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上扳倒严仕达天泽,三年,我给自己三年,三年内,我一定要为瑛瑛报了仇,然后到下面陪她。”
以往的齐修远是君,高洁,优雅,温和,而今,他机警地防备着周围的一切,随时准备应付暗藏的危险和杀机,他是准备出击的无畏勇士,铁甲将军,他誓为他的爱人,报仇
要做这一切,先决条件是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邹家的家底没有怎么动摇,在这一点上杜飞扬失算了,邹卫氏在听了洛云瑛的分析后,咬牙忍下,没有倾家荡产救人,只送了五百两银票给严仕达,加上打点差役的,总共也只花了五百五十两银。而邹天泽信了她的话,想尽快出狱救人,于是在萧师爷过来探问时一问三不知,严仕达无法对其量刑,又贪图邹家的银,因而放过邹天泽。
齐修远出狱后就一直住在芙园,方勇宋杰两人本来就一直没有离开,齐修远留了他们下来,其他伙计先前方勇已给他们结算了薪俸,可是听说齐修远回来主持,洛氏还要继续开,于是都回来了。齐修远给施月湄一笔银,要把施月湄送走,施月湄苦苦哀求,一时间也留了下来。
施月湄并不想留下来,但是杜飞扬要她继续潜伏打探消息。
齐修远竟然没死,在他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严仕达肯定不会拿齐修远怎么样,但是以齐修远与洛云瑛如胶似漆的那甜蜜,洛云瑛死了,他必无法独活,可齐修远不只活下去了,并且在出狱的第二天就振作起来,等到他想起要去抢夺信阳等四个市场时,齐修远已经先他一步,与凌峰等人达成谅解。
信阳汶阳济清三地的合作商号,本来就是齐修远出面谈下来的,洛氏一个多月没有送货来,他们也派人前往浔阳探问情况了,正惴惴不安之际,齐修远主动送还押金之举,充分表达了诚意,再看了齐修远带来的新品首饰样式,喜出望外,一口答应继续合作。凌峰等人不只没有要回那五千两销售押金,还坚定地表示支持洛氏,等着齐修远的新产品。
沈思意见了齐修远很恼火,因为云天没有货卖,他的丰裕这一个多月没法跟云天打销售仗,由之前的每月两个商号销售价值一万多两银的首饰直线下降为三千多两。
“我不管你现在换什么首饰款式,马
上给我恢复供货,这五千两银的销售押金,我要回来做什么合作下去,我一两个月就赚出来了。恢复供货,恢复供货,这才是我要的。”
齐修远前往信阳等地的这七天,浔阳城里鸡飞狗跳,县衙里全部差役出动,在城到处搜人,说是严仕达的一个爱妾逃走了,芙园和邹家齐家更是重点关注的对象,每天搜个几回。
“夫人,衙役们都走了,今天看来不会再来了,要收拾整理吗”
邹府的管家来请示邹卫氏。
邹卫氏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椅上,神情黯淡,眸一片凄凉迷离,管家的问话她听而不闻,半天没有言语。
“夫人,衙役们都走了,今天看来不会再来了,要收拾整理吗”管家又重问了几句。
“不用收拾了,准备饭菜,吃过饭大家早点休息,明天那些人来了好好盯着,别给乱拿乱摔。”邹天泽从门外进来。
“娘,你别想了洛云瑛了”邹天泽半跪到地上,伏在邹卫氏膝前,难过地劝道。
他出狱的第一天,邹卫氏就不停地哭,伤心洛云瑛的死,后来这几天衙役又过来搜人,搞得府里乱糟糟的,邹卫氏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娘没事,泽儿,修远怎么样没寻死吧”邹卫氏略为回神,颤抖着问。
“他很伤心,不过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报仇,其他的只能先放下了。”邹天泽低声道。齐修远悲痛欲狂,想随洛云瑛而死,其实他何曾不想
“泽儿,那你呢你伤心吗”邹卫氏摸邹天泽的头,那手抖得厉害。
母亲识破他的心事了,邹天泽觉得再也隐忍不了,肩膀抽搐,泪水倾泄而出。
邹卫氏迷茫的眼神缓缓变得清明,她咬了咬唇,瞬间下了决心,她要成全儿的心愿,促成儿与洛云瑛的婚事。
是的,邹卫氏已猜到洛云瑛没有死。法场收殓时,因为喜欢洛云瑛,她没有假仆妇之手,自己亲手给洛云瑛擦身换衣的,当时看着尸体满身的伤痕,只心疼得一直哭,还没看出破绽。
县衙的差役后来大肆搜人,她慢慢地有所怀疑,后来再将尸体与她在牢帮洛云瑛擦洗过的身体一比较,她肯定洛云瑛没有死。
联想到严仕达好色的名声,她很快想明了其的隐情,也明白洛云瑛已顺利逃出严仕达的魔掌。
在生死关头冷静地分析问题,在樊牢里能安然脱身,在生意场上心雄胆略,她邹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当家主母,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是儿爱慕之人。
天平的砝码终于完全倾斜,邹卫氏选择隐瞒,并且,在其后的时间里,巧借自己与齐白氏的来往,不动声色地想尽快促成齐修远与钟媛媛的婚事。
只要齐修远
成亲了,洛云瑛那么傲气的人,是不可能嫁给他作妾的,她的儿也是相貌俊朗极出色的,假以时日,自然能打动洛云瑛的心。
邹卫氏下了决心,要娶到洛云瑛作儿媳妇。
首饰是洛云瑛想搞的事业,从儿介绍的前景来看,比书肆赚钱更多,况且书肆生意已发展到顶峰,没有上升空间,邹卫氏全力支持邹天泽,将邹家的固定房产全部变卖,只留了城外作工坊的那处别院和现在住的宅,又筹得了三万两银。
邹天泽一天跑几趟县衙,花了不少银贿赂下面的差役,总算那些人偷偷放他进去见严仕达,不过严仕达正烦恼洛云瑛逃跑了的事,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浔阳县批了,还得上乐州,还要上报广元,时间上没法等,这天从县衙出来后,邹天泽那双冰眸寒意森森,棺材板脸阴沉沉的,繃得比以往更紧。
“邹天泽,谁又得罪你了”
邹天泽在衙门外碰上商彦和,他漠然地看了商彦和一眼,扭头就走。
浔阳四少在杨浦的学堂里是杨浦的得意门生,但是邹天泽只与齐修远交好,其他人都看不对眼,杜飞扬因为他与齐修远好得穿一条裤,因而对他也很是敌意。商彦和其实没得罪过他,不过齐修远说商彦和心机深沉,少来往为佳,他深觉有理,对商彦和平素都是不搭不理的。倒是商彦和每次见了他与齐修远,都是热情有加。
“什么事烦恼要不要我帮忙”商彦和追上来笑问。
邹天泽摇头,继续朝前迈步,不料商彦和折扇一剌一挑,他手里申报批照的那份件已到了商彦和手。
“还给我。”邹天泽霎地变色,伸手去抢。
“就这事你就跑了几天县衙啊跟我来。”
“怎么样下回要搞定严仕达,就找我。”商彦和娇笑着,用扇托着那份严仕达已签字盖印的件递回去给邹天泽。
邹天泽呆呆地看他,一动也没有动。
“怎么不要了”
“要。谢了”
他真蠢,怎么没有想到商彦和行事怪唳乖张,亦且武功高强,当时应该让娘去求商彦和帮忙救洛云瑛的。
邹天泽痴痴走着,悲痛自责,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
浔阳的批章下来了,下一步就要上乐州,齐修远恰好回来,邹天泽看齐修远双眸沉黯,整个人憔悴不堪,怕他想不开,要拉着他一起上乐州。
“我没事,你自个去吧,我还要去作坊那边看着首饰加工。”齐修远微笑着安慰他。
“少爷,我看你还是拉着齐公一起去吧,他多少能听你劝,这出去几天,每天只吃一点点饭菜,再这样下去,身体也完了。”邹平悄悄跟邹天泽道,因为他认识沈思意,这次出发是
他陪着齐修远出去的。
邹天泽硬拖着齐修远一起上了乐州。与浔阳相反,乐州府的批很容易办了下来,乐州知府靳海甚至还探问了刚过去的洛氏假金首饰案。
“这件案,人证物证确凿,按理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可本官复审之时,总觉得不妥,因为证据太充足了,一不用调查,二不用取证,一下所有证物就齐备了,倒像是另有隐情,工坊里有假首饰可以理解,店里有大量假首饰就值得怀疑了,并且是大大方方放在柜台里面,由不得让人生疑。本官当时扣下了想退回重审,不过恰巧母亲病了,匆匆回乡探望,师爷以为本官批示过了,把案申报上去了。本官昨日回来,听说刑部批了,洛云瑛也问斩了,唉”靳海惆怅地道“希望不是一个冤魂。”
人死不能复生,齐修远与邹天泽咬牙,到底忍住没有提起详情。
从府衙出来,齐修远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道“天泽,这次祸事,是我带给瑛瑛的,如果我不用金包铜做试制,就没事。”
“如果我不接触杜氏的那个艺人,不把他带来教你,你也做不出,说来说去,是我害的。修远,别想了,害死洛云瑛的,不是你我,是杜飞扬,是严仕达,我们现在要的不是自责,而是报仇。不用调查,不用取证,一下就所有证物齐备了连靳知府身在外地,也知不妥,严仕达肯定与杜飞扬勾结了。”
“慢着,天泽,你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齐修远淡眸一跳,狠狠地掐住邹天泽的手腕。
“”
“工坊里有假首饰可以理解,店里有大量假首饰就值得怀疑了,并且是大大方方放在柜台里面,由不得让人生疑”齐修远失声“天泽,洛氏里面有内鬼。”
、零落鸳鸯
齐修远失声“天泽,洛氏里面有内鬼。”
“你是说”邹天泽脸色凝重,定定地看着齐修远。
“天泽,我们大意了,别院里有假首饰这是自然,但是洛氏里面,怎么会有假首饰瑛瑛为人谨慎,杜飞扬病了不理事,她处理事情更小心了,怎么会给人放了假首饰在店里”
两人相视一会,一个名字在他们的眼神传递施月湄。
“修远,你马上画一张杜飞扬的画像,我去青楼打听。”
杜飞扬的相貌也是极出色的,虽然时隔许久,青楼的鸨母还是一下认了出来,赎走施月湄的,就是杜飞扬。
“邹平,马上回浔阳。”邹天泽与齐修远冲上马车,两人心只有一个念头,要将施月湄一寸一寸剐了。
马车出了乐州城门朝浔阳方向急驰,齐修远突然朝邹天泽伸举出手,邹天泽伸手与他交握,两人眼神对上,同时抿唇,邹天泽开口对邹平道“调头,上广元。”
要报仇,但也要考虑大局,他们可以将施月湄千刀万剐消了心头恨,但是死,太便宜她了,他们要利用她,不停地传递假情报给杜飞扬,将杜飞扬置于死地,然后再来处置她。
齐修远和邹天泽在计划报仇,在为复仇奔波,浔阳城外苍弥山的另一头,小山村牛家村里,死里逃生的洛云瑛躲在桃花家里养伤避祸。
桃花爹牛老汉两三天就要翻过苍弥山,推着一板车柴草进城卖,桃花那天偷偷溜到柴市,把洛云瑛的事说了,她要帮洛云瑛逃跑,牛老汉一口答应。
洛云瑛又装了几天大小便失禁逃过严仕达的污辱,在齐修远与邹天泽被放出来的第三天,突然装疯,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逢人就砍。严仕达以为她失忆,也没派人看守,就这样她顺利地奔出县衙的后门。她跑了几条街后,把后面跟着的仆妇甩掉了,与接应的牛老汉碰面,藏到牛老汉的板车上的柴垛里面。
牛老汉的板车出城门时,严仕达已经封城门了,出城的人和东西都有衙役检查。
“姑娘,怎么办在城里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牛老汉远远看到,害怕地问。
在城里躲起来洛云瑛摇头,严仕达私换死囚,按律当处死,他一定不遗余力全城搜寻,没处藏。
“大叔,过去,镇静些,他们要翻柴草时,你抽一根树枝出来,使劲朝柴草插,表示里面没藏什么,记住,插得越狠,我们越容易脱身。”
他们顺利地瞒过搜查,洛云瑛也受伤不浅,肩膀、大腿、肚,整个人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牛老汉自责不已,洛云瑛夸他做得好,要不是他扎得狠,还瞒不过那些官差,她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