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不起我只是,不太想见到他们。”看着他的目光有着歉意。
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了一个安慰她的吻,“已经进步很多了”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说,“不过,我不希望你介意任何人,当你完全不介意一个人存在与否时,才是真正的放开。”他的话很利落,带着某种程度上的期待或者说是强硬。
“你这人控制欲是不是也太强了”她失笑看着他坦诚的眼睛,靠进他怀里说,“我只是想着以后再没有交集就好”反正也不可能虚情假意地做个朋友,干脆就完全没有瓜葛的好。
“怎么听起来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这也太无情了点吧。”他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又飞快地暗沉下去,要真是老死不相往来,游戏就不好玩了。
“老死不相往来挺好的”她低声呢喃着,脸贴近他的胸膛听着那里熟悉的心跳声,只希望一切安稳平静,无波无澜。
番外我是李苗苗
“我的名字叫李苗苗,今年三岁。”这是我那恶俗的妈妈给我设计第一天到幼儿园上学的开场白。虽然我不喜欢这里满是流口水的家伙,虽然有些想念美国邻居那刚会走路的金发大眼妹,但妈妈说这里是我的祖国,我的家在这里,所以一定要回来。其实她的样比我更激动,找到组织是那个兴奋啊。虽然我不知道祖国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很高兴回来这里,因为我发现这里更多漂亮可爱的妹妹,虽然身体差了点儿,但是比美国的大块头漂亮多了。
我三岁前一直在美国,所以说话都带着美式英语的口音,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许三多说,这样讲话很拽。我根本不知道拽是什么意思,干脆懒得理他。
还有非常奇怪的事,在这里小朋友很喜欢追在我屁股后面,一群人花痴似的追着我,当然就不爽啦。还有男生也给我送礼物,勇敢地说,“苗苗这名字真好听,有点像女生。”满脸是我看不懂的表情。用我爸的话回他是,“你才娘娘腔呢,咱大老爷们儿可是带枪的。”我问他枪在哪,他说在咱们身上,可是我脱光衣服也没找到,他和我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没在他身上找到,于是我去问了妈妈,妈妈黑着脸把老爸抓紧房里,把房门关上。
说起我爸,唉,叹口气,他的光环事迹可是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听我妈说,生我的时候他看着我的头出来可高兴坏了,给我剪脐带的时候却是耷拉着肩没精打采的。他说他想要个女儿的,可竟然是个小,都是被我这张脸给骗了。我照镜时看着自己常想,其实也不是很想女孩嘛,咱长得还是很大老爷们儿的。后来奶奶常常抱着我说,我和老爸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一个模刻出来似的。呵呵,老爸,你可没话说了吧。
奶奶和爷爷可疼我了,可是妈妈说他们很忙很忙,所以我通常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也不准我向别人提起爷爷的名字。爷爷和奶奶可心疼我了,一见到我就抱着亲啊亲的。特别是爷爷,一看到我,就算老爸惹他生气绷着脸也会眉开眼笑的,还常常给我好吃的东西。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搞不清楚我爸到底叫什么名字,爷爷奶奶和大伯都叫他汐,我妈就有点奇怪了,她对我爸的称呼得视心情好坏和时间而定。开心的时候叫他汐瓜,李小鱼,李宝宝切,我才是宝宝好不好想讨好他的时候会谄媚地叫二爷,其一个名字我想来想去都没明白,妈妈到底实在喊谁做小二。这个名字是很偶然的机会偷听回来的,可是后来总结出来一个规律就是,每次爸爸出差回来会搂着妈妈亲她说,“小二饿了。”然后两个人就回去房间关上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我曾经很郑重地和他们有过一次对话,记录如下。
“妈妈,爸爸叫李二,那我就是小二了,对不对”
“不对,小二是你爸的小弟弟。”
“可是爸爸没有弟弟啊我喊爸爸的哥哥叫大伯,爸爸的妹妹叫姑姑,我都从来没见过叔叔而且爸爸的弟弟不都应该叫李三吗”
然后妈妈就不说话了,干脆懒得理我。我非常不高兴,我这是很正常的逻辑,他们总是在关键的时刻不理我,幸好我还可以去问草草。草草是我姐姐,就是说她是我大伯的女儿,可是我打电话去问她,连她也不知道,说要问问大伯看看,如果大伯不知道可以问爷爷,因为爷爷是无所不能的。我就不相信解不开这小二是谁的谜。
我很羡慕草草可以住在北京,因为可以常常去爷爷家玩。爷爷家可大了,爱过活动日幼儿园组织小朋友去北京春游,老师带着我们在爷爷家的墙外看看就那个激动了,还着这那位在门口站岗同志说这就是威严孔武有力的解放军叔叔我打了无数的呵欠后老师才收回激动得目光,我悄悄和我很铁的哥们儿许三多说,“其实我常常在里面玩”
可没想到这哥们儿太不够义气了,他竟然和老师打小报告去了,老师批评了我,她说小孩不能说谎。我回家后很委屈地跟爸爸说了这事,爸爸安慰我说清者自清,他就老被我妈冤枉,最后还是真相大白了。其实我觉得我爸挺惨的,他除了怕爷爷,怕大伯,有时候还怕妈妈。因为爷爷奶奶,大伯,妈妈都一致通过不能让他开车,每次他总是偷偷摸摸底拿了车钥匙,再偷偷摸摸地去车库开车。有时他还让我配合分散妈妈的注意力,干了几次之后我当然是很为难的,因为妈妈会不高兴。我曾经很郑重地建议爸爸说,“爸,要不你就买辆不会发出声音的车吧自行车就挺不错的。”可是我看见我爸受伤的眼神我也伤心了,因为他腿不好,不能骑自行车。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我和我妈都没有免疫力。后来,我妈还是一次一次瞒着爷爷奶奶大伯纵容他开车,我还是一次一次帮他引开我妈的注意力。其实是挺累的一活儿,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我最爱的爸爸,妈妈最爱的老公,爷爷奶奶最爱的儿呢
第章
笔直的长安街,两侧华灯璀璨如明珠一般整齐地排列开去,远远延伸。李汐醒的时候还有点恍惚,歪在后座椅揉揉眼角,看着前面车亮红的车尾灯流入车河淹没流逝,刚才席间被一大群发小围着乱灌一通,此时呼吸间的酒气上涌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烦。大冬天的京城一片冰天雪地,车已经驶入了老国槐夹道的胡同,那站岗的士兵呼出的气息都是白茫茫的雾气,静谧的夜色,轮轧过地上零落碎雪的声音也仿佛依稀可闻。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景色,皱着眉哑声吩咐说,“去城东的公寓。”这身酒气一进门,勉不了一顿批。
“可李先生说”司机的声音很低,却还是坚定的,在李潮身边的人都熟悉他的脾气从来说一不二,即使喜怒不行于色也鲜有人敢忤逆他的话,说到底还是把老爷的那套学得十足了。李汐虽然气结,还是颇为无奈地笑了笑,总感觉回来后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可怜相。
湖边的柳树只剩下枝干簌簌地在寒风摇晃着,平房小院,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惊动了家里的人。他下车时酒劲上头一阵晕眩,扶着车门才站稳了,看着廊下披着大衣脸上睡意渐散的母亲,不禁一阵歉意,开口问了句,“妈,您怎么出来了夜里凉,快回屋里睡去吧。”
不知道是风声刮过模糊了他的声音,还是他半醉未醒舌头还在打结,耿世平板着的脸也被他逗笑了,自己一副醉的站也没站稳的样,倒还懂得关心别人。到底还是心疼,走下台阶去掺他半是责备半是关心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爸要在,看你不挨训才怪”凑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半点不显岁月痕迹的眉间竟皱成了个川字,“你今晚都和些什么人喝了多少酒回头少和许俊恒那几个胡闹,都不懂个分寸。”语气责备意味颇重,倒有几分严母架势了。
“妈没许俊恒的事,就凌家老大和几个朋友”他不耐烦地敷衍了两句就转移她注意力,不经意地问了句,“爸呢开会去了”
“今天才到贵州下基层去了,他最近事儿多,回头他回来你别惹他生气。”她忍不住叮嘱他,知道这爷俩一句不合就僵起来了,老头这两年身体也不比以前硬朗了。人居上,毕竟要操心的事多,劳心的很。
“我什么时候又惹他生气了”他不满地嘀咕着,游廊上的灯笼在风摇曳,雪粒飘入廊里打在脸上,冰凉的刺痛感惹得他一阵清醒。
她看着他走得不甚自然,行路的姿势明显比上次回来要艰涩许多,不禁心疼地喊了他的小名,“汐啊,这阵是不是太累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 这次回来怎么着都给我住个小半月,在上海整天在外边没完没了的瞎闹,哪里静得下来养身啊”眉的川字更为深刻。
“妈,您不知道,有这么个美人在眼前我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他一贯油嘴滑舌,说的间还打了个酒嗝,耿世平佯怒地拧了一下他揽在她肩上的手,其实力气不大,他却装得像受了个什么大刑似的疼得狠狠吸了口气。她绷不住还是笑了出来,无可奈何又百般疼惜地看他步履不平地越过走廊向南院走去。
兴许是李潮老早就告诉家里的阿姨他要回来,开了暖气的房里倒丝毫不像两个月没有丝毫人气的冰窖。进门时换了双拐,去浴室拧开浴缸的水龙头放水,松了松领带浑身疲倦地坐在沙发,脑里像是设立了程序似的自动筛选今晚从酒桌上得知的信息,暖气萦绕更觉得头脑涨痛不已。
最后还是抵不过疲累,不知道怎的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时外面已经是光堂堂的一片,晨光落在在结了冰的湖面再折射进屋来,有点刺眼。他身上只是换了睡衣,还是萦绕着一股酒气,想起昨晚自己是在躺椅上睡着的,蓦地撑着坐了起来,脸上朦朦胧胧的睡意已经消弭殆尽,赶紧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往餐厅去了。
耿世平在厅前的屏风旁矗立着,室内暖如春,她里边穿了一件老式旗袍外加披肩,看着院里树落尽的银杏树,这里又实在是静,偶尔听到被雪压断的枯枝落地的声音,异常清晰。她的身材虽已不再是风华正茂时的玉立,但这样静静地站着,却别有一种沉淀的娴静美好。
听到手杖落在被岁月打磨光滑的青砖上,还有李汐带着点忐忑的问好,“妈,早安。”转身时脸容平静,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是含着些什么意味,却又像什么都没有。毕竟是走过那段风风雨雨峥嵘岁月的人,即使没有任何深意的一瞥,在他看来却已经像是把他所有的心思给看透一样。可没来得及细想,她就已经开口了,语气带着点呵责,“昨晚要不是我不放心过去看你,只怕屋都给水淹了”看着他一脸不敢再造次乖乖受训的表情才缓了语气,“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哥半夜下飞机回来累得眼都红了还要给你换衣服擦身。”
他听到是李潮给他换的衣服,顿时松了口气,随口就转移了话题,“妈,我肚饿了,有什么吃的”果然,耿世平眉梢带了点笑意,哂笑着瞪他,“就知道吃。”
锅里的白粥粒粒熬至化境,入口绵绵软软的,配着小碟里厨房师傅腌渍的酱菜,好吃得让本没有什么食欲的他也只顾着埋头,才刚吃完最后一勺 “咦”一声从前边传来,他仰头。
“哎呀,今天是吹什么风啊不仅大哥回来了,你也在这规规矩矩地吃粥啊”一脸神秘地凑近他问,“快说,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惹爸不高兴,这才回来彩衣娱亲的”李沁向来对他都是没大没小的,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挤兑他,怎么轻易能放过呢。
李汐作势要敲她的脑袋,被她灵活地躲过了,才做了个鬼脸,一转身,脸色顿时凝住了,“哥,早上好。”李汐嘴角有笑意,示意阿姨再给他添一碗,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绽开,李潮就在他对面坐下来,表情很放松,却没看得出来是什么好事。李汐知道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好一脸关心讨好地开口,“昨晚凌晨才睡,今天这么早就起了”刚才知道昨晚是李潮给他换的衣服,暗暗松了口气,没让母亲看到腿上的那条疤,到底是帮他压下一场轩然大波。
阿姨也是给李潮端来了白粥,他道了声谢后却没接着李汐的话头,淡淡地开口道,“你就以为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