝没吃过的东西而洗手做羹汤?

    她爽快同意退婚也许有千百种理由,但绝对不会有一种是因为心里没他。

    哎,这个小丫头。他能知道她想什么要什么喜欢什么,她眼睛一转他便知道她又想出了新把戏,她眉头一皱他就知道她在不爽,唯独在成亲这件事上,他好像真的没有好好探究过小闹怎么想的,他从来不曾怀疑过,小闹就是他的,是她12岁就定下给他的礼物,只等她长大后就要娶她做妻子的,像现在一样,永远看着她闹,只要几十年后她还闹得起来。这是多么顺其自然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小闹居然都不争取一下就那么爽快地答应退亲,简直就像他正要去牵宝贝儿的手,结果一盆水过来,他醒了。

    想不明白嘛!

    不过没关系,这事情过后,他自然会弄明白搞清楚这小丫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现在正好,将计就计,陪他玩玩也好。

    清闲日子过太久,人都懒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6章(1)

    一男一女风尘仆仆骑马来到皇城外,男子身材高大,五官明朗刚毅,着一身灰色衣料,虽然布满尘灰,却仍然仪表不俗,女子一身深蓝色衣服,戴着同色斗篷,面纱罩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下巴轮廓秀美,让人不禁要猜想面纱之下是何等的绝色容颜。

    女子抬头望了下城门,轻轻喟叹:“终于回到家了。”

    男子不爽地回道:“都是你担心,我还没玩够呢,我还不想回来呢。”

    女子嘴角一勾,这语气真像个任性的小孩儿。

    “我还真不知道谁更担心呢。”

    “还不是为了你。”男子回道。随即又道:“其实有他在,我们还用担心么?”

    两人策马进城门,却被守城的兵士拦下来:“下马!哪里来的就想乱闯!”

    话刚说完,一块令牌晃动在他面前,他看清楚之后,立马惶恐下跪:“属下该死!”

    男子收回令牌,一扬马鞭,啪的一声抽向单腿跪于地上的兵士。

    兵士听见鞭响,闭眼,却只感觉一股力将他拉了起来,等他回过神,只看见两骑远去的背影。

    他还呆呆的,不知所以,另外个兵士凑过来惊羡地:“哎呀,好身手啊,一鞭下去,重打轻卷,太帅了!!那谁啊?!”

    横他一眼,兵士转头,闪回岗位:“你也配问他是谁?”

    “小姐小姐!”守桔咋咋呼呼地跑了进屋。

    “又来了?!”夏桑鱼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门外来了两个人,要见小姐。”

    “两个?”总算有点意料外的事情,夏桑鱼坐起来。

    “一个是四王子派来接你去游玩的。”

    桑鱼哀叹了一声:“这四王子发什么疯啊!”

    也不规劝小姐的出言不逊,守桔又急急道:“另一个人我想小姐一定想见,就直接带进来了。”

    “唔?”

    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淡绿色的衣衫,领上缀了几朵明艳的桃花,越发衬得她脸如春花,肤白如雪,一双眸子虽不是漆黑如夜,却亮若星子。那秀美的下巴,却像是昨日进城,面纱掩面的那个女子?

    夏桑鱼已欢呼着扑将过去:“无悔姐!你总算回来了!”

    春无悔微笑着,抱住扑过来的小丫头:“是啊,我回来了。”

    “守桔,给我把四王子派来的人给打发了!说我身体抱恙,无法出门。”激动归激动,桑鱼还是记得要把场子打扫干净了。

    等守桔一走,桑鱼又叫起来:“哎呀!不行!我要是说身体不舒服,那四王子又跑过来说探病岂不是麻烦?”

    就要起身去追守桔回来,春无悔一把拉住她:“四王子?他今天应该不会有时间来了。你还是给我说说他找你干嘛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了?”桑鱼好奇问。

    无悔轻描淡写道:“猜的。”

    “又敷衍我。”桑鱼不高兴地撅起唇。不过她要告诉春无悔的事情太多,她要问春无悔的事也太多,哪里有时间管那明风昂来不来,为啥来不了,他永远别来烦她才好呢!

    所以她马上告诉无悔:“这几天四王子不知道发什么疯,天天都一大早来相府,不是亲自接我去玩,就是派人接我去玩,快把我烦死了。推又推不掉,跑又跑不了!害我都好多天没见到无离哥哥了!”

    说到秋无离,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要是姐姐们随便一个在,她用得着操那么多心吗?会无着无落那么些日子吗?身边都剩下些男人,她的心事跟谁说去?!她能不委屈吗?

    女人,岂不是离不开女人的。

    春无悔取笑她:“哟哟,还跟小孩一样,说哭就哭啊。”

    “讨厌。”夏桑鱼腻她身上:“你终于回来了,我就有主意了。秋天姐最坏了,都不吭一声就跑了。”

    “我们回来的路上碰见她们了。”春无悔道。

    “你们?你和六王子哥哥都回来了?在外面不是玩得好好的吗?还想着回来啊?”夏桑鱼的口气,那叫一个酸酸的啊。

    春无悔拧她的小脸:“是你自个儿没本事,翻个墙都要失败。到头来还怪我们不带你出去潇洒。”

    她起身走到窗边,注目于窗外的景色,这平静皇城下的波涛汹涌,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体验出来的,也不是小桑鱼这种身在其中犹自不知的小姑娘能看出来的。不过,小姑娘也应该长大了不是吗?

    “我们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不得不回来。再不回来,也许局势就不受我们控制了。”

    “局势?什么局势啊?我们指的又是谁?”夏桑鱼虽然单纯,却不傻,她听出来了问题的重心所在。

    “你以为,你和秋无离的婚事取消,四王子天天来找你,这些事情都只是表面上看见的那么单纯吗?而我们,不光是是指我、你、秋天或者睦冬,还有你爹,苍玄和夜堂,秋无离,很多很多的人。”

    夏桑鱼想了很久,面色慢慢严肃起来:“你是说,朝野终于要分出派别,真正开始你争我斗了?”

    春无悔赞许地笑:“往日的均衡只不过由于皇上的压制,如今太子之位尚未确定,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么一来,朝堂必将大乱,我们不想争,但是不得不争。”

    想要明哲保身,哪里有这种可能?不是铲除人,就是等着被人铲除。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是有这么多需要保护的人,哪里由得置身事外?身处在皇家,最逃不脱的,就是这种命运。即使,有人不屑一顾,有人趋之若鹜,但是在趋之若鹜者的眼睛里,又有谁会对大位漠不动心?于是,愿或者不愿,他们身处其中,都会卷进这一场是非。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想得到的,也许得不了;不想得到的,也许会被迫接受。

    春无悔眼中浮起一层无奈,浪迹天涯,笑意平生,这样的爱,也许终究只能是一个梦想。因为有必须守护的什么,便只能牺牲掉一些什么。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命运,至少从来没有为衣食烦忧,被命运捉弄。能够有多出来的这些生命,能够有他,有这些姐妹,她该知足了不是吗?

    夏桑鱼苦恼了半天,突然想通了般的笑道:“没事!有无离哥哥,有我爹,有七王子,有你们在,还怕什么?!”

    春无悔狂晕,真的觉得脑袋上挂下黑线三条。对这丫头,果然不能期望太高!

    “成成成,反正姐姐警告你,不要离那个四王子太近!”也是,这几个姐妹,还有谁能像这个妹妹一样单纯呢?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守住这难得的洁净,希望她永远不知道,那些丑恶能有多丑恶。

    “我才没有离他太近,我也不想离他太近啊!是他不知道搞什么,天天都到这里报道。”夏桑鱼愁闷地叹气,望着春无悔若有所示的眼睛,她举手保证:“放心吧,我就不会把四王子当成自己人!”

    春无悔望着她的孩子气,轻轻笑了,似乎是她多虑了,有秋无离在,还会让她出什么岔子呢?

    “话说回来,你和秋无离怎么回事啊?”

    “哎呀!”提到这个事情,夏桑鱼就觉得她的头有三个那么大:“你说明明就是皇太后下的懿旨,说让我们退婚,我不过就是答应了而已,无离哥哥到底是在气什么啊?!不就是退婚而已,又不是不能在一起。婚姻又不是什么保障,这话不是你说的么?结果我老爹听见了,差点没把我给吃了!”夏桑鱼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春无悔再次无语,她也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几年了,也适应得很不错了,这种话都知道不能说出来,她也只是给这几个姐妹顺口说了说,谁知道这个夏桑鱼,土生土长的明月皇朝的人,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难道这位也是穿越来的,还少了根弦?

    “拜托,妹妹啊。这种话你知道就得了嘛,你干嘛还到处说出来?”春无悔抚额。

    夏桑鱼被她说愣了:“这话不是你说的么?”

    “你,这种话……”春无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反正什么三从四德这位大小姐也没有学过。

    “呃,有些话呢,是真理,但是不能搬上台面的,知道吗?和这个时代的风俗不符合。我们就偷偷知道就可以了。”春无悔很勉强地掰出这几句话来。

    “哦。”夏桑鱼似懂非懂。

    “算了,我还是分析秋无离的心理给你听听吧。”春无悔觉得还是说重点就好了。

    “嗯嗯。”夏桑鱼猛点头,期待地看着她。

    “你看哈,秋无离从5年前就知道你会是他的妻子对吧?”

    “对呀。”

    “他是喜欢你的,想要你做妻子的吧?”

    夏桑鱼红了脸:“是的吧?”

    第6章(2)

    春无悔敲她头:“这个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还疑问什么!你看他这么多年都在等你长大,好娶你当新娘,突然太后说,不准他娶了,他爽吗?就是个小猫小狗的,养了这么些年也该有感情了,何况还是个人呢?”

    夏桑鱼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觉得不对:“我就比小猫小狗强点啊?”

    春无悔忍笑:“不是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嘛,你比小猫小狗强多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又继续说:“太后提出取消婚事,他已经很不爽了,正准备抗争一下,否定一下,坚持一下,没想到你却那么爽快地同意婚事取消,他会怎么想?”

    夏桑鱼道:“会不高兴。我总算知道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了。”

    “岂止是不高兴!他简直觉得他在一厢情愿,你一点不在乎他,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说不定还特别高兴太后取消婚事好摆脱他,你是他心里面的宝贝,他却是你随意就可以扔掉的玩具……”

    “等等等等!”越说越不像话了,夏桑鱼忙打断她:“怎么可能嘛!我怎么可能这么想?!无离哥哥对我很重要,和你们一样的重要!”

    “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却让他误会啊,他能不伤心吗?”

    夏桑鱼想起当日他的决绝,还有这一段时间的避而不见,想起当初他对她那样的好,是有多伤心多失望,他才会这样对她啊?!

    “可是我真的不想成亲。”夏桑鱼嘟起唇。

    春无悔还真是有点不好理解,小桑鱼这思想还这么前卫?虽然她们这几个没有一个想结婚的,但是夏桑鱼作为最小最单纯的一个,应该没有多离经叛道的想法才对。

    “为什么呀?”

    “因为成亲之后,他就不会拿我当宝贝了,成亲之后,他就会三妻四妾了,成亲之后,女人就变成衣服,随便乱扔了。”夏桑鱼还真是小的时候就有的阴影了。“我觉得这样就挺好,干嘛要成亲来改变?”

    说的也是。春无悔认同,这种事情在现实里不是很多吗,但是:“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有,成亲就像赌博,也许你赢到了,也许输光了。不赌怎么知道结果会怎样?”

    “那我干嘛非要赌?”夏桑鱼更有理由了。维持原状不是更好?

    “因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绝对不是成亲不成亲。”

    “那重点是什么?”夏桑鱼崇拜地看着春无悔,她总是能说出好多好多她没有想过的东西,说出很多很多有道理的话。

    “重点是,成亲是一种形式。不管成不成亲,都可能有两种结局,一种好,一种不好。也就是说,如果所遇非人,你就算不成亲,他也会很快就不再疼你,不再宝贝你,会去三妻四妾。这一切不会因为成亲与否而改变。”

    人的心要是要变,又岂是婚姻可以束缚的呢?

    “噢。”夏桑鱼应道。

    “而作为秋无离来说,他喜欢你,希望娶你。在他看来,这是他给你的承诺和保证,你却不要,而且也不肯给他。”

    “有本上奏,无事退朝~~”王公公站在大殿上,尖声尖气拖声拖气地喊出每天必喊的话。

    皇帝坐于龙座之上,俯视下面的大臣,也俯视着天下苍生。

    今天朝堂之上的气氛很是低迷,有种鬼谲的气息在飘荡。

    夏宰相出列:“臣有本奏。”

    一边望着皇帝身边的随侍将本接过呈上,他一边禀道:“皇上,雨季马上就要到来,渭河和往年一样,水患又有再生的征兆,渭河水患,每年都要淹没大量良田,将使我大量皇朝子民又要流离失所,往年因为平乱,没有多余的钱粮去治理渭河的水患,但是现在幸得七王子一举平乱,天下总算太平,正是集举国之力消除水患的最佳时候。”

    皇帝约微点头,又问:“其他爱卿有何看法?”

    监察御史李中文奏道:“夏宰相所言极是,渭河水患,向来都是国家的一个隐患,治理势在必行,但是,现在治理水患也有难处,一来国家战乱刚平,国库空虚,二来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担任这个重责大任。”

    皇帝又约微点头:“田卿,国库的情况如何,你最清楚,你来说一下情况。”

    吏部尚书田玉疏禀道:“皇上,虽然战乱几年,但是自从七王子自请出征后,百姓纷纷捐物钱粮等支持,反而没有耗费多少国库钱银,如果能够开源节流,治理水患所用经费,应该可以筹措。”

    “朕也不忍心看着朕的子民年年为了水患颠沛流离,早有治理水患之意,今天宰相就是不提,也会提上日程,也幸亏国库尚有余力,不过诸位爱卿,兹事体大,派何人去担纲此事最为妥当?”

    逍遥王秋无离道:“皇上,现在的几位王子文韬武略,均是人中龙凤,唯一缺乏的就是实践经验,各位王子都是以后要治理天下的明君人选,何不派哪位王子担纲此事,让王子迅速成长呢?也不必担心王子没有经验,皇上再派几位大臣从旁辅佐,何愁事不能成?”

    “好主意。”皇帝赞许地笑。“那么,派哪位王子去呢?”

    “七王子重于军事,现在驻守边疆,六王子性格太过洒脱,至今未回,还是四王子性格沉稳,办事谨慎,是这次水患治理的最佳人选。”秋无离道。

    夏宰相道:“臣也觉得甚妥。”

    “好,这件事情先就这么定了。等事情筹措好之后,改日再行下旨。”

    正要退朝之时,殿外却跌跌撞撞地奔上来一个太监。

    “皇上!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一旁的王公公尖声斥道:“大胆!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喧哗!”

    那个太监猛然扑地道:“四皇子遇刺了!”

    皇帝身子往前一动:“怎么回事?快快禀来。”

    “皇上,奴才是四王子宫里的太监,今儿早上,四王子听说六王子回宫了,便着急前去探望,带着奴才等几个人就去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一出六王子寝宫,就冲出来几个刺客,其中一个,一剑就刺进四王子的身体……”

    说到这里,他声音抖颤,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幕:“顿时血流如注,情况危急啊皇上!”

    皇帝赶忙问道:“现在情况怎样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秋无离和夏宰相对视一眼。

    那太监道:“那刺客一击得手,趁六王子的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飞逃而去了。”

    “朕是问你四王子的伤势如何了?!”

    太监哭道:“已抬回宫里请太医救治,奴婢,奴婢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起驾驭风宫。”皇帝一挥袖子,走下龙座。

    大臣们尾随其后。剩下秋无离命道:“御前侍卫,召集宫中禁军,全力搜捕刺客!加强各宫守卫,马上增加巡逻班次。再者,派人出宫巡查,命各城门守卫,加强戒严,有可疑人物,马上拿下!”

    “可是皇上……”还未下旨。侍卫统领不是一般的为难。

    “皇上忧心四王子安危,着急去探望四王子伤势,没顾上安排。现下刺客正在宫中逃窜,万一又去伤到太后或者哪位王子公主,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拿来砍的!”秋无离冷冷道,见他瑟缩一下,面露惶恐之色,随即又给他一颗定心丸:“有什么我担着,还不快去?”

    “是。”喊得大声,侍卫统领赶紧去了。

    秋无离这才过去驭风宫。

    驭风宫外,两边密密挤满了人,只剩下中间的通道供太医和宫女太监们行走通过。

    秋无离到达之时,正好看见一个太监端出来一盆全浸满黑血的布带。

    他看着那盆布带,眼中掠过一丝玩味。

    又跟着出来一个太监,端出一盆血水。

    跟在后面的又是一个太监,道:“逍遥王可在?皇上宣见。”

    “在。”秋无离跟着进了驭风宫。

    皇帝坐在外室,浓眉紧锁,内室一片混乱,显是正在急救。

    见到秋无离,皇上的眉头方稍展开:“朕刚才急着过来看四王子,忘记安排追捕刺客等事宜。”

    “皇上放心,臣已安排妥当。不知四王子伤势如何?”

    唉。剑上有毒,伤及肺部,还在全力抢救,情况不乐观啊。该死的刺客,朕要是拿住他,非要将他千刀万剐!

    “皇上别太担忧,龙体要紧。四王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臣一会再继续安排人手彻查此事,定将幕后主使揪出来。”

    皇帝心神方定,听见秋无离的话,眼中阴晴变换,欲言又止。

    第7章(1)

    待得事件告一段落,大臣纷纷散去,秋无离顺脚来到六王子的玄夜宫,刚才四王子宫外那堆人里,可没有这个六王子的影子。

    门口站满了侍卫,见到他来,纷纷见礼,秋无离微一扬手,施施然走了进去。

    一眼瞄见大厅内,一个男子姿势嚣张地斜躺在竹椅上,一身玄黑的袍子,黑发没有扎束,全往后散在竹椅之外。张扬霸气,和那日城外风尘满身的浪子判若两人。修长的双腿找不到地方搁置,就大喇喇地挂在椅子扶手上。

    更走近点,那张俊容上挂着淡淡的不耐和心烦,宽阔的胸上摆着一盘冰镇过的大若龙眼的紫葡萄,他眼睛闭着,顺手摘下一颗,抛向空中,张嘴,葡萄准确无误地准准落进他口中。

    嘴一闭,未见咀嚼,已咽进肚子。面上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看来是沁凉消解了他的些许心火。

    伸手再取一颗,如法炮制,葡萄飞上半空,秋无离伸袖一展一卷,葡萄滴溜溜在半空打了个转,便向秋无离飞来,秋无离张口咬住,也很满意。

    明苍玄眼也未睁,道:“逍遥王年俸数万纹银,却连吃葡萄都吃不起么?”

    秋无离懒懒过去坐在另一棵竹椅:“六王子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待客之道。我没嫌你手脏你就该荣幸了。”

    明苍玄冷哼:“不告而入谓之闯,逍遥王,你是客人吗?”

    “嗤。”秋无离给他冷哼回去:“那你闯我逍遥王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明苍玄翻个白眼:“废话少说,正事不干,跑我这里来干嘛?”

    “作为被刺杀的四王子的弟弟,阁下现在的这个表现相当的置身事外啊。”秋无离损道:“据说四王子遭刺倒地后,口中尤叫快去保护我六弟,啧啧,比之你现在这番闲适清雅,好一副兄友弟不恭的样子啊!”

    明苍玄懒懒道:“要我置身事内,除非这些刺客是我派的。何况你不是对我父皇说,四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么?死不了。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非要去扮演24孝弟恭图?”

    “你耳朵够灵的啊!”

    “就你敷衍父皇那几句,我还用得着非听见才能知道?”不屑地又摘下一颗紫葡萄,往嘴里面扔。

    秋无离继续挥袖子抢,一边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哟。你可以说你自己聪明,但是不能说我敷衍。”

    “是么?”早有准备的明苍玄一挥手,本来已经飞向秋无离的葡萄硬生生的转了向。

    秋无离道:“是,呀。”貌似随意地再次挥袖,葡萄顿时僵在空中不动了。

    “少给我装。”使劲。

    “实话实说嘛。”反使劲。

    于是葡萄僵悬空中两秒,受不了这两人的真力压挤,硬生生爆开,汁液飞溅。

    秋无离翻身移到另外一个凉椅,明苍玄则是带着身下的凉椅向后移动了两丈。

    两人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你难道就是来跟我抢葡萄的啊?”明苍玄笑道。

    “非也。是有个美差要落在你小子的头上了。”秋无离正色。

    明苍玄翻身坐起:“拜托,拜托。别说,算我求你别说了好么?我回来可不是要做事的。”

    “我也知道你懒,都请皇上把这件好事派给四王子。谁知道在这个当头,四王子偏偏被刺伤了呢?这件事情办好了,对你当上太子不无助益啊。”

    明苍玄横他一眼:“谁想当太子了?”

    “反正我先给你提个醒,这次治理渭河的大事你是跑不掉了。趁早做好准备吧!”

    明苍玄发出一个怪声,复又倒在椅上:“天啊!这四哥为什么伤得这么是时候啊?!谁干的啊到底?”

    “难道不是你?”秋无离淡淡道。

    “见鬼了。”明苍玄道:“我特意赶回来,刚回宫就是为了专门来刺杀四哥的?我真的看起来有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