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弃妇从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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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汉热情地挽留她。

    洛云瑛摇头,小丫头是很不错,虽然面黄肌瘦,可五官端正,眼睛很黑很纯,一看就是品格很好的孩,可是她想买的是十几岁的成年小姑娘回去,能很快帮上忙的。

    “姑娘没看姑娘想买什么样的”

    “十七岁以上的,丫头小都行,最好是识字的,死契活契不论。”洛云瑛道,虽然死契对主家更有利,但她没有什么奴才主的等级观念,买了人回去,在她心跟请人回去帮工是一样的。

    “姑娘,年龄大的不好找,就是有,心眼也太活泛了,靠不住,还不如小的,从小养”那汉看起来老实巴交,可似乎急着想促成买卖,一丝不含糊拼命推销起来,那小姑娘看来十二三岁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洛云瑛。

    洛云瑛愣了一下,才顿悟那汉不是人牙,这丫头,恐怕是他闺女。

    “这是你闺女”她不解地问,穿越来这些时,据她了解,因为皇帝英明,手腕强硬,国策又都是利国利民,兼之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的日过得很不错的,怎么还有卖儿卖女的人呢她还以为牙市上卖的都是犯事官员的家眷呢。

    “姑娘有所不知”那汉诉起苦来,却是儿女太多,老婆一年一个孩,身体垮了,离不了药罐,家里穷得吃不下饭了,不得以才卖掉大女儿,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不舍得卖入青楼。

    洛云瑛听得心酸,想起自己前世孤苦零丁的生活,叹了口气道“别卖了,带回家吧,卖到再好的人家家里,也不如在爹娘身边。”

    她摸出身上本来打算买人的银票递了过去,不等那汉说谢谢,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那汉激动的大叫“两百两妮,咱们碰到好人了,妮,你要记住恩人的样”

    洛云瑛渐行渐远,也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了,就会注意到隔着那汉几米处的那双射着狼光的漆黑的眸。

    洛云瑛要买人,十七岁以上年龄大的小丫头,最好识字,死契活契都行。杜飞扬默默地思量着,他本来到牙市想买两个丫头送到乐州的,现在。

    杜飞扬离开牙市后即刻前往乐州,回来时马车里多了一个女。

    、泪咽无声

    “公,这一去,月湄就见不到公了。”施月湄倚在杜飞扬怀里,依依不舍道。

    “怎么你不愿意”杜飞扬斜了她一眼,英俊的脸庞凝上冰霜,黑眸冷漠得可怕。

    被他这一眼扫过,施月湄心头一颤。她的命都是杜飞扬救的,如果杜飞扬恼了不再理她,自己只能回到青楼了。杜飞扬待她再冷,怎么也比迎来送往的日好,况且相处这段时光,她也爱上杜飞扬了。

    “月湄愿意,只是舍不得公,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得到那个洛云瑛的信任。”

    如果是平常的女,受了这样冷漠的眼刀,此时恐怕吓哭了,施月湄却很快收起惊惶,神色之间很快平静下来。

    杜飞扬赞许地看她,那日无意间在乐州上了一回青楼,恰逢施月湄拼死不接客被鸨母毒打,他看她那份倔强。于是将她赎出来,本意是想带回母亲身边照顾母亲的,不料施月湄却喜欢上他。他在杜府小心谨慎,连通房都不敢收,也缺个发泄身体欲望的女人,于是将施月湄安排在乐州,有时上乐州就去她那里过夜欢好一番。

    昨天听见洛云瑛要买人,且要买成年的,他当时觉得好笑,笑洛云瑛的天真,不懂人情世故,买个十几岁的人回去,怎么调教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过笑过之后,他马上动起了心思,决定将施月湄送到洛云瑛身边。

    他已经察觉,钟瑛瑛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娇弱多愁爱着他的钟瑛瑛,一个是刚强睿敏爱着齐修远的洛云瑛,而令他惊怕的是,爱着齐修远的那个人意志坚定,已经慢慢地控制了爱着他的钟瑛瑛。

    “公,你会把那个洛云瑛迎回杜家吗”施月湄小心翼翼地问,她出身青楼,虽然跟杜飞扬时还是清白之身,可是她看得清,杜飞扬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要娶的女人绝不是她这样的罪臣之女。

    杜飞扬沉默,许久后冷冷地道“这不是你能问的。”

    施月湄暗暗惊讶,他这一刻的冷,是往常所不能相比的从骨里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那个洛云瑛究竟是什么样的女竟能让杜飞扬如此失态。

    “我有时会去找她,你要装着跟我不认识,就是看见我和她亲热,也不能有什么表情。”杜飞扬接着道,

    “月湄知道。”

    他会和洛云瑛亲热这么说,两人关系应该很好,为什么还要派人潜伏到洛云瑛身边,将她的一言一行汇报。施月湄有些不解,不过不敢问,杜飞扬往常待她极冷,她总担心会被杜飞扬转手送人,现在有机会为他办事,多少离他近了些,总比一直在乐州,每月见不上一两次面好。

    马车快进入浔阳城时,杜飞扬将施

    月湄叫下马车“记住,洛云瑛很精明,你要以最自然的方式接近她让她接纳你,至于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

    杜飞扬相信施月湄是聪明人,用不着他教,如果每一步都需要他教,那她肯定瞒不过洛云瑛。

    施月湄确实不是一般女,如果是一般女,纵使花容月貌,即使只是有实无名的相好,杜飞扬也不会留她在身边。她将杜飞扬介绍给她听的洛云瑛及洛氏的情况在脑梳理一遍后,没有选择找人牙把她卖给洛云瑛或装病等直接接触洛云瑛的策略,她穿过浔阳,来到浔阳通往济清的路上等着宋杰与方勇路过。

    “一路顺利吧交易顺利吧”洛云瑛见宋杰和方勇平安回来,很是高兴,宋杰是第一次没人带着出门,方勇还从没出过远门呢。

    “一切顺利,货款也全额收的。”宋杰说着往怀里掏银票。

    “先去后院洗脸吃饭,我让郭大娘多炒两个菜。”洛云瑛笑着止住他的动作,起身往后院走去。

    “等等,姑娘。”宋杰与方勇对视一眼,吞吞吐吐道“姑娘,我有个亲戚,被一个有钱少爷看,她不愿意,逃了出来,跟我们在路上遇上了,姑娘能不能收留她”

    “你的亲戚”洛云瑛问。

    “嗯。”宋杰只敢吱唔这么一声,他与方勇在路上遇到跌倒在路央的施月湄,施月湄自诉遭恶少强抢不得以逃家,哭着求他们收留。

    两人家境都不好,不敢往家里送,不过这么一个娇弱的美貌姑娘可怜兮兮软语相求,他们硬不起心肠不理,想到店里也缺人,于是把施月湄带上,打算由洛云瑛作决定。一路上三言两语后,施月湄哀求他们对当家的说她是他其一人的亲戚,当家的就更愿意收留她。

    方勇不肯,但表示宋杰要是这样说,他可以不拆穿。

    宋杰看她说得可怜,犹豫了许久应承了下来。

    如果是方勇只唔这么一声,洛云瑛可能会好奇地追问,宋杰唔了这一声,她却毫不怀疑,宋杰平时话就不多,性情沉稳。洛云瑛听得他这么说,目光有些躲闪,以为逃婚的女是他心上人,忙道“人呢在马车里是吧那叫下来啊。”

    洛云瑛见到施月湄时愣住了,眉头瞬间蹙起。施月湄二八年华,生得梨花袅娜,杨柳轻盈,一身藕荷色绣玉兰花长裙,黑缎一般的秀发垂在肩上,淡妆素服却别有一种端庄矜贵的风姿。

    这样的女,出身肯定不低,怎么会是宋杰的亲戚

    施月湄朝她走来,却不是福身施礼,她扶着裙角翩然下拜,然后婉声道“施月湄拜见姑娘,求姑娘恕月湄欺骗之罪,月湄不是宋大哥的亲戚,只是萍水相逢,月湄怕姑娘不肯收留,因而求宋大哥帮月湄

    撒谎”

    她的声音凄婉动人,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要化了。并且,她如此工于心计,让洛云瑛先听一个谎言,然后以另一个看似实话的谎言来坦白,一下就骗得洛云瑛卸了防备之心。

    当然她说的话也有部份是实话,比如她本来是礼部侍郎施阳的女儿,父亲犯事被流放,母亲自尽身亡,她流落烟花,在乐州被富商赎出。后面的她就说了假话,她说富商的正室夫人不能相容,富商另有新欢将她弃如敝履,她于是求了正室夫人的恩典,自愿出府,只孤身弱女无所依傍,颠沛流离四处流浪,无处安身。

    洛云瑛听了她的话,想到自己前世幼年时孤凄无依,也时时渴望有人能收留自己,不觉起了同病相怜之意,也没有再细细打探,就这样将施月湄留下,并且将她安置在芙园与自己同住。

    施月湄出身官宦之家,才识是尽够的,虽然没有销售经验,但是聪敏好学,端庄持重,温婉谦和,很快就掌握了卖货技巧,并且与店里的伙计打成一片。

    往常洛云瑛外出,店里的帐都是交给方勇做的,施月湄识断字,比方勇灵活,并且方勇以后要跟着宋杰外出,按理说这帐交给她做最合适,不过洛云瑛在要将帐交给她做时,心头闪过一丝捉摸不住的意识,于是改变主意,并没有把帐交给她,决定方勇外出时自己做,自己外出时仍是交给方勇做。

    洛云瑛一闪念间的这个决定,最终挽救了她的命运。

    方勇为人虽然直率,然而对洛云瑛忠心耿耿,觉得帐务是洛云瑛的秘密,平时做帐跟谁也没有提,更加不会给施月湄插手帐务。

    店里多了施月湄,她又手脚勤快,后院的洒扫等事也抢着做,芳儿的工作轻松了不少,洛云瑛干脆不再找人,把芳儿也叫到前面店面来帮忙。

    一切都妥当了,离过年也只有二十多天,洛云瑛打算在年前跑一趟嘉平郡,过完年后再上广元找郝英达谈一谈合作,这其有一个原因是年近了,各商号事务繁多,像郝记那样的大商号,作为当家人郝英达会很忙,恐怕抽不出时间与她详谈,还有一个是她现在只开拓了信阳、汶阳、济清三个地方的业务,业绩还拿不出手,缺少与郝英达谈判的资本。

    要出门,为了不晕车,自然只能去找邹天泽要人。洛云瑛想起邹天泽那张棺材板脸,心里先自凉了,到底受不过晕车的苦,咬咬牙再次上邹府碰邹天泽的冷脸。

    门房进去通报,出来的还是邹平,洛云瑛气得想骂娘,这个邹天泽架真大。

    “洛姑娘随我来。”邹平这次却没有担任传声筒,他出了门,领着洛云瑛顺着邹家的围墙走。

    “邹公不在家”不进门反而往外走,邹天

    泽不在府里么

    “在家的,洛姑娘,你进去吧,我要到书肆办事”话话间到了邹府围墙一角,那里有一个小门。洛云瑛几乎喷出一口老血,邹天泽跟他那个娘一样,这么鄙视她么要见她连大门都不让进,还要她兜一圈从小狗洞进府

    她心里燃烧着怒火,见了邹天泽时那把火还没控制下去,那张脸很难看。

    “要出门了”邹天泽坐在书案前算帐,头也不回地问她。

    “是,邹公能否借常叔帮我驾车。”

    “让邹平跟你去,哪天走”邹天泽一边拨拉算盘一边问。

    “明天卯时走,谢邹公,瑛瑛告辞。”洛云瑛憋着一口气,一拱手转身朝外走。

    “等等。”邹天泽手一扬,扔过来一把钥匙“以后找我不用去前门找人通报,自己从小门开了锁进来,门板上那个小洞白天不上闩,从外面探手进来开锁即可。”

    洛云瑛握着锁匙愣住,这才想起刚才绕着围墙走了很远,可进了这个小门,却直接进邹天泽住的院落,看来人家不是摆谱,而是让邹平带路让她认路以后来往方便。

    洛云瑛原先恼得要死,这忽儿又突地给感动得要死,白腻腻的脸红红的,眼眶里水雾氤氲。

    “怎么不知道怎么开锁,刚才邹平不是开给你看了吗”身后半晌没有动静,邹天泽奇怪地转头问。

    他回头得突兀,洛云瑛来不及掩饰,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啦又发生什么事了”邹天泽那张棺材脸瞬间变色,冲过来扳住洛云瑛的肩膀急切地问“不是听说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吗”

    他眼里的焦灼柔化了原本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脸,那抖然出现的关怀之意看上去跟齐修远一模一样,是那么的熟悉,洛云瑛眼眶一红,强烈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伤心。”她垂下头,纵容自己没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