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之弃民

第十四章 人情冷暖子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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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华亭上,新月夜下,林树颤颤巍巍的靠近亭栏,他依栏对月,举目凝视着夜空的那一抹明亮,喃喃道:“月儿,你还好吗?难道你是担心于我,才有此月吗?呵呵,可是,她终究不是你啊,你说是吗?在我看来,女人,终究是靠不住的,你说是不是?她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还好,我还有一个你,也许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吧,不离不弃这个词太沉重,别人说的,让我如何去信?”

    “咚咚”的踏步声传来,林树微微一皱眉头,暗道:难道林柏回来了?没理由会这么快啊?或者是林月?

    “公子,族老林棎老爷来访?”林柏躬身于林树身前轻声说道。

    林树轻哦一声,淡淡道:“林棎?我怎么没有印象?”

    看来张临风这厮果然无耻,你要是有印象那还真是出鬼了。

    林柏面带疑惑,轻声应道:“林棎老爷乃族中二长老,在族中,一向与世无争,此次前来倒也出人意表。老奴也不知二长老此来何意,具老奴所知,他与公子未曾有何情谊。”

    林柏瞥了眼林柏,暗道:看来,这林柏似是不喜这二长老,这二长老看来不是一个轻易相与之人。

    林树淡淡道:“那就有劳柏叔轻二长老上来一叙吧。”

    林柏微微一愣,尴尬道:“二长老已至公子书房,公子您看?”

    林树轻哦一声,略微沉思片刻,看着林柏道:“那就去见见这林柏吧。”

    林柏轻声应诺,缓缓搀起林树,向下走去。

    风华居林树书房,也可说是林树的卧居,林树坐在木椅上,一脸平静的看着林柏口中的二长老,只见这人全身被一身黑衣裹住,只留下一张略显苍老的枯槁面容。

    二长老坐在林树对面,也是一脸平静的品茗,一副悠然自得模样,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两人交往如何密切一般。

    林树缓缓拿起身前的香茗,微微一尝,心中虽然略有烦躁,但林树还是强自平静,林树心中不解道: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本来交往又不深,跑这来喝茶吗?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林树缓缓开口道:“不知二长老所来何事?”

    二长老缓缓抬起身前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浊气,自顾自的品了一番,这才淡淡道:“老夫所来,皆为少族长而来。”

    林树轻哦一声,平静道:“哦,不知二长老,此言何意?莫不是来戏耍于我?树儿何德何能?如今孑然一身,何来少族长之说?”

    林树的话让二长老微微一愣,他尴尬的笑了笑,淡淡道:“少族长息怒,若是少族长愿意,这少族长之位,注定是公子之位。”

    林树不喜二长老这一副仿佛什么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高人做派,不过听到二长老的话,林树还是心中一动,暗道:这老东西还有这本事?

    林树故作平静道:“那二长老需要灵甫做些什么呢?”

    听到林树的话,二长老哈哈大笑道:“好,和少族长这等英才说话,甚是畅快。少族长什么都不须做,老夫只问少族长是否在意这族长之位?”

    林树心中冷笑道:什么都不用做,你会给我这么大的便宜?还族长之位?老子现在连个少族长之位都给废黜了,你还在这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你就装吧,老子看你玩什么名堂?

    林树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道:“灵甫无意于大事,不过若是二长老能助我得族长之位,那也不是坏事。只不知,二长老让灵甫如何做?”

    二长老瞥了眼林树,一张老目透出幽深的眼光,他深深的看着林树,似是想将林树看透一般,他见林树说话不似作假,心中很是畅快,他笑着抚须,淡淡道:“少族长,只须将族佩借于老夫,老夫势必保少族长他日荣登族长之位。”

    林树心中不解,暗道:族佩?什么玩意?难道是那块写有林字的玉佩?这块玉佩有何用?难得的是这二长老和林森都想得到,这玉佩看来是个好东西啊?

    林树瞥了眼躬身在自己身侧的林柏,只见林柏微微摇头,林树一脸平静的看着二长老,淡淡道:“这族佩,乃是老祖宗亲赐,我若轻易借于他人,恐怕不妥?二长老以为呢?”

    二长老好像很认同林树的话,只见微微点头,他沉声道:“这族佩乃是我林氏象征,依祖例,这族佩只有族长可得,可是老祖宗不知何故竟将这族佩赐予少族长?老夫知道这族佩事关重大,轻易不可借于他人,不过,老祖宗若知少族长乃真心借于老夫,想必老祖宗也不会过于苛责少族长。”

    林树微微一愣,暗道:看来这老东西没有交心露底啊,肯定隐瞒了什么,一个身份象征的玩意,你们会如此大费周折?借给你?你想得倒美?还不会过于苛责于我?这么说,要是借给你了,我不是很可能要受到惩罚,你倒是想得美,这罪责我担了,你得了便宜,还一副为难的表情,你怎么不去死?

    林树淡淡一笑,嘴角微撇道:“这族佩真的只是林氏一族的象征?我看不止如此吧?二长老倒是好算计?”

    二长老虽然心中早有了计较,不过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道使手段,老脸不由得一红,他尴尬道:“这族佩除了是族长象征外,更是,更是我林氏调动老祖宗的绿衣卫的信物,在族中除了老祖宗,只有持这族佩之人,才可调动绿衣卫。想必少族长应该知晓绿衣卫乃我族中精锐,俱是武艺高强者,皆可以一当十。只要少族长助我掌控绿衣卫,老夫定能完全掌控林氏一族,到时势必助少族长荣登族位。”

    林树作一副恍然状,暗道:果然有猫腻。

    这时,躬身一旁的林柏突然开口道:“二长老此言差矣。这族佩可调动绿衣卫不假,可若无老祖宗应允,这族佩不过一破石尔,怕是难以调动族中一人吧?”

    主子说话,一个下人也来插嘴,这无疑使得二长老心情大跌,他面色阴沉,但又不好发作,他沉声道:“话是如此,可我观老祖年老体衰,怕是大限不久,那是这族佩便可完全调动族中精锐;再者,老祖宗向来恩宠少族长,少族长任何决定,老祖宗向来应允。”

    林树见此,不由得心下大定,难得这林柏开口。林树真是一点不想和二长老这种戴了不知几层脸皮的虚伪之人说话,他一副事不关己样,完全由着两人谈判,毕竟在林树看来,这林柏应该可以说是对林树完全忠心,是没有任何想法的,林柏可以说是真心为了林树着想,这些,林树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林柏看着二长老,不由讥讽道:“诚如公子所言,二长老真是好算计啊?如此说来,这族长之位,还要我家公子苦等老祖宗百年之后?再者,若是老祖宗不在,到时二长老族佩在手,我家公子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林柏的话,无疑说中了二长老的要害,他面色一暗,勃然大怒道:“林柏,好你个狗奴才,主子在前,尚不曾开口,你这奴才倒是伶牙俐齿,真是目中无人,这等欺主奴才,今日我若不罚你,岂不是乱了礼法?”

    林柏丝毫不惧,淡淡道:“莫不是让老奴说了个正着,不然二长老岂会如此大怒?嘿嘿,莫不是二长老以为我家公子真是那种无知孩提?”

    见林柏还在自己面前猖狂,二长老的一张老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他指着林柏喝道:“大胆奴才,老夫面前岂容你这奴才放肆,来人呐!”

    只见屋子里突然平静了下来,喊出来人之后,二长老才醒悟过来,原来此刻自己竟置身风华居。

    见两人越吵越凶,林树微微皱了皱眉,噗嗤一笑,淡淡道:“二长老,莫不是你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我这风华居可没有供您老驱使之人呐。再者,林柏虽有不对,但这毕竟是我的奴才,说到惩罚,怕是也轮不到二长老你吧?”

    林树的噗嗤一笑,极大地缓解了屋子里的气氛,但是林树的这番话却又让屋子里的温度仿佛下降了许多。

    二长老微微缓了缓自己的语气,一副语重心长摸样,他轻声道:“少族长,老夫可是一心为少族长着想,还请少族长务必在意,切不可因这奴才,而坏了兴致。”

    林树瞥了眼林柏,十分不解,为何柏叔今日如此反常,他客气道:“二长老之言,灵甫谨记,若是他日灵甫心起大志,定会依仗而长老。我观今日夜色已晚,二长老还须早些歇息,恕灵甫就不远送了。”

    二长老尴尬道:“少族长,这,摆了摆了。若是少族长心有所忌,大可不必如此担忧,老夫定能护得少族长周全。他日少族长但有需要,老夫自当竭力。他日得公子相助,老夫势必助公子荣登族位,公子继任族长,只须言明老夫辅弼左右即可,公子要好生考虑清楚。那,老夫观今日已晚,那就先行告辞了。”

    林树淡淡道:“柏叔,送客。”

    林柏轻声应诺,缓缓跟在二长老身后。

    片刻后,林柏归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林树身前,轻声道:“奴才今日放肆,请公子责罚。”

    林树微微一愣,急切道:“柏叔,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听到林柏的话,林树微微一笑,淡淡道:“柏叔,你起来说话吧,柏叔今日所为,何罪之有?能得柏叔照料左右,我心甚安。呵呵,这人生如茶,冷暖自知,在这林氏之中,谁对我真心欢喜,我心中有数。”

    听见公子的话,林柏不由老泪纵横,他面带欣慰,正色道:“得公子此言,老奴此生无憾矣。公子,老奴今日之言,着实为公子着想,若是这二长老诚心待公子,老奴自当竭力劝公子得此大计。可那林棎老匹夫,竟当公子为无知孩提,诓骗公子,他得族佩,势必反目无情,即使助公子继任族长,公子势必也只是傀儡尔。依老奴之见,若是公子志在族长之位,大可自行调动绿衣卫,何必假手于人?”

    林树心中一暖,暗道:柏叔果然是一心为我着想,看着林柏一脸期待摸样,林树叹了一口气,咬牙说道:“柏叔,我意已决,我志不在这族长之位,我只想出得万木林,看看这天下。”

    林柏听完林树的话,不由得垂下他那已显疲态的苍老脑袋,他无奈道:“既如此,老奴自当侍奉公子左右,誓死护得公子周全。”

    林树轻轻一笑,摆摆手道:“柏叔,我知你忠心不二,更知你心中所想,灵甫志不在此,让你失望了。”

    林柏淡淡道:“公子言重,侍奉公子,乃老奴荣幸。”

    林树无奈道:“知道了,柏叔,你这话我都会背了?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好了,好了,柏叔你还是让林月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林柏面带尴尬,但却嘴角带笑,应诺而去。

    林氏宗祠深处,庭院幽深,只见一个圆形的石凳旁坐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人,在他身前正跪立着一个衣着绿衣的面如刀锋的男子。

    老人淡淡道:“你所说之言,可有虚造?”

    刀锋男子应道:“林忠不敢,若有半句臆测,属下愿受极刑。”

    老人喃喃道:“唉,灵甫这孩子,是老朽害了他啊?没想到灵甫身残,竟是他人谋害,好,好得很,哼,这族中除了他,谁还有逍遥散,竟然两毒齐用,真是铁了心让灵甫非死即残啊?哼,林忠你是说林棎去了灵甫风华居?”

    林忠在一旁淡淡回道:“回老祖宗,二长老此次是易容相会公子,属下跟在其后见其回到族老居地,方才回来禀报于老祖宗。”

    听完林忠的话,老祖宗微微一笑,不屑道:“一群跳梁小丑,莫不是以为老夫死了不成?哼,他既然如此想要掌控绿衣卫,我便偏偏不让其如意,既然林棎已有异动,想来其他几人也必不会置若罔闻,哼,我且看你等如何杂耍?好了,林忠,你速去守卫灵甫,但凡有人与之不利,一个也不要放过。”

    林忠轻声应诺,缓缓退出小院,隐于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林氏族地,族长书房,林森沉声道:“你所说可否属实?”

    林材躬身道:“主子明鉴,老奴不敢欺瞒,但有所知,都已告知主子。”

    林森面带冷意,沉声道:“好个林郴,好个林棎?这两个老匹夫,他日我掌控绿衣卫,势必将两人除之后快。”

    林森边说边喃喃道:“族**知,这逍遥散,乃我独有之物,林郴如此这般,岂不是举族共知,老夫要加害于林树小儿。哼,此仇老夫记住了。还有这林棎倒也消息灵通,知晓林树此刻智如孩提,便想诓骗于他,倒也好生算计。不过,我料想林柏这狗奴才定是不让其如意才对。”林森说完,便看向林材。

    林材急忙应道:“主子明鉴,我观二长老脸色不佳,想必好事不成。”

    林森冷哼一声,冷冷道:“如此,老夫还要好好感谢林柏这奴才一番才是。哼,林材,命人时刻守候风华居,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林树清净,但有风吹异动,可一一禀报于我。若是再有族老私会林树,可强行拒之门外。”

    林材轻声应诺,缓缓退出林森书房。

    林氏族老居地,一座朴素简单的木亭中,一张圆形石桌旁围坐着三个老人。

    居中最有威严的老人缓缓开口道:“今日老二去了风华居,想必诸位都已知晓,哼,这老二平日最是与世无争,原来这般无良,趁少族长蒙难,竟想诓骗少族长,即是少族长同意,老朽也不会让老二如愿。哼,此次老二好事不成,林柏于我林氏当有大功,免去了一场浩劫,实乃林氏之福。五弟、六弟,加派人手,定要护得少族长和林柏周全,不可使族佩落入小人之手。”

    五长老、六长老点头附和。

    林氏族地另一族老居地,一间装饰精美,摆设齐全的客厅中,只见一个老人一脸阴沉的将手中精美雅致的茶杯摔到地上,扔个粉碎。

    老人忿忿道:“匹夫误我,他日我若得族佩,势必让林柏那狗奴才乱刀分尸,哼,气煞我也。”

    客厅的座椅上坐着的另一个稍显年轻的老人,看了眼发怒的老人,淡淡道:“二哥,莫不是此中有诈?不然以二哥之能,那林树小儿岂会不愿?”

    二长老脸色阴沉,他沉声道:“诚如林郴圣手所言,这林树小儿甚是好骗,真是智如三岁孩提,你也知我和林郴圣手甚是亲近,老夫隐忍多年,此刻乃是绝佳机会,奈何那林柏奴才从中作梗,不然,这族佩此时已到手矣。”

    八长老淡淡道:“二哥,如此,我等不若遣人将那族佩偷将出来?”

    二长老摆摆手道:“不可,除非林树小儿允口,不然这族佩我等拿之也无用。”

    八长老点点头道:“如此,那我等就将这林柏除之后快。”

    二长老眼中一亮,面带赞赏道:“合该如此,如此大事可成。”

    林氏族地三长老处,三长老爽朗的笑声幽幽传来。

    “哈哈,二哥真是给我等演绎了一出好戏,哼,林树好诓骗,但二哥却忘了林柏那厮,合该受气。”三长老抚须道。

    四长老也嘿嘿一笑,淡淡道:“此次,这林柏倒是立了一功,不然二哥族佩到手,便又会生出许多事端。”

    这时,七长老也缓缓开口道:“族长已知晓此中原由,哼,族长已命林材加派人手,守卫风华居,无干人等不得入内。族长命我等遣出人手,隐于风华居周遭,切不可让族佩落得他人之手,若是有故,可便宜行事,生死不论。”

    三长老、四长老对视一眼,唏嘘不已,但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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