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黑夜）
第十五章悲催的“对牛弹琴”
“靖明河水清兮，可以濯我缨。靖明河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二十丈宽的靖明河，像一条透明的缎带，从雀山的足下穿梭而过。晴时河水轻缓，清澈见底，雨后奔流汹涌，浑浊如汤。
“赶集啰！哇哦！！！”这是小猴子。
雀山虽好，终不如外面的世界多彩。半月一次的赶集，成为雀山清净生活最好的调剂。霍克提着一大筐竹筒，那是清月制作的成品药剂。一众四人，踏上竹排，顺流而下。
五十里的水路，原本得一日行程。但花费了50个元精以后，时间就被折叠起来。那是一件叫飞轮的神奇器具，竹木金属混合制成，如同一个巨大的轮盘。三层竹排一分为二，左右夹起轮盘。半截飞轮入水缓缓加速旋转，于是一片片水花向后抛起，竹排如飞……
小雀山渐渐远去，前方是一片期待。
三米高的霍克，虽然是个吃货，但终归能物尽其用。飞轮可以通过魔力驱动，也可以通过轮轴传动旋转。其工作原理，有些像黑夜记忆中某种尚未用于生产的水上自行车。所以，巨轮前方的笨熊正坐在横木上双脚乱蹬、挥汗如雨。
约莫行出十数里地，霍克那巨熊般的体力也抗不住，于是换上清月。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仍。大师姐将魔力注入巨轮中间一颗珠子中，飞轮以更快的速度旋转起来。旁边小猴子什么也不用做，摆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啧啧，笨熊，瞧瞧。咋们那点可怜的存货，都叫罗罗猪给拱了。你这吃货要是省下一顿给大师姐，咋们混个来回都够了。你说是不是，清月姐。”
得了捷天的马屁，清月似乎心情好了起来。颇有兴致地给黑夜解说起，这个世界特有的一些器具。
“小师弟，像飞轮这样的器具，一般被大家称作魔器。大多是镇上一些矮个头大胡子做的，他们被人称叫魔匠。像师姐这般魔力，一般可以驱动匀速航行二十里。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无论霍克使出多大的劲，竹筏速度就是上不去。而师姐我呢，只要加大魔力输出，就可以使得巨轮加速，最快可以达到这个速度的3倍，只是不能持久。”
黑夜有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魔力这东西究竟是啥呢？看到小师弟有些迷惑，清月只得进一步细说。
“魔力应该是一种能量，不过一般只有法师能拥有。可以从空气中汲取，也可以从魔兽的晶核中汲取，甚至一些奇特的矿物和植物中也含有魔力。师姐是木系法师，种族的特性也是植物亲和。因此，姐姐我只要和植物交流，就从植物中获得能量。”
说着说着，清月似乎也有一些迷惑。
“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体内只能存储木系的法力。比如吸入火系能量，马上就会受到排斥。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如果我临时吸入极少量火系能量，催发成火焰后，可以用木系能量进行助燃。”
黑夜依然一头雾水，怎么越说越玄了。
“清月姐，你知道啥叫对牛弹琴吗？”
“嗯……”
被黑夜的话说得一愣，旋即涨红了脸，一股无形的气体直冲脑门。
“老娘……我呸……姐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可怜的黑夜，第一次清醒地亲身感受到清月的彪悍。这一次，他终于明白，那天昏迷在草丛中，为何感觉如同被百十头大象碾压过。
“好粗，好大，咦，这棍子哪里来的呢？”
这是黑夜落水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小魔女的火焰一旦被挑起，可不那么容易熄灭。
“休息啦，安啦，老娘不干了。死猴子，还有……那个，那个像死狗一样躺着的笨熊，还不快去看看，那头蠢货到底嗝儿了没。本小姐，真是……真是气死了。”
竹筏慢慢地靠向岸边，笨熊“嘭”地一声跳入水中，将呛了个半死的黑夜一把捞起。
“嘿嘿，让你调戏清月姐，你个吃货。”
“呃……咳咳咳……”黑夜刚吐出半条水草，又被呛到了。
“这夯货，居然还有脸考究别人的食量。”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啊！”
还没来得及感慨呢，就是一阵子腾云驾雾。霍克这臂力，是在太可怕了。黑夜那百八十多斤的膘肉划过一条凄惨的弧线，落在岸边的灌木丛里。随后小猴子也跟上岸来，不仅没帮忙，还好一阵子幸灾乐祸。
“清月姐的温柔，嗯嗯，你懂的……”
说了还扬了扬眉毛。一看到那副得瑟样，黑夜心道：“哥这是招谁惹谁了。只不过自嘲了一句，咋就落得这下场呢？至于么。”
“来来来”
猴子挑了挑眉毛，招招手。黑夜感觉有啥隐情，赶紧附耳倾听。
“好久以前呢……更远处的白桦镇，嗯，就是笨熊吹嘘见到有人用冒火的铁棍打下白丝鸟的那个地方。很杂乱，似乎有很多外乡人，清月姐去过几次。那里有一栋全是女人的房子，隔着薄薄的窗纱，有很好听的乐器声音飘出。”
猴子说到这里，偷偷地朝清月方向蔑了一眼，发现清月没注意到这里，继续鬼鬼祟祟地说道：
“清月姐挺羡慕那玩意的，凑巧附近有个匠人正在卖那家伙，嗯，叫什么来着。嗯，对了叫木音，也有人叫榆琴。清月姐幸运地买到了一个这样魔器，于是就回来自个儿弹奏，唉，那家伙，那声音，唉……”
猴子咧了咧嘴，似乎后怕不已。
“清月姐有魔力，那声音，你懂的……反正那几天我和蠢熊躲在山里，没敢回来……后来就，你也看到了，只能由霍克翻地了……原来我们是有一头魔兽蛮牛的，那牲口犁地顶呱呱的。唉，那可怜的蛮牛就叫清月姐那木音给收拾了……”
猴子感叹不已，黑夜满脸焦炭色。对于这个世界的魔兽，黑夜似乎从元精汲取中了解到过一些。
“就是比蠢熊霍克力气还大的那种魔兽？绿皮的，鼻孔还能冒烟的？”
“嗯嗯嗯……”猴子狂点头。
“清月姐有这么恐怖？”
“嗯嗯嗯……”
霍克见得两人在交头接耳，也摇摇摆摆地横了过来。
“嘘……如果不想再挨一顿木棍，别对霍克说。那笨熊蠢笑起来，能传出百八十里……”猴子有些夸张地朝黑夜示意。黑夜会意，于是赶紧换了张苦瓜脸。
“喂，猴子。小师弟挂了没？”
“我靠，有这么问候的么，真不愧是蠢熊。”
黑夜暗自诽谤，随即赶紧升了一个调。
“哦，二师兄，没事没事。小弟刚刚活络了一下筋骨，发现血液流动充沛，浑身充满力量啊！”
“对对对，你去瞅下师姐吧。霍克你踩飞轮辛苦了，也好好休息下。我和小师弟正准备亲自猎杀几只肥肥的草兔，给你垫垫肚子呢。”
捷天赶紧补充。听到有吃的，霍克那家伙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翘着脚又横回去了。
黑夜解下背上的背囊，发现弓和箭羽都湿透了。好在最近掌握了利用感知射箭的技巧，对命中率影响不会太大。
“走吧，走吧。我来寻找猎物，你来试试身手。”
小猴子九方捷天猫着腰在前面带路，黑夜则一路跟随。
这里是一片倾斜度比较低的山坡，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纵横交错，四周攀满了老山藤。一条半丈宽的溪流沿着山坡潺潺而下，混合着虫叫鸟鸣，生机勃勃。
“小师弟，在山里寻找猎物有一个技巧。”猴子说。
“一般靠近水源的地方，都会有动物出没。趟在溪流里，从下游向上搜寻，是一种比较讨巧的办法。留意溪流边上的动物足迹，也要当心四周乔木上是否有野兽潜伏。雀山附近的野兽不会主动攻击人，一旦超过二十里，就吃不准了。”
猴子继续向黑夜传授狩猎经验。
“溪流会把我们身上气味带走，不容易惊动嗅觉灵敏的野兽。溪流的声音会掩盖脚步声，不容易被猎物听到异常动静。分析足迹大致可以判断动物的大小、类型、种类。如果看到奇怪的足迹，或者附近有特殊的痕迹，一定要当心，那就有可能是魔兽留下来的。魔兽很危险，必须立刻撤退。如果没有清月姐辅助和笨熊抵挡，我们干不过。”
黑夜听得很仔细，因为这些经验是他生存立命的本钱。很快，两人便深入到林中。
“嘘……”
猴子转身推出手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收获来了。黑夜轻轻地搭上箭，竹弓慢慢弯起……
“没想到哥的第一个猎物不是兔子，竟然是一只类似于记忆中鳄鱼一样的东西。”黑夜暗自思量。
那家伙差不多有八尺长，又矮又粗。嘴巴很大，不过处于闭合状态。全身看起来都是硬硬的疙瘩，看起来很不好对付。亏得小猴子体型，否则那灰褐色长条行事物半横在溪流中一动不动，还真不容易发现。
“妹哦！”黑夜收起弓箭，摸把冷汗。要不是猴子，说不定就叫这玩意给暗算了。只是这东西如何下手呢？黑夜向捷天投过一个求助的眼神。
“怎么搞，怎么搞，到底怎么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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