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泣血浮尘

第十三章 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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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斯理来到公司以后,先由人事经理接待了他,经理是一个四十来岁、中等个子、说话慢慢悠悠的中年男子,他对斯理说话很和气、言语交谈表现得慎且重严谨,一看就是在从事口滚爬了多年的老江湖了。

    他姓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开始交待具体工作了,财务总监手下本来是有个助理的,斯理的主要工作就是在郁董不在公司的时候,配合助理一起打理财务部门的一切事务。同时,兼郁董娱乐圈内的所有日程安排和一些应酬方面的工作,应该就是经纪人角色吧。

    斯理一开始觉得有些为难,自己毕竟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工作,可陈经理却表现得很热心,开导他没有谁什么工作一开始者能干得很好,都是在工作中不断地摸索和积累经验,日后才会干得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第二天,斯理就开始正式上班了,刚进公司他就觉得这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氛,大家的眼神里好像都有着谨小慎微,亦或是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有种不知对着斯理应该怀着什么样的态度才合适,斯理对这样的气氛同样也感觉出一种压抑。

    当他来到财务总监的办公室,让他感到有一种惊讶,当然不是因为坐在正对门口的郁总,而是坐在郁总侧面的竟是与自己谋面已久的晴儿。

    后来,斯理才知道晴儿原来还是郁妙珠的亲外甥女,也正是郁妙珠的不断资助,她们家才得以从偏远的乡下迁到这所大城市,她们住的房子、落的户口也都是郁妙珠一手办下来的。现在,晴儿大学正处于实习期,也是郁妙珠特地安插到公司里来工作,以便日后培养成自己的得力干将。本来还想把晴儿的母亲也安插进来,可由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也不具备一技之长,无奈之下,也就任由她靠出租那几套房子度日生活了。

    看到斯理进来,原本一脸不怒自威神情的郁董,也客气地起身迎上前来,热情地拉住斯理的手问长问短,如问些刚来对公司对这里的一切习不习惯呀,对这里的工作环境还满意不,真好比把斯理捧到了云中雾里,一时之间让自己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最让他不习惯的也正是这种氛围,运动员出身的他能习惯紧张激烈的竞争环境、也能马上融入轻松愉悦的气氛当中,唯独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却让他心里实在有些受不了。

    不过,郁妙珠还真的没有看错斯理的能力,自从斯理进入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后,他的严谨、积极的工作态度,还有他雷厉风行、干练利索的球场作风渐渐地体现出来。通过斯理投入的这段时间工作,让郁妙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如释重负,公司里的、电视台里的所有事务,斯理基本都给梳理得很顺畅,让她感觉肩上的重负也分外的轻松,这种从内心到身体的愉悦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就说那一次台里有任务要出去做一个专访吧,刚巧那个城市的电视台长正是郁妙珠的故交,这个专访本来也不属于她份内的工作,但由于任务比较紧须尽快就得拿下来,于是台里还是派她一同随行,并负责各种攻关方面的一切事宜。

    当时,她内心挺犹豫也很为难,毕竟斯理来得时间不是很长,虽然他的工作让自己很信服,但那大多也是在她的督导、授意下顺利完成的,这次可能出行要一个月左右时间,很难想像在这段时间还会不会那么顺利,如果捅下连自己也包不住的娄子,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了。

    第二天,郁妙珠把斯理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用试探的语气和他谈了这次台里要安排她去做专访,但很不放心公司里财务方面的事情。斯理低头深思了片刻回答她:

    “郁总,还是放心去做专访吧,我自己应该能把工作做好,如果遇到难处理的事情,我也不会立刻下决定,毕竟还是可以和您打电话勾通,还可以和睛儿在一起认真商讨,最后再做慎重的决定最新章节。”斯理一脸的庄重神情,一点也看不出有随意、玩世不恭的样子。郁妙珠这才把手里的工作一一向斯理交待,放心地随台里专访小组启程了。

    果然,在这一段时间公司里的确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斯理都算处理得体。第一件,是戴维给斯理换了部新车这件事,前后发生的前后是这样的——

    那天斯理加班加到很晚了,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去,这时,妍妍来到他的办公室,拉住他的胳膊亲热地说:“斯理,今晚有应酬吗?”斯理摇了摇了头疲惫地说:

    “还应酬呢,我今天从天黑又忙到天黑,就快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了?再有什么应酬我可真得一边打盹一边pk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怎么样?”妍妍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率真。

    “好呀!就咱俩吗?”斯理疑惑地问道。

    “还有戴总,他买单!”妍妍随口应道。

    “那还是免了吧,我看到戴总那张企业家专有的面孔,我就会感觉拘束的。”斯理迟疑着答道。

    “拘束又会怎样?总不会把饭菜塞进鼻孔里吧?”妍妍还是那么随意地调侃着。

    “那可保不准真把饭菜当空在气吸了,求求你,饶了我,行不?”斯理脸色又回复到了刚才那般疲惫的样子。因为在这之前,戴维请过斯理和其他中高层管理出去应酬,他都以郁董出差、工作繁忙一一推掉了,这次依然还想推。

    “斯理,这次恐怕不行,因为还有与我们合作的一个公司总监,有些公司间的财务事宜要碰头进行磋商。”妍妍这样说了,斯理还真找到推脱的理由,犹豫了一阵子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在本市的希尔顿准五星级酒店豪华雅间里,斯理进来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合作公司财务总监,公司里的几个高管似乎已经就座了一会儿了。正当他一脸疑惑的时候,戴维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然后招呼服务生立刻上菜。

    首先,戴维举起杯祝大家以后的合作愉快、加强管理层的团队凝聚力,为公司有个美好的发展前景协同努力。接着又敬了斯理一杯,感谢他在公司工作中的突出表现。以前,曾一直不放心郁董的能力,有了斯理的协助他已经丝毫没有了顾虑。

    最后,戴总通过妍妍交给斯理一把崭新的钥匙,这是送给他一辆崭新的跑车以示对他工作的鼓励。斯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态有些难以应对,不知该怎样回应才合适,因在场人多故没有驳戴总的面子,很体面地把钥匙收下了。

    斯理回去一夜也没睡好,反复考虑反复思量,第二天还是把钥匙给戴总送还了回去,虽然斯理嘴里还是那样客气,可他也看得出戴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内心的恼恨可就可想而知了。

    再后来,斯理把戴维两次有洗钱嫌疑的境外投资项目都给挡了回去,戴维更是气得暴跳如雷,还曾两次指着他鼻子大骂,让他立刻滚蛋。没想到冷静的斯理是这样回应他的:自己是郁董聘来的,如果真要走人也得郁董发话才算数。

    一个月后,当郁妙珠做完专访回到公司,清楚地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在各种的场合对斯理的工作能力和兢业态度大加赞赏。把个戴维恼得更是一门心思要把斯理整走,无奈斯理是守在郁妙珠这棵大树下,他也奈何不了他,暗暗地想着有了机会一定给他好看全文阅读。

    就这样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有郁妙珠的处处提携、用心的栽培,斯理的工作也算春风得意、顺顺利利。可就在这时,戴维却总是表现出连串的反常、烦躁的举动,他经常用各种项目来财务申请资金的投入,好些项目都还是没影的事,比如五年后城市花园广场项目的投标,竟要公司预先支出前期运作的资金,这些近乎于荒唐的投资意向,当然得不到郁妙珠的同意,而每当他被挡回来都会歇斯底里地发一通火。

    戴维这种反常的举动一开始让郁妙珠很气愤,后来,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精明的郁妙珠觉得戴维之所以会如此,背后肯定会有其它难以放到台面上的原因。于是,郁妙珠安排斯理在本市委托一家信誉好、有一定资质的侦探事务所,来调查一下戴维最近的账务、生活、情感方面的一些情况。

    这一天下午,斯理驾车带着郁妙珠直奔提前预约好的一家侦探事务所,名字很怪叫“君想知侦探事务所”。可是,当他们的车来到所在的街区,就有些感到头疼了,因为“君想知”这家侦探事务所真的很难找,情急之下又打过去好几个电话才有点眉目了,后来还是他们下了车,穿过了几个小巷才找到。位置也实在是偏僻、挂出的牌子也很不醒目,郁妙珠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斯理看了半天,看得斯理心里也一阵阵地发毛,心里也七上八下地翻腾着:真的不会是自己搞错了吧,这还是自己一个朋友介绍的,当时他是为了调查有外遇的妻子,不出两天妻子偷情的详细资料、厚厚的一沓偷拍的照片就拿到手了。斯理还听说事务所的王侦探以前在特种部队做过侦察兵,有很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多年从事侦探工作还从未失过手。

    当他们推开那扇破旧的门,看到里面只是个简陋的也就六七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中间端坐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中等、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双方彼此做了介绍,对方正是他们要找的王侦探,他既是这里唯一的员工、也是这里的老板。

    看到他俩不信任的表情,精明过人的王侦探一下子揣摩出他们俩的想法,于是,就面带笑容地介绍说,刚开始时,考虑到生意好做开在闹市的门面房,可后来麻烦找上门了,只要是有被被侦探调查出的直接受害人,他们也不管是不是由他委托受理的,都会来找他们滋事、添乱,玻璃被砸了无数、车胎也被扎了n次,唉,没办法才搬到了这不起眼的地点来。

    很快,双方寒喧之后就切入主题,郁妙珠向他详细说明了情况并留下一张戴维的照片,就是要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查到戴维最近的各种情况,他大部分时间在干什么?经常和哪些人有来往?如果是和有些特殊人的接触,一定要拍下照片留作证据,这种事情不用明说,王侦探自然心知肚明。同时,王侦探当然知道戴维是个何许人物,也更加知道这是一条有多么大油水的大鱼,也知道如果做得不好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思考良久还是出了可观的价钱,郁妙珠想都没想就爽快地成交了。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有些擦黑,开始俩人在车上一直沉默着,双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天还是斯理终于开口了:

    “郁董,你还是宽心些吧,我看这多半是您多虑了,戴总不会查出有什么问题来的,当然,花这些钱买个踏实也是值得的。”

    “唉,你还是不了解戴维的为人,他可是个削尖脑袋都在寻找艳遇的花心男人。”郁妙珠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她内心又何尝不会知道斯理这是在劝她开心?她又何尝不盼着结果真的是花钱买个踏实而已。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斯理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听后才知道是王侦探打来的,为了保证稳妥、隐密他还是快步来到郁董的办公室,把手机交给了郁妙珠由她来接听,自己则悄悄地关上门退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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