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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凤衣在一个大房子旁边停下,却并没有径直进去,而是走了侧门。半晌没有再见到她出来,估计这就是她住的地方了吧蓟乘风立即飞快地跑了过去,跑到那房子正门处他突然愣了一下,脑子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只愣愣地望着房子上方透着妖媚的三个大字.
原来,他追到的不是别处。而是“烟雨楼”!
不用想也能猜到,这必定是一个青楼的所在!
青楼!蓟成风的心一下自落到了谷底.
青楼!
为什么?为什么凤衣会进了青楼?凤衣一直是“她”从小到大不离身的丫鬟,这是否意味着,她也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中呢?!
从前,蓟乘风为了再见她一面,早就做过许多种猜想,猜想她也许外出游山玩水,漂浮不定;或者隐居在哪个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寻的小山村,隐姓埋名;又或者把自己深锁在闺楼中,不愿出现在他的视野……
只是,却独独没有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答案。
青楼!那是什么样的地方!蓟乘风从未想过去这样的地方找寻她,因为从始至终,她给自己的印象都是出尘脱世的。
然而如今,她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在青楼里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 她为了躲避他,竟然都躲到青楼里来了吗!
可是,她父亲不是吏部尚书吗?自己近来也并未听闻吏部尚书被免官的消息,那么身为吏部尚书的女儿,难道做父亲的会放任她不管吗?
蓟成风的心里瞬间打定了主意,自己一定要当面向她问个明白!不管她现在变得怎样,自己都一定要亲眼证实她还好好活着,并且,他一直想明白当年她为什么会一句解释也无就离开。
想毕,蓟乘风心情复杂,大步往“烟雨楼”走去。
突然,一把长剑横在他面前,拦住他去路。乘风抬头一看,不是如思那个净添乱的家伙又是谁!
急于想见到“她”,蓟乘风心情并不好,“让开!今天别惹我!”
一身红衣的如思一下子跃至乘风面前,插起双手道:“老远就看见你站在青楼前发呆!怎么,你这衣冠禽兽的真面目要暴露出来了吧!”
“你说什么!快闪开!现在我没空跟你斗!”乘风一手去推如思,却见如思个子小小却纹丝不动。
“喂!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武功白练了!哼!对付你!小菜一碟!”如思很是得意自己的功夫,心里又不知嘲笑了乘风多少次。
“让开!别以为我不打女人!”蓟乘风一脸怒气,对如思的口气异常凶狠。
“哼!我偏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如思先是一愣,接着也是倔劲上来了,偏偏要与他作对到底,“光天化日之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想去逛窑子,被我逮着个现行还想对我动手哈!”
“你!。。。。。。”蓟乘风眼看着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如思看样子也不会让步,终于转身负气走了。
如思暗自得意,满面笑容,也紧随乘风往客栈方向走去。
“哼!跟我斗!也不打听打听从小到大是谁在六扇门称霸。。。。。。连师兄和师父都拿我没办法。。。。。。哈哈哈哈。。。。。。”
第五章
宴会
(34)宴会
夜晚,最是宁静的时候,白天人来车往的灵州大街上此刻已经是一片寂静,除却野猫野狗的叫声,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按时想起.
然而夜晚也是青楼妓院最繁忙的时刻此刻在灵州最有名的青楼烟雨楼内就正人声鼎沸放眼一观,由一盏盏花草屏风间隔开来的一间间雅阁内,座无虚席小厮丫鬟们穿梭在狭窄的小道上,忙得不可开交.
且看这烟雨楼的格局安排得真正别具匠心从大门进入,首先见着一盏巨大的仕女图屏风穿过屏风便直接是通往各个的楼梯间,有专门的小厮根据客人在门口拿到的号子依序引导而上了楼梯所见的又是另一番场景.
雅阁分东南西北四区,东面西面北面都是普通的座儿,位置呈阶梯状分布,每区的雅阁都由梅兰竹菊四幅屏风隔开唯独南面的是贵宾座整一个区内只放了几把零星的桌椅,且有专门的小厮伺候最中央大厅位于一楼,是一个白玉作的巨型圆形台子,约一尺高这里地势最低,寻常人是进不到最中央的只有烟雨楼内部的人才知晓这个台子的奥秘寻常这个时候,早有乐器在白玉台子上摆好,也早有乐师在一边准备,然而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灵州的百姓都知道每月十五烟雨楼都会出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不是寻常那些乐师的演奏可以相比的且不说有歌有舞有美人,还会有神秘的表演做最后的演出.
因而每月十五都是烟雨楼人声最旺盛的时候,那些个有钱的主顾无不提前一个月预订下月的座席而越接近十五,烟雨楼的入场牌越是卖得脱手而若是到了十五这一天还没有拿到牌子的,就只好在下个月抢购了想偷溜进来?门外站着的各个武艺不凡,若是十来个汉子一块上,任你武功再高也得挂个彩.
此刻正是入场的时间,烟雨楼里座位已经满了大半,只有南区的贵宾席位上空了一大片烟雨楼外,三层人墙依次检查来人手中的入场牌,层层把关间或有喊爹骂娘声响起,便是有人因为拿了假的牌子被发现,而遭受到打手的教训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车马声这夜本来寂静,虽然烟雨楼外人来人往,但那车马声着实响亮,想必来的不是少数人果不其然,一大批侍卫装束的人正骑着马往烟雨楼而来,后面跟的是好几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周身都另有侍卫行走,似乎是要保那马车周全烟雨楼门口刹时安静下来,原本围在门口等待入场的人都极其自觉地让到了一侧,等待着揭晓这大声势的来头突然有个穿官服的从后行的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最中央的马车边上,恭敬道:〃王爷,烟雨楼到了”
立刻有人认了出来,那个穿着官服一脸恭敬相的正是灵州县令吴剑这个吴剑平日里一向在灵州城里胡作非为,鱼肉百姓,今日难得见他点头哈腰的模样,许多人心里都一阵痛快可是那王爷又是何许人也?
正讨论着,从中央马车上走下了一位穿墨色滚金边蛇纹长袍的男子只见那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目俊朗,眉毛浓密,目光炯炯,眉宇间自有一股雍容的气势,隐约间似乎还有些霸气头上同是黑色滚金的发带他面带笑容,似乎身份尊贵,却给人不拘小节之感.
随后又从马车上下来好几位衣着讲究的官员,都陆续围到黑袍男子周边来众人稍稍寒暄两句就径直进烟雨楼去了那边,门口的打手小厮早已让出了整条道,以示对这行人的尊敬他们自是早就得了命令的,知道今晚有贵客到来待这一群人都已入了楼内,终于有小厮吁气出声道:”这端王正是好大的派头,怪不得老板娘要花那么些时间叮嘱咱们!”
“是啊,可吓死我了,你看侍卫们那副架势,看着就唬人!”另一个小厮借口道.
“还好没出岔子,咱烟雨楼能接待这么大的主顾,可是打响名头的好机会啊,说不定再过不久,京城的客人都得赶过来了!”小厮嘿嘿一笑,一边接过前面递来的入场牌察看.
“京城的客人还不是一个脑袋两个腿,有什么稀奇不过听说今晚有花魁燕姑娘的表演,唉,真想偷溜进去瞧,我还从来没见过比燕姑娘更美的人呢!不知道这么美的人跳的舞该多好看啊!”另一个小厮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送客人.
“哼,你不就是有一次误打误撞见了她一面吗?到处显摆说人家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好像谁没见过似的她身边的侍女翠儿是我老乡,我熟着呢”先说话的小厮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小厮正想回嘴,却见站在正门口的打手头子扫来一眼,连忙闭上嘴低头专心看手中的入场牌.
不过说真的,燕姑娘今天会跳什么舞呢……
佳人
(35)佳人
喧嚣的烟雨楼大厅内,已然坐满了宾客刚才端王一行已经将贵宾席坐满,现在四方的人都朝向中央的白玉台子,就专等表演开始了.
烟雨楼老板娘风九娘此时正站在白玉台旁的休息区内从她的方位正正可以见到贵宾席内的状况待那群贵客落了座,风九娘一下便认出了正中央正谈笑的端王和他左手边一脸谄媚相的知县吴剑至于端王右手边的那个男子,由于站在屏风的阴影位置,一下子看不清样貌.
风九娘略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这两个月来的精心准备,只为了今天罢了为了争取到这次让端王亲临烟雨楼的机会,她可没少花银子在吴剑那个狗官身上可是如果今天的表演成功得到了端王的赏识,待到名传天下,到时自己所赚的可不仅仅是那花出去的几万两了一思及此,风九娘还是非常兴奋的,她仿佛已经预见到那些王孙贵族为了端王坐过的贵宾席争相一掷千金的模样了.
哈哈,一想到大把大把的银子正源源不断地向自己扑来,风九娘风韵犹存的脸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突然,全场灯光略微一暗表演开始了!
只见正中央的白玉舞台上渐渐亮起荧光,白玉台的四周都点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灯笼霎时间照亮了原本就光莹洁白的白玉台子,更与正中央那一盏巨型灯笼相互照映,别样美丽还未等人们反应过来,就见一串身着五彩衣裙的少女飘到了舞台中央开始做热场表演只瞧那群少女一行七人,每人身上都着彩纱,头上梳着流云髻,手里各执一件器乐,分别是笛子,玉箫,琵琶,阮,二胡等待站稳了阵形,脸各自朝向人群,开始边弹奏和曲边绕正中央的大灯笼转圈过了不久又变换了阵形换曲演奏那曲因是姑娘们自己作的,时而高昂,时而低回,时而哀婉,时而欢悦又有独奏的部分,当一人演绎时,其余的姑娘便跳出早已排练过无数遍的舞蹈客人们对这样的歌舞方式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见一片彩衣,舞出了翩飞颜色,精彩异常不禁鼓掌喝彩起来.
风九娘站在暗处瞧着端王的脸色,看他一脸的笑容,似乎对这个节目还比较满意现在他左右两边的人都落了座,风九娘终于看清了端王右边的人那原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眉目看不分明,却是一脸严肃,冷眼看着下面,与端王左边不断给端王逗乐说笑的吴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风九娘猜测他大约是个等级颇高的高官,不然以这样的脸色留在向来以风流潇洒著称的端王身边也太不合常理了.
这时,全场又安静了下来风九娘往白玉台上一看,是了,下一个节目是今晚的重头戏之一,花魁燕佳人的舞.
提起燕佳人,风九娘自是得意非常,还真多亏了自己看人的眼光独到啊想当初傻愣愣的一个小姑娘,在街边乞讨为生的,一下子被自己看中领了回来,这么些年培养下来,终于名副其实成为一代佳人了出落得国色天香不说,要才艺有才艺,要文采有文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尤其是舞跳得,曾经艳动灵州自成名起,便有数不尽的富豪公子为了一睹她的芳容争得头破血流,更有甚者,直接拿出无数真金白银要为她赎身然而不知是为了报恩还是舍不得风九娘,无论对方条件多好,燕佳人都不愿意离开烟雨楼.
烟雨楼因了燕佳人名噪一时而今晚燕佳人的舞蹈,也是极其难得见到的要知道现在仅仅要见燕佳人一面,没有100两银子是无法办到的,而要她陪酒陪茶,那价钱更是高得惊人并且虽然从小在青楼长成,但是由于风九娘的着力培养,她成为这混沌世界中唯一被准许卖艺不卖身的兴许是风九娘早就看出了这女子非同一般的人生吧.
此刻全场屏息,静静等待着惊人一舞!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加的一个女配。。。燕佳人。。。源自燕赵佳人。。。
潜入
(36)潜入
烟雨楼内院墙外,两个黑色的人影十分可疑一个人影在墙外走来走去,时而跳起,时而蹲下另一个人影倒是很静地站着看他们的身量都不高,身材瘦小,身形细看似乎是女子.
“如思,你在干吗呢?”静立的人影等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问道.
“唉,离欢你别急,我在想怎么带你翻过去呢。”这两个大晚上在别人墙根底下徘徊的可疑人影正是前几天刚刚相识便相见如故的莫离欢和如思。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翻墙啊?”离欢一脸茫然,今天傍晚被如思神神秘秘地拉出来,后来发现原来是在跟踪大哥。
“为什么?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蓟成风到青楼来吗?照理说一个男人来青楼是没什么啦,不过照你说的他白天好像见到了什么要紧的人,你不想见见他的故人吗?”如思皱着眉头,依旧在苦思冥想。这墙似乎比一般墙高好多,自己翻过去是易如反掌啦,不过对于不会武功的离欢来说,恐怕有点难度。
“可是大哥不是从大门进去了吗?”
“他是男人啊,当然能进。你不知道,青楼这种地方普通女人是不能随便进的,我们又没时间回去换男装了,只好翻墙进去了。好了离欢,待会我翻过去,再找绳子把你拉上去。你好好在这等着我啊。”如思话毕拍拍两手,纵身一跃,跳上了墙头。
刚一落地,就见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向自己跑过来,“有贼!”两个人对视一眼,正要大喊,如思眼疾手快,一下冲上去对两人脖子重重打了一下。再把两手一拍,如思脸上掠过一丝得意。正要到处找绳子,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落地的声音,转身正欲出手,却一下子呆了。站在墙根下刚刚着地的不是离欢又是谁?
“你。。。。。。你会轻功啊。。。。。。”如思呆着看她,亏得自己刚才还琢摩半天到底怎么带她翻过来呢,弄了半天离欢轻功不亚于自己嘛,才一转身就到自己身后了。
“这就叫轻功吗?以前师父教的,用来在峭壁上行走的。我看墙和那峭壁差不多,就走过来了。”离欢一脸懵懂,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走’过来的啊。。。。。。”如思又傻了一下,这个从雪山里走出来的女子还真是不一般呢,不但会医术,还会酿酒和轻功,果然非比寻常。当下回过神来,看着地上倒下的两个小厮,心里有了主意。
如思拉离欢进了最近的一个小破房间,里面堆满了柴草。她动作迅速地换上了刚刚从小厮身上扒下的衣服,又帮离欢换上,然后闪出房间,拉着离欢大摇大摆地朝前院去了。
穿越过一个房间又一个院落,曲曲折折,两人终于到达了前厅。一路来几乎没遇到什么人,如思很是奇怪,本来她还特地在两人脸上抹了两把灰来掩饰白净的脸的。
如思和离欢穿过长廊,听得歌乐声越来越近,好不容易在迷宫一般的楼内找到了进入正厅的入口。正要上楼梯,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喊住了。
“你们两个,刚才让你们沏的龙井怎么还没送来?”如思赶紧低下头,又听那家丁说道:“唉你们两个!听见没?还不去拿茶送过来!赶快送到南区来!爷等着喝呢。”说罢守在楼梯处瞪着如思。如思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向那人点了个头,拉着离欢往回走。
如思躲在拐角想等着那家丁走了再说,却见走廊上来了一个手拖茶壶的小厮。那小厮走得有些不稳,看他表情有些痛苦。见了如思,忙把托盘往如思手上一放,转身就跑:“哥们儿,我肚子吃坏了,麻烦你们帮我送去南区啊!”
如思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托盘,怎么真来青楼跑堂来了?再看眼一直站在一侧满脸好奇的离欢,一硬头皮叮嘱道:“我去送个茶就回来,你在这等着我啊。”
说罢大踏步走了。
惊舞
(37)惊舞
如思跟着刚才那个家丁模样的人,穿过一条还算宽阔的小道,终于走到了南区的贵宾席位一路低着头,如思并没有注意身旁的人,只想放下茶赶紧回去找离欢就怕那个经事不多的丫头被人拐了去.
总算到了最前边的座位,如思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正欲转身离去,微微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啊!
只见正前方的大厅里,朦胧着一片青意,似是在下一场绿雨般满天满地的都是绿色,仿佛天地间不再有别的杂色如思痴痴望着,只觉得空气中洋溢着一股茶的清香,直要沁入人的心肺中去又似江南女子手中愁愁的纸伞,层层叠叠铺展开来,又渐渐消失在春意盎然的青草地上,令人欲语还休再一恍,那满目的青意渐渐换作了桃色的红略带妖冶,略带羞涩,还略带一丝迷蒙这漾入眼球的桃红,似要把整季的热情都说尽了然而那红艳,又不尽然是愉悦的,那一丝淡淡的愁绪,浅浅泛开,荡开,直入心扉如思恍然间心内一阵暖意,仿佛被最舒适的阳光照着.
如思被深深吸引住了,忍不住细细看那层层烟雾,这才发现原来这场景是有一条条丝帕交叠起来的而千千万万丝帕的源头,隐藏在一片片朦胧异色中,看不分明.
这样的变换一共有七色依次演绎的蓝色,紫色,橙色,黄丨色,到最后的一色,竟然是最纯净无瑕的雪白如思只觉得眼前仿佛在下一场最盛大的雪,浩浩荡荡,无怨无悔,终生不歇直到原本飘渺的乐曲渐渐停歇,正中央的雪白也停止了如思瞪大了眼睛朝中央看去,白玉台子原原本本地透出宁静的光泽一个一身素色衣衫的女子正坐在白玉台中央的灯笼顶上.
“好!”不知道谁起了头,全场顿时沸腾起来,叫好声不断如思撇撇嘴,觉得这些个人就知道叫好,真是玷污了这么美的舞不过,这舞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称之为惊艳真是一点也不过分如思心里突然戈登一声,难道,难道这就是蓟成风急急忙忙寻来的故人吗?若真是这样的女子,也怪不得那小子这样神魂颠倒了.
微微叹气,如思转过身要走,就像往常曲终人散了一样然而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哪来的这么没规矩的奴才,不知道怎么伺候爷吗?”如思莫名其妙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怒瞪着自己。如思一下子认了出来,这不就是灵州县衙里的狗官吴剑吗?如思平日里一向看不贯这狗官在地方上横行霸道,对上级又躬身谄媚的模样,正想出言教训。想我如思也是六扇门的人,怎由得你对我蛮横!
“吴知县,没什么事儿,你何必动怒呢。”坐在中央席位上的人缓缓道,语气及其平和,但自有股威慑人的力量。
“是是,王爷,我这不是怕这些个奴才服侍不周惹您生气吗。你这奴才还不多谢王爷饶过你!”吴剑对那人一脸陪笑,又带着官威对如思道。
好啊平日里一口一个捕快大人,合着今天没认出我来就一口一个奴才地唤!谁给你的胆子!看我回了京城不重重告你的状!如思心内愤愤,放平日里早就冲上去打他个跪地求饶了,不过今天自己是偷混进来的,况且坐在中间的似乎是个王爷,给他点面子以后再出这口气!
正要退下,又听吴剑道,“哎你个奴才,怎么不谢谢王爷恩典,还不快过来给王爷沏茶!”
看他一口一个奴才叫得不亦乐乎,到底谁是奴才来着,本姑娘活了这么十来年还从来没人敢使唤过我!如思在心里狠狠地骂着狗官吴剑。想着今天怎么就被他缠上了呢,以后如何报仇云云。
又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大步向前,给那王爷沏了茶。顺眼偷看了一下,原来今天到这里来的是端王。早就知道端王风流成性,又正处壮年,免不了来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这说起来,如思小时候在京城六扇门还见过端王。不过也仅一面之缘,这端王向来喜欢游历,很少呆在京城,也不喜欢接触军政大事,是个名副其实的安乐王爷。
“去把刚才跳舞的姑娘带过来。”眼看白玉台子上那姑娘往后走了,端王喝了口茶淡淡笑道。
行刺
(38)行刺
如思闷闷地往门口走去这回她又被派去带那位惊舞的姑娘了虽说是端王爷下的命令,自己对端王倒是没什么意见,但自己今天就真是被使唤的命吗?本来自己是带离欢风风火火地来找蓟成风的,可是好扮不扮扮了小厮,沦落到处处受人使唤的地步!都怨蓟成风!对,都是那小子好来不来来青楼,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快活着呢!看我回去不暴打一顿泄愤!
这样恨恨地想着,如思由人群中退出。望见离欢这傻丫头果然如她所言还在原地等着。心里笑笑,还真是个乖丫头啊!
“如思,你回来了!”莫离欢连忙迎上来,她在这里左看右看看了很久,生怕有人经过。
“哎你可等久了吧。都是那该死的狗官缠着我!哼,看我回去不给他厉害瞧瞧!还真不知道姑奶奶我姓什么了!”如思目露凶光,邪恶地笑了笑。
“说实话如思你姓什么呀,没听你说过!”离欢依旧一副对什么都很好奇地模样。
“这。。。。。。说来话长。。。。。。”如思嘿嘿笑着打马虎眼。
突然间,背后的大厅里传来尖叫声。如思猛然回头,神色一变,竖起捕快特有的灵敏耳朵仔细捕捉着。大厅里传来打斗声,起码有六七个人在过招,其中有一个人的武功尤其厉害。霎那间已奔至南区。如思锐利的目光一下锁定在黑衣人身上,只见六七个侍卫正围着他出招,然而他一招招化解,并不费力,反而已将三四个人撂倒在地。
“保护王爷!”突然有个人尖声喊道。如思一瞥,出声的正是躲在椅子后面的灵州知县吴剑。而端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周身由高手团团围住。
如思望着眼前的情景,越来越多的侍卫已经冲过去与黑衣人拼杀了。然而毕竟在包阁内,地方太过狭小,人多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在刀起刀落时容易伤到自己人。
如思暗骂一声蠢货,径自轻越过人群,将围在那边的侍卫喝退了。一掀外袍,如思将原本穿在外面的粗布衣服脱了,求得灵便,又沉声道:“快护卫端王离开!”一手已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剑。
众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女的,还是缩在一旁的吴剑率先反应过来,“还不快护着王爷离开!你们这些奴才怎么这么没见识!如思女捕快是京城六扇门派来暗中保护王爷的!”说罢领头往外走,“王爷,这边请!”
我来保护王爷?!如思一听就火了,怎么说得跟自己是个保镖似的,自己怎么也是六扇门头把手的女捕快啊!
“朝廷狗。”黑衣人冷声道。
怎么?原来竟是个女的!可是刚才看她的招式,如思却未看出半点女子的套路来。
“你是谁?谁派你来刺杀端王?”如思目光如炬,直逼过去。虽然同是女子,但在这江湖中从来就没有同性相惜的道理,更何况今日是敌对的两方。
“谁说我来杀端王?”如思看不清那黑布蒙上的脸,但是她能感受到同样逼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丝寒意。
“废话少说!”如思正要逼近动手,却见那黑衣人往后一转,飞身而走。
如思哪肯放过,立刻施展轻功跟随。
“王爷!这边走!”吴剑急急在前头开路,与其说是带路,还不如说是自己怕死,想赶紧逃走,因而速度飞快。突然,他滞住了身形.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前方的黑色人影冷声道,“谁是戚荆峰?”
“老夫就是”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正是王爷右侧的那个中年男人.
黑衣人没有犹豫片刻,挥剑直击.
作者有话要说:黑衣人是谁类...且听下回分解..
夜遇
(39)夜遇
莫离欢冲上南区的时候,上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刚才她在楼梯口见着一群人急急忙忙就往外冲,独独没有看见刚才上楼的如思,就连忙跑上来看,没想到如思已经不见了身影.
如思去哪了呢?离欢有些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如思的武功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吧只是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离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再看看其他的观赏区,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情人群都逃光了此刻连个丫鬟小厮都见不着,想必也是躲起来了吧.
那大哥呢?离欢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找大哥来的,大哥现在还没有找到会是到哪里去了呢?他有没有见到他那个重要的人呢?可是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有先回客栈等消息去了.
一个人走在荒寂的大街上,现在真当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了,离欢裹了裹身上的粗布衣服,幸而刚才没有把小厮的衣服丢还在烟雨楼里,自己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借来穿一会的春天的晚上犹如冬天,冷风吹得人直哆嗦.
突然,身后穿来吵闹的声音,离欢一回头,发现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飞快地跑着,犹如一阵风般从自己身边经过,不一会就有一群人打着火把追来,也是跑得飞快,离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见到那火光隐隐消失了.
这时,离欢皱起了鼻子,以她这么多年来对血腥味的灵敏度,她闻到了不远处淡淡的血味顺着腥味找去,离欢看到一个人影立在一户人家的窗檐下面,虽然衣服几乎融进黑夜里去,但是那目光,却如饥饿的动物般令离欢心里一颤.
“你……”离欢靠近黑影,感受到他的防备,女医者淡淡地笑了笑,”你受伤了,让我帮你吧”
这样的笑,这样的笑这样熟悉是她!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亮光却并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离欢正要再开口,却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如思!
离欢不自觉地将身形档住那暗处的身影,旋即跑到如思面前道,“如思,出什么事了吗?”
“离欢,我没有时间和你多说,你先回客栈好好休息。今晚端王被行刺了,我要彻夜追查刺客。”如思一飞身上了屋檐,边跑边喊,“你小心点,快回去吧。”
离欢轻吁了一口气,端王被刺?是刚才那黑影吗?回身一看,那窗沿边上已然没有人了。
不行,他还受着伤,要是被人抓到了肯定逃不了了。离欢连忙往四周寻找。
无论如何,既然遇到了伤患,自己是绝没有理由见死不救的。
地上有淡淡的血迹,虽然夜晚很黑暗,但是离欢闻得出来。顺着腥味一路找,那血的味道一会稍浓,一会又消失殆尽,离欢皱着眉,只希望他不要在自己找到他之前出事!
山神庙!离欢来到距灵州城五里以外的这个破庙前。刚才已经有很长一段路没有血腥味了,可是离欢的知觉还是把她带到了这里,不是一个医者的,而仅仅是一个女子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心里强烈地对自己说,就是这里!
扶着门框进去,莫离欢发现这山神面破败得厉害。突然一阵微风起,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扼住了,本能想叫也出不了声。对方扼得并不致命,离欢一吸气,骤然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一看脚下,稠稠的液体即使在稀冷月光下也可辨识出是一大片。
“你流血了!”离欢脱口而出,没在意喉咙上的力道加重了。
“赶快止血啊,不然你会死的!”离欢的声音因喉部力量的加重而有些沙哑,但她的目光始终望向地面的血迹。
身后依旧没有反应,莫离欢匆忙中将衣袖中携带的痴木香往后一撒,猛然喉咙一腥,原是扼住喉咙的手一下加重,气血上涌将充血了。然而随后听见身后没了动静,离欢回过头,发现身后的人即使被迷昏了也还直直站着,心内莫名一紧,连忙将他扶着坐下。
找了点干草,生了一堆小火原本不想看他的面目,然而他脖子上有处伤一直蔓延到了脸上。离欢只得轻轻摘下了面罩。
竟然是他!虽然庙里面十分黑暗,但离欢一下子认出来了他就是上次自己救的那个重伤男子,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再次相遇,虽然又是在他受了重伤的情况下。
可是,算不算也是一种缘份呢?离欢淡淡而无奈地笑笑,边处理着他的伤口,不知为何蓦地想起了西华雪山里的那只唤作“朱阁”的鸟。
朱阁,朱阁,你现在可还好,可别再因贪吃而被小狼犊子咬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次遇见了...哦..缺缺..
心事
(40)心事
这次又是如何受的伤呢?离欢将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脱下,撕做包扎用边打量着面前昏迷靠在柱子上的男子那男子静静躺着,闭着眼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昏迷中忍在做着什么斗争似的仔细看来,男子的眉眼清秀至极,若是没有配上清醒时充满戾气的锐利目光,其实还算是俊秀的离欢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重伤病人罢了,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
血已经止住了虽然从小并不畏血,但是一下子看到了那么多血,离欢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将随身带的所有伤药都用上了才终于止住了血,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啊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流了那么多血还能走那么多路,甚至还有力气扼着自己的脖子.
可是毕竟萍水相逢而已,自己除了尽心尽力救治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莫离欢将最后一道伤口敷了药,包扎好了,又替他将黑色的衣衫重新披上他身上的伤痕离欢上次就已见过,因而并不惊异,也检查过上次他腰际的伤,果然已经好得不留痕迹了这次的伤主要是在背部,肩部和腿部,背部有两刀下手极重,也是出血的源头幸而没有伤到脊椎,不然再用力半寸,离欢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他了.
即使莫离欢涉世不深,也略微猜到了些什么那些伤,新的旧的,不是剑伤就是刀伤,要不就是暗器他,大概是江湖中人了再联想到昨晚如思说的刺杀端王,会和他有关吗?
离欢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眉头渐渐舒了,心里顿时万分平静她感到非常的安心,至少此刻,自己能用双手医治他,减轻他的痛苦,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他是谁?他有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要紧,难道因为他是坏人自己就不救了吗?
不医者原本就是要兼济苍生的无论好人坏人都有权利好好活下去更何况离欢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危险气息这样想着,离欢感觉到眼皮疲惫,竟昏昏沉沉睡着了.
“离欢,离欢!”莫离欢缓缓睁开疲惫的眼,恍惚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离欢,是我啊,如思!你醒醒,你没事吧!”离欢睁开眼,霎时看到如思放大的脸近在咫尺望着她满脸的担忧,离欢心内一阵温暖.
“如思,你怎么在这里,我没事”离欢笑笑,尽管觉得身体有些无力,但总不能让如思担心了.
“呼,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如思也笑了笑,扶离欢起身.
离欢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往周围看,却没有发现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