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客气,就把这裡当自己家吧」
潘维牵着他的「新僕人」回到住处,专属的电梯直达顶层,一走出电梯,便是住家大门。
开了门,踏进屋裡,他便扔了手上那根红绳子,任由它在空气中消失不见,然后率x地拉鬆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毫没形象地摊在沙发上呼了好大一口气。
下午陪那位把看医生当找牛郎的官太太閒话家常整整两个半小时,饶是平日精力过人的潘维也不免要投降。而终於被鬆绑了的罗正则并没有重获自由的感动,眼前接收到的刺激,已经大大地震撼了他今天以来频频受伤的可怜心灵。
把这裡当自己家
面对潘维语裡的大方,罗正则只回以呆滞一阵。
当自己家他自己家怎麼可能会是这样的
他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但眼前所见的一切还是依旧存在,原来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跟着他从宽敞舒适的大厅进来,一路上尽是低调奢华的设计;站在个人专属的电梯裡时,他甚至已经想像这裡面的豪宅就算有装设镶金镶钻的马桶恐怕都不奇怪,有钱人的脑子构造一向跟寻常人不同,他早做好了见识各种希奇古怪物品的心理準备。
但是当潘维家中那扇漂亮的双层雕花合金大门打开后,竟是如此惊人的景象
罗正则想说,这根本就是诈欺。
混乱的玄关旁一包一包不知「收藏」了多久的垃圾包堆积成山,还好没什麼奇怪的臭味;往裡看去,满目数不清的书报杂誌东一本西一本随处散落在看得见的每个角落,衣帽架上早掛满了穿过的衣f、客厅沙发上有随手脱下来的外套跟袜子、客厅桌上堆了j个泡麵碗、j个空了的泡沫红茶杯、j个吃完的超商便当盒可以想像这人近期内都是凭着这些垃圾食物果腹。
大开的主卧室房门边扔了j条用过的浴巾,一座座小山似的脏衣f就在地毯上放眼望去,还好厨房还算乾净,屋子的主人八成很少走进那个地方吧只是就连微波炉和电磁炉上都能堆放书报是怎样潘维满身名牌,应该还没有穷到需要啃书填肚子
看着一派翩翩风采的潘维待在这种凌乱不堪的住家环境裡,让人忍不住有种白马王子居然住在垃圾堆裡的糟糕想像。
罗正则喃喃自语:「你怎麼还没被环保署的人给抓走」
潘维让他嫌弃的目光给瞧得有些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没事需要个僕人g嘛」这语气简直天杀的理所当然。
「你一个人住吧」罗正则问得很不确定。
「是又怎样。」哼。
他还以为,这是一整支军队肆n下的结果。「那个叫轨葡的人很久没帮你整理家务了」
「大概一个星期了吧这年头,僕人都不僕人了,他不打扫难不成要我这当主人的动手做整个星期都闹着要离职,饭也不煮、家事也不做,简直搞得我生活一团乱」
潘维说得很愤慨,但是罗正则相信,这并不是谁做家事的问题,眼前这人就算亲自动手做相信也不会好到哪裡去他已经非常确定了,这人除了惹恼人之外,想必製造脏乱也是他天赋异稟的特se之一。
「我终於知道,」罗正则嘆道:「原来最终极的有钱人不是住豪宅,而是把豪宅当垃圾堆使用。」
潘维咬咬牙,没办法反驳。
他爸妈把什麼好的都遗传给了他,独独缺了自我生活管理这一项。
垃圾车哪时来、回收资源车哪时来,他永远记不清楚;活了二十九年,拿手料理仍然是泡麵跟蛋炒饭;洗衣机虽然买了最顶级的全自动机型,但因为功能太多,所以他从没搞懂过至於其他更高难度的像是食物调理机跟微波炉、吸尘器等等,他根本连动都不敢乱动,因为鬼僕曾经警告这些电器使用不当会爆炸,严重的话还会炸死人,他ai惜小命,自然乖乖离得老远。
罗正则还在消化这一屋子的与眾不同,潘维已经恼得拍桌。「还看什麼看如果不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又何必带你回来早让你魂飞魄散去了现在大爷我要去洗澡,你就自己找事情做吧,等我洗完澡你要是还没整理完,小心我把你扔回医院给那群笨小鬼当宵夜吃」
他就是脸p薄,这死来福还故意戳他的痛处,不是摆明给他难看吗
走进房间想洗个澡,突然间他想起了什麼,黑着脸又回到客厅,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个小圆罐,随手扔到他怀中。
「这y,我化了符在裡头了,你擦在伤口上,要不晚点会飘味道出来。」
魂t受创太重,会產生一种难闻的腐败怪味,潘维不介意家裡乱七八糟,唯独无法忍受臭味,他可不想自己的僕人身上,也得像门口的垃圾一样,要贴上避免腐烂发臭的保鲜符咒
他正在气头上,啥也没想太多就将人扔在客厅裡,自己躲进浴室了,边走还边脱了一路的衣fk子,等到泡完了舒舒爽爽的热水澡,走出来看到那个正傻傻拿着y罐研究的「新僕人」,实在忍不住便噗哧笑了出来。
这一笑,啥气啊火啊也都没了。
「笨蛋,你过来。」他站在卧房门边,朝他招招手。「没办法打开罐子是吧刚刚我气得都忘了你的情况过来吧,我帮你擦。」
这个笨蛋,也真有趣,傻呼傻呼的,发现不对劲也不会叫人吗
「过来啊怕什麼,如果我要害你就不会带你回来了,直接把你扔给那票孩子们当点心不是比较快」刚洗完澡,潘维身t舒爽了,一想到今后有人帮忙打扫,以往舒适的大少爷生活又即将回来,这会儿一笑起来又是善良到彷彿会发出光来的好人模样。「放心吧,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还需要你帮我整理家务,但你现在连个罐子都打不开,更别提要帮我倒垃圾了,对我可没用处。」
「为什麼我」
「也没什麼,算是正常的情况吧我说啊你站那麼远是要大爷我过去f侍你是不还不过来」好啊,你防我这岂不是让我没欺负你都说不过去了吗「过来呀,难道我还会欺负人吗」他说起这话可是一点都不脸红,转身从床头的水瓶裡倒了半杯水后,又对他勾勾指头,点了点床面,让他坐下。
见他还是脚步不动,桃花眼轻轻瞇了瞇,一截不晓得什麼时候出现的红绳在他手上拋啊拋,威胁的涵义不言而諭。
不管他想不想过去,终究是抵抗不了这个人的。
罗正则只得捧着那小罐子,在堆了一层乱七八糟杂物的床面上坐下,姿势拘谨得像是第一次到学校的小学生。
他不习惯如此混乱的地方,正如同他不习惯这人突然变得和善可亲了一样。
潘维笑问:「好了,小乖乖,现在跟医生叔叔说哪裡不舒f」
罗正则脸se有些扭曲。这问话听起来实在有种微妙的说不出来的古怪感。他摊开手掌,托出那个潘维给的道:「开不起来。」
刚刚潘维一进浴室裡,他想为自己处理伤口时,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手上的小罐子,他明明是拿在手心上,却怎麼也无法对它施力,不只打不开这小罐子,屋子裡的其他东西也是就像身边的书,他能摸得到,但那对他却彷彿有千百斤那麼沉重,是怎麼也拾不起来他不知道为什麼会这样,总之是很古怪的情况。
「喔,小乖乖,医生叔叔告诉你,这是因为你魂t还不稳定,所以无法凭着自己的力量改变任何东西的状态。这罐子是我给你的,你自然拿得住,其他就不行了。」
潘维靠在床头,捱着他坐下,因为刚洗完澡,他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上身大p的肌肤都暴露在旁人的视线当中被看光的那个不介意,但看人的那个,可怎麼也自在不起来。
罗正则稍稍闪躲了一下对方的碰触。「要怎麼」
「那还不容易」潘大医师双手拍拍大腿,笑得实在亲切无比。「小乖乖把衣f脱了,医生叔叔帮你擦y。」
既然要擦y,脱掉上衣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那肢t语言究竟是什麼意思
罗正则神情有点僵y。
他想这人的意思应该不是让自己趴在他身上那情景光想就让人浑身发寒可才迟疑一会儿,他已经被人推倒在床上,身上还压着那个外表看来斯文有礼,但其实是有理说不清的漂亮男人。
他挣扎。
但挣扎没用。
虽然两人t型差距颇大,但此时战斗力却呈完全反比的情况。潘维j乎不需用上什麼力气,便将这个比自己还高上一个头的大男人,稳稳地制伏在身下。
待续
情况有点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