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线,但是东有鹿岛町,西有骏府町、小田原町、江户町。商业上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机会。
面对这种安排佐竹义重最多也就是私下里有些怨言,但总是当上了管领而且成了关东第一大族,六十七万石的领地毕竟天下也没有几个,所以这个安排也仅能说不如他当初想象得那么好。面子这东西是别人给的自己丢地,他如果不稀罕这个位置地话,可有不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呢
常陆自古就是个相当重要的藩国,和上野、上总一起作为皇室的直辖领地,所以这三个藩国只有“介”这个副职而没有正职“守”。如今既然佐竹家已经把这块地方让了出来,那么我就要选择一个信得过人,经过再三考虑。我把波多野家迁来了常陆。
现在我更加体会到了子嗣稀少地遗憾,如果这时有十几个成年儿子的话就能建立起一大套严密的体系,诸星家的根基毕竟还是太浅了。波多野家作为诸星家的一个重要分支,现在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可惜这样的分支现在毕竟太少了。
框架不能只靠一个点来支撑,如前所说我把作为关东门户的骏河和相模连在了一起,再加上远江东部的一些地区,凑足四十五万石一并交给了竹中半兵卫。交给他我是放心的,即便是东国出现了什么激变地情况。我相信也不会变得不可收拾。我现在只希望他的儿子也都具有这样的能力,至少要等我和我的继承人们,完成了对于这个国家制度的改变。
人有时就是这样的奇怪,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国家的制度,但在成功之前却要依靠这个制度,依靠现行地武士体系。
当然关东这么大的空间不可能只是这样就算了,还有必要更多的投入,另外两个重要的力量就是一直坚守在那里的真田家,和漂泊了二十年后回归的长野家。
真田家的作用就像是一盒万金油,在关东、甲信、北陆的交界处可以照顾到各方,我履行了之前的诺言:真田家领有信浓的高井、埴科、小县、佐久四郡,西上野的吾妻、碓冰、群马、片冈、甘乐五郡,总共增加到了三十七万石。
土地一下子扩大了近三倍,真田家现在终于成为了一家大大名,数代以来的努力也终于有了成果。
虽然是作为外臣,但是真田家也是属于和我相当密切的一家大名,至少我可以肯定在我和信清的时代他们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离开关东的时候长野业盛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威望,但提起他的父亲“上州黄斑”长野业正,至今依旧是个可止小儿夜啼的角色。虽然他们父子追随我不能算最早的,但对于诸星体系的建立却有着莫大功劳,所以对他们即便是赏赐丰厚些也不会都多少人持异议。
我加封长野业盛领北武藏半国和上野整个东南部分,面积达到了五十九万石,河越城就在他的领地内。根据他的能力以及其他各方面综合因素的考虑,我认为可以起到关东枢纽的作用。
还有长宗我部元亲转封到了下总,领地扩充到了四十万六千石,作为他领地增加而且自然条件更好,而四国也再也没有超过二十万的外样大名,真正成为了我家的后院。
不过我还是不十分放心,将十河存保迁到了九州丰前中津十四万石,而原来在那里的大村纯忠迁到了南下野十八万石,平户松浦迁到了伊势桑名十万石。另外在九州山中鹿之介的领地也扩展到了筑前全国,三十三万石的领地和掌有丰后一国的前田庆次遥相呼应。
其余和关东还有比较密切关系的就是藤堂高虎,也从西国来到了甲斐,领地二十三万石。
其实无论九州和关东都还有一些空白地域,换而言之就是那些暂时没有分封出去的直辖领地,比如北肥前、筑后、南武藏等等。不过那附近都有我的强力家臣大名可以照管到,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便于我以后进一步安排。
东北的情况和关东略有不同,他们中大多数人虽然也跟着起了一回哄,但是并没有几个直接动上手,所以处理上自然要有所区别。我保留了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大名地位,只是除了最上、伊达两家之外,领地全都降到了十万以下。
安东家缩减到志太郡六万石;南部家迁飞群四万三千石;津轻家到了三河国东条城一万八千石。对于这些人来说历史已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除非再次开启应仁之乱那样的帷幕。
东北还有伊达,还有最上,还有一个刚刚到那里的德川家康,所以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为了封住这些暂时被压制住的不确定因素,我摆上了蒲生氏乡和岛胜猛两员大将。
岛胜猛被摆到了越后领有三十九万石,面临着刚刚被打压下去的上杉确实有一定的压力,但是他的忠义武勇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相信可以用人格魅力感召那些素有义理传统的越后人。
其实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岛胜猛多年担任甲骑统领对骑兵自有一定建树,将他摆在越后我相信不久就可以再锻炼起一支当地部队,那么北陆道北段的安宁也就有保证了。
蒲生氏乡领有奥前的会津、白川等十郡,以及下野北部的广大地方,总计达到了五十二万石的领地。另外他东有波多野,西有岛胜猛,南有长野业盛,即便是德川联合了伊达、最上也足以抗衡。
光是阻挡也不是办法,在明智秀满被封到羽后之后,我又把奥后津轻附近的大片土地封给了蛎崎家。不管怎么说在安东家随大流时,蛎崎旗帜鲜明地独立了出来并出兵南下,仅这一点就值得提出“严重”表扬。还有就是大谷吉继也在奥后得到了糟部、磐手、志波、闭伊、稗拔五郡二十七万石,牢牢在背后看住了德川家康。
“可是即便如此,好像还是缺了一点儿……”
“前面就是在下旧居,请主公赏脸下马歇息片刻”我还在神思昏昏考虑着那些永远完不了的问题,蒲生氏乡提马来到了我的跟前。
我抬头一看,大军已经来到了日野城下。
第六卷 谁家天下 70、关于“稳定”的讨论
又一次在清州举行的会议结束之后,大约一半的豪族原地散去,东面来的回东面,另外一些则是走向了几个海岸港口。
不过这丝毫也影响不了我的荣耀,还有足够多的人陪着我一起进京,其实朝廷的钦差已经来了几批,不过我这时却更要摆出沉稳。磨磨蹭蹭在清州又呆了几天才上路,到达近江日野城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天正十一年1583的一月十一日。
本来按时间来讲天色尚早,完全可以继续赶路,但是有蒲生氏乡的面子在这里,他一再相邀总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过去。只不过日野城实在太小经不起折腾,信清又带着义清等人先行进京了,所以和我一道入城的仅有竹中半兵卫、前田庆次和蒲生氏乡几个人,这样也显得更加亲切些。
蒲生一族在南近江也算是历史悠久,历代都是佐佐木六角氏的家老级重臣,不过说起来一直也没有脱离豪族的身份。直到织田信长上洛以后才算独立了出来,可还是三万石的小大名。
现在日野城的城主还是蒲生氏乡的父亲,已经年近六旬的蒲生贤秀。对于我们一行的到来他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也许在他来看这已经是生命中最后的辉煌。
为了表示出自己的兴奋之情,他招待了我们一顿虽不丰富但很温馨的午饭,甚至亲自下手为我烹制了一条鱼。
“大纳言殿下能够如此赏脸实在是感激不尽,请到院内用一杯茶”饭后蒲生贤秀殷勤地邀请到。
“这……是不是有些太讨扰了”我迟疑着想要推辞,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在下也好不容易有在舍下款待您的机会”蒲生氏乡也这样说到。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最终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路程确实也不在乎这一半天的。
日野城确实很小,根本谈不上什么专门的花园,只是城主所居天守阁的院子略微大些,多了一座小亭和几株梅花。不过院子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景色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因为蒲生家人口不少,不时可以听到几声孩子的嬉笑。
这里非常的安全,不止是因为我信任蒲生氏乡,更主要的是这里已经被细致地检查过了。蒲生贤秀陪着说了几句话后,就借口身体不适告辞离开了,御弁丸和梅千代站在远远地地方侍奉着,我和竹中半兵卫、蒲生氏乡、前田庆次四个人坐在亭子里。
蒲生氏乡少年时曾在千利修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不常也就是个把月。但是据说很有些天份,以致在武士之间还很有些名气。我过去不曾组织过三五个人的小型茶会,自然也就不会见过他的这番手艺,今天这是第一次。
“天下终于太平了,我们到了可以享受这个天下的时候”前田庆次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着,丝毫也不介意那滚烫的温度,完了还用手在上唇一抹。
“会有那么容易,我看只怕未必”等了一会儿见竹中半兵卫和蒲生氏乡都不吱声,我只得自己说道:“眼下看确实是诸事顺利,但是那些家伙未必会就此结束。我劝你切不可就此掉以轻心。最好睡觉时也睁开一只眼睛”
“东国和西国的家伙现在都刚刚被打败。我看您实在是有些多心了”前田庆次捏着杯子愣了一下,然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主公说得不错,之后的几年里只怕是最不安宁的”竹中半兵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低下头继续饮着自己地茶。“所有朝代更替时都是一样,在新政权建立的初期不会很快的稳定下来。就像实现在我们面临的这种情况,好几个历史悠久的大名都被灭掉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影响也不会很快消失。就比如说是北条家,据说已经成为野武士的北条家臣数量已经超过了两千,至今隐藏在关东各处。不管是忠于北条家还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他们都不会老老实实的消停下来。长野殿下、蒲生殿下和秀清殿下固然都不会轻松,只怕你在九州的事情也少不了”“看来我地大典太”一时半会还是收不回去啊“前田庆次也意识到了自己认识上地错误。但是却显得更是兴奋。”让那些家伙尽管来好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再砍他们几个“
“清剿叛乱和大名合战可不同,所以务必不可掉以轻心”我的心里忽然想起了20世纪早期某位伟人创造的那个经典战争理论,没来由地感到心里一阵恶寒。
“是”前田庆次答应了一声,但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那些叛乱分子不同于大名,所以手段上不妨激烈一些”我先说了一句他爱听地话,然后又继续说道:“这些人只是在前台的,幕后肯定会有人挑唆,不过这并不可怕。只要没人大规模跟从就不会有大问题。所以我准备在今明两年削减各个大名的一成赋税,你们要尽量的安抚百姓。我会派人仔细盯住那些佛门和神社的人,你们那里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也要立刻报告给我”
“主公,我觉得天下的大名是不是太少了”竹中半兵掸去飘落到肩上的几片雪花,随手拉了拉披风。“经过从信长公到现在的几场大战,地方上几乎已经看不到那些独立小豪族的身影了。我认为这种情况非常不好,地方上过度单纯就容易产生脱离中央的倾向。这些年地为主公立下汗马功劳的下级家臣也不少,是否可以考虑使他们有个身份”
“这我也想过了,想和你们商量后逐步的来”我点点头,毕竟天下刚刚安定这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在清州的一系列安排是为了使天下人安心,在各个藩国安插钉子的事情要不着痕迹的进行。我想一回到京都就先公布村井、增田他们几个和武田信清,然后下半年再公布一批”
“武田信清的表现确实不错,但恢复武田家……”蒲生氏乡犹豫地说到,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担心。
“他只是以我的近卫旗本身份分封出去,问题不会很大”这件事情我已经反复考虑过很多边,因而很有信心地说道:“我想把他放在陆奥地牡鹿。领地四万一千石。那里既是德川和伊达之间又是个港口,应该会发挥不少作用”
见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他们三个也不再说什么。亭子外面地雪愈发的大了,炉火上砂壶里的水咕嘟嘟地响着。
“我想让贞胜到能登去,领二十一万石,你们看怎么样”我继续问到。
“那么远……商业开发上的事情还离不开他吧”竹中半兵卫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不明白我怎么在这个时候把内政人员往外调。
“只是领地在那里,他本人并不一定马上就过去”看他有些误会。我急忙解释道:“能登东面是越后,有胜猛在那里,而西面是利家殿下。即便是没有人照管那里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他现在是最合适的。
长盛和正家不妨安排在近畿左近,领地可以在十五万石左右“
“长滨也应该安排个人,而且应该绝对信得过的”接受了我前面的论点,竹中半兵卫又补充道:“北近江是京都咽喉,而且作为北陆道的东段历来有一揆地传统,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这个位置上就会担负一半京都守护的责任,所以最好还是有主公身边出身的人来比较合适”
“嗯……可以让佐吉来担任”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考虑了一下后说到。不得不称赞竹中半兵卫心思细腻。这种眼眉前的事我反而没有想到。“另外还可以考虑把清彦的领地安排在越前……”
接着我们又讨论了一些其他人事上的安排,不过都不是很急,可以放到下半年再进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的天气里行军肯定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所以队伍不妨在日野城外多呆一天。
“主公,义清殿下也该有一块领地了吧”蒲生氏乡忽然说到,刚,好手里地壶中倒尽了最后一滴茶水。
“这个……你看呢”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反问到,对于这件事我顾虑很多。
“从天下地全局上来考虑,似乎肥前最为合适”他又将手里的壶澄了澄,里面真的没有水了。“肥前地地位在九州相当重要,而且平户在对外贸易上地位并不次于堺町。在那个地方自然也需要个信得过的人,而且整个九州没有一个近支宗族也不太好”
“……我和信清商量一下再说吧”答应的话几乎已经说了出来。可在最后一刻还是改了口。这件事确实要仔细,至少不能给他们兄弟之间造成什么嫌隙。
“是”蒲生氏乡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而是又往茶壶里添了一些茶叶。
“水没了”这时前田庆次提起旁边的水壶,又揭开盖往里面看了看。“看来得再取些来”
“我看不必”竹中半兵卫笑着说道:“据说取自梅花花瓣上的雪水是煮茶极品,难得有这样便利的机会”说着就站起了身。
“我来帮你”前田庆次立刻跟了过去,他的大个子确实干这个更合适。
我和蒲生氏乡也出了亭子,雪中的空气虽然清冷但却沁人心脾,看着前田庆次拉下树枝,竹中半兵卫轻轻把雪化扫进壶里。竟然有了一份难得的轻松感觉。
“主公,小心上面”这时梅千代忽然大叫着向我跑了过来。
“上面上面怎么了”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看见一个柚子大小的黑色物体迅速向我接近。
“砰”那个物体准确地命中了我脸上最突出地部分。
第六卷 谁家天下 71、我比你更加厉害
“主公”见我突然受到了“暗算”,竹中半兵卫和前田庆次惊得手足无措,水壶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两个人急急地向着我跑来。
至于蒲生氏乡则是完全地惊呆了,想要扶我脚下却一滑险些摔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色这么白,都快赶上那些梅花上的雪了。
受到重击的鼻子几乎失去了知觉,但是一股酸麻的感觉却直接传到了两侧的泪腺上,又迅速地传到了眼睛。我知道此刻不能够哭,那样可就太难看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涌出了眼眶。
他们三个紧围在我周围,仔细上下观察了好半天,终于确定了我没有出现重大问题,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前田庆次从地上捡起了那件“凶器”,反复仔细审视了半天,这才最后抵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一个用藤子按横竖经纬编成的球,在边缘处还系着几根红色的绸子条。这种藤球在京都一带很常见,是小孩子们的玩意儿,里面有的装上马鬃或者布絮也有不装的,可是这只里面装上了。
“这是从哪而来的”我抬起头四下寻找了一圈,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那座几丈外的天守阁上。在上面有几扇窗子是开着,这个藤球应该就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此时天守阁里已经是鸡飞狗走,不断有人在大声喊叫着,好像还有人从上到下腾腾腾地跑着。看来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问题,至少是正在找原因,我们只要等在这里就行了。
没有多一会儿,大约也就是两分钟的时间,一大批人从天守阁里出来匆匆向着我这边走来。当先是两个人,后面跟着一大帮。
后面的一帮是我的侍从护卫,前面走着的是蒲生贤秀和一个小女孩儿。
其实说是前面走的并不确切,因为那个小女孩儿是被蒲生贤秀提在手里。
“这大概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了”一看这个情景我基本就猜到了大致状况,应该是这个小女孩玩耍时不慎将球抛了出来。可能是我这里没有出什么大事已经被传回了里面。所以我的侍卫才会只是跟在后面,而并没有对这一老一少上手段。
蒲生贤秀满脸上写的都是惊恐、愤恨,来到我地面前一下子将那个小女孩摔在雪地上,紧接着自己也噗嗵一声跪了下来。“老朽家教不严,致使小女无礼冒犯大纳言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还不快像大纳言殿下请罪”后面一句话是对那个小女孩说的,同时把她刚刚抬起的头又按到了雪地上。
“女儿”我微微有点意外,看这个小女孩最多也就是十岁的样子。那么说就应该是他五十以后的产品了。
这个小女孩是蒲生家一贯的瓜子脸型,漆黑的弯眉下面长着一对圆圆的大眼睛,而且里面并没有任何惊恐或近似地神情,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因为跪在雪地上她漂亮的丝绸和服已经沾满了污迹,但是依旧不时倔强地抬起头,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
看我半天没有说话蒲生氏乡有些担心,惴惴不安地靠近我说道:“舍妹阿虎一向顽劣不堪,无心冒犯大纳言殿下……”
“算了”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总不见的非得把一个小女孩如何如何。“小孩子都会有些淘气,再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用一块丝巾继续擦着眼睛。看来刚才那一下对泪腺的刺激还真是严重。
“谢大纳言殿下海量宽宏……”蒲生贤秀、氏乡父子长出一口气到。
“我已经九岁了。不是小孩子”就在这时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上。“我已经会做很多事,读过很多书。不再是小……”
“胡说八道”蒲生贤秀大声打断了女儿地妄言痴语,再次把她地头按到了雪地上。“大纳言殿下抵定环宇扫荡六合,灭尽天下群贼宵小,你怎么敢如此胡说八道……”
“算了、算了,我都说不介意了”我走过去亲自把蒲生贤秀扶了起来,让他老那么跪着显然也不合适。不管怎么说他这把年纪又是氏乡的父亲,而且也不可能真对我有什么大不敬的心思。
“谢大纳言殿下……谢大纳言殿下……”蒲生贤秀感激地连连道着谢。
没用任何人的允许,失去了压制的小女孩自己站了起来,弯腰掸去衣服上的泥雪后又抬起头看着我,眼睛转转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你真的打败过很多厉害的人吗”她忽然仰起脸对着我问到。
“不错。这个你也知道”我点了点头,对此倒不必谦虚。羽柴秀吉、毛利辉元、岛津义久、北条氏政……,这些人在一般人眼里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一个个最终全都被我打倒了,对于这样的成绩即便是再谦虚的人,也都不必妄自菲薄。
“那你岂不是最厉害了”蒲生氏乡的女儿继续问到,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狡猾地微笑。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蒲生贤秀父子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应该算是吧”我的心情也更加好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还挺会恭维人。
“我看那也未必”小女孩儿突然话锋一转。崩起小脸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你打败了那么多厉害的人,但今天却被我的球打哭了,我岂不是比你要更加厉害”说完她还挺了挺很平的胸脯。
手中的白色丝巾就那么停在了脸上,我完完全全地愣在了那里,看了看一边的蒲生贤秀父子,想知道这样地逻辑推理关系是不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可此刻这父子俩脑门上瞬间已经冒出了一层巨大的汗珠,然后在这寒风中变成白腾腾的水气。蒲生贤秀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可是光哆嗦着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是……太伤自尊了”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古怪的样子。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当事人是我的话,我想此刻很多人都已经笑了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忍得也相当辛苦。
移回目光又看向小女孩儿,她也正用天真顽皮的目光盯着我。对这样一个小孩子,我还真能降罪不成
“主公还是……”看到出现了如此尴尬的场面,竹中半兵卫出面想转移个话题。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啊”前田庆次突然开了口,一下子把好不容易维持的气氛破坏殆尽。“今日主公折于一个小女孩儿之手,本就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要再斤斤计较就更加失了颜面。总不见得为此还要和她比个武什么的,再说您也未必就赢得了,还是知难而退吧”
被他这么一说别人也忍不住了,只是没有谁会像他这么放肆,大多把头扭了过去。“主忧臣辱,大不了我让你替我出战好了”笑骂中我示意让人散开,小女孩儿也被父亲训斥了几句后离开了。
“这都是老朽管教无方,还请大纳言殿下千万海涵”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心更重些,蒲生贤秀再次请罪到。
“蒲生前辈这就过虑了,难道在您眼里我就是这么个鼠肚鸡肠的人”我非常随意地一挥手,然后顺嘴说道:“我自己也有了好几个子女,知道管教这件事作起来实际并不容易。再说令后聪明伶俐,这不是很可爱吗”
说完后我自己并没有在意,但是周围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及至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我这才意识到了气氛的反常。
“小女能得大纳言殿下垂爱是我蒲生一门的无上荣光,老朽这就安排随后让小女随殿下回营”蒲生贤秀虽然说上了年纪反应却是最快的,而且语气里并没有丝毫牵强。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认真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刚才的话令他们产生了歧义。不过即便是我这个人好色一点儿,身边的妻妾多了那么几个,可也不至于把我想象得如此不堪吧这个小女孩儿才刚九岁,我再怎么也作不出这样的事情。
“蒲生前辈误会了,我丝毫没有那样的意思”不理其他人种种怪异的目光,我非常坦诚的对蒲生贤秀说道:“我确实非常喜欢令后,不过要入我家只怕还需要等几年。只是要是和信清联姻的话就只能居于侧室了,倒是义清还没有定下来,不知蒲生前辈以为怎样”
“哦……”蒲生贤秀有些犹豫了,目光飘向了几步开外的儿子。看来对于这样局面他并没有太清晰的认知,因而采取了谨慎的态度。
“主公对我蒲生家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我等不敢奢望正室之位”蒲生氏乡倒是十分果决,几乎毫不考虑就作出了选择。
“既然是这样我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委屈令姬了”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蒲生贤秀退下我们又回到了亭子里。
“看来少主也需要多纳几房侧室,这样诸星家才能尽快兴旺起来呀”刚一坐下前田庆次就开玩笑到。
我和他们一道笑了几声不置可否,而后对蒲生氏乡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决定了,就让义清领北肥前三十五万石”
第六卷 谁家天下 72、朝廷的谢意
天正十一年1583的一月十三日,我回终于回到了京都,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政令发布和人事的任命,拜见和接受拜见,那其中的忙碌和操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秀清去了常陆,义清也去了九州,之后是新八郎知行越前府中城三十二万石,我身边是越发的清冷了。这是多少年努力的结果,可一旦达到却又令人感到了一丝不切实际的茫然。固然我现在身边是人潮汹涌,但是每在公务的空隙间还是觉得有些孤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到了我这个地步,才会有这样的心境,别人至少在表面上没有看出这一点。增田长盛知行近江佐和山城十四万石;长束正家知行丹波泪田城十二万七千石;伊木半七知行大和岸田城六万三千石;石河贞友知行备前高取山城五万五千石,这些人虽然都也有一些感激留恋的话,但更多的却是抑止不住的兴奋。
亦或是我有些多愁善感了,这几个人在这边还是有职司,所以不久之后还会过来。
京都还是京都,朝廷中的公卿虽然前段时间消失了一大批,但是依旧没有显得少多少。觐见、拜见、会见、茶会不但一个不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这就是现实,一个天下管理者的现实。
就这样日子一天两天,十天二十天的过去,我忙忙碌碌地在京都和堺町两地往返。可是一天天公卿和家臣们的事情不但不见减少,刚刚返回领地的大名们或是自己,或是派遣的家臣又来了。
一直到了三月末,事情基本告了一个段落,也就是说管理体制已经基本走上了正轨,我也不用是人不是人的都见了。各种各级的事务都安排了人,虽然还没有非常正式的名称和机构,但是基本上算是有了雏形。
这时我心思才塌实下来,认真地考虑一下我和朝廷之间的关系和地位问题。虽然之前不止是公卿。就是天皇我也已经见了好几次,但是一直还没有谈过任何实质性问题。
就这样在草长莺飞的三月末一个下午,我进入皇宫参加了一个小规模地聚会。其实越是这种几个人的小聚会才越能涉及实质内容,几百以致上千人的大型茶会多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主要是为了给外人看的。
“大纳言殿下请用,这是由宫中内人调制的草茶,您来看看味道怎么样”二条晴良白白的眉毛抖动两下,笑起来好像是个老寿星。
“谢天皇陛下厚赐”我用双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举至额前,向着御座上的天皇遥遥致意。“为臣常年奔走在外,一向少在君前侍奉。时时自思常感愧疚,更不敢当陛下如此恩宠”
“爱卿实在是过谦了”天皇用扇子掩了一下微笑的嘴,古典宫廷式地尖细长音今天听起来也柔和了许多。“天下之所以结束百年争端,百姓重享太平之乐,全仗爱卿率一班忠义志士效死拼杀,这个朕和诸位大臣心中都常怀感念。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爱卿为救民报国而奔忙在外。朕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为臣惶恐。是在不敢当陛下如此赞誉”我作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表面上的功夫必须作足。
“爱卿不必如此,你对国家的功绩必将永载史册流传万世”天皇一番勉励之后端起了茶杯。然后非常隐秘地向旁边投去了一缕目光。
“大纳言殿下……殿下……”意识到这时候该自己说话,鹰司秀贞的仗着胆子张开了嘴。可是即便如此他始终不敢抬头,好像因害怕在躲避着什么。
“鹰司阁下,有什么话请不要客气”我笑着说到,对他施以鼓励。
这位鹰司内大臣秀贞殿下,就是之前正亲町季秀的四儿子,我一手扶植起来的关白。要说这个孩子还真是老实,真是温文尔雅,可就是有一个缺点:毫无政治能力
天下已经安定了,我并不需要关白替我作什么。只要听话就好,所以政治能力也就成了一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老实说我丝毫不会因为他的这种表现感到什么不妥,反而经常有一种轻松地感觉。
“是这样地……”鹰司秀贞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仿佛费了多么大的劲儿。“诸星殿下的功业世人感叹,朝廷内外莫不敬仰,希望您能够体谅天下人地心意,接受太政大臣一职辅助朝廷”
“原来是这件事……”我眯起眼睛鼻子向上提着,眉头也一点儿一点儿皱了起来。
这件事很早以前就有人提过,甚至当时我还没有从关东回来。后来在路上还接到过一份非正式的诏书。根据惯例来讲,武家大名在朝廷中的职位,是和他的实力成正比的关系。如果以此类推的话,织田信长最后都被追认了个太政大臣了,已经统一天下的我自然是更加的有这样的资格。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混淆武家领袖和首席公卿地身份,尽管从长远看这两个身影一定会重合,但是改变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意识也许需要几代人的时间。
“这样的恩赐我不能接受,还请陛下一定体恤为臣的心意”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一下子打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这……这……”鹰司秀贞看看我又依次看了一遍其他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鹰司殿下请您稍待,等我把话说完”我作出了一副沉重的样子,阻止了其他的人想要说地话:“我原本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商人,蒙信长太政公不弃得以追随左右,二十余年转战四方,值今日以有尺寸之功。信长公大业未成而先弃,然在下丝毫不敢有片刻或忘。至今日虽有陛下隆降天恩,然而在下无论如何也不敢与信长太政公比肩”
“这……这可是……”鹰司秀贞又开始发懵,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其实他应该是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因为昨天我就让他的父亲正亲町季秀把这个意思带了过去。不过看今天这个架势他还是没有搞明白,也不知道究竟是我没说清楚,他老子没有传清楚,还是他自己没能理解清楚。
“诸星殿下仁德之心更胜古之贤者,老朽实在是感佩至深”就在我微微感到奇怪而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二条晴良忽然又说话了。“诸星殿下能有如此信念,老朽敦请陛下一定要成全。不如就委任诸星殿下进从一位,出任左大臣一职,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错、不错,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天皇立刻恍然大悟地以折扇椎掌,就坡下驴了。
这就是差距,人与人的差距,鹰司秀贞我教都没有教明白,二条晴良却仅凭着只言片语就心领神会了。这样一个人确实很有用处,年高德劭又没有任何的实际官职,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没有了丝毫强买强卖的意思。只是现在二条晴良年纪实在是太老了,看来我也得加速扶植一下菊亭晴季或者正亲町季秀。
“既然如此……为臣就叩谢圣恩了”我是一个非常随和的人,既然大家众口一词我也就勉为其难了。“安定天下并非是臣一人之功,因此为臣斗胆再请陛下布恩泽于四海”
“这是完全应该的,有什么爱卿只管奏来”天皇虽然说得大量但眉毛却不自然的抖动了两下,以为我又要提什么为难的要求。
“为了表示朝廷对于天下的大名的倚重,为臣想奏请恢复宫门卫护的体制”说着我从袖子里,把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份奏章拿了出来。“为臣提请由池田、大友、岛津、尼子、波多野、加贺前田利家、佐竹、德川、伊达九家为正,选其嗣子授为日御禁尉之职。另选丰后前田庆次、毛利、肥前诸星义清、长野、竹中、蒲生、越前诸星新八郎br /></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