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人的觉得朕这么晚来永寿宫能为了什么?!”康熙将手上的杯盏放在桌子上,唇边带上了几分邪魅的笑意。视线来来回回的在卫婵身上打量着,那一身还算得上厚重的衣襟,在他的视线之中似乎都要化为虚无。
康熙面对后宫嫔妃的时候,往常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虽说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多情,但也从未刻意的表现过自己为情所迷。他此时的样貌,倒是第一次展现。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往歪处想。
寻罂对上康熙的视线,面上没有浮现出娇羞,而是展现出了明显的困惑。微微垂下眼帘,仿佛自己没有看到帝王的神色一般。声音一如既往带着几分清雅淡泊,“不知皇上这次想要一副什么样的画作?!”
康熙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视线反倒是越发的专注。这卫贵人未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哪怕是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也不曾过界一步。有佟佳皇贵妃在前,她此时的表现就越发的满足了他帝王的掌控欲。
他忽略了唇齿之间出现的浅淡苦涩味道,只当是茶水的回味。劣等的茶叶入口时便少了几分味道,连回味也让人不喜。
“卫贵人这般聪慧,不如猜测一番,朕这次想要什么画作?!”康熙看着卫婵,不错过她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低垂的眼帘,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让他收入眼底。
“奴婢不敢。”寻罂下意识的想要弯腰行礼,在这个后宫之中,她当真是将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极致。开口询问康熙这次要什么画作,是因为他这几日来永寿宫便是让她作画。但是若猜测皇上想要让她画什么,那可就是‘擅自揣度圣意’。
康熙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揉了揉卫婵的额头。看着她缓缓睁开自己的眼帘,视线之中的惊惧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困惑。他的视线也忍不住的跟着缓和了下来,“朕想要一副万里江山图。”
寻罂微微一笑,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只是,他的动作同样的带着日柔情蜜·意。
佟佳皇贵妃一如往常一样目送康熙离开,不过面上再也没有了恼怒与不耐。唇边浮现着笑意,面庞始终带着几分晕红,眼眸里是满满的得意。
……
康熙身体放松的靠在床榻上,看着正在一旁缝制衣物的卫贵人。若是往日·他想要宠爱哪个女子,定然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晓。
虽说宫廷之中的阴私他比谁都看的明白,但他同样觉得只有能够赢得争斗的人才值得让他宠爱。他向来是任着那些女人争宠,只要那些女人没有将手伸到他身上便无所谓。聪明人,也绝不会作出让他反感的事。
那些女人的争斗,在他看来也同样是‘朝堂’的争斗。他只在该插手的时候插手,其余的时间就当时多个乐子。
然而,这次却是个例外。
他没有光明正大的宠幸卫贵人,反倒是将她掩饰在了阴影之处,让她继续在后宫当她的透明人。不愿意让她接触到这宫廷之中最污秽的一面。
在他眼中,卫婵的性子适合书香笔墨,却不适合宫廷斗争。她的身后除了他,也再没有足以保证她安全的东西。她这样的身份,还有她在他心中的特殊性,都让他选择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皇上。”寻罂看着微微眯着眼睛的帝王,不由得出口。
“嗯?”康熙的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慵懒,侧头看向卫婵。
“您今日在永寿宫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寻罂将衣物收拾起来,放在一旁的箱子里。她正在缝制的那件衣物,这布料是康熙经常穿的墨色常服,布料也是他直接带来的。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这康熙帝,从第一次夜间跑到永寿宫之后似乎便上了瘾一般,每日都要来这里坐一坐。
刚开始的时候这人还会打着来要画作的名号,后来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往那里一坐,看着她忙来忙去。见多了她缝制衣物,便亲自将布料给带了过来。显然是让她为他缝制几件衣物。
“时间的确不早了。”康熙这般说着,却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他看着卫婵将东西收拾好,岂会不知她是在变相的说他该回去了。不过,今日·他并不想现在就离开。“卫贵人,你觉得佟佳皇贵妃如何?”
“奴婢不敢妄议。”寻罂连忙回应。
“佟佳皇贵妃的身份的确不是你如今可以议论的。”康熙没有非要寻罂回答,见她这般表现更加满意。他对她的宠爱只有少数人知晓,却也足够明显。这份特殊的荣宠,并没有让眼前人改了性子。
寻罂微微垂下眼帘,安安静静与最初时没有什么两样。
康熙伸手拉过卫婵的手,那过人的力道让娇小的女子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体上。察觉到了卫婵的僵硬,伸手拍了拍卫婵的背脊,带着几分安抚的味道。“卫贵人,你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寻罂对上康熙的视线,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最终还是她先退却。“皇上,您该休息了。梁公公如今还在养心殿门前守着。”
康熙终于放开了束缚卫贵人的手掌,与她一起起身。看着卫婵垂下眼帘认认真真的为他整理衣物,唇角微微勾起。
卫婵虽然并未直接回答,她那不变的性子和行·事方式,已经替她做了回答。卫贵人虽然不善言辞,她用行动作出的承诺却最是让他欢喜。
她不会让他失望。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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