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代表默认,我一字都没说,他大概也猜测到我与他之间关系的升华,刑墨寒苦涩的表情我有看到,今晚的夜晚很漫长,寥若晨星的夜空下着细细小雨,何时会迎来混杂着忧伤的雨季呢?我等待着。
躺在床上,我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依然转语音信箱,眼前的黑幕彷佛电影院,拨映着以前我们的过去,他的喜怒爱乐,江泽宇突然的出现,又匆匆的离开,一切的一切犹如无止境的轮回电影,一次次的提醒我,他就是一个不快乐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是掩盖自己的悲伤,强颜欢笑。
忘记那天是怎麽进入梦乡的,大概是含着泪水疲累的睡着吧,导致那天早上头痛欲裂,口乾的难受。
——今晚七点,创纪总监江泽宇弑父未遂事件爆後度露面。
这消息是夏之打电话告诉我的,并且把地址给我,是距离创纪不远处的一间大酒店,晚上我准备要叫车出,刑墨寒却将我的手机拿过去对着司机说话,「抱歉我们不需要叫车了。」
他挂掉电话,将手机还给我,「我今天晚上没课,送妳去。」
我怔怔的看着刑墨寒,他轻轻的叹息,「我也是他的旧识了,也很想了解他的情况,所以送妳去,单纯的只是这样而已,别想太多。」
我没有拒绝,反而很开心他能够接受江泽宇有这样的过去。
「谢谢你啊,刑墨寒。」
「别谢我,快走吧,要七点了。」刑墨寒披起黑色的长版外套,拎着钥匙喊着我出门。
湿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鼻腔沾黏着水气,他的车内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刑墨寒专注的看着前方,我背对他看着外头的闪烁灯光,车内起起伏伏我无法好好的休息,他的表情我总是会反覆的想着。
「妳相信他吗?」刑墨寒看着我询问,「如果那是真的,该怎麽办?」
「我会相信他,一直都会相信他,因为我爱他。」坚定的口吻,这样的勇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脱口而出的信任让我感到一阵地颤抖。
「何时在一起的?」半晌,刑墨寒转着方向盘,听得出来微微的震动。
「不久前,他说他高中的时候欠我一次翘课,他想要弥补,我们去海边,然後他承认他爱我。」说着说着,我只不住嘴边的微笑,「我们就是那时候在一起的,很奇怪吧,突如其来的,毫无预警,一直以来我思念的那个人竟然就成为了我的情人,这个感觉真的很奇特,就像是吃到甜甜的蜂蜜一样,既甜又害怕。」
红灯,他踩刹车,刑墨寒一言不,但是我知道他在听。
「晓芹,妳为甚麽要哭着说这些话?这样会让我感觉到妳总是为他付出,妳默默地替他承受悲伤的一切,我很心疼妳,真的,自从他离开後我就没见妳微笑过,就算现在他回来了,你们疼痛的在一起了,却也不见妳笑,为甚麽?」
「或许是阴霾尚未褪去吧,所以还没资格微笑。」我无奈地扯着苦涩而酸的笑,「真希望真正的阳光可以赶紧到来,让我们都真正的微笑,在这世界里。」
希望在这世界里他的微笑不再是掩盖自己的悲伤,为别人而笑了。
?
抵达记者会现场,人满为患,刑墨寒替我挡住那些拥挤的人群,我们走进会场,找个位置坐下,台上留给江泽宇的位子依然是空的,距离七点还有十分钟,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准备好摄像机与架好麦克风,随时等待着江泽宇的出现。
我按着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我深深的吐一起气,「会没事的。」
刑墨寒弯着腰,平平的眉毛今日似乎温和许多,「快开始了,放心,老天爷不会对他这样残忍的。」
江泽宇出来的那一瞬间,记者们兴奋的全都蜂拥而上,幸好他们请很多保安护住,花了一段时间才说服那些记者回座位上一一举手问。
沈裕炜也在旁边,他神色看起来紧张,他也像那些保全一样拼命的吓阻记者继续往前。
主持人将场面环视一遍,凝重的举起麦克风与江泽宇对视一眼,取得同意并开始说话,「现在开始开放提问。」
果然,大家早已经蓄势待在那一刻疯狂的举手,主持人随便点了一位。
被点到的记者站起身,以快又清晰的口吻问着,「江总监,你高中的家境是否如新闻所说的一样,父亲酗酒时常殴打你和你母亲?」
江泽宇的身体有许多照相机导致的闪光,现在耳边传来的都是相机的按键声,他依然无动於衷,如石雕一般屹立不摇,半晌,他拿起麦克风。
「是,新闻所说的家暴的确属实,但他不是我的父亲,而是继父。」江泽宇後头的字句加重许多音调,「在我国小的时候,我父亲就过世了,我的幸福也在那一刻停止,一切的源头皆来自於他的出现,我的继父孙耀他只要喝醉就会殴打我和我母亲,他的行为我到现在都依旧深深记得,他带给我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挥之去的阴影,是的,我恨他。」
听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心痛的冲击,眼眶滚烫的即将掉下烫热的液体。...</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