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门口,钟鸣便快步向家中走去。当经过一片树林之时,钟鸣却放缓了脚步,眉头轻皱,低喝一声:“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手摇描金折扇的少年从一颗大槐树后转出身形,躬身行礼道:“钟伯伯,小子有礼了!”此人正是紫冥堂少堂主——阎克。
“你来做什么?”钟鸣问道。
“嘿嘿”,阎克坏笑了两声,继续说道:“不知事情怎么样了,钟伯伯?”
“你消息倒还灵通!怎么,你钟伯伯办事还不放心?”
“呵呵,哪里,钟伯伯又拿我说笑了!既然如此,小子便回去向家父复命,这次全靠钟伯伯相助,这番好意,我紫冥堂定不会忘记!”
“区区小事,不必多礼,你先回去吧,随后我会登门拜访的!”
“是!”阎克又是微一鞠躬,转身消失在了树林中。
“慕容南,别怪我心狠手辣,得罪了紫冥堂,谁也难逃一死!”钟鸣望着阎克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而这时,送走了钟鸣,慕容南也是愁眉不展,坐在厅堂上,一言不发。慕容玄见状,小心翼翼的问道:“爹,什么是七冥大会!”
慕容南看了儿子一眼,轻声道:“这七冥大会是地冥宗为选拔一些习武奇才而举办的盛会。从他七个分堂之中的年轻一辈中来挑选一些佼佼者。被选中之人便有资格来研习各个分堂的上乘功法,成为内室弟子!”
“哦?”慕容玄一惊,他很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成王败寇,没有眼泪和同情。想要赢得他人的尊敬和认可,只有实力,别无他选。而地冥宗,在这仙冥界里,是首屈一指的势力,能成为他的内室弟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时,慕容南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慕容南继续说道:“这些年,由于战事不断,地冥宗也是人手损耗颇多,而仅仅依靠其他分堂的人员补充,是远远不够的。故而,从前年开始,各分堂已放宽了条件,不再局限于堂内弟子,只要资质尚可,皆可参加这七冥大会!所以,这一次钟执事便推荐了你!“
“爹,这可是好事呀,但您为何不高兴呢?”
慕容南心疼的看了看儿子,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也许是爹多想了!好了,不提这个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虽然嘴上这么说,慕容南依旧是打定了离开此地的主意,因为他预感到此次的七冥大会,紫冥堂必然有所动作!
“好耶!”慕容玄高兴的大喊一声,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斗,姿势虽是拙劣异常,却难掩他心中的兴奋。至于慕容南的所说的准备一下,到底准备什么,如何去准备,慕容玄却是全然不知,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欣喜之情,哪有功夫去考虑别的,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可他哪里知道,一场杀身之祸正悄然向他逼近。
兴奋了两日之后,慕容玄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每日依旧是上山采药,随父出诊,生活单调而简单。而此时的慕容玄,心里也隐隐有一些担忧:毕竟自己对于武功一窍不通,更何况也没感觉到有什么超于常人的天赋,在这次的七冥大会上,他真的能顺利入选吗?
带着这样的疑虑,这一日,慕容玄如往常一样,背着竹篓上山采药。时至春末夏初,山坡上,芳草茵茵,繁华似锦;半空中,燕舞鹊飞,灵动轻盈;而明媚的阳光则透过树木的枝叶间,投射下一块块斑驳的疏影,织就了一副绚丽的光影图画。
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慕容玄不觉心情一畅,种种烦恼和忧虑也被他顿时抛在了脑后。迎着初升的太阳,,慕容玄迈开轻快的步伐向山林中走去。
金乌高挂,天高云淡,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中午时分。慕容玄找了一颗临近山溪的大树,席地坐在树荫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从怀中掏出一张烙饼,就着山里的泉水,一口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东西,慕容玄一边望着放在身旁的药篓:只见里面稀稀拉拉地放着十几株寻常药材。“唉!”慕容玄轻叹了一口气,眼下进山采药的人越来越多了,加之最近镇子里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生了病,使得药材的消耗越来越大,就连一些中小型药铺都派出了人手上山采药,这使得本就不多的药材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别说是名贵的药材了,就连品相比较好的常见药材都很难找到了。
这时,慕容玄突然心念一动,抬头看了看远处那个常年被云雾所笼罩的山谷,不觉一阵莫名的激动。这山谷名为鬼泣谷。谷内地形复杂,又被云雾笼罩,所以极易迷路;加之谷内常有野兽出没,危险异常,故而,少有人至。尽管镇上人人都知道谷内必有奇药异材,但因为太过凶险,却并没有人敢于踏足其中。其实也先前有过几个要钱不要命的药师深入山谷,但最后都是有去无回。偶尔有一两个逃回来的,也从此神志不清,似是受了什么极端的惊吓。从此之后,这个山谷别说是人,恐怕连鬼都不敢迈入半步了!
实际上,慕容玄本欲不去,为了几株药材,枉自丢了性命,这买卖怎么想怎么划不来!但一想到父亲为自己半生操劳,可自己却一直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免一阵心酸。思索了半响,慕容玄一咬牙,暗自道:“他奶奶的,小太爷偏就不信这个邪!”随即,他站起身来,用水壶舀了些山中泉水,带在身上,便信步向鬼泣谷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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