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看了看蓬头污面的扒手,叫道:“对对对,刚才就是他,就是他偷走了这位兄弟的友上传)”
钱袋的主人是个精壮的高个汉子,面貌刚猛,见区区个矮子就敢偷自己的钱袋顿时大怒,上前抡起拳头就打了过去,扒手无地可躲一拳被打个正着,顿时翻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晕过去了,人们被汉子的举动吓得一怔,不约而同地都退后了步。汉子还要挥拳过去司徒轩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兄弟,他已经晕倒,难道你要打死他不成。”
汉子有些窝火,回头看了看司徒轩,叫道:“管你屁事呀,这小王八羔子敢在我的头上撒野,不打死他我就不姓刚!”
司徒轩有些吃惊于汉子的姓氏,“你姓刚?”
汉子意欲挣开被抓的手臂但怎么也挣不开,立直身板,昂着头,一副傲慢的神色,不悦道:“是又如何?”
司徒轩道:“是那你以后就不用姓刚了,改姓铜。”
汉子面色一变,再用劲挣了挣被抓的手臂,却依旧没挣开,有些泄气道:“凭什么呀?”
司徒轩道:“因为我不会让你打死他的,大唐的王法也不许,所以依你刚才的话你就该改姓,姓铜。”听到这里人们刚才的惊愕立刻变成了笑容,顿时呼呼地笑了起来。
汉子暗中用力想挣开手臂,可对方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怎么也挣不脱,又见百姓们纷纷嘲笑,双脸顿时涨得通红,但刚猛的气势早就没有了,窘酷道:“就算要改,我凭什么听你的呀,凭什么要姓铜?”司徒轩看了看众人,笑笑道:“这个我想大家都知道吧,因为钢和铜不是好兄弟嘛,不姓刚当然姓铜。”
众人顿时轰轰大笑。
司徒轩放开汉子的手,在扒手的衣服下解开已经系着的钱袋,递给汉子道:“记住,以后逢人做事不要太狠,如果你刚才再打他几拳,他不死也要残废。”
汉子哭丧着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俩银子似的,接过钱袋低头道:“好嘛,人家都知道了。”话声未落就挤进了人群,狼狈地跑开。
司徒轩朝众人抱抱拳,“各位兄弟姐妹,大家放心,在下正是司徒轩,圣上既然任我为刑案监察史,在下定然忠心为朝廷办事,绝不会放过那些坏人。”
百姓们纷纷举手呼喊,大声叫好,片刻,围观的人们才各自散开,司徒轩看了看晕过去的扒手,扶起他往家中赶去。
他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陈天浩,而陈天浩也正看着他,俩人相视而笑。司徒轩大步来到门外,不待他说话陈天浩就已笑着开口,“司徒兄,我说你这又是做什么呢,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带人,男的危险,女的又麻烦,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司徒轩听着这话就感觉有讽刺的味道,有些无奈道:“哎,这事可怨不得我,刚在街上抓了个小偷,没想到那被偷的人太野蛮了,过来就把他打晕了,你说我能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把他放在街上。”
陈天浩道:“他就是那个小偷?”
司徒轩道:“当然,我亲眼所见,还有众人为证。”
陈天浩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之中的扒手,诡笑道:“那就更麻烦了,他是小偷,而你又把小偷带回家,他不把你家的东西偷光才怪呢,而且你就不怕他对雪儿姑娘......”他说到此处立刻住口,但下面的意思不言自明。
司徒轩苦笑道:“行了,休要再挖苦我,他伤得不轻,我得赶快给他请郎中,你要来就来吧。”他说着推开了门,进了门内。陈天浩好笑道:“我当然要来,我可不是来玩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笑着进了门,再将门关上。
司徒雪正在厅口擦着椅子,见司徒轩扶了个人回来吃了个惊,到厅外问道:“司徒大哥,这是谁呀,他怎么了?”司徒轩道:“他受伤了,你赶紧烧些开水,待会儿要用。”
“嗯。”司徒雪点了点头,忙赶去厨房。
司徒轩将扒手扶到司徒雪卧房的隔壁,放在床上,摸过他的额头,感觉应该无甚大碍才出了房间。
司徒轩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的陈天浩的面前,“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莫不是皇宫里的消息。”陈天浩惊道:“你怎么知道的?”司徒轩笑笑,“你我虽破了公主苏家两案,圣上也封了你我的官职,但其实不过是临时的,如果我们只有这么点的能力的话,相信不久就会官复原职,再者如今虽表面盛世,但隋末的战乱早已深入骨髓,焉有这么快就稳定的道理,所以各地仍然凌乱,案件发生此消彼伏,而你我又恰巧此时有此等的能力,圣上自然是要我们解决急需了。”
陈天浩对着司徒轩竖了竖大拇指,佩服道:“正是,刚刚圣上身边的胡公公传过话来,说是希望我们尽快去各州县巡察,免得再有冤案发生,尤其是像红巾秀士这样的人。”
司徒轩凝重道:“不错,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们两天后正式离开长安去各地巡视。是呀,隋末的战乱让百姓们吃了多少苦,冤死多少人,如今是该是个清平的世间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可以说便是因此遗憾而终的,如今自己当了官,一定要秉承他的意愿,解救所有受苦受冤的人,让天下共享太平。
陈天浩咋了口茶,感觉茶水是苦的,不由得眉头大皱,“司徒兄呀,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也太节省了,你看你这都是什么茶吗,简直就是马尿。”司徒轩故作不悦道:“行了噢,有的喝就不错了,你还那么多废话,只恐怕天下还有百姓连茶都喝不上,对于他们,我们已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陈天浩顿觉黯然,想到了丰县村的百姓,那简陋的家里茶水肯定是喝不上的,司徒兄说的对,自己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见对方表情忽地变得严肃,司徒轩反倒好奇起来了,“陈兄,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至于真的就生气了吧。”陈天浩真挚道:“司徒兄说的不错,我想是该改改自己了。”
“不会吧,既然你要改,那我就不改了。”
“什么?你要改,你要改什么?”
司徒轩颇感无奈,“我早上刚和雪儿说以后改喝龙井,既然你要改,那我就不能改了。”
“真的,那感情好那感情好,那就这样,你改我不改,以后你肯定会习惯的。”陈天浩喜道,悲苦的回忆立刻被他抛却脑后了。
正说着从厅外闯进一人,是官府衙役的服饰,神情尤为惊慌。俩人都有些惊异,衙役来到这里,显然是县衙出了什么大事了。
司徒轩起身抱拳:“这位兄弟有事吗?”
衙役眼珠在他们二人身上滴溜溜地直转,喘了口气躬身道:“敢问二位可是刑案监察史和刑案协助?”
司徒轩道:“在下正是司徒轩,这位是陈天浩。”陈天浩也起了身,抱了抱拳,以示礼仪。衙役道:“禀大人,在下是长安县的衙役,昨夜平宣坊的忆梦楼发生大案,楼内的三名当红歌姬被杀,头颅也失踪了,县令大人此刻正在现场,勘察现场后毫无线索,于是派卑职前来,希望两位大人能施施援手,帮帮我们大人。”
司徒轩顿觉热血沸腾,连杀三人,简直是目无王法,人性沦丧,对衙役道:“你回去告诉县令大人,我们随后就到,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滥杀无辜,我等定不会放过他。”他说着看了看陈天浩,陈天浩也是精神大振,点头肯定。
衙役喜道:“那就有劳大人了,卑职这就去告诉大人。”他转身奔出了大厅。
司徒轩突然想到将那个扒手的事情忘记了,急道:“你先过去,我得去请郎中。”陈天浩笑道:“好,那就看看我的手段吧,相信不会比你差多少的。”
司徒轩道:“哦,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司徒雪烧开了水,来到置放汉子的房间内,用清水将汉子的面貌稍加清洗,头发束好,蓦然她感到大为惊愕,洁去污垢后的汉子面容竟是非常的英气俊俏,仪表堂堂,愣了愣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掀起汉子的衣袖,手臂纤细,皮肤细腻光滑,她再解开汉子的衣服,眼前的情景让她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汉子,竟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她赶忙将女子的衣服穿好,匆匆离开了房间。
司徒轩将郎中引进房内,来到床前对郎中道:“周先生,请您看看,这位兄弟刚刚受了伤,您伤得可重。”他说着看了看床上的扒手,但床上的人却让他顿感惊愕,那分明是张英气俊朗的面孔,与先前的蓬头垢面简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衣着同样,他真以为那不是那个扒手。
老郎中点着头将医箱放在旁边,坐在床边手搭上病者的手腕,开始凝神地诊脉起来,然后再观察了病者的面色,眼神,略作思考自顾自地点点头,病情已明。司徒轩才缓过神,见郎中的神情已猜到,忙问:“怎么样,先生,这位兄弟该没什么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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