嚅道。
来了只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毁灭性的局,洛云瑛一阵天旋地转,如果前面店里的货里面有假金首饰,再查出别院那边齐修远试制的金包铜首饰,只怕他们跳到大海也洗不清了。
现在只能祈祷,杜氏偷教齐修远的那个艺人不是杜飞扬暗设的局,杜飞扬还不知齐修远在着手加工首饰,也不知他是用金包铜在试制。
只要没发现别院那边的事,又或者这里发现的假首饰与别院里的不同,就还能挽回。
“大人,洛云瑛带到,洛氏店里的首饰也带过来了。”
“验。”
洛云瑛跪在地上,眼看着当堂砸开的洛氏店里的首饰竟是金包铜的时,眼前一阵发黑,一切的奢望都不存在了,他们陷进杜飞扬布好的局了。洛云瑛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地上晕了过去。
她被冷水泼醒。
“洛氏,你销售用金包铜的假首饰,欺诈顾客,触犯律法,有何话说”严仕达一拍惊堂木。
“”洛云瑛匍伏地上,虚弱地喘息着,脑飞快地想着对策。看来别院那边的首饰也会被查到的,只不知严仕达收了杜飞扬多少好处他们要怎么样才能扭转局面
齐修远也牵连进来,他本人是秀才,薄有才名,齐家在浔阳根深茂,齐白氏的同胞兄长是京官,严仕达多少要给几分面吧
“大人,民妇冤枉啊”洛云瑛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来人,上拶刑。”
拶刑是比骑木驴之刑好不到哪里去的刑罚,差役把那套拶指工具拿到洛云瑛面前时,洛云瑛一阵寒颤,这拶刑一上,那疼痛先不说它,她的手指骨绞碎了,这双手就废了,以后就算能翻案,也无法挽回了。
“大人,民妇愿受杖刑。”洛云瑛抬头,泪光盈盈楚楚可怜地看着严仕达。杖刑规定妇人除裤受杖,除造成皮肉之苦外,并达到之效。与残疾相比,她情愿舍了脸面受羞辱。
她记起,严仕达歌舞会那日,对这张脸赞美不已,她赌,严仕达对这张脸有欲念。
“杖刑么”严仕达有些发痴,眼前的洛云瑛犹如带露的
梨花,纯洁又柔媚,粉嫩的小脸上晶莹的泪滴撩烧起他的欲望。杖刑,就可以假公济私看到
严仕达离了公案,踱到洛云瑛身边转了转“来人,换杖刑。”
差役抬来一张长条凳,洛云瑛被拖趴在凳上,一人粗鲁地扒她裤,她死死地咬唇,强迫自己忍受下去。
“慢着,把裤提上去,就这样刑杖。犯人不是触犯淫律,不用脱裤了。”严仕达看着那白生生的屁股几欲流口水,眼角瞟到差役们在吸气,心里极度不舒服,霎地改口。
洛云瑛松了口气,下一刻痛得“啊”地一声尖啸,那声音如掉入陷阱的困兽般绝望凄厉,这具身体何曾受过苦,板结结实实落在屁股上,只痛得她五脏腑移位
“一、二、三”差役口的数板声不停,条凳上鲜血淋漓,大滴大滴洒落,狰狞而恐怖。 洛云瑛凄厉的惨叫在公堂上一声比一声高。
也不知打了几杖,洛云瑛晕了过去,她被冷水泼醒。
“洛氏,你招供画押吧,本官也不为难你。”严仕达换了一副嘴脸,温言道。萧师爷把笔递给洛云瑛
“大人民妇是被栽赃陷害的,民妇没什么好招的”洛云瑛气若游丝,却咬牙坚持不招。
“刁民,打,接着打。”
这一次,洛云瑛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喉咙已经喊哑了,打得一板,她便晕过去一次,再泼一盆水,醒来再打,再泼
“洛氏,招是不招”
“民妇冤枉”
“再打”
“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萧师爷劝道。
“收监,明日再打。”严仕达气呼呼道“本官就不信,你的骨头比本官的刑罚硬。”
洛云瑛晕晕沉沉间,觉得如置身冰天雪地里,很冷很冷,她不停地打寒颤,彻骨的寒冷痛得她骨头都在格格作响,屁股上已觉不到疼痛了,她的下半身已没有知觉。
时间在这刻凝滞了,无边无际的苦难好像永远不会结束。
“洛姑娘,来,喝药。”一汤匙药凑到她唇边。
是邹卫氏的声音,洛云瑛勉强睁眼,邹卫氏眼眶红肿,显见痛哭过,洛云瑛的眸一分分暗了下去,心,一下掉到无底洞。
“修远和邹公都进来了”她颤抖着问,心里其实肯定了,他俩人如果没事,现在不会不来看望她。
“嗯,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没受刑。”邹卫氏安慰她。
洛云瑛咬唇,忍了半晌,哽咽着道“是我害了邹公,瑛瑛谢邹夫人不怪责,更谢邹夫人这时还能来看望瑛瑛。”
邹卫氏摇了摇头,低声道“怎么能说是你害了天泽,这事,谁也不想的,天泽跟我讲
过你在商场的事,邹家投资,也是有利可图的,你放心,我邹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把你和天泽保出去的。”
洛云瑛抿了抿唇,强自将眼里的泪逼回,在牢里,说什么都是废话,邹卫氏的这份情,只有等出去了再报,她用右手撑起身体,左手接过药碗,扬起脖一口气喝完。
“我替你擦擦身体,把湿衣服换了。”
“谢邹夫人。”洛云瑛很感激,邹卫氏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想开口让她派仆妇进来帮她擦洗,猛地又想到,要进来探监不容易,哪能一来几个人,于是住口不提。
擦身的水竟是热水,邹卫氏还从外面提了热水进来洛云瑛心口一热,泪水控制不住簌簌而下。
“我给你带的棉袄棉裙,虽说是七月里,可你身体”
邹卫氏想得真周到,洛云瑛吸气嘶哑着低声道谢,暗暗发誓,邹卫氏的这份恩情,如果能活着离开大牢,以后一定加倍回报。
、丢车保帅
“大夫说,用盐水洗一遍,再用酒消毒,会好的快,你忍忍。”
“没事,我忍得住。”
裤与皮肉粘结在一起了,邹卫氏半天难以动手,这一撕,就是在揭一层皮肉,她的手抖得厉害,根本狠不下心撕开。
“邹夫人,泼上盐水,湿了会容易撕开些。”洛云瑛咬牙道。
伤口泼了盐水会疼得更厉害,邹卫氏咬牙照做了,撕开裙裤,看着屁股血糊糊一片,只心疼得大汗淋漓。小心地用酒擦拭两遍,洒上药粉包扎完, 抱洛云瑛挪个干燥的位置帮她穿上棉裙后,邹卫氏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云瑛,我的好孩,痛你就喊啊在卫姨面前,不用忍。”
洛云瑛的拇指根部,刚才她因为忍痛不叫喊,咬了深深的一圈齿痕,那肉都快掉下来了。
“没事的,卫姨,不要紧的。”洛云瑛微笑着安慰她。
洛云瑛这是不想她担心,邹卫氏强自咬牙,将眼里的泪水逼回,拿过带进来的大棉被,轻轻地把洛云瑛包好。
包上大棉被趴到干燥的地方,寒冷终于远离,洛云瑛脑渐渐清醒过来。
“卫姨,别院里修远他们试制的首饰,都被查抄了”
“嗯。”邹卫氏含泪点头。
这么说,他们是百口莫辩了。不过,严仕达不是清官,他这是收受了杜飞扬的贿赂,在明知她是被栽赃的情况下这样做,他要达到的目的是应试是想搞出莫须有的政绩,借机收受邹家与齐家的巨额贿赂。
洛云瑛紧张地思索着,齐家在浔阳的声望,齐白氏兄弟的地位,齐修远的功名,这些因素都决定了,严仕达不敢将齐修远判刑定罪的。邹天泽呢邹天泽可以推托,他只是投资,没有具体参加,一概不知情。
但是,案出来了,不可能一个犯人都没有的。
洛云瑛闭眼,再睁眼时,眼里一片清明,她示意邹卫氏凑到耳边,低低地吩咐起来。
“啊这”邹卫氏张大口,愣愣看她,眼是不忍与疼惜。
“卫姨,就这样办吧。你不用跟邹公说实话,只告诉他让他这么说,争取早些出去,在外面活动活动,才能尽快救我和修远出去。”
邹卫氏在送礼活动,齐家为了齐修远,虽然有齐白氏兄弟的权势依仗,但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是卖田地给严仕达送了重礼。
“哈哈哈”严仕达看着桌上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老爷,这个杜二公真够意思。”萧师爷在一边凑趣。
“是啊,他弄出这么一个案给本官,处死一个洛云瑛,齐家不会追究,我往上一报,本官慧眼辩奸商,这政绩哈哈哈,再把这次得到的邹家和齐家送来的这一千两银拿到京城里打点哈哈哈
师爷,我们一路高升”
“恭喜大人,卑职就靠大人提拔了。”萧师爷忙不迭恭维。
“这里还有杜二公送来的银票,师爷,咱们二人二一添作五,分了。”
“不不不大人,卑职不敢要”
“大人,商彦和求见大人。”差役来报。
严仕达正与萧师爷你来我往推托着,闻言面面相觑。
“商彦和的目的”
“替洛云瑛求情的”
“不见。”严仕达大声道,为快到手的银票哀悼。
“大人,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草民可是给大人送礼的。”商彦和摇着折扇,笑吟吟进来了。
“本官清正廉明,不收礼,你走。”严仕达挺腰,正气凛然,那腰板转瞬间又弯了下去,却是商彦和手折扇一挥,他跟前的书案被削掉一角。
“本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你”严仕达与萧师爷吓得尿裤。
“大人,不用慌,草民说了,是给大人送礼来的。”商彦和从怀夹出一张银票“五百两银,大人,我要你一根汗毛都不少,把齐修远放出来。”
“这个本官可以答应。”严仕达抢过银票“你可以走了。”
“我还没说完。”商彦和妩媚地笑着,又夹出一张银票“这五百两银,买洛云瑛”
“洛云瑛死罪已定,本官没法答应。”严仕达哭丧着脸,案搞出来了,没有主犯,他很难做,五百两银只能生生拒绝了。
“洛云瑛死罪已定么那我就省了这十万两银了,本来是想跟大人说,这五百两银买洛云瑛死罪的,大人,草民告辞。”
严仕达气得咬牙,咬完牙又放下一颗心。
“本官可以结案了,师爷,拟报,再把洛云瑛昏迷时我们已按了手印的那份供状一起呈上。齐修远和邹天泽么证据不足,就不要提到,至于什么时候放出去”
“大人,这两人不宜放得太早,恐生事端,等洛云瑛问斩了,再”萧师爷献计。
“好,可惜了一个小美人了,想想歌舞会那天那个风姿,那日公堂一见,那天的泪痣可能是水泡,也不见了,更加美,那个白白的屁股,老爷我”严仕达无限向往又惋惜,那天他的孙根都起立了。
上峰有难,作为狗腿自然要排忧解难,萧师爷明白自圣旨下令四美自行婚配后,严仕达一直肖想纳洛云瑛为妾,只是洛云瑛已经是半公开的齐修远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大人,不若如此”
“这个”严仕达迟疑“齐修远没处死,万一走漏风声。”
“大人不日就升迁离开浔阳,齐修远如何得知再说,让洛云瑛喝了失魂引,她什么也记不住了,依了大人成了大人
的人,若果齐修远日后遇到,大人咬定是同貌之人,那时他就算明知道是洛云瑛,又怎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妇人”
“嗯,就这么办,从今日起,不要再给邹卫氏探监,你密切地留意身材脸形相同的女囚,问斩那天,给洛云瑛喝失魂引,同时调包。”
洛云瑛趴在地上,在地上划下一道,数了数,四十八道了,坐了四十八天的牢了,开始半个月邹卫氏天天过来探望,送了药汤过来给她喝,帮她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