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东隅湖畔烟波浩渺,静谧如清,中书大人神色间攀附着几许沉郁,他独自赴约前来,正立足於此静候着,几日前的那只奏书上透露出的邀约之意,似乎在他心底,已然被勾起一年多前的回忆,几分的冀望与忧思,隐隐匿迹於目色之中,看得出来这份奏书来得令他辗转反侧已然多日了,就在等待的那几日,亦是无一夜安稳好眠过。
候足半晌,於中书大人背後,步履沉沉的脚步声渐近,他一听见有人靠近,便转身循望而去…「你是…?」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黑衣,蒙面黑巾下透出的眼神,一股沉甸甸的黯淡,如同槁木死灰之下,又掺和着一丝盼头,他缓缓将自己的蒙面巾卸下…
「贤侄?!」中书大人一见是璩桑,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世叔…是我…」璩桑终於能见到中书大人,沉重下的黯影,激昂般的感动渐盈於表,似乎有一股深藏的苦楚,镶嵌着自己这几个月以来,过着虎口馀生般的日子,一面要躲避大司马府的追捕,一面又得苦思筹谋该如何接触中书府,这种生活,早已过得心力交瘁了。
中书大人刹那间一股情绪激动,欲言启齿间的震颤,匆步上前紧握着他的手,目色哀思怅然,「贤侄,当真是你…?我没看错吗…璩府不是都被灭门了?如今的你,却是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
「世叔…那日太守府被灭门时,当时我恰巧不在府里,所以我躲过了那次的浩劫,没有成为那个奸臣的刀下亡魂。这几个月以来,我几番前去中书府寻世叔,可大司马府早在中书府周围设下暗防,只要我一接近中书府,便即刻有人旋即现身,要将我捉拿追杀,几次下来,总是无疾而终,我完全找不着任何机会来接触世叔…」璩桑将当时的事情原委陈情以述,终於得以与故人相会的喜悦,经过几番努力才得以所愿,这一路的艰辛苦熬,着实不易。
「想不到尉佐竟如此赶尽杀绝,非得也把你一并歼灭,实在令人指!」听此一述,中书大人一把怒眉横提,为此事甚为忿忿不平,「贤侄,你的动态既然被他们紧盯着,怎不直接差人捎信来给我?何至於要如此大费周章的以侯将军的名义拟份奏书前来约见我?」
「世叔您可知道,我又何尝没用过这个方法,可每每捎过去的信,都像是石沈大海,完全不见任何音讯回应,几次我约世叔於这东隅湖边,每一回,我都孤守於此,却不见您前来,我心中估摸着各种可能的原因,会不会是下人弄丢了,所以您没看到信函?一次又一次,却从不见您现身…由於我差人送去的信函,基於保密自身的行踪,也从不署名,却不知道为何世叔您都没前来赴约,多次揣度之下,我才找到可行的门路,让侯将军的千金侯长郡,来拟写奏书,也只有透过以奏书这等重要文件,才能确保交到您手中过目…」
中书大人听述之後,脸色呈现出困惑疑团,「贤侄你曾有捎信前来?可我从未收到过啊…莫非我府上的侍卫动了手脚?可不该是这样的啊…看来,这事儿我回去之後,还得盘查一遍才行。」
瞧着璩桑的悴颜下,明明是个而立之年的豪杰男子,却在他的脸上刻印了不少沧桑感,历经了灭门骤变,遭逢了惨绝之痛的际遇,早已不复见先前他的那颗纯化心境与灵魂,此时的他,眼底之中更是隐匿着深仇家恨,深怨而纠结,难以化解…
「贤侄,你很聪明,我与你父亲相交甚笃,我犹然记得,当年你出生,正是太阳初升之时,光芒炽盛,正如诗人所云: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你就如同那扶桑神树一样,象徵吉兆,所以你父亲为你取了单名一个桑字…虽不知道你那些信涵为何都未交到我手上,可你在奏书上提的那一段诗词,我便联想到你了。」
「奏书乃重要文件,我在里头题了诗词便是想引世叔的忆念,可我走这一步亦是险招,毕竟以奏书内容而言,这里头文题都不对,只怕会引起中书府里有心人的窥探,关於这点,世叔您可得多加提防,我担心…」
「担心你的行踪透露又遭逢追杀?贤侄放心,既然我已知道你还存活於世,你的安生,我责无旁贷,这也算是替你逝去的父亲,尽一份照料,毕竟上天让璩家还留存一条血脉,就表示你命不该绝…对了,瞧你这些时日,过着逃逸追杀的生活,也让你受尽苦头了,不如就来我中书府定居,关於你璩府灭门一案,虽是草草了事,里头却是有着诸多疑点,我定会为你查证,还你们璩府一个公道。」
中书大人对於此事信誓旦旦,承诺定然要追查此事,不过,这一席话才到了尾声,顿时,忽有一群步伐阵列匆至,数十名黑衣人各个持剑,也不知是何时冒然现身而出,迅即的将璩桑与中书大人团团包围住!
中书大人赫见这些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不过,今日前来赴约一事,几日前他心中的那份惴惴不安,也早有让他预做了防备前来赴约,此时,又有一群带剑侍从,一见大群黑衣人现身围住中书大人,便是旋即而至,纷至沓来的将这群黑衣人围堵住!
「我知道你们是何人派来的!你们好大胆,我乃朝中要臣,竟敢持剑包围我?!」中书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