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情困迷离
当思绪又回到了眼前的时候，斯理再一次感到了茫然，内心不由得达到一种空虚的极致，他本是想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如今陷入了这样难堪的境地，却也没有丝毫能力去扭转，就好比一只小小的幼虫在寒冬黑暗的土壤里，痛苦地数着距惊蛰的天数。当初是怎样踌躇满志的他，现在想来那只是一个过于理想化的人物。如今，也让残酷的现实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让他清清楚楚地明白，理想就是理想，就像是遥不可及的外太空一样，现实就是现实，生存的含义已经残酷得让自己内心品尝到了疲惫。
他每天早晨起床都会在想，今天这二十四个小时会有多少是快乐的？有多少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每每这样想的时候，他都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多，就在斯理渐渐习惯了这样在繁忙时时窒息的生活节奏，其间雨诗也无数次地来看过他，无奈雨诗的父母执意反对她在这个城市工作生活，也就只能过着短暂但不乏浪漫情调的两地生活。
这一天晚上，斯理最近工作很忙，因为日本国内近期不景气，全国各大牌公司都在裁员，员工普遍感动了生存的压力，没办法以日本人的性格，在这种情形下奢求能减负、减压的他们，却戏剧般地更加刺激了公司新产品在本国的需求，订单逐月递增的势头丝毫没有放缓的势头，兴奋的公司老总野寿寅人每天攥着拳头，发狂般地向全体员工挥舞着：“订单大大地！我们大和民族，猛男！亚洲的猛男！大家努力地工作，钞票大大地！年底订单全部地赶出来，全体员工日本开心地旅游，日本女优陪你们睡觉、快活快活地！”斯理听了真好悬把整一天吃下的饭，全呕到野寿寅人扭曲的嘴脸上！
斯理回到住处热了洗澡水刚要洗澡，可巧这时候电话响了，听到专门设置的铃声就知道又是雨诗的电话，于是赶紧披了浴巾来到客厅，刚把手机接通听到雨诗娇滴滴的声音，只见房东女儿小晴从忘记关的门侧身挤了进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撒着娇：“斯理哥哥，又在打给谁电话呢？我的号码都给你一年了，可你从来没给我打过，让人家好伤心。”小晴攥着他的胳膊用力摇着，脸也越贴越近了，似乎都能感到了她的呼吸：“斯理哥，下个月天我们大学在新时代生态园做义演，还有我的现代舞，你一定要来哟，你是大帅哥嘛，让我赚些面子好不好？”
斯理赶紧一边捂住手机话筒、一边试图甩开小晴的胳膊，可是为时已晚，电话那边的雨诗听了个正着，语气立刻变得尖利起来：“斯理！你在和谁说话？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斯理马上用温柔的语气哄道：“雨诗，你想到哪儿了呀，她是房东的女儿最新章节。”“好啊！房东的女儿你也不放过！你还有哪点让人省心的，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雨诗的声音近乎有些歇斯底里了。晴儿一看这阵势有些不对头，冲着斯理吐了吐舌头，红着脸面带歉意地哧溜地闪出了房门。
这边斯理怎么劝雨诗也难以稳定下情绪，最后劝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电话被挂断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被电池挂断了：电池没电了……
心烦意乱的斯理坐在住所附近的一家饭店，独自喝着杯中的酒，双眼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手机，因为没有电了所以显得它出奇的安静，再不会送来令他烦燥不安的铃声，静静的就像是个文静温柔的淑女，脉脉柔情地注视着斯理，那神情像极了当初认识的雨诗……
“斯理大帅哥，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不会是在想我了吧？”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此刻被惊醒的斯理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站起身：“妍妍，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了你！”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了对方：“来，坐下了来，好久不见了，见到你真高兴。”扭头喊道：“服务生！加套餐具，于点几个菜！”
对面这个高挑、文静、清秀的女孩叫田妍妍，也算是斯理的老街坊邻居了，也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因为斯理比她年长几岁，俩人一直都是兄妹相称，一直把她当妹妹的斯理其实一直不知道，妍妍的内心深处早已爱上了他。在斯理考上大学的那一天，妍妍把自己最心爱的礼物，父亲出国买回来的金笔送给了斯理，表面是那样欢天喜地、开怀愉悦的妍妍，回到家悄悄地哭了一晚。
后来，妍妍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一定考上斯理就读的那所大学，离斯理近一些、更近一些！在这个愿望的激励下，终于在两年后的高考，本应能上更好一些大学的妍妍，以优异成绩考入了与斯理同城的一所大学。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他心目中那个仰慕已久的斯理哥哥，已经有了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女友——雨诗。在她极度绝望的那一刻，竟然想过放弃学业回家，因为最爱的人、最近的距离也她尝到了最彻骨的痛……
妍妍还是一有空就去斯理所在的大学去看他，当然也就和雨诗渐渐熟了起来。雨诗是何等的聪明？一看就知道妍妍对斯理的感情，绝不是普通的兄妹关系，虽然雨诗内心充满了自信，相信斯理不会再对别的女性垂青，但看到斯理对妍妍非同寻常的热情，虽然那只是多年培养的纯真友谊，也不由得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危机……
于是有一天，当妍妍又来找斯理时，大家正谈得兴致浓浓，有同学来找斯理出去有些事情。雨诗终于找到了机会和妍妍对话了：
“妍妍！”
“雨诗姐，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雨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妍妍，你性格这么文静，又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生追求你吧？”
妍妍听了雨诗的夸赞，不由得羞得脸上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地回应：
“雨诗姐，过奖了吧，雨诗姐才是真正的美人，我要是和你比起来，还不知要差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呢！”
“妍妍，你是夸我还是害我呀，把我夸到天上，等我掉下来没接稳，我可惨了，呵呵！”
“也不是我吃醋，好些校友看到你，还以为……”雨诗说到这里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以为什么？雨诗姐可拿我逗啊全文阅读！”妍妍看到她的样子真有些急了。
“唉！”雨诗面带笑容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
“还真有一些人以为你才斯理的真正女友似的，我是随便一说，你可千万别在意哟，呵呵！”
从那时一直到现在，斯理再也没有见到过妍妍，他也很纳闷为什么妍妍就跟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踪影，苦思冥想也不明白这真实的原因。虽然多年来，斯理总是把妍妍当作自己小鸟依人、甜美可爱的小妹妹，见到她总有一种不同于别的异性的亲切感，也正是这种亲切感让雨诗感到了危机。
斯理打过妍妍n个电话，但那头总是传来嘟嘟的忙音，妍妍所在的大学也曾多次邀请他们打友谊赛，但每次斯理打完比赛，都会兴致勃勃地去找妍妍，不是在公寓楼下苦苦地痴等，还是在教学楼前徘徊，最终是扫兴而归。每每这时的斯理只能在宽心地想：妍妍这丫头有男朋友了？还是忙着以后读研在下功夫？还是回家去了？
“妍妍，这一晃就是已是快五年了，我怎么像狐狸精似地没有踪影，呵呵，可把你斯理哥愁得老了好几年呀！”斯理还是以往诙谐能逗的习性。
“拉倒吧，你早已是个被掏去心的情种，不过你的心可不在我这儿。”妍妍嘴角飘去俏皮的神情。
“那你到底是跑哪儿去了？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不会是去国外征婚去了吧？凭你的相貌应征王室的王妃也绰绰有余！”斯理继续逗着。
“再胡说我可打你了，把你嘴打肿！看你还敢气我不？别人的大哥哥都在用心疼小妹妹，可你却在气我！”妍妍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没有继续说什么。
“妍妍，你没有回老家，在哪儿高就呢？我看你身行头，恐怕没有个万八千的置不下吧？”一阵嬉闹过后，斯理凝视了她几分钟问道。
“你猜！”妍妍面颊飞起了两团红晕。
“我猜？那倒是不难，一定是找了个好人嫁了吧？”斯理顽皮地说道。
“你好坏！我还没结婚呢，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小女孩，真不厚道！”妍妍嗔怪的神情。
“哎哟！小女孩竟然这么给力，踹得我好痛！”斯理夸张地抱起桌子下面的脚，故作被踩疼揉的姿态。
“妍，你先和朋友玩吧，我去那边有些事，走的时候来接你，好吗？”斯理只顾和妍妍说话了，没留神这时妍妍身边站着一个帅哥，但年龄似乎比妍妍大得多。
“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妍妍看到身边的斯理，也有些不很自然的举止。“这是我的发小，戴维，你们也认识一下吧！”
“你好，我是戴维，妍妍的好朋友，认识你很高兴！”戴维很友善地俯身，向斯理伸过来一只细腻略微显得纤细的手。
斯理马上起身伸出手去和对方握在一起：“幸会幸会，你是妍妍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认识你很高兴，坐下来大家一起吃些什么，好吗？”
“不客气，那边有几位生意上的朋友在等我，有机会一定聚聚，抱歉了！”
戴维很有风度地挥了挥手，随即身影消失在远去的人群中。
“查一查那小子的来历，三天以后告诉我全文阅读！”面无表情的戴维幽幽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这边的妍妍和斯理还在开心地交谈着。
“斯理哥哥，你在哪个公司发达呢，我知道你的眼向来就高，呵呵，不只是找女友吧，就职想来也是如此吧？”
“也没有什么理想的工作可干，正在一家日资公司做研发。”斯理不禁脸一红，声音也小了八度。
“日资公司也不错嘛，虽然日本人为人苛刻些，但薪水不会很低吧？你做哪一行的研发？彩电？照像机？摩托车？还是汽车呀？”
正在兴头上的妍妍，显露出一股刨根问底的势头。
“呵呵，以后和你详细说说，先说说你吧，刚才那个帅哥是你的未婚夫？”斯理试图扭转刚才的话题。
“别逗了，全市的人都知道戴维是有妇之夫，他妻子那可是市电视台的一号美女播音主持！”妍妍不禁脱口而出。
“我只是他公司的一个助理而已，拿人钱财为人卖命罢了。”说到这里，妍妍流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伤感。
“对了，大帅哥，你真的在哪儿高就嘛，告诉妹妹好吗？”妍妍装出一副可怜样，边说边用力摇着斯理的胳膊。
“是在研发智能电玩而已罢了，没什么可炫耀的。”斯理一脸的无奈，尽量回避着妍妍，眼神游离在窗外冷清中自顾闪烁的霓虹。
“我怎么觉得你在那公司做得不是很开心呢，一说到这话题你就含糊其辞、推三阻四的，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妍妍轻轻地撇了撇嘴。
“不想做了就炒那小日本，干得不顺还不让那小日本养你这爷呢！行不？来我们公司吧，我大小也是个助理，还是能给你说上话的。”妍妍的声调略有些提高。
“拉倒吧，你瞧刚才戴维看我的眼神，那眼珠都像被醋泡了一样，去了不受罪才怪呢！”斯理一脸的得意之色。
“你这性格倒是一点也没变，只有别人求你的份儿，没有你求别人的份儿。嗯，这性格我喜欢！干一杯！”妍妍故作洒脱地举起了杯。
两人说着说着已是快打烊的时间了，俩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饭店……
斯理回到寝室打开电视，正好是电视台《名人档》栏目正播放对戴维的采访，戴维一只手的手指悠闲地夹着根雪茄，一只很酷地轻托着下巴，十足的一副的成功人士的造型。采访的内容是戴维为出资为市政府建了所办公大楼，同时又为市电视台筹建了一所直播间。采访中戴维大谈自己的成功的坚辛、以及自己在挖得每一桶金的非凡投资家的眼光。
其实斯理也隐约知道些他的发迹史，当年，他的岳父的一个挚友说国家有政策，估计要大力发展沿海，在那边囤地一定会有赚头，可是，他岳父当时没有在意，但这个建议把戴维说得动心了，他把岳父给他的事业启动资金，和一部分贷款全部投到那边做起了地产生意，没想到他廉价囤的地在短短的几年升值了近千倍！在这以后，他在事业上才真正交了鸿运，现在已经是本地绝对的地产巨鳄，而且在沿海几个城市的地产也如日中天。他的公司在海外、国内成功上市后，没几年已经让他的资产上升到了数十亿之巨。斯理冲了澡出来，看到戴维还在夸夸其谈自己的辉煌，和对本市发展前景的展望，觉得很无聊也有些困了，关了电视和屋里所有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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