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玲走后,一连几天,梁靖思来想去都不得要领。
如果能够打出**的旗号,虽然会多了一些顾忌,但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本地征粮,找大户要钱响。免去很多麻烦不说,既不用担心被围剿,又可以趁势巩固地盘,收拾或者兼并附近几伙小土匪山头。
这种看得见的好处,加上金玉玲带来这么多好武器,对梁靖的诱惑力太大,想不相信的诚意都难。
但廖家要求严格保密,不得声张,这点对于梁靖来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歪歪。
金玉玲秘密前来,临走时,又对梁靖再三强调保密的重要性。
这几天,梁靖想多了,多少开窍了一些。自己算是廖家的私兵,打出**旗号不是不可以,但公开化了,成不了廖家的暗中奇兵,或许一些明面上廖家不好出手的事情,要借助燕林就很麻烦,而且,还很有可能被拉上前线,充当围剿赤匪的炮灰。要是那样,还不如还是自己当自己的山大王,没理由给自己头上弄个太上皇。
想到这,梁靖心情一松,只要廖家能给自己提供武器弹药和及时的消息,这就是个大靠山,再也不用担心被围剿。在洪都地界,自己还怕谁呢?既然不公开,那原来怎么,现在还是怎么,唯一需要做的是如何扩充实力,巩固地盘。
不过,梁靖没底的是金玉玲留下的四人怎么安插。
此前考虑太过简单,现在看来就不是个简单事,有的是疼脑筋。
四人中那个叫李安杰的懂电台,这个人是一定要好好抓住。按金玉玲的要求弄个机要处是有必要,要不然,陈善福他们得了消息,靠人跑上跑下,不安全不说,说不定等消息送到,却早过时了。
成立机要处,问题也来了。
陈善福这支人马肯定暴露在李安杰眼皮底下,这对于廖家就不是秘密,这样一来,今后的变数很多。李安杰这人不能不用,关键是怎么把他弄成自己的心腹。现在至少得给李安杰弄一两个助手,必须是心腹中的心腹,既要学会使用电台,又要能监督李安杰,还要能帮着笼络李安杰,这样的要求太高了,梁靖实在找不到这样的友上传)
剩下的三人也不好安排,说来说去,总是廖家的人,和自己能不能一条心,不好说,至少当下,梁靖没有信心。但几个人却是梁靖能不能靠稳廖家的关键,同时也是廖家能不能把自己架空的关键。所以,在这三个人的使用上,不得不放权,又要防止放权失控,被人挖了墙角,白白吃了暗亏。
梁靖为如何使用四人苦恼着,刘家友,尹东明和陆智却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搞好和特派员属下的关系,等于自己和**有了一条来往通道,对自己就多了条安全保障。如果能争取到一个放到自己营中,反正这人不是梁靖的心腹,那就有奇货可居的妙用。
………………………………………………………………………………………………
和梁靖相仿,江信北回到家,过了几天,还有些闷闷不乐。
几天前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很出彩,他和杨立军截杀三土匪的事,当然地被一干猎户闲聊中扩散开来。但江信北想到马丢了,四兄弟辛辛苦苦打的野猪也成了到嘴的鸭子,飞了,亏自己还是村中同龄人的一哥,这脸就丢大了。
清早割完牛草,江信北就没出过自家堂屋大门,闷头大睡。但总因是少年人,精力旺盛,中午过后,就怎么也没办法入睡,只得抓起床头柜上的,随手翻着。
江信北并不喜欢读书,只是小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两哥哥和姐姐惯着,有些操蛋,年纪约九岁十岁,家里才逼迫他到到柳安家上私塾。即便如此,也。虽然是断断续续地上了三四年的私塾,所学并不多,但好在人聪明,接受快,基本的算术算得比谁都快,上的字认识全了,就再没心思读书,要不是作弄柳香玲,恐怕也接触不到。
看看太阳都快落山了,江信北确实再难和自己耗下去,背起常用农具,上山看看田水,加些牛草,顺带拿些柴火回来。
江信北加了牛草,顺着扛把柴火回来。
到家要经过大团忠义祠前的空坪,江信北本想绕道而过,想想又觉得没那必要。
大团忠义祠边上配有些简易小木房,前边是个大空坪,后面隔着条小溪,小溪后面的山丘平整,有五六棵硕大的枫木树,因为有几颗高大枫木树的遮挡,下面的小树没办法脱颖而出,也就形成一个宽敞的清幽所在。夏秋两季,无论白天黑夜,只要天气良好,这里就成了少年男女的理想幽会所在。,也因此,外面看,枫树枝繁叶茂,威风轻抚,摇曳生姿,往里,枫树下却形成极少有杂草的空坪,特别是枫树脚根,平整光滑,寸草不生,这自然是人多在此停足的缘故。
此时,太阳完全没入山后,不仅仅枫树坪中热闹非凡,忠义祠前的空坪也闲人不少。
非农忙时节,有手艺的木匠,篾匠走村串户,有力气的外出打短工,打猎的上山打猎。但三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在家显得空闲,无所事事的人还是不少。
乡下旮旯能够用钱的地方不多,找钱的方式更少。
农闲无聊,或是赌钱,或是尚武较劲,或一群人坐到一处海侃,这些是乡民的最主要的娱乐方式。
比武较技的和江信北的关系不怎么的,江信北懒得去凑热闹;围坐侃大山的年岁又都比江信北大不少,有的还是父辈甚至爷辈的,自然没兴趣。
对于赌钱,江信北想沾都没机会,一则没那个空闲,二来江敬林绝对不允许。三来,有了空闲,江敬林就带上江信北跑山打猎,江信北就是想来个阴阳奉为,也没那个机会。
本来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没人有闲钱赌博,原因是前几天有个牛贩子不知道怎么的被梭冲的几个赌徒忽悠住了,把贩牛的几十个大洋全输梭冲。有了大角做庄,身上有几个钱的都喜欢凑到一起,盖碗,骨牌,字牌,随便玩什么都凑上伴。
本钱不够的,小赢即收手,如此蚂蚁抬大象一般,牛贩子的几十个大洋,几天功夫便在梭冲分散开来,这样,在梭冲,小赌会热闹一段时间。
石顺东对赌钱多数时候只看热闹,个别时候,就丢一两个铜板,试试运气,输赢都不会再动手。江信山就光棍多了,口袋里只要还有货,就不会停手,好在有一点,没有了不会举债再赌。
江信山第一把放了五个铜板,赢了,第二把放了十个又赢了,运气相当不错,第三把再要放,被石顺东拉住,说道:“得点就行了。”
江信山哪里肯信,坚持再放,这么一耽搁,宝开了,江信山要放的对子方输了,石顺东得了理由,说道:“听我的没错吧。”
江信山却更相信自己的运气好,要不明明要输的被石顺东这一打岔,钱就没输出去,石顺东见拗不过江信山,说道:“就最后一把,要不你自己玩,以后別叫我陪你。”
江信山准备放下十个板,石顺东把手一扯,从江信江信山手中抠下五个,老宝坐桩,又是对子,江信山赢了。
江信山连连埋怨石顺东,石顺东一把拉出江信山,说道:“见好就收,说好了只来碰碰运气,赌宝这东西,一时富来一时穷,穷的时候多,不靠谱。”
江信山没再多言,想想也是,从来都是先赢钱,后输钱,甚至口袋空空如也的时候多。今天,总算应该扎扎实实地赢一回钱,不管是多是少,总归是赢了。
石顺东转身,见到江信北在边上。很兴奋,从大人的议论中知道,头几天的事情,没有江信北出力,事情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样,自己就不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江信山还在犹豫,石顺东一拉,说道:“信北在那,我们过去。”
江信山不防石顺东这一拉的手劲太大,站立不稳,脚又挂上别人的脚,一个踉跄,人重心不稳,这样就产生人碰人的效果,重心不稳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把个木板搭成的赌桌压翻,桌上铜板散落一地,顿时现场大乱。
手脚稍慢点的,连自己的赌注都保不住。
下了注的,输了钱的那里来个由头,正好趁机发难,找江信山石顺东赔钱。
桌面上十文铜板,二十文铜板不少,折算成大洋不止一个,有的家庭一年都没两个大洋的收入,江信山和石顺东怎么都赔不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