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妖马传说

章34. 用脚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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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透了黄日万这种伪善的嘴脸。决心不把清白之身给他侮辱。今年我方过16岁,父母就要强行送我进宫。哥哥可怜我,被我说动心,带着我离家逃跑了。哥哥颇通拳脚功夫,带着我满街卖艺,也能勉强维生。可是花田人,就是sd的花田人越来越多。王城的街面几乎被他们垄断了。汉人谋生艰难,又不敢跟他们抗争。因为他们出行结伙,随身带刀。汉人带刀就是违法,但是他们可以。花田人最喜欢在王城做小偷小摸的营生。官府对这些人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一个花田小偷被抓,当天就会有大群的花田人聚集官府闹事,官府只能放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官府镇压我们汉人这么来劲,一碰到花田人闹事就软弱屈服。花田小偷就因为这个,在王城肆无忌惮。我和哥哥的钱被他们偷过多次,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一次我路过一个花田人的小摊,被摊子上各种漂亮的石头吸引住。我拿起一个紫色的圆石头问他价钱,摊主说二十。我掏给他二十文钱,没想到他连连摇头,说是二十两。这不是讹诈吗?我说我不要了。他说‘我这石头有灵气,谁拿了它就记住谁,只能保佑这一个人,别人买了也没用,你不买我就卖不掉了。你非买不可!’这不是强盗逻辑吗?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他吹一声口哨,也不知道从哪一下冒出四五个彪形大汉,各个身上别着刀子。我差点被他们吓死。我说,我身上真没那么多钱,他们就说要搜身,几个垃圾动手朝我身上乱摸。我大喊大叫,街上的人只知道围观,没人敢制止。我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哥终于出现了。他拿着长棍把几个花田人全打跑了,自己身上也被砍了几刀。这个时候,我千盼万盼的官府捕快才突然出现。花田人已经跑了,他们就把我们兄妹带到按察司审问,做笔录。做完笔录天都快黑了,我们又累又饿,我哥的伤口都没人管。我们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时候几十上百号花田人冲到按察司门外,要求按察使把打人凶手交出来。如果按察使把我们交出去,我们会被那帮人当场打死。按察使心急如焚,交人他不愿,不交人他不敢。总算按察使的那个师爷良心未泯。他劝按察使派人出去交涉,尽量拖延时间,另一边从偏门派人出去找我的家人亲戚,多叫人来,希望能保住我们兄妹一命。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靖北总督马中求,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一年。转眼芳草吐蕊,碧树抽丝,又是2011年的春天来了。马中求已经32岁了。他颓靡许久的心情也被这满眼明媚的春姑娘唤醒。

    这一日,他带了几个娇妻和阿里不花等几十个牛骑兵东进蓝山,狩猎散心。近下午时分,猎取了好多獐、鹿、野猪、野兔。大家开开心心,满载各种猎物往回走。尚未出山,在山坡上远远望见影影憧憧大队百姓从林中一路向北走来。中求等打起精神,进前观察。见队伍陆陆续续总有一百多人,扶儿挈女,带着全部家什,似要合族北迁。百姓们个个神情疲惫,脚步匆忙。见前头一支彪军从山上下来拦住去路,大为惊恐。中求打发郭华过去问话。

    “老人家,”郭华骑牛缓步到一位颇有威望的长者面前,“在下郭华,靖北部落马总督座下偏将,请问老人家,咱们这是要举族迁徙吗?” “什么?”老人家大声喊道,“我听不见!”

    “我爷爷耳朵不好使。”一个俊俏女郎挺身出列,“我叫刘敏。见过郭将军!”说着拱手行礼。

    马中求等此时都骑着黑牛走了过来。他看眼前这姑娘身材长挑,肤白貌美,五官标致,神情肃穆,一身戎装,腰间佩剑,活脱脱一个武美人。“小丫头,”中求在牛上说道,“不错嘛!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这就是我们马总督!”郭华从旁介绍。

    刘敏单膝跪地,拱手来拜,“夏国民女刘敏,见过马总督!”

    中求一个空翻跃下牛背,潇潇洒洒,飘落在一脸讶异的刘敏面前,伸开双手来扶她,“姑娘请起,不必多礼。”

    刘敏心想,早就听说靖北的马总督天赋异禀,神功盖世,今日初见,传言不虚啊。“大家全都过来跪下!”刘敏向父老们招手大呼,“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靖北马总督!”众百姓纷纷围拢来,一排排跪下,乱哄哄磕头。“马总督,”刘敏率众人道,“我们全都是来投奔您的!”

    “哈哈哈哈,”中求仰头长笑,谓左右道,“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朗声对众百姓道,“乡亲们都起来吧!我不问是什么原因,既然你们认定我靖北是你们最后的乐土,那我们靖北就照单全收!都跟我回去吧!”

    刘敏见马总督不但神功盖世,而且满腹锦绣,绝不只是一介莽夫,心里甚是欣赏。中求命人凑几头黑彪牛过来给刘敏等人骑乘。 一路向北,流民拥着军士热烈攀谈,很快聊得火热。 刘敏骑牛走在中求身侧。 “刘敏……你,可曾念书识字啊?”

    “回总督的话,民女在义学庵跟随徐先生念过两年书,粗略认得几个字。”

    “呵呵,说话不必这么拘谨。不用说什么‘回总督的话’,也不要民女民女的。直接说就行了。咱靖北没有南边这么多规矩。” “是。”刘敏道。

    “小敏啊,”中求道,“你给我说一说,你们从哪来?为什么呆不下去了,要举族北迁?” “此事说来话长。”刘敏轻嘘一口气。

    “你就从头原原本本地说吧。”中求鼓励她,“不妨。”

    “我们夏国的规矩,凡‘国民’年满16岁的女子,一律由父母送入王宫轮值。五年之后遣返。我们夏国宫廷没有常备的宫女,都是‘国民’少女轮值的。姿色平庸的,被分配干粗活,有些姿色的,可能被选为内侍,随时准备被王上召幸。王上说是只有一个正妻王后,没有妃嫔,落得一个不好女色的美名。其实我们这些成百上千的宫女,随时都是他的发泄对象。既然不用给任何名分,就比管理一大堆老婆轻松多了。何况取之不尽,常换常新,跟偷情一样刺激!

    “我看透了黄日万这种伪善的嘴脸。决心不把清白之身给他侮辱。今年我方过16岁,父母就要强行送我进宫。哥哥可怜我,被我说动心,带着我离家逃跑了。哥哥颇通拳脚功夫,带着我满街卖艺,也能勉强维生。可是花田人,就是sd的花田人越来越多。王城的街面几乎被他们垄断了。汉人谋生艰难,又不敢跟他们抗争。因为他们出行结伙,随身带刀。汉人带刀就是违法,但是他们可以。花田人最喜欢在王城做小偷小摸的营生。官府对这些人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一个花田小偷被抓,当天就会有大群的花田人聚集官府闹事,官府只能放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官府镇压我们汉人这么来劲,一碰到花田人闹事就软弱屈服。花田小偷就因为这个,在王城肆无忌惮。我和哥哥的钱被他们偷过多次,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一次我路过一个花田人的小摊,被摊子上各种漂亮的石头吸引住。我拿起一个紫色的圆石头问他价钱,摊主说二十。我掏给他二十文钱,没想到他连连摇头,说是二十两。这不是讹诈吗?我说我不要了。他说‘我这石头有灵气,谁拿了它就记住谁,只能保佑这一个人,别人买了也没用,你不买我就卖不掉了。你非买不可!’这不是强盗逻辑吗?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他吹一声口哨,也不知道从哪一下冒出四五个彪形大汉,各个身上别着刀子。我差点被他们吓死。我说,我身上真没那么多钱,他们就说要搜身,几个垃圾动手朝我身上乱摸。我大喊大叫,街上的人只知道围观,没人敢制止。我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哥终于出现了。他拿着长棍把几个花田人全打跑了,自己身上也被砍了几刀。这个时候,我千盼万盼的官府捕快才突然出现。花田人已经跑了,他们就把我们兄妹带到按察司审问,做笔录。做完笔录天都快黑了,我们又累又饿,我哥的伤口都没人管。我们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时候几十上百号花田人冲到按察司门外,要求按察使把打人凶手交出来。如果按察使把我们交出去,我们会被那帮人当场打死。按察使心急如焚,交人他不愿,不交人他不敢。总算按察使的那个师爷良心未泯。他劝按察使派人出去交涉,尽量拖延时间,另一边从偏门派人出去找我的家人亲戚,多叫人来,希望能保住我们兄妹一命。

    “按察司的门都要被花田人打破了,如果他们冲进来,可能会烧毁官衙,连按察使本人都难保无虞。最后我们族人终于来到。按察使开门把我们兄妹交出去。花田人要抢人,我们族人就跟他们打起来了。我爹娘和几个族中叔伯在那次械斗中被花田人打死。我哥拎着两把大刀简直杀红了眼。最后终于把那些花田人打跑了。可是花田人再次围聚官府,告到凤凰总督衙门。要求官府治我们全体参与械斗的族人的罪。官府顶不住压力,罚没我们刘氏宗族每家一半的财产赔偿给花田人,朝廷再补一半,花费重金遣送这批花田人返回sd原籍。

    “马总督,您想想,这样厚此薄彼的判决处罚,我们族人如何能服气?宗族中父老开会,大家纷纷表示受不了这份窝囊气,因此决定举族北迁,投奔您的靖北部落!

    我们族人两百多,化整为零,出城后各寻一路往东走,最后在蓝山脚下犬牙山口集合。为了躲避官兵的追踪,我们一路顺着山走,用树木作掩护。杀散了几个小股的巡逻兵。还是在大青湖东边被他们大部队追上了。我哥带着族中所有能战的男人断后,我带着族人迅速北进。我哥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呜呜呜……”说到这里,一直强作坚强的刘敏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郭华,”中求命令道,“你和几位夫人带领这些新附的族人回部落!郭夏,你即刻飞骑回营,调兵向南接应!阿里不花和其他所有骑兵,随我向南,准备战斗!” “马总督,”刘敏道,“带上我!”

    中求深情看她一眼,点点头,“紧跟在我身边!”几十骑黑彪牛撒起蹄花一路南奔,去寻刘敏大哥断后的战场。不多时,来到大青湖东岸,满地都是散落的旌旗、盔甲、刀剑、尸首。刘敏不住四散策牛搜寻,大声喊,“哥……哥……”

    靖北军士发现偶尔几个尚未断气的南军官兵,果断补上几刀,送他们痛快上路。“总督!”阿里不花兴奋地喊,“这里有个没断气的百姓!”中求、刘敏急忙策牛过来。 “小五哥,”刘敏握住他的手,“我哥呢?”

    “他……他……”小五想说话,但是很难发出声来。中求托着他身子一扶,见他脖颈后面中了一刀深深的致命伤。小五用尽力气,把右手往西南方向指了指,随即口角流血,闭上了眼睛。

    刘敏带着中求等人迅速骑牛找过去。一个外形俊朗的青年人静静地躺在一块大青石之侧。他左手边一柄关公大刀满是血污,刀刃都砍卷了,而他自己的鲜血,破胸而出,流向大青湖,此刻已经和草皮一起干涸凝固。刘敏扑上去呼唤着哥哥,放声大哭。静静躺着的大哥脸上带着笑容。他保全了族人,保护了妹妹。他再也听不见妹妹的呼声,再也不会醒来。

    “阿里不花,”中求命令道,带人清理刘氏族人遗体,就地掩埋。刘敏大哥的遗体,你们好生看护,运回靖北,我要给他风光大葬。”

    中求隆重下葬了刘敏大哥的遗体,命全体靖北部众素服、素食一个月。中求把刘氏残存的一百多族人,按户为单位,与蒙古人家混同杂居,鼓励通婚,严禁任何差别对待。 中求此举,有深意存焉。

    几个世纪以前,俄罗斯人开始征服他们的邻居,从莫斯科向东,一直远征到太平洋,然后把他们组合成一个帝国,就像用很多不同颜色的玻璃片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幅幅马赛克图案。就像图案里每一片马赛克都保留了它的颜色一样,沙俄——苏联帝国里的各民族也都保留了他们的独特性。1991年,马赛克破碎,它们成为独立的国家。

    美国是一个后起的移民国家,她拥有同样广阔的土地和更加多样的民族。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不同民族混居在一起,以致今天不同民族的后裔常常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街区,同一幢公寓,成为邻居,而不是像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国那样,某个民族的全部或大部组成一个共和国。这就是为什么熔炉里的许多元素(墨西哥人、朝鲜人、华人、日耳曼人、美国黑人等)没有要求从美国独立或自治,而苏联的亚美尼亚人、乌克兰人、波罗的海三国人和各穆斯林种族集团却全都要求独立。苏联像一幅拼凑的马赛克一样解体了,而美国则像熔炉一样,把各种族裔铸炼成一块整体。

    “靖北是民族的熔炉,”马中求在部落大会上说,“不是民族的马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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