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惜意绵绵(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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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穿得很随意,长款针织外套,一双毛绒绒的白色平底靴,戴着毛线帽围着围巾,只露出精致的小脸,线条清晰,更觉得像个学生似的。其实鞋踩在地上也听不出声音,她还是踮起了脚尖。床头的闪到了省电模式,她走上前去把它给关掉。

    这头的李汐无意识地动了动身,把手伸到被面上了。这人连睡觉也不安生,她拎起他的手腕放进被窝里却不料被他反手握住,趁着她愣神把她的头压下去,越发凌乱的气息一路进犯。待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解开她的围巾了,微凉的唇印在她的喉咙薄薄的肌肤处,空气太暖和,口干舌燥让她不自觉地吞了一口水。

    “护士进来要看见了”还是有幸存的理智的,推开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口。

    他还是巴上去黏着她,只是嗅了嗅皱着眉头问,“什么味道”怪怪的味道,有点像羊奶。

    她本想笑他的狗鼻,转头一想开口却是说,“一个男的味道。”看他一脸不在乎地拿过旁边的杯喝水又问,“你不问那是谁”

    他缓缓地喝了一口,捧着杯,眼睛上下扫视她一番才慢斯条理说,“我还是对你很放心的。”瞥到他戏谑的扬起嘴角,操起一个枕头就拍到他头上,他边举起手投降边说,“是婴儿的奶香味儿”

    “你怎么知道”他这人还知道什么叫奶香味儿估计连抱都没抱过吧。

    “瑞凯的小儿,只抱了几秒”那小可一点也不给他面,抱着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撒了一泡尿在他身上,深色衬衫胸膛湿了一大片,偏偏他却呆呆地看着小脸上纯净得不可言语的笑容,一时迷住了。他历来有洁癖是谁都知道的,那会儿满室的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他隐忍着不笑出来,他却是尴尬得不知道继续抱着还是放下。“其实小孩不哭不闹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他笑了出来,依稀记得抱着小小一团东西在手里,不知道应该如何用力的感觉,第一次感受生命的娇嫩。

    “要不,咱生一个吧”她笑得不可自已,无心地脱口而出这样的一句话,李汐正举起杯要喝水,却是未碰到唇边便顿住了动作,杯微微倾斜,他却愣愣地看着她,没反应过来嘴还半张着,真正的呆若木鸡。

    她也是一僵,脸上的表情变化微妙,似是努力抽动着嘴角,说话都带着些结巴了,“开玩笑啦,我的意思是既然孩这么可爱,以后有空就生一个呗。”说完她又后悔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说的什么话还有邀请人家生孩的事“不是,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反正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越来越词不达意的容某人彻底的当机掉。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意思”李汐笑了笑,似是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表情淡淡。结婚生这些事情,的确不在他的计划内,即使年岁渐长,家里逼得紧了总还有大哥在上面顶着,他乐得游戏人生,倒真的没有想过。

    她脸色一凝,红晕已然褪去,站起来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看了下手机清了清嗓说,“我是时候下去了,下午公司还有事,拆石膏我就不来了,明天我过来接你出院。”说完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匆匆出去了。他只是看着她今天的些微失常,若有所思。

    在等着她的古悦早已不耐烦了,在妇产科里打电话过来说,“你倒是去哪上洗手间啊不是说让我陪你回家收拾东西吗下午还要上班呢。”

    “我已经下来了,就在一楼大堂等吧。”她简单地回了两句,电梯已经到达一楼了。在大堂里等着古悦,百无聊赖一眼看出医院的花园里,零零星星下着小雨,一辆黑色的奥迪驶入雨廊进入她的视野。车倒不见得是多豪华,普普通通的a6,规规矩矩的号码,只是一群西装革履貌似领导的人物都在雨廊前等着,她认得其一个副院长,李汐刚进来那会儿一天一回的嘘寒问暖,比人家主治医生还要着紧。

    她正看着远处的司机下来给后座开门,正走近的古悦也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小雨说,“这大冷天就够折腾人了,再加上阴天下雨还让不让人活啊”容意转过身来笑着问,“当初谁号称自己是屹立不倒的“北国之花”来着”

    “唉,年纪大了,受不了哇。”古悦打着冷战,赶紧上来挽着她的手,不停地磨蹭着取暖。两人走向大门时那一群人正走向电梯,古悦嘀咕着说,“刚才在电梯就听见些小护士抱怨说,不知道是不是上面有人下来突击检查,医院的领导大清早就回来开了个紧急会议”

    “是吗”容意低声应了句,与那群人擦身而过时抬头看了看刚才从车后座下来的男人,的确长得挺好看的,眉目分明,眼睛深邃而明亮。她总觉得和谁的轮廓有点像,但是这男的脸部线条更为硬朗,正想的出神时竟对上了他的目光。她颤了一下,只觉得周围气温又凛然低了好几度,他冷峻的目光似是带着些探讨的意味,深邃得看不进风暴的尽头,两目相视让她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离开他的高压视线,她松了一口气,自己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但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依然觉得强压在身无所适从。一出门便招招手,计程车才驶近就立刻钻进去了。

    “哥,你怎么来了”李汐抬头看见开门进来的人,不由得吃了个大惊,要不是还打着石膏恐怕就跳下床了。看着李潮的脸色,像是被吓得不轻,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李潮本来是刚从墨尔本飞回来的,一路疲劳再加上担心他,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看到他躺在床上,腿还打着石膏,一副可怜兮兮等着挨骂的样,就算有气,也还是强压下去了,叹口气只是问了句,“腿还疼吗”脸色已经恢复平静而从容。

    李汐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应付着,“下午拆了石膏,明天就出院了。”

    “还嬉皮笑脸这样的事可以开玩笑吗瞒着家里不说,连我也给瞒了”他这大半个月一直在澳洲,要不是忙昏了头忘了留意他的事情,也不会这时才知道。现在想想才知道有多凶险,连外国的媒体都煞有其事地报道了那场雪灾,那么多人被困他竟然还瞒着所有人进大山去。这幅为人兄长的样多多少少对李汐有点震慑力,见他敛了笑容,李潮接着教训他说,“直接绕过人家市里头擅自让军区那边临时调动了人马往那赶,又给不出理由,下面的人自然是人心惶惶。两边的头儿都差点闹翻了,这么大动静你是要闹给谁看”军区里的人岂是傻,什么人让他们干了些什么事,点点滴滴记录在案。地方有地方的规矩,虽然不敢说些什么,但被有心人一闹起来传回北京也是不好听的。

    李汐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会儿才问,“爸也知道了”

    “他要知道了,你还能在这逍遥快活”他的口气缓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激动。其实也是担心他,汐的性他们知道,一家人就怕他哪天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肯往家里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良久才说了句,“爸这几年身体不好,别老惹他发火。都这么大的人,总该清楚有些事,玩儿过后就算了,别像个孩似的。”很早之前他就看过她的照片,刚才在医院大堂里遇到她时也就看了一眼,不见得有多漂亮,看调查回来的资料背景,和单家的女婿有过瓜葛又纠缠不清。这种女人他看过一眼就算了,也知道汐玩性一来也难免会做些荒唐事。

    却不想到李汐脸色一沉,“谁跟个小孩似的是你们老要把我当小孩看着管着,你都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分寸。反正这事儿不是玩”他是有些恼了,连声音都提高了点。

    他是知道这弟弟性格的,也不在这话头上多说些什么,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什么的,转头又赶着上飞机了。出去时看到他屏幕上,各大媒体猜测sad和单宁合作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只是语气深长地说了一句,“戒急用忍。”

    四个字里头隐含了上头多少的风波,牵扯到后面就不仅仅是一个单宁或者rg,而李汐只是笑了笑,狭长的眼角飞扬,“独孤求败”这种事,不久为之还是有些意思的。

    “唉,容意,你这房还真不错的啊。”古悦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向外望,视野还算开阔,在这座城市里,这样的阳台已经是多少家庭梦寐以求多久了的。

    容意扯了扯嘴角,弯腰收拾好桌上的杂物,嘀咕着,“当然不错,这可是我薪水的二分之一了。”即使是说说,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疼,白花花的银啊。古悦觉得不可思议,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盯着她问,“不是李汐付钱的啊”

    容意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了一句,“我的家,凭什么他付钱啊”古悦还想说什么,门铃却响了,她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去开门。原来是早前买的空气净化器送货上门,她签单,拆封检查货物有没有缺损。古悦却拿起说明书一个劲地看,嘴里叨念着,“四层过滤系统有限过滤空气的悬浮颗粒,甲醇,苯以及病菌,霉菌和病毒任何直径超过20纳米的物质都休想逃过滤网”到最后看看价格,狠狠地吸了口冷气,三千三百多。待那送货员走了她才扬起手的单据问,“容意啊,你这”她简直都说不出话来了,要是以前的容意,估计就算送她这玩意儿她还嫌浪费电,二话不说就给扔了。

    “室内空气污染已经被列入人类健康十大威胁的黑名单之一了。”她边解释边把这家伙移到角落,样倒认真得很。

    “又是因为李汐”古悦拉她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不能爬楼梯,所以要搬这家;要迁就他,于是浴室里面弄一大堆你自己不需要的扶手,哪怕那房东一再加价还有,还有这个。”她指着那空气过滤器,“一个连有二十年历史的空调也舍不得更新换代,哪怕夏天热得睡不着不得不爬起来洗澡也让它苟延残喘的女人,花钱去买曾经嗤之以鼻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两个人在一起肯定就要互相迁就的,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容意避开古悦逼人的眼光,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又能给你什么关系我不是说谁不能迁就谁,你们同居去谁的家睡也没有问题,只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李汐今天高兴到她这来睡,明天开心到别家睡,他可以无所谓,但容意却不行。她只怕哪一天李汐可以走的潇洒,容意还是年前那不顾一切追着杨勉哭那傻样。

    “我想好好地要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找回那种感觉,我只是想再尝尝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是,他有钱,我也从不是倔强自以为是从不肯花男人钱的女权主义者,可是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很好了,你们能不能别老用你们想要的强加在我身上,好不好”她的眼睛隐隐带着湿意,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才缓缓转过身去抱着古悦,“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可以不在意,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支持我的决定和选择。”她的身体疲软地靠着古悦,也似乎在找着一个依靠。

    古悦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容意的下巴搁在她肩膀良久,她才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第60章

    今天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的一样,低温阴雨。从计程车下来开门时,刺骨的风一个劲的钻进衣领,她哆嗦着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米白色的大衣去。低头看看表,今天本是不用加班的,但昨晚交接工作时拷漏了一个档,她只好大清早就回了公司一趟,幸好没见到杀人狂vcent,再幸好路上不堵,过来这边不过二十多分钟。

    十五楼依然空旷寂静,一路走过去,高跟鞋的声音明亮清晰。走到房门前却看到许俊恒坐在走廊的椅上,指间无意地玩弄着火机,盖翻开阖上时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走廊似有回音,而他的样却沉默得甚至带点低迷,连明朗的五官也模糊了。

    穿着白袍的医生声音很低,语气平静,“总的来讲就是骨头的愈合情况不太理想,打着石膏时,他的腿又不能通过自主收缩肌肉进行有效的恢复锻炼,即使按摩充足作用也还是很有限的”看到容意走近,谨慎地看了看许俊恒,而他只是抬眼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关节囊有点挛缩,复建期会比一般骨折病人长,至于什么时候能重新配戴支架,使用手杖,得视复健的效果而定复健的过程也会比一般人来得艰辛,不过不过相信李先生能行的。”有些话点到即止,大家却心知肚明。医生说完后略给了个安慰的笑容和许俊恒点点头就走开了,走廊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她还在咀嚼着刚才医生的话,刚才一路赶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