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自己的样子,回去再和你算账!”阎修瞪了儿子一眼,便快步走到了那少年的身旁。足尖一挑,便将少年的身子翻转了过来,随即,右脚重重的踏在了少年的胸口上。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父是谁?”阎修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寻常百姓哪有这种胆量敢与他紫冥堂作对,料想此人身后必定是有人唆使。可是,看这少年的身手打扮,又的确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心中满是疑惑。
少年受伤颇重,脸上尽是淤青,额头也是鲜血长流,顺着发际直淌而下,在地面上逐渐汇成了一小滩。少年听得有人发问,勉强睁开淤肿的双眼,看了看面前所站的黄袍男子,咧嘴一笑:“怎么,问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想认祖归宗呢?”一句话刚说完,便猛的口喷鲜血,俊秀的脸庞瞬间也是变得苍白起来。
“嘿嘿!看来你也是活够了,今天就让老夫送你一程吧!”阎修看此少年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杀心大起,右脚暗自用力,便欲向下猛踩。这一脚若是踩下去,少年必定骨断筋折,死于当场。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瘦小枯干的老者缓步穿过人群,向阎修走来。
“哈哈,阎堂主,何事如此动怒呀!”
阎修一愣,抬眼望了那老者一眼,随即双手抱拳,缓声道:“原来是钟执事,有礼了!”
这钟执事名叫钟鸣,乃是这岫云镇的执事,所有的大事小情尽归他所管理,所以也算是这个地方的父母官了。虽然身为地方官,可此人却是阴狠狡诈,与阎修沆瀣一气,在背地里干尽了坏事。
钟鸣满脸笑容的走到阎修身旁,低头看了看那少年。突然,脸上笑容一僵,急忙蹲下身去,仔细辨认起来。
阎修此时也是甚感诧异,忙问道:“钟执事,您老认识他吗?”
这钟执事并不答话,看了那少年良久,轻声问道:“慕容南是你什么人?”
那少年此时只觉浑身疼痛欲裂,腹内气血翻滚,意识竟也渐渐模糊了。恍然间听那老者询问,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子——慕容——玄,慕容南是——我家——父!”
“哦,果然!”钟鸣直起了身子,走到阎修的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见那阎修脸色阴晴不定,一双三角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此时,人群中也有耳尖之人,听那少年说自己是慕容南的儿子,便也是吃了一惊。
原来这慕容南是这岫云镇一带远近闻名的神医,其医术高超,可谓是妙手回春,所以,深得百姓的尊敬;偏巧,此人又是一副菩萨心肠,给穷苦之人看病,有钱则收,无钱则免。所以这岫云镇的大部分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故而,此人在这一带虽无什么势力,却是名望极高。而这位少年,便正是慕容南之子——慕容玄。
听说是慕容南的儿子,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许多双怨恨的眼睛都纷纷投向了阎修。
钟鸣见状,压低了声音,对阎修道:“众怒难犯,今日之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难道我紫冥堂就这么白白被人欺辱了,这以后还让我如何在此立足!”
“算了,我看这少年伤的也是很重,今日就先如此,事后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替你找回这个场子!”
“此言当真?”
“呵呵,老夫何时骗过你!”
听到此处,阎修哼了一声,抬右脚将那少年踢了个滚儿,咬牙道:“今日就暂且就饶了你,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了!”
“哈哈”,此时钟鸣也是急忙打圆场:“今日之事,全是误会,说清楚了,一片乌云就散了!各位父老,请回吧!”
说完,便带着阎修父子和一众随从扬长而去。
此时,围观的众人急忙冲到了慕容玄的面前,一些人将他散落的药材归拢到了一起,放在他的身边;另一些人则是小心的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为他包扎伤口。慕容玄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给众人道谢,可连试几次竟无法挪动丝毫。一位老者见状,急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
“多谢各位叔叔伯伯了,我…”,慕容玄还待再说些什么,却是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双眼一翻,便即昏死了过去。
那老者一惊,急忙招呼众人,抬起慕容玄,向附近的医馆走去。
“婆婆,你看——”那妙龄女子望着被抬走的慕容玄,眼神中满是担忧之意。
“呵呵,不碍事的,我看那少年,体质奇异,倒不像是普通人!”
“哦?”少女惊疑的看着那老妇人。
“今日之事,你我行踪恐已泄露,此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那少年伤虽重,却并未伤及根本。依我看,不出七日,定会复原的。所以,小姐不必太过担心!”
“我哪里有担心?”少女娇嗔道,一双眸子里却是泛动着异样的光泽。
“恩,既然如此,我们也尽快离开吧!”
转瞬之间,这一老一少便已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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